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3同人笑忘书》傻喵

25、变

　　也不知道五毒究竟是过于淳朴，以至于丝毫没有察觉唐辉这幅冷淡怠慢的态度，还是过于乐天，以至于丝毫不在意。他就这么野生纯天然地捧着炖田鸡乐呵，热情洋溢地想让唐辉分享，唐辉不买账，他就自己吃，还拉着苏瑾一起吃，看得唐辉恨不得立刻把他叉出去。
　　苏瑾了解唐辉的脾气，知道不能继续留着五毒在屋里拱火，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便要唐辉整理着装，一起去三星望月。
　　天工坊事发当时，五毒也在场，因此也就没有刻意瞒着他。苏瑾当着他的面把几位同门异变的事情描述了一遍。五毒听了，很是惋惜，想跟着一起去看个究竟。
　　性命攸关，唐辉也不敢耽搁，于是连忙穿着整齐，连同苏瑾和五毒一起赶往三星望月。
　　提起天一教，五毒似乎很是愤怒羞愧，毕竟当初都是同门同行，一起打过架，一起练过毒，而且还一起练过人。前代教主魔罗刹失踪后，按照常理，应该传位给灵蛇使索玛的，但是教中几位长老不从，特地去中原，找回来汉家女儿曲云做了教主。
　　于是爱女心切的乌蒙贵长老大为不服，带着女儿索玛，以及麾下追随者一起叛离了。
　　若是因为不服曲云的身份，简简单单地离开五毒教也就罢了，他还盗走了五毒教的镇派之宝《尸典》。
　　五毒使中地位最高的灵蛇使不在，镇派秘籍也不在了，搞得五毒教倒像是轻贱的分支。再加上曲云七秀坊出身，急于修炼五毒心法结果搞得自己成了小孩，一些五毒弟子顿时觉得堂堂五仙教前途无望，就要败坏在这一代教主手里了，因为成群结队地投奔了更像正宗的天一教。
　　也不知道乌蒙贵是不是得意忘形了，还在五毒教做长老的时候，他就秘密地抓捕活人做毒尸，一旦做出来有自己意识的纳塔就灭口，因此知道他真实品行的弟子不多，但是如今见天一教日益兴旺，他不但公开抓捕无辜百姓炼制毒尸，甚至开始勾结神策军，把触手伸向中原武林。
　　五毒弟子终于发现乌蒙贵是个天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壮大天一教，同时能让它的名声臭不可闻里外不是人。但凡是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理底线，眼见天一教连小邪子这样可爱天真的小萝莉都不放过，于是咬牙切齿地开始回归五毒，还给曲云带来了乌蒙贵意欲灭掉五毒教取而代之的计划。
　　此时此刻，坚定不移地支持曲云继位的长老内部透露了一些消息，前任教主魔罗刹的失踪似乎和乌蒙贵有关，她似乎被乌蒙贵私下囚禁在某处。至于乌蒙贵是杀了她还是炼制了她，请大家谨慎脑补。
　　仇恨就如野草一样生发了。
　　乌蒙贵果然带着部下进犯五毒教，出乎他的意外，五毒教没有一触即溃，而是团结异常血战到底，他原本以为曲云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教内竖起这么高的威信的。
　　但是《尸典》的功力也不是盖的，乌蒙贵的傀儡大军一直杀到了五毒的祭坛，眼看胜利在望，突然有个汉人的俊小伙跳进血池里变成了大毒尸硬生生反转了战局。
　　此战结束后，乌蒙贵心有不甘，但是也知道短时间内不可能搞死曲云灭掉五毒教了，更何况曲云原本就是七秀坊出身，中原各大门派愿意和她搞好关系一起往死里抽天一教。乌蒙贵再想有什么动作，就显得越发艰难了。
　　虽然五毒和天一教已经势同水火，但是偏僻地方的百姓还是无法分辨他们两者的，都是一样用虫笛，一样使毒，还都能练尸，因此两个一起骂。
　　五毒觉得，这《尸典》毕竟是从五毒教流出去的，算是真正意义的流毒在外，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撇的一干二净，所以看到被天一教祸害的百姓，心里难免有内疚之意。
　　一想到如此风雅的万花弟子也难逃毒手，更是让五毒心里惋惜悲愤。
　　天一教那群龟儿脑壳子进水了，俊妹子要好好珍惜的。
　　三人已经走到三星望月下面了。
　　天已经黑透了，抬头望去，三星望月上面的寥寥灯火顶着几颗星星。
　　苏瑾边走边问，这尸毒之害，莫非就没有个解法？
　　若是能解便好了。五毒说，唐大小姐所率的纳塔一脉，恨我们恨得牙根痒痒啊，她看到五毒和天一教打起来，美得不成了，三里地外都能听见她瓜西西的笑声。教主也在摸索解毒之法，听说有了一点苗头，若是能成，那可再好不过了。
　　唐辉走在前面，扭头看看他，似乎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三星望月上面有些慌乱。
　　抬头望去，忽然听得空中风响，一物从高空坠落，正巧摔在唐辉脚边，溅了满地腥臭。
　　天黑，也看不清是什么。唐辉裤脚衣摆都被溅上了赃物，很是郁闷地抱怨，说你们万花真没公德，大晚上乱扔垃圾。
　　苏瑾闻到那气味，心里惶恐，但是表面上没有流露什么，又觉得事情也不见得就像他想象的那样，连忙带着唐辉加快步伐往上赶。
　　到了孙师傅那里，灯火通明，几个万花女弟子扶着围栏往下张望，放生大哭，年幼弟子已经吓得蹲在地上，脸色煞白，阿麻吕师兄搀扶着孙师傅坐在一边，也不说话，看脸色阴得吓人。
　　苏瑾快步赶过去，小声地问师兄，出了什么事？
　　师兄似乎有些气愤，说，师傅耗费如此之多的心血，终于让沫沫师妹恢复了神智。她声称要去小解，让我们松了捆绑，突然从朋友怀里夺来一面镜子，看了一眼，蓦然大哭起来，摔了镜子就跳下去了。
　　言毕，就移转了目光去看唐辉，说，哦，看来你们遇到她了。
　　唐辉低头去看，借着明亮的灯火，看见自己衣服上一片湿淋淋的血痕。
　　那几个女万花还在哭，听说沫沫摔得遍地都是，她们都不敢下去看。几个男弟子带了扫把铁锨以及水桶等物，去三星望月下面清理遗体去了。
　　五毒本想和那几个梨花带雨的女弟子搭讪，但是刚要开口说话，大家便冷漠地背过身去，剩一个威信高的女弟子斜着眼看他，那眼神损得五毒差点打冷战。
　　我不是天一教的。五毒嘀嘀咕咕地小声解释着，其实我们五毒教很不错的。
　　还不是一样炼制活人做毒尸？女弟子冷哼一声，伸手搂住女伴的肩膀，说，大家别理他，我们回屋去，帮沫沫收拾一下东西。
　　她养的球球怎么办？女伴一边走一边抽泣着，这几天它都不肯吃东西，一直坐在门口等她回来。
　　我们替沫沫养它。还有金鱼，还有她种的那几盆花….
　　女孩子们走远了，五毒很是尴尬地抓抓头，见其他的男弟子也不想搭理他，就灰溜溜地跑到唐辉他们这里帮忙。
　　唐辉脱掉了染血的外衣，脱下来的衣服丢在一旁，苏瑾估计他再也不敢穿了。
　　他刚刚吐过，脸色都灰白了。苏瑾取来清水让他漱口之后，就把人带倒孙师傅那里诊治。
　　孙师傅正因为沫沫的事情而伤心，君麻吕师兄坐在老人家身边轻声安慰着，见苏瑾带人过来了，就站起来，空出凳子让病号坐下。
　　唐辉有些局促不安，坐下之后就低着头，偶尔抬头看看孙师傅，或者用余光找苏瑾的位置。五毒自告奋勇地搬来三个凳子，一个让君麻吕师兄坐下，一个让苏瑾坐，另外一个留给自己，伸着脖子看孙师傅诊脉，一脸不懂装懂的样子。
　　老人家的手掌，粗糙，但是温暖有力。搭上唐辉的腕脉，好长时间不说话，只是仔细地瞧着唐辉的脸，唐辉不经意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立刻躲开了，接着又去看苏瑾。但是苏瑾却十分专注地观察着孙师傅的表情，似乎能从孙师傅眼角眉梢每一个细节变动看出什么端倪来。唐辉见他看得这么仔细，忍不住也去看孙师傅，看着老人家浓眉下深邃的眼睛。
　　正在这时，老人家开始问话了，但是问的不是病理，反而问他多大年纪了，什么地方的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又问他喜欢吃什么，最近都在吃些什么。
　　他口气很和蔼，拉家常一样聊一些漫无天际的事情。说万花谷最近的空气有些沉闷，花海有几头鹿病了，裴元不在，无人监督，派去治病的弟子把麋鹿治死了两只。小辈做事越来越毛躁。又问起纯阳，不知吕师傅最近可好，纯阳宫也有几个弟子懂得医术，若是派来万花，相互参悟钻研也是好事。
　　又谈起武学，紫霞纯阳一派和万花的两种心法都是注重冲脉的修行，两者也有融会贯通之处。纯阳冰天雪地，万花四季如春，两派都有修身养性的法门，本该都是避世之外的隐士，但是如今，很少有弟子愿意留在门派里清修了。
　　唐辉一边听着一边想着，这聊的都是神马啊？不是来看病的么？忍不住去看苏瑾，苏瑾就看着他笑。笑得唐辉不知所以然。
　　倒是一边的五毒沉不住气，问，孙师傅，您这样摸着一个人的手腕，同他聊天，就能知道他得了什么病么？
　　孙师傅就开始向五毒解释，望闻问切、察言观色等等最基本的常识，又说起上医知未病的道理。五毒听得一知半解，便说，好神奇啊，我们五毒的弟子，都是靠吃虫子治病的。
　　孙师傅对五毒的蛊方也有所了解，又开始和五毒探讨起以毒攻毒的道理。他年轻时也曾云游天下，寻遍天下治病药方，也曾和五毒的几个出类拔萃的医师一起探讨过药理。
　　提起蛊方，最有名的弟子是年轻时期的乌蒙贵，但是最聪慧的弟子，却是一个叫罗洛丹的孩童。那个孩子所思所想，处处超出常人，也不知如今到了何种地步，在教中执掌什么职务。
　　五毒情绪有些低落，说罗师兄这个人虽然优秀，但是品格不太好，教中弟子都讨厌他，他又看不上天一教，所以跑到恶人谷去了。
　　现在的五毒教，还真是人才凋敝。
　　又说起来，唐辉身上中的毒似曾相识，和沫沫他们类似，但是分量很轻，另外一种却是以前未曾见过的，分量同样很轻。两种毒素看似同源，但是却又相互抑制。但是若是某一方剂量增加，则会导致失衡。
　　孙师傅对他的看法表示同意。几个月前，苏爹曾经取过唐辉的血样给孙师傅看过，那个时候唐辉体内两种毒素还是平衡的，但是这次查看，或许是因为接触天工坊毒尸的缘故，略有失衡。
　　唐辉顿时没了主意，结结巴巴地问：我，会不会，某一天也发疯跳下去？
　　老师傅说，目前的状况远远达不到失衡病变的地步。为安全起见，按照医治沫沫的方法，先拔除天一教的毒素，让唐辉体内的两种毒素平衡下来，然后再开另外一幅方子，将两种毒素压制到最低，到时，或许唐辉能像常人一样在日光里行走。
　　取了方子，唐辉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五毒似乎有点不大信服的样子，说，只能压制，不能完全拔除么？唉，若是去了五毒，或许几位长老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