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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是个傍晚,茵儿忙乱了一天后,将要去林中休息,却突然看到小镇的前大门处出现了不少穿奇装异服的人,墨黑色的底,莹白色的纹,血红色的外套,杀马特发型,搭配十分不协调又似乎很合理。她本来不想在意的。一支箭却突然被射出来,擦过她的衣袖。她正回过头来想要呵斥,那群人突然冲了过来,分流进了小镇。
      顿时一阵尖声厉语。
      茵儿向前方跑着,到拐角处东扭西转,很快甩掉了后面的人。她看到各个方向的人家都逃了出来,聚在小镇的中心处,老头老太常跳广场舞的大广场。她也快速的聚了过去,人们倒也不避她了,一个一个的诉苦。
      “我的儿啊,别出意外啊……”
      “哎呦呦我的老腰啊,刚刚扭到了啊……”
      “是,是魔族啊!我女婿刚刚被吃了,连血都不剩的!”
      “救命啊,我们该怎么办啊……”
      一大片鬼哭狼嚎。
      眨眼的功夫,那群人也聚过来了,正好与居民呈对视之势。第一排的第三个人拽着两个居民,一个还活着,尚留一口气;另一个已经断气了,摊在地上,面色青紫。
      茵儿略感不对,陈旗呢?
      她努力的挤到前面去,定睛一看,那人手中提的活人竟是陈旗。她惊了,想要冲过去救他,却被周围的人拉住:“诶诶,你别把我们都拖累了啊!”一句话的时间,一次的拉拽,那厮拿起陈旗一口咬断了他的颈脉。瞬间血液飞溅。
      空气瞬间凝固了。
      “陈旗!”茵儿大喊。那人却跟没听见一样,与两旁的人一同将肉吃尽了。
      只剩白骨散落在地。
      还有未干涸的鲜血。
      前一天晚上,陈旗还和茵儿说呢,明天我带你去吃烧鸡,就在那条街上。
      茵儿说,这里哪有鸡啊?
      陈旗早就知道她是人类了,就说,这里有的,这里的动物只有草食,没有任何肉食动物,除了天上的鸟,这里也有不会飞的,就是鸡啊……
      但他没有带她去。
      这算不算食言了。
      这个镇上已经没有对她好的人了。
      茵儿散下了丹茗,抖落下上面缠绕的布,一层一层,由灰到白,露出从未经血的剑身来。周围的人都一点点散开,人群中又有了轻小的议论,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我们也不要什么别的,就给几个美女玩玩呗,刚刚的抓5个4个都是男的……”几个“魔族人”慢条斯理的提着条件。
      茵儿压根不理会,慢慢往前走去,剑身淡淡的有了颜色,变得发红,如同血色。眼睛也一点点变得红艳了,透露出一种可怕的感觉。
      对面的“魔族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迟疑,不一会露出了血色的牙齿,嘴角直咧到耳根处。一位轻声叹道:“哈,有送食物的来了!”
      茵儿感到内心有一种迫不及待的躁气要冲出来,瞳孔突发变得细长,似猫眼。身周围笼着一股红黑色的烟。日常扎起的辫子散了,披下的发散落到腰间,深蓝的与其它处都形成了较大的对比。
      她默默的说着:“你们都得死。”
      声音死沉。虽然不大,但因周边静的一批,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竟没一个人敢发声。
      空中不知何时聚了片片乌云,显得格外死沉。
      “魔族人”起初听了,被吓住了几秒。转头想想,这么个小孩,又能怎么样,就嘲讽了几句。
      仅有几个长眼神的,小声说了一句:“魔族?”
      但近乎没人听到。
      茵儿脚下一踏,小小的身躯立刻爆发出洪荒之力,一瞬间冲了出去,手中挥剑潇洒自如,明明没有练过什么剑法,却感觉熟的像练过很久了。
      剑身暗发红光,在触到一人身上时,瞬间裹住了一大片。紧接着,包裹住的人由近到远,依次如血包一般炸开。仅仅不到几次眨眼的时间,地上仅剩一片残尸。只有不到五个人眼尖,快速逃了。
      原来一小片干涸的血,几瞬间有了几十平方米。
      乌云并没有散去。
      村民全惊了,半响没说话,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转回原来颜色的丹茗在吧嗒滴血。
      但茵儿心里可没那么静,仿佛有东西在心中也炸开了一般,一停手,就浊浪排空似的翻滚不停。她将丹茗插在地上,撑着身子,弯腰喘着气,身体几乎没有力气了。
      刚才的那些招数明明从未练过,为何却那样熟练?还有那股力量呢?
      她抬头看向缩成团的村民,眼球变回了原来的深蓝,却已没有了那丝丝光彩。她没等来感谢,同样也没有什么同情或信任,反而是激烈的议论。
      “就说吧,她肯定是魔族的!”
      “鬼知道是不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天哪,她会不会哪天把我们吃了?!”
      “……”
      一句句的话传进茵儿的耳朵,只觉得鼓膜在发振,脑子里嗡嗡的响,如同粒粒石子,一下下打碎她的期待。
      她不想哭,她觉得这根本不是她的错。乌云哭了,哭的很厉害,一会儿就把地上的血冲散了。村民也要回家了,视茵儿如鬼怪,一个个绕着她走。
      雨打在她身上,头上,顺着脸颊流下来,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全是雨。
      茵儿扶着剑,半蹲下,咳出些血来,落到地上,添了些红艳艳的花来,转眼又被打散了。
      她站起身,走到了一具尸骨前。她自然是把陈旗的尸骨保留住了。
      她竟由发了种想笑的冲动。
      那是个人啊,那么大的一个人,那几个傻b吃得怎么就那么快啊……
      还剩他的脸。那般柔和的合着目。
      茵儿跪下身,脱下薄薄的破外套,将地上的骨头一块块捡起,放到破布上,收起来,扛在肩上,向森林方向去了。
      陈旗陪了她大半年,这么快就离开了她。
      这么一想,她的确是个灾星,什么美好的东西都会转瞬而去。
      一步步的上山,她找了个长的挺健壮的树下把尸骨埋了。
      顺着路,回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木屋。茵儿摸了摸门框,被风雨侵蚀后,已经残缺了,不堪入目。虽然她上了很多次山,但她从来没到这里过。
      她在地上找了半圈,确定了一个位置开始刨,不过太长时间,就摸到了个硬硬的东西。她欣喜地把它拿出来,在门锁上试了试。锁已生锈了,随着雨,散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试了很多次之后,门终是开了。她推开门,像回到了一年前,快活的进去,大声的叫妈妈。
      走进房间去,看着积了三层灰的椅子,感受着屋中的死沉,她的笑容终究还是没了。
      他们还是没回来。
      鼻子一酸,咸咸的泪水下来了,嘀嗒的落在地板上。明明不应怪他们的,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要去埋怨。
      这个世界是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雨水从破损的窗户进入了屋子。天还是沉的。屋外的树被风刮的哗哗响,片片残枝残叶落下,与地上的叶子汇在一起,盖住了着实的土地。
      她内心的翻腾感还是没有停息,这令她感到异常狂躁。开始还能忍受,一会儿就有些发疯了。她不想损害这里的一切,就跑出去,拿起门口的剑,疯狂的跑着,手中胡乱劈着,带着周边的树也遭了殃,落下一片剑痕。剑上的血早已消散了,此时欲要变红,被茵儿硬逼下。
      不知跑了多远,也不知跑去了哪里,她实在没有力气了。突然脚下一绊,她直接摔到了旁边的山坡,一下子滚了下去。
      忍着剧痛睁开眼,她已在山坡下了。面前是那片以前发现的小湖泊。她摔了一身的伤,怀疑也可能骨折了,反正全身都疼。努力起身,望了望前方的湖,想了想,下了水。她觉着这样至少能消消炎。
      水中异常的冰凉,不是水的比热容大吗?她也没有多想什么,忽然间觉得头疼,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茵儿只感到好舒服,像以前世界的床上。
      要是能回去就好了。她想着。
      睁眼一看:床?阳台?桌子?风铃?
      雨已经停了,风微润地抚着风铃,发着玲玲的响声。正如春风般,抚摸着她的脸颊。
      ?啥情况这是?
      茵儿一脸懵逼,睡意瞬间没了。正想起身,却感到浑身无力,哪哪都疼。
      她忍不住无声的问道:“这又是哪?”无语死,一醒换个地。翻了个身,简直像翻了个山,这睡一觉还变矫情了。
      张望一下整个房间,虽也简易,但一看要比上一个好了好几倍,但又少了些温馨。天花板普遍的没有灯,光秃秃的。床脚一张书桌,木制的,很平直,上面没有一丝凌乱,整齐的摆着书,笔也高矮有致的悬挂在刻着二龙戏珠的笔架上。墙壁稍有些浅绿,上面有两幅画,却与屋风不太符,像是小孩子的画作,给屋子增添了点生机和活泼感。整间屋有些像竹子做的,淡淡的竹香顺着风进入鼻腔,令她异常舒适。
      一看便是君子作风。这是她对救命恩人的第一印象。
      院中闪过个人影。她扭头望去,一件抹茶色稍有些浅的长衣,内搭素白,衣角露着边,显得这个人高雅正直。
      然后他过来了。
      她发了个呆,一下子清醒过来了,使劲闭上眼,拉起被子,想把脸藏起来。
      “你在干什么?”那人站在她前面,开口道。声音十分森严,像是她以前学校的政治老师。
      茵儿只得幽幽地探出头。一张五官堪称完美的脸就在她面前,高挺的鼻梁,灰黑的眼睛看起来冷冰冰的,却有一种特殊的柔和。亚麻色的长发飘散着,体现出这世界男子的独特魅力。真是绝了!
      她眨巴着眼,偷偷的乐着。
      大帅哥瞬间表情又变得有些冷漠:“养好伤就回家吧。”说完就准备离开。
      “家?我哪有家。”茵儿抓了抓被子,笑了笑,闭上了眼。
      瞬间觉得自己说这话真的很中二,自己没家关人家啥事?
      那人微愣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道“不要碰坏这里的东西。”然后就消失了。
      茵儿慢慢睁开眼睛,只捕捉到一点残影,那人便不见了。
      她叹了口气,暂时不管刚才的人了。也不知是怎么的,为什么那时心里会如此难受?虽说现在已经没那种感觉了,但还是怕再那样。
      茵儿调了一下身子,看着天花板,又想了一下:之前也没有那种情况啊?莫非,是丹茗?
      但她马上否决了,之前她又不是没用过丹茗。
      会不会是……血?她微皱眉头。之前丹茗的确没碰过血,母亲也说过没有,这次算是它的第一次了。但如果是血的话,那实在是会让人联想到魔族,毕竟众人眼中,只有魔族是嗜血的。所以父亲他……真的是魔族?不对,这剑是母亲的……
      啊,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茵儿开始乱了,下意识的抬手,一阵疼痛就上来了。“嘶……真是服了。”
      她停下了想事,闭上眼想要睡觉,肚子却叫了起来。“哦对,我都多少天没吃东西了。”她小声说着,扭头寻找着有没有东西可以吃。
      “正巧”桌上有个面包。茵儿两眼放光,缓慢的伸手去拿,拿到后,又挪着身回到被窝,狼吞虎咽。
      “这真的是太费劲了,这伤啥时候能好啊?”茵儿吐槽着,想想刚刚看桌子上好像没有东西啊?那这个?应该是那个人给的吧。但他为什么要救我呢?难道也是因为……那个吗?她不再想回想在镇上那些事了。
      几口后,一块小臂长的面包就被吃得干干净净,渣都没剩,但还是没饱。再张望一下也没有什么吃的了,她只好准备睡觉了。
      过了些天,她也只是在床上养伤,一天之内那个人会来两次,看看情况。茵儿虽然也是害羞的,但毕竟是7岁的身体,也没什么好看的,就不太在意了。
      大概在被窝里窝了几天,茵儿实在是不想窝了,就努力起身想走走。虽说以前总是动不动就说要在被子里至少窝上一个假期,但真的在床上躺几天,也是真受不了。
      一下地,就感觉脚软绵绵的,像踩在云上。适应了有五六分钟后,她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就开始练习行走。话说这一个周就不会走了,那些骨折躺了100多天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牵引起来也只是有一点点疼。她对这种感觉甚至有点陌生,毕竟在以前的镇子里,她也经常带着伤行走在路上。现在疗伤,顺便也把以前的伤治疗了。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
      但这摔一下,感觉都摔虚了。以前也不止于这样啊,现在这都成啥了,一点疼就难受半天。
      她撑着墙,一点点的往前挪,却怎么也不敢大迈步,感觉再走一步就要倒了。费了半天劲,动了没有五米,反倒是累的出汗了。
      茵儿叹了口气,干脆什么都不扶了,直接往门口走。开始差点歪倒了,好在一会儿就适应过来,全身的鲜血开始循环流动。
      茵儿高兴极了,结果突然左脚拌右脚摔倒了。她抓着桌子角想起来,人还没起,只听啪的一声,顺带一个花瓶跌地上碎了。
      “这可怎么办啊啊啊!”茵儿很绝望。她曲腿坐在地上,把碎的瓷片捡拾起来,想要掩盖一下。如果那人问的话,就说是风吹倒了。
      刚收拾好,茵儿还在沾沾自喜,突然感到后背一凉,回头一看,一个人就在旁边站着,幽幽地看着她。
      “额,内个,我……”茵儿衣摆上兜着的碎片散了一地,刚想好的台词瞬间忘了。
      “……”茵儿表示她很绝望。
      那人看了看地上的人和乱七八糟的碎片,问道:“你能走了?”
      “嗯……差不多。”茵儿已经尴尬地人没了,坐等处分。
      那人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扶茵儿站起来,让她在屋里走上一圈,然后检查了伤口后就离开了,表情从头到尾没有任何改变。
      茵儿也是一直从头到尾懵逼。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从头尬到尾。下床想去看看碎片,地上却空无一物。
      “他什么时候拿走的?”她更懵了。“算了,今天先睡吧。”
      刚躺下,肚子又开始了。
      茵儿:“……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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