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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

  •   鸡爪就算了,还好大一锅?
      我当即偏头去看伏黑惠,阴恻恻地说:“这可比上次严重多了,弄成这样是谁的错?”

      小少爷认错态度很诚恳:“都是我的错。”

      虎杖悠仁这孩子绝不能看到有人在他面前吃爪子,尤其是鸡爪,一看到就会激发出第二人格宿傩,然后被抢走身体的控制权。而宿傩出现后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跑出去吃鸡爪。

      “夏诺医生,”之前,五条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宿傩会对鸡爪这么执着?”

      我点了一支香,在袅袅升起的雾气中娓娓道来:“催眠的时候,宿傩告诉了我这么一个故事——”

      “本大爷在千年前是个大妖怪,嗜好杀戮,尤其是女人和小孩,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有一天,一个长着海胆头的贵族少年来到我面前,我对他一见钟情,想要与他缔结秦晋之好。”

      “少年说,在他的家乡有个习俗,新婚之夜新郎要吃下新娘的一根手指,意为‘我中有你,融为一体’,可是他怕疼,就打算用鸡爪代替自己的手指,我也心疼他,就一口答应了。谁知道,那个鸡爪的皮太硬,他也没煮透就拿给我吃了,就这样,从无敌手的我竟然被一根小小的鸡爪噎死了。”

      “我死后,我的小新娘悲痛欲绝,远离家乡拜师学艺,立志要成为全樱花国厨艺最高超的一名厨子,杀光天下所有的鸡、烹饪光所有的鸡爪,好为我报仇雪恨。”

      “过了很久很久,世间还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有一位美丽又悲伤的少年,他是鸡爪杀手,人们询问他的名字,只见少年微微一笑,说,我叫伏魔御厨子。’”

      “所以,只要有人在这具身体面前吃鸡爪,哪怕我还在沉睡,也会立刻醒来压制住虎杖悠仁,抢回身体的主导权。”

      他深情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每一只鸡爪都是我的新娘对我的爱。”

      我说:“这就是宿傩的故事,也是潜藏在虎杖悠仁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它像甩不掉的梦魇一样缠着他,啃噬他幼小的心灵。”

      五条悟目瞪口呆:“......”
      ......虽然他戴着眼罩,我看不出来他的眼睛究竟是瞪着,还是没瞪。

      “我猜,”五条悟素来上扬的嘴角罕见地怂拉着,“宿傩肯定告诉你,那个海胆头的贵族少年长着一张和我家惠惠一样的脸。”

      我点点头:“不愧是御三家家主,能够未卜先知。”

      五条悟的嘴角耸拉得更厉害了:“杰跟我说,明明就是虎杖悠仁那小子对惠惠情根深种,却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坦诚自己的心意,又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求而不得,这才渐渐魔怔有了心魔。好好一阳光积极的小伙子,不仅生出了第二人格,还被这个人格死死压制住,更想象出了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我一摊手,无奈道:“为今之计只有严禁旁人在虎杖悠仁面前吃鸡爪了。上次乙骨忧太看虎子不爽,故意当着他的面叫了一份鸡爪外卖,结果引得宿傩当即现身,跟着外卖小哥回到店里,把人家的爪子吃得连碎渣渣都不剩。”

      我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作为虎子的老师,要时刻关心他的身心健康啊,要是能早点发现他的不对劲,看出他对惠惠的欲望,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这么严重。这宿傩每每一出来,就是全东京整个鸡爪市场的灾难和末日。”

      我稍一夸张,“那阵仗,就是蝗虫过境,八百里山林寸草不生。”

      “夏诺老师,你有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五条悟很嫌弃地拍开我的手,和手上拈的香,“我咒术学院是寺庙吗,你每次来都要点一根香,拜佛还是驱魔?我家杰一闻这味道就头疼。”

      五条悟虽然身份尊贵,但是没有架子好相处,和谁都很亲近。所以,虽然他是我的雇主,但我从来不觉得我两是财主和长工的关系,没有那种不可逾越的阶级隔阂,同他讲话就是像朋友之间的相处,带着一点没大没小:

      “上梁不正下梁歪,要不是你没日没夜地和夏油杰教授不分场合地在孩子们面前秀恩爱,能导致虎子在同性异性两者间迷失自己,不敢承认他其实在见到伏黑惠的那一瞬间,就抛弃了这么多年来对大胸大屁股女人的迷恋,自此之后脑子里只有这位傲娇的海胆头吗?”
      “到底是谁的错?”
      “啊?!”

      在我一问三连的步步紧逼下,五条悟丢盔弃甲地逃跑了:“你太凶,我要去找杰告你的状!让他来帮我骂你!”

      “我才不怕呢,”我追在他后面喊,“夏油杰教授最温柔了,才不会骂人!”

      回想至此,我只能:“唉——”

      伏黑惠急着去见宿傩,上楼梯的动作比我快,听到我的叹息后停下脚步等我:“夏诺医生,您的心情很不好吗?我们明明都找到宿傩了。”

      我拉起小少爷的手,再三叮嘱道:“一会见了他,就说‘宿傩,我伏魔御厨子来接你回家了,’听到没?可别说错了。”

      “伏魔?”小少爷半个字没听懂,“御厨子?这什么啊?”

      其中缘由实在七扭八拐,我也懒得再事无巨细地解释给他听,只能强调:“你听我的,没错。”

      想着我毕竟是虎杖悠仁的心理医生,听我的总不会出错,所以小少爷即使疑心重重,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盯着前方他挺拔又单薄的背影,略微有些理解虎杖悠仁的心病来了——

      伏黑惠就像一只高贵的布偶猫,长相绝美性格傲娇,哪怕是在养大自己的五条悟面前都装得一派冷酷,可剖开他坚硬的外壳,里面亮晶晶黏糊糊,心软又善良,能为同伴豁出命来。
      这样可爱又迷人的性格,岂是小小直男虎子能抗拒得了的?天天看着心里痒,却不能动手去摸,时间一长可不就得憋出病来?

      才爬完楼梯,一股子浓郁的甜辣味立即铺天盖地袭向我和伏黑惠。
      一锅韩式辣鸡爪,这锅得有多大?

      二楼大厅里,宿傩裸着精壮的上身,胸膛和后背上遍布骇人的黑色刺青。
      先前柔顺的粉色头发上不知道抹了几瓶发胶,头发根根竖立,怒发冲冠一般立在头顶上。

      他面前有一口大圆锅,我扫了一眼,估摸着直径和深度都起码有一米,跟个大鼎一样,别说煮鸡爪了,煮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底下的柴火烧得正旺,锅里汩汩冒着热气,烟熏火燎中,更衬得宿傩那张脸棱角分明、侧脸狠戾帅气。

      真是奇怪啊。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心道,明明跟虎杖悠仁用的是同一张脸,怎么虎子是主人格时,就像个五官还没长开的孩子,又傻又蠢萌,跟只哈士奇似得。现在第二人格一出来,立刻就变身成熟男人,如同幽暗森林里,于黑夜里杀出重围、睥睨四方的年轻狼王。
      对男人而言,气质实在是hin重要啊。

      然后,我瞬间就联想到了我的另一位雇主,那个年纪大上虎杖悠仁一轮、却处处还没他成熟,每天只知道抠鼻孔、直播自己一丝/不挂坐马桶的白毛混蛋!

      一想到坂田银时,我的火气就跟庞贝的火山一样,顷刻间爆发得毁天灭地。

      再一想到他的相好高杉晋助是我脚下这家牛郎店的主人,跟夜兔神威联手戏耍我,我就恨不能立刻冲到他面前去揪着他的衣领质问:
      “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分分拍你的大河剧、武士电影,要一天天地在外面惹是生非让我给你擦屁股?!”

      伏黑惠的手掌在我面前晃了晃:“夏诺医生,您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哎。”

      我这人生气归生气,但善恶分明绝不搞连坐那一套。
      我马上挤出一个笑容:“走,去和宿傩问好,还记得你和你说过的话吗?”

      小少爷点点头。
      他站在巨大的圆锅边上,扬声道:“宿傩,我是伏魔御厨子,我来接你回家。”

      一手一个鸡爪,嘴里还叼着两个鸡爪的宿傩,一听这话,手指松开、嘴巴张开,任由鸡爪掉回锅里。
      他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到了话,紧紧盯着伏黑惠:“你说什么?”

      伏黑惠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伏魔御厨子来接你回家了。”

      宿傩猩红的瞳孔里慢慢涌上了一层雾气,盖住了原先的杀戮感,眼神一下子变得温吞柔和。

      从伏黑惠的角度看过去,他的眼里雾气氤氲,好像要哭了。

      我在后面轻轻推了伏黑惠一把。

      他会意,马上向宿傩伸出手:“过来,我带你回家。”

      年轻的狼王卸下了身上所有的防御和抵抗,他甩掉指甲上沾的酱汁,慢慢向伏黑惠走过来:“我吃了这么多的鸡爪,你......终于......想起来了......”

      瞧把他激动的,舌头都捋不直了。
      我在旁边暗自盘算着,等宿傩毫无防备地抱住伏黑惠,我就趁他沉浸在这喜悦中时,抓紧时机催眠他,把虎杖悠仁的人格换回来。

      可惜,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千虑一失,忘记这是谁的地盘了。

      就在宿傩离伏黑惠还剩下两步之遥时,一个穿着紫色浴衣、打扮得跟只花蝴蝶一样的男人跳了出来。
      他一手拿着烟管,一手拉住宿傩:“兄弟,有诈!”

      麻麻跟我说过,抽大烟的都是坏人,所以,管你是花蝴蝶还是花仙子,都给我边边去!
      我拿过旁边的汤碗,从锅里舀了一大勺滚烫的汤汁泼过去:“给我松开宿傩的手!”

      手里的汤碗还没扬起,只听到“咻——”
      一道凌厉的破空声在我的耳边响起。
      同时,手里的汤碗“砰”地一下应声炸裂,滚烫的汤汁浇了我一条胳膊!

      “夏诺医生!”伏黑惠也不管宿傩了,扑过来查看我的伤势。

      “没事,不必担心,”我挽起袖口,安慰满脸担心的小少爷,“这件衬衫是你家五条老师送我的,材质厚实不透水,没烫着。”

      我抬眸,看到了站在花蝴蝶身后的那个偷袭我的女人。
      来岛又子。

      她轻轻地往冒气的枪口上吹了一口气,挑衅地看着我:“哎呀,打偏了。”

      我冷冷地瞪回去:“你TM不打偏,这颗子弹此刻就该嵌在我太阳穴里了!”

      “我说怎么看你觉着眼熟呢,原来,”她把抢重新挂在腰间,婀娜多姿地朝我走来,“你就是那个白毛混蛋的律师,就是你关闭了松阳孤儿院,害得晋助大人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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