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餐馆到度假山庄》夜星稀

10、010[修]

　　把手机扔到一边，奚曦爬起来洗脸刷牙。
　　洗漱放空的空儿，她突然想到了昨儿晚上做的梦。

　　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第一人称密室逃脱视频看多了，昨晚她做了一晚上被追杀的梦，睡得特别不安稳。
　　时间是现当代，地点就是她现在在的这座小餐馆，事件是半夜忽然有一伙坏人闯进她的餐馆，然后……说这其实是他们的餐馆，她要是在24小时内解不开他们设置的谜题，她的餐馆就要被他们占领了。

　　醒了之后再回忆，这个梦其实非常无厘头。
　　但，她这餐馆儿地处偏僻，万一晚上真的有坏人来，她一个人真心顶不住啊。

　　要不要再招聘个保安啊？
　　世界上那么多餐馆，好像也没见哪一家餐馆招聘保安。
　　而且万一招聘到的保安才是哪个图谋不轨的呢？

　　吐完漱口水，想到了更可怕的问题——
　　万一一会儿要来面试的那个秦婷也是个坏蛋呢，那她一个人在这儿，不是更完犊子了？

　　吃操翻，奚曦坐在椅子上，一边想这件事的解决方案，一边放空着手指划手机屏幕。
　　正心不在焉，屏幕街面上，红橙色四方块的红包跳出来，奚曦再一次手比眼睛快地点了进去——

　　[烹饪种田经营基建交流群]
　　吕不韦：[指定红包：识人之能]
　　吕不韦：请笑纳。
　　[已领取红包，恭喜您学会技能识人之能！]

　　刚看到这四个字时，奚曦还没反应过来。
　　回过神来，管理员已经将识人之能这个技能的简介发给了她——

　　顾名思义，识人之能，就是学会后能将面前人的能力量化，变成非常直观的数据的一种能力。

　　学会了她，奚曦再看别人，脑袋上会有一堆数据。
　　最重要的俩个，一个是“心”，另一个是“蓝色进度条”。

　　“心”代表此人对你的友好度，如果此人已经是员工，那它同样可以作为员工忠诚度。
　　由冷漠到异常熟悉的过程，“心”会逐渐由白变粉再变红，后跟的数字越大，代表他们对奚曦的好感度越高，越忠诚。
　　当“心”是白色时，代表这个人对奚曦的态度是陌生、冷漠的；当“心”是大红色，代表这个人对奚曦的态度已经异常熟悉且异常忠诚。

　　“蓝色进度条”则是只有员工，或者来面试的人脑袋上才会出现的，代表这个人做对应工作时的能力，进度条越满，说明能力越强。

　　奚曦立刻激动地站起来了。
　　这不正是她需要的技能吗，待会儿就能用上了。
　　而且她如果真的要招聘保安，有了这个，就完全不怕对方是坏人了。

　　不一会儿，秦婷到了。
　　因为这间餐馆位置偏远，来面试之前，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来到之后，她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这么偏僻，旁边看起来都是空房子，看起来，她随时都会失业的样子……
　　因为读书的时候有些贪玩，秦婷学历不太好，所以找的工作都是类似这种给私人打工的活儿。今年经济形势又不好，她换了好几个工作，从个体到私企，都没逃掉被裁员或是工作单位倒闭的下场。
　　这回……不会又干不了几个月就失业吧？秦婷有些悲催地想。

　　进门后，秦婷看到了奚曦。
　　跟想象中不同，这位老板非常年轻，看起来甚至比她还小。
　　这下子秦婷更担心了，失业率再加10%。
　　不过奇怪的是，她一进来，老板就在对着她笑，好像提前知道她是个对这个行业非常有经验的人似的。

　　奚曦确实知道。
　　秦婷头上足有80%的蓝色进度条，让奚曦一眼就相中了她。
　　那颗心就没这么好，刚进来的时候是40的粉心，进来之后数字就一直在掉，这会儿已经快掉没颜色了，数字也马上就要跌破30了。

　　奚曦：“是对工作环境不满意吗？”
　　“没有没有。”
　　奚曦：“那是对餐馆儿前途没信心？”
　　“没……”
　　秦婷瞠目结舌，这老板是有读心术吗？
　　奚曦：“今天歇业，所以才没客人，其实平时，我们餐馆儿生意很火。”
　　秦婷面上没说话，心里，懂得都懂。

　　看到秦婷脑袋上再一次下降的好感度，奚曦叹了口气。
　　“你有意向在这里工作吗？”
　　秦婷：“有！”虽然前景堪忧，但她自己的前景更忧。
　　“好吧，那我们谈谈具体工作内容，以及你对薪资的要求……”

　　奚曦看到，谈完之后，秦婷的好感度重新升回了40，白心也变成了粉心。
　　“现在，你的条件谈完了，到我了。”
　　秦婷：“啊？好。”她还以为面试结束了呢。

　　奚曦让她稍后。
　　片刻，她端着一份鱼羹走出来。
　　“还没吃早饭吧？尝尝。”

　　秦婷其实吃早饭了，但是她晕车，怕在车上吐了，所以吃的不多。
　　刚才跟老板谈了那么久，已经饿了，闻到鱼羹的香味，她更饿了。

　　秦婷：“老、老板，你真的是给我吃的吗，不是考验，或者里面还有其他道道吧？”
　　“不是，放心吃，不要钱，也不是考验。”
　　秦婷已经被香味馋的不行了，看到油亮的汤羹，想也不想就拿起勺子开吃了。

　　奚曦坐在一边，默默观察秦婷。
　　40，41，42……67。
　　短短一顿饭功夫，秦婷脑袋上粉色的心就已经变成了红色。

　　吃完之后，秦婷眼睛亮得发光：“老板，之前是我狭隘了，你没骗我，你这家店的生意真的很好！”
　　奚曦笑起来：“为什么？”
　　秦婷：“就这个这么好吃，生意不好才是奇怪啊！”

　　奚曦笑得更灿烂了：“好，我带你参观一下厨房，再具体说说你的日常安排，明天正式上班。”

　　……

　　深夜，帘城大学宿舍。

　　“靠！什么东西！”
　　汪柯愤怒地熄灭了手机屏幕。
　　——也就是现在是在宿舍，他声音压得还底点儿，要是在家，他肯定直接开骂了。

　　帘城大学论坛，有个叫闲聊夜话的板块。一开始，是为了给同学们相互交流用的，也许因为这名字实在太像恐怖小说讨论区，渐渐地就变成了帘城大学的学生们互相讲鬼故事的地儿。

　　汪柯是帘城大学大二的学生，也是这个论坛板块的忠实爱好者，刚才，他点进去了这样一个帖子——

　　[帘城大学论坛-闲聊夜话板块]
　　主题：恐怖！急！求助！现在是凌晨1:07，我忽然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召唤着我出宿舍门的气息，我该不该去，在线，等挺急的。
　　主楼：最近楼主灵异帖子看多了，胆小，很早就睡了，按照平时楼主的一贯生物钟，是会直接到天亮的，但是今天，楼主莫名凌晨醒了。这就算了，现在楼主还感觉到一种浓烈的气息，这种气息在召唤楼主出宿舍门。楼主现在慌得一批，求教各位帖友，现在我该怎么办，出去or不出去？

　　这个板块编故事的人很多，但这个楼主编的像模像样、引人入胜，特别吸引汪柯的注意力，所以他一口气把这个帖子全部看完了，然后——
　　发现最后是一张美食图片。

　　没错，灵异恐怖秒变更灵异恐怖——我有美食你没有，我吃鱼羹你搀着，我吃豆腐你看着，我欺负你你只能这么受着。

　　汪柯鼻子都要气歪了。

　　看回帖，楼里像汪柯这样上当受骗的人很多，不少人都在楼里问候楼主。
　　结果楼主说，发这个帖子的初衷，是因为另一个闲聊板块全都在聊一个吃的，简直堪比水军，他觉得很无语，同时又被馋到了。
　　后来，他就想到，他经常在夜聊板块看到各种各样的神级反转帖子，还会被吓到，于是就有了发这样一个帖子的想法。
　　一来反转足够“意想不到”，二来他被吓多了，也想感受一下“吓”别人的感觉。

　　汪柯直接气笑了：感情强烈的、召唤着你出宿舍门的气息就是被别人馋到，然后想下楼买吃的呗？
　　汪柯：你这是吓别人吗，你这是馋别人啊！
　　汪柯：搞搞清楚，这大半夜的，馋别人比吓别人过分多了！

　　生气的同时，汪柯顺便打开了这个楼主提到的那个板块。
　　这个板块也是闲聊板块，因为名字一看就像闲聊区，所以到现在还一直保持着闲聊的传统。

　　如那个楼主所说，现在这个板块，一半都在嚎想吃宋嫂鱼羹想吃麻婆豆腐，另一半都在嚎为什么餐馆要停业一天。

　　汪柯：也不算满屏啊。这不，另一半还是正经在讨论美食的。
　　点进去之后，汪柯才知道这两种帖子原来说的是同一件事。
　　汪柯：……

　　看了一会儿，汪柯大致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群家伙，都着了一家名叫“做宋嫂鱼羹超好吃的店”的魔。趁着周末，他们都想去那儿放肆一把。结果，昨晚老板说生病了，今天歇业。

　　汪柯挺纳闷。
　　这是得多好吃，才能让整个闲聊板块被刷屏啊。

　　他忍不住发了个帖子问：有多好吃？

　　很快，就有人回复。
　　1L：超好吃。
　　2L：楼主跟我做，把你有生以来，能想象到的所有描述美食的形容词都找出来。然后把它们加起来，就那么好吃。
　　3L：我觉得楼上说的对。
　　4L：+1
　　……
　　98L：我来copy一下2L，楼主跟我做，把你有生以来，吃到过的所有美食的味道都回忆出来。然后把它们加起来，就那么好吃。
　　99L：你们怎么这么多废话，兄弟们听我的，直接上图！
　　100L：[图片]
　　101L：[图片]

　　后面跟帖的图片，不止是美食的近距离大特写，还有他们拍的餐馆内人声鼎沸的模样。

　　看到这儿，汪柯终于忍不住了。

　　他抬手回复帖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各位，交出地址！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