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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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在停车场绕来绕去，黄泽方似乎明白点什么，对母亲说：“妈你要不要去趟洗手间，看样子路上还会堵很久，错过了这个服务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下一个。”
黄妈妈一脸为难：“去倒是想去，可找不到停车位怎么办？”
“这样吧，我来开车，漫庭你带我妈去下洗手间，她年纪大了，又不熟悉路，等下绕来绕去反而耽误时间，两个人去我也放心些，我开着车在里面兜两圈，你们出来在加油站路口等我就是。”
黄泽方的提议解了夏漫庭的燃眉之急，她当然一口答应。和黄妈妈下车之后，她领着黄妈妈匆匆赶往洗手间。洗手间门口排队的人真不少，好容易才轮到她，从洗手间出来，一身轻松，连服务区外的寒风吹过来，都格外清新舒爽。
黄妈妈瞧她一脸解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我这儿子啊，心思真多，明明是让我陪你，却要说让你陪我。”
她羞涩一笑，挽着黄妈妈去加油站路口找黄泽方。
接下来的路程由黄泽方开车，黄妈妈自觉的坐进了后座，原本夏漫庭谦让副驾驶，她却推说有点困，想在后座眯一会儿，让夏漫庭陪儿子聊天，免得他打瞌睡。
出了服务区，夏漫庭无意间看到高速路旁的一个白酒广告“三碗不过岗”，忍不住笑了：“不知道喝了能不能打老虎。”
“你也看水浒传？”
“嗯。”她点点头：“我最喜欢鲁智深，性格直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又不乏智慧，是真英雄。”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喜欢鲁智深。”
“中学的时候，有篇课文不就是鲁提辖拳打郑关西，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鲁提辖为啥要打郑关西，素不相识，无仇无怨，觉得他是个莽汉，后来看了水浒传才知道他是路见不平的真男人。虽然郑关西可恶，但水浒传里我最不喜欢的要数林冲，虽然高衙内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但林冲也太窝囊了，自己老婆被调戏也不敢反抗，我要是他，当时我就杀了高衙内，凭着自己一身万夫莫敌的功夫，带着老婆丈人一起隐居山林，也就不会有后来遭诬陷刺配流放，家破人亡的事儿了。”
看她说得慷慨激昂，黄泽方嘴角微微上扬: “后来去了梁山泊，他不也挺窝囊，一直受王伦的气不说，最后吴用激他杀了王伦，本来大家都推他做大当家，他也没胆识做，让给了晁盖。”
“忍辱偷生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夏漫庭越说越激动。
黄泽方见她与自己见解一致，忍不住笑道：“你又不是大丈夫。”
“我就那么一说。”
两人相视而笑，又聊起游戏英雄来。
“我看你经常玩打野和上单，你有特别喜欢的英雄吗？”夏漫庭开了一瓶水递给黄泽方，还不忘提醒：“润润口就行了，免得像我刚才一样。”
“嗯。”他点点头，抿一口就递还给她：“没有特别喜欢的英雄，都可以玩。”
拧紧瓶盖，她疑惑的问：“我看你经常玩凯，我以为你喜欢这个英雄。”
“是因为你经常玩甄姬，你控制，我取人头，不是配合起来比较简单吗？”
“原来如此，你回城的时候有条龙挺好看的。”
“是皮肤，你要是喜欢，我送一个给你。”
她连连摆手：“不要啦，我又不会玩凯，我都没有买这个英雄。不过咱俩配合倒是一直很默契。”
“那是因为每次你只要带了大招出门，肯定会不顾一切往前冲，跟你打了两局我就看穿你的习惯了，只要掌握好你丢大招的时机，基本上拿人头就妥了。”
“原来打游戏还要琢磨队友的习惯啊？学到了。”
路上出现了一只被压扁的动物皮毛，她有些反感，嘀咕道：“怎么每次在高速上都会看到被压扁的动物。”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眉心微簇，问:“怎么？你有忌讳？”
“忌讳倒谈不上，就是每次看到都会避开，它们已经没了命，再反复碾压，有点可怜。”
“你喜欢动物？”
“猫狗都喜欢，小时候我爸还在的时候，给我养过一只白猫，每天都跟我一起睡，有一个下雨的春天，它出去抓了鱼回来，身上湿透了，从窗户爬进来，就往我被窝里钻，我给它丢下床，它又上来，非往我被子里钻，后来我太困，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它身上都被我的体温烘干了，不过它抓了条大黄鳝丢在我床下，黄鳝身上全是它的抓痕和牙齿印，后来我妈洗洗煮给我吃了。”
说罢，两人都笑了。
“还有一个夏天，我爸外出打工了，晚上我跟我妈一起睡，猫睡我肩膀上，半夜感觉身上凉嗖嗖湿哒哒的，结果一摸，凉席都湿了，后来开灯看到它居然在我肩上生了几个崽子，我妈在床头柜里用我小时候的棉衣垫了个窝，把它的崽放进去，一共生了七只，有一只胎里不足，生出来就没了，六只小猫特别可爱，长大之后都送人了。”
“后来呢？”
“什么后来？”
“小白后来怎么样了？”
她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沉默了几秒：“它很勤劳，抓老鼠抓鱼抓黄鳝都很厉害，后来有一次去红薯坑里抓老鼠，正是涨水的季节，坑里淹了很深的水，它掉进去没能爬上来，我们找到它的时候，已经没了。”
黄泽方沉默了，好一阵都没有说话，最后才说：“听说动物死后，会托生到别的动物身上，再去找自己的主人，也许以后它会回来找你。”
“但愿吧，不过我很多年没有养过动物了，小白就像我的亲人一样，它没了，那种孤独，我没有勇气再承受了。”
“对了，你见过猫头鹰吗？”
“那好像是保护动物吧，而且昼伏夜出，哪里能随便看到。”
“我小时候跟爷爷去乡下见过……”
两人一路从天文地理到新闻时事，从家养动物聊到野生动物，黄泽方是个情商很高的人，听出了夏漫庭的伤感，就巧妙的转移了话题，不知不觉几个小时的堵车路程就结束了，中途虽然黄爸爸几次想插嘴，都被黄妈妈拦住了，黄爸爸也只能跟着黄妈妈一起装睡。
到黄泽方家楼下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黄泽方去后备箱取行李，黄妈妈拉着夏漫庭不松手：“都这个点了，你家里人肯定也睡了，你回去的话，反而把他们从梦中吵醒，不如就去我们家小睡一会儿，天亮了再回去，我们家有多的客房。”
“不用了阿姨，你们先上去休息吧，我这会儿开车回去也就二十多分钟。”
“都这个点了，开车也是疲劳驾驶，你一个女孩子，阿姨也不放心，你跟泽方是同学，你姨父姨妈跟我们又是熟人，你还怕我坑你不成，你有空问问你姨妈认不认识我徐六，认不认识你叔叔黄廷济，你放心，阿姨不会害你。”
“要不然我送漫庭回去吧！”黄泽方主动请缨。
黄妈妈白了他一眼，拉着夏漫庭的手不放，只问自己那个傻儿子：“你送她回去，那等下你又怎么回来？大半夜的，咱们这种小地方又没有出租车，难道你住漫庭家？或者走路回来？估计到家天都亮了。”
两人正为难，黄爸爸开口了：“听你阿姨的，留下来休息几个小时，等下让阿姨给你收拾个客房住，天亮了再回去！”
盛情难却，她只能点头答应。
黄泽方家和旁边几户是一栋楼，他家占两个门市，上面还有三层，楼道没有灯，只能打着手机上楼梯，黄爸黄妈走前面，黄泽方提着行李走最后，夏漫庭时不时用手机给他照明。
打开二楼的门，黄妈妈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动静小些，别把爷爷奶奶吵醒了。”
放好行李，黄妈妈领着她上了三楼才敢说话：“二楼除了厨房厕所和客厅只有两个房间，他爷爷奶奶住一屋，我们两口子住一屋，年纪大了，腿脚不行，不想爬上爬下的，三楼就给泽方和他姐姐住了，他姐姐嫁去P市十来年了，屋子一直空着，过年也很少回来，但每次我们回来，都有打扫，今晚你就住他姐姐屋吧！”
“谢谢阿姨！”
黄泽方姐姐的房间确实干净整洁，就是长期不住人，有股陈旧的味道，黄妈妈把房间窗户打开透气，又从衣柜顶上的格子拿了被子铺床，听到黄泽方上来的脚步，黄妈妈识趣的下楼了。
黄泽方提了个热水壶上来，问她：“你要洗澡吗？没带睡衣的话，可以穿我的，我屋里有新睡衣。”
“呃，不用麻烦了，都这个点了，我就躺一会儿，天亮就回去。”
“行吧！”他点点头，提着水壶去鞋柜取了双新毛拖鞋递给她，又去洗手间拿了个盆过来放在沙发前，将热水壶里冒烟的热水倒在盆里：“坐了几个小时的车，脚肯定都僵了，我姐长年没在家，她屋里就没安空调，你先泡个脚暖暖再睡。”
“谢谢！”她老老实实坐下，脱了鞋，刚想把脚放进去，黄泽方就提醒道：“小心烫！”
她点点头，缓缓的用脚尖试水：“确实有点烫。”
“那你等一下。”说完，黄泽方去洗手间接了点冷水，拿了条擦脚毛巾出来，加水之后，夏漫庭点点头：“可以了！”
他将毛巾递给夏漫庭，又去了二楼，待她泡完脚准备回房间休息的时候，他又噔噔蹬上来塞给她一盒热牛奶和一盒肉松小贝，叮嘱道：“晚饭都没吃，先垫垫肚子再睡。”
回房间吃了黄泽方给的肉松小贝，她双手握着热牛奶，一直舍不得喝，她早年没了爸爸，从来没有哪个男人像黄泽方这样细致入微的照顾过她，即便是前男友，也没有给过她这种只有父亲才能给与的温暖，脑中突然涌现出父亲过世后这些年遭过的白眼和受过的委屈，不禁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在泪水与困倦中陷入沉睡，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手机上显示好几个未接来电，她赶紧坐起来回拨电话，那头嘟嘟的响了几声就接了，一开口就是焦急的责骂：“你跑哪儿去了？一夜不回，电话也不接。”
“昨晚路上堵车，我不是给你发信息了嘛，到凤台镇都三点多了，实在太累，就在朋友家睡了会儿，我手机静音，没听到。”
“早点回来吃午饭！”说完，电话那头就挂了。
起床穿戴整齐，打开门，黄泽方正躺在沙发上看手机，见她出来，他立马坐起来：“下楼吃早饭吧，我妈煮了汤圆。”
“不了，我该回去了，我妈打电话催了。”
见她情绪不佳，黄泽方点点头：“那我送你。”
路过二楼门口，黄泽方喊了一声：“爸妈，我去送送漫庭。”
黄妈妈赶紧过来对夏漫庭说：“吃了早饭再走吧，我都煮好了。”
“不了阿姨，一夜没回，我妈都急了，我得早点回去了。”
看她面露难色，黄妈妈不再留她，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个红包塞她手里。
“阿姨您这是做什么，我来你们家住一夜，什么都没给你们买。”夏漫庭推了回去。
“你拿着！”黄妈妈硬将红包塞她手心里：“我们这儿的规矩，来第一次，都要给的，你拿着，就当是新年红包，下次你来，给阿姨带箱牛奶就是！”
“这怎么行……”
见她一再推拒，黄泽方开口了：“收着吧，我妈的心意。”
这时候黄爸爸也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碗正在吃早饭，见他们推推拉拉的，劝道：“也不是很多，就我跟你阿姨的一点心意，过年了，图个喜庆，我们也不好留你在家里过年，毕竟今天腊月三十了，都要回家陪家人的，过了年欢迎你来家里玩。”
一家人都这么热情，夏漫庭不好再拒绝，收了红包，一再道谢之后下了楼。
路上，黄泽方一直憋着笑，她好奇的问：“你笑什么？”
他赶紧收敛笑意，回了句： “没什么。”
“总感觉你笑得不怀好意。”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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