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岸》亦白白

4、第四章

　　“白筱白筱！”
　　郝乐佳在后面喊着。
　　秋天的校园真的是让人难得的拥有精神气。
　　“什么事啊？”
　　“白筱，晚上出去喝酒啊！”
　　“不去。”
　　扯过白筱卫衣的帽子。
　　“你抬头看看天，这么大好时光的日子回宿舍干嘛啊？”
　　“不去，睡觉。”
　　郝乐佳松手，两只眼睛转了好几个圈圈。
　　“真不去？我知道上次的男生是谁了啊，不去就不说了！”
　　得。
　　“回去洗个脸，等会儿来喊我。”
　　“白筱，你完了。”
　　大学入学的时候白筱被分配在了混合宿舍。
　　有个小姑娘说话阴阳怪气，白筱没少和她吵架。
　　平时一般安安静静，谁不搭理谁。
　　回寝室换了件黑色的贴身短袖，搭着百褶裙。
　　外面套了件宽大的毛衣开衫。
　　郝乐佳来的正好，白筱刚穿好马丁靴。
　　“等下”
　　寝室的灯光不是很明亮，凑近小镜子。
　　擦完口红。
　　郝乐佳这个没正经的靠着墙吹了声口哨。
　　“走啦。”
　　到楼梯口想起来门禁卡没带。
　　“你先下去，我回去取下门禁卡。”
　　“一起。”
　　两个人又返回寝室。
　　事情就是那么凑凑巧巧发生的。
　　“谁知道打扮的这么骚又出去干嘛了。”
　　“日子过的真好啊。”
　　“就是，哪像我们一天只能钻在寝室里。”
　　“恶心，她怎么这么影响人。”
　　站在门口听着气笑了。
　　开门。
　　里面的人瞬间安静。
　　走到床位上把门禁卡塞进兜里。
　　白筱脾气从来都不好。
　　勾唇一笑。
　　刚刚说的开心的人一直没回头。
　　从桌子上拿起水杯直接顺着女士的发丝浇下去。
　　脚一勾，女生坐的板凳和地面的瓷砖发出刺耳的声音。
　　“白筱你发什么疯？”
　　女生想站起身，手一推脖颈。
　　把人顶在板凳上，仰着头。
　　事情发生的不过片刻，另外的室友反应过来想上前。
　　郝乐佳拿包就把人甩在了一边。
　　“小姑娘一天天不学点好，在背后大嘴巴，你们可真侮辱了恶心这两个字。”
　　白筱手劲很大，女生在椅子上挣扎了半天。
　　“王娟，你是嫉妒？”
　　“人长的丑没关系，嘴巴臭就是你的不对了。”
　　“给你脸了不要，能别以为好好的姑娘都像你一样去软件上聊骚发裸照吗？”
　　郝乐佳眼睛亮了一下，诶呦料儿啊。
　　“白筱，你他妈胡说什么呢？”
　　话音落，一巴掌扇过她侧脸。
　　“嘴巴放干净点，胡说没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到此为止明白吗，别再乱咬人。”
　　力气松的太突然。
　　椅子向后倒去女生惨叫一声。
　　“乐佳，走。”
　　夜里的风缓了缓心中的闷气。
　　“筱啊不生气啊，先吃饭去。”
　　“生什么气，跟他们不至于。”
　　“那要换寝室吗，这住着之后多闹心。”
　　“换。”
　　到底心情不爽。
　　晚上喝酒的时候白筱喝出了白开水的架势。
　　“诶诶诶，白筱怎么回事啊喝愁酒呢。”
　　秦祈用手遮住白筱的杯子，示意酒保别继续加酒了。
　　没酒了，也不爽。
　　嘴巴抿成直线。
　　瞪着秦祈。
　　“姑奶奶，别瞪我啊，来说说怎么回事，哥给你解决。”
　　“废话多。”
　　手指绕过秦祈的臂弯，拿了杯没人喝的穿过来。
　　“郝乐佳呢？”
　　秦祈看没拦得住，只得陪着一起。
　　“前面瞎蹦呢”
　　“要去吗？”
　　是有名的酒吧，热闹顶至。
　　“走。”
　　把外套脱掉露出纤细的腰肢。
　　年轻的男生女生们拥挤在一起，紧贴着对方又或是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跟着强烈的鼓点释放自己。
　　烦恼都丢一边边。
　　还是有一点点喝上头了的。
　　秦祈在旁边一直护着。
　　蹦跶着刚好蹦跶到了郝乐佳的身边。
　　搂着她腰的旁边的男生，白筱眯着眼睛盯了盯，恩不认识。
　　“瞎来。”
　　凑到郝乐佳的耳边说了一句。
　　小姑娘眯着眼睛，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
　　“你还没和我说呢，何子岸！。”
　　郝乐佳搭着白筱的肩。
　　“我哥他朋友，跟咱们是一个地方的，好像和你家还是一个小区呢。”
　　白筱亮了眼睛。
　　揪着郝乐佳的耳朵：“有女朋友吗？”
　　“恭喜你，还没有。”
　　今天最佳喜事，没有之一。
　　笑的眉眼灿烂。
　　秦祈的脸伸来。
　　“说什么呢？”
　　“没什么，你玩，我去卫生间”
　　“陪你”
　　“没事没事，你在这儿玩。”
　　十二点倒计时，整个气氛瞬间爬升。
　　酒吧最不缺的就是搭讪。
　　“要一起玩吗？”
　　白筱还没来得及回绝面前的小男生，有只手直接揽着她的腰：“她不要。”
　　是秦祈。
　　秦祈比她高出一个头。
　　“喝多了？”
　　“还成，有点。”低头瞥了眼还在腰上的手：“松开你的猪蹄子。”
　　手指揉了揉有点昏昏的太阳穴。
　　秦祈没松开。
　　顺着手腕的力气把白筱抵在了墙上。
　　手掌撑着她后脑勺。
　　角落里灯光暗影。
　　少女没化眼妆，干净浓长的睫毛搭着。
　　他倾身，下巴抵着凌乱的卷发，是她喜欢的那个味道。
　　两个人都没说话。
　　片刻。
　　白筱抬起手搭在秦祈身侧。
　　微微推开。
　　抬眼。
　　在她开口之前。
　　秦祈低头，抬起柔软小尖尖的下巴，落在那明艳的红唇上。
　　辗转，暧昧。
　　秦祈身上是这个年纪的帅气阳光，好玩又假装正经。
　　白筱没带一丝波动的眼神停在男生身上。
　　直到他停下。
　　“白筱，你看我怎么样，当你男朋友。”
　　“不怎么样。”
　　秦祈伸手，擦了擦女生红肿的唇角。
　　“我喜欢你。”
　　“我知道。”
　　白筱将秦祈微微推开距离。
　　“我不喜欢你。”
　　她沉了眼里的光，清冷又带笑。
　　“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也不是喜欢我，别拿你不知道从哪吹来的兴趣浪费别人的时间。“
　　白筱从腰间把他的手推了下去。
　　“既然你也不缺朋友，那就算了。”
　　过去和郝乐佳打了声招呼，直接走了出去。
　　凌晨这里也不会把热闹降了声。
　　走到偏僻的拐角。
　　总算安静了一些。
　　不知道去哪里。
　　吹着的寒风把晕乎的脑子也吹清醒了一点。
　　蹲在马路边翻看着朋友圈。
　　其实也是后来才发现，步步接连的日子过完。
　　朋友只有那么几位。
　　屏幕滑动着。
　　喝酒。
　　吃饭。
　　聚会。
　　玩闹。
　　搞笑。
　　接连着之后是一张月亮的图片。
　　图片来源：何子岸。
　　点进朋友圈是三天可见。
　　这么晚还没睡。
　　今晚的月亮是一个尖尖角，白筱抬头看了看天，月亮跑了。
　　那天晚上加了好友之后没再聊过天。
　　唐突冒昧也要适可而止才有趣。
　　又或者，
　　凭什么。
　　头埋进膝盖里。
　　忘记了哪里看来的科学研究显示，这个姿势是非常有安全感的。
　　放屁，
　　只有腿麻。
　　白筱盯着路旁边的树，沉默。
　　在脑子里非常仔细的思考着现在非常迅速的站起来的话，是能在腿麻失控前到达还是，摔倒在半路上。
　　被突然想起来的车喇叭声吓的簇了一下眉头。
　　扭头看，
　　喇叭声的主人正缓缓地降着车窗。
　　磨砂黑的大G,白筱想吹个口哨。
　　她喜欢。
　　看到车窗下露出的脸。
　　愣住。
　　随即笑了。
　　眸眼在夜里，亮着光。
　　人们都说，丁达尔效应出现的时候，光就便了形状。
　　恩，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