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自哪个星球》麦买

5、沧海一粟的自由

　　“各位听众，大家好，现在是午夜十一点，我是《小溪声音》的主持人小溪。欢迎大家在这个时间收听这个节目…”
　　小溪正式开始主持节目，录音室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小溪的声音从内室里传出来。
　　“…下面接听今天节目的最后一个听众，喂，你好，请问您怎么称呼…好了，今天的节目到现在基本结束，听了近一个小时的心情故事，最后给大家带来一个轻松舒缓的歌曲，希望给大家带去安慰和舒心，祝您做个好梦。”
　　走出内室，小溪呼出胸口的闷气，向导播做了一个OK的姿势就走进了洗手间。
　　“小溪姐，今天的收听率又破五了诶，这是我们电台最近最高的收听率诶。”刚出来就听见助理黄里里在报告成绩，“估计你又要加奖金了。”
　　“真的吗？看来同事之前做的宣传工作还真扎实，”小溪非常开心，《小溪声音》已经开播十来天了，收听率却一路看涨，有收听长虹的势头。因为是临时补给的节目，虽然是带着救死扶伤的袍子上阵，但是如果没有做好工作，可能好人做不成还会成坏人，所以小溪一直有点心里压力，“既然成绩不错，那今天晚上节目结束后，我请所有同事吃夜宵吧。”
　　黄里里一听，原本透露着疲惫的双眼冒出食欲的光芒，“真棒，那我去通知其他同事。”
　　一群同事浩浩荡荡开向电台附近的夜宵摊，噗哧噗哧的喝上冰啤，剥龙虾剥的不亦乐乎。
　　“小溪姐，你剥的龙虾真的好丑哦，几乎都没有肉了诶，”黄里里看着小溪剥的龙虾，几乎是惨不忍睹的状态，虾壳没有完整的不说，连肉也被掐的只剩凹凸不平的虾棍。
　　小溪眼前朦胧浮现被剥的嫩白完整的虾肉，还有一堆被剔下的虾壳，晶莹透明，像小山似的堆砌着，一双修长的手指正在拨弄着剩下的虾，而自己正兴趣昂然的看着那剥虾的流程，像欣赏艺术品一样，还发出了赞美的声音。可是，剥虾的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我就是看不见那双手的主人呢？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蹑手蹑脚的回家洗漱完爬到床上，苏紫木睡的正香，新戏开始准备开拍，场地已经基本定下来，所以他在家睡觉的睡觉的时间应该不多了吧。轻轻的翻过身子，小溪拿起苏紫木的手借着八月的星光打量着，与想象中的双手不同，苏紫木的手稍显纤细，而且更加白皙。小溪记得那双手有茧子。
　　有茧子？为什么我会知道那双手有茧子，难道我还摸过其他人的手吗？小溪为自己的想法震惊。除去大学时候的男朋友刘建，小溪只和苏紫木谈过恋爱，小溪清晰的记得刘建的双手，五指不算细长，手掌有点厚实，当时小溪就很珍重刘建牵她时候的感觉，让她觉得非常踏实，像拥抱大地的感觉。拥抱大地？这个词语似乎很熟悉，究竟是什么还听过拥抱大地的说法？
　　小溪越来越糊涂，她又向周公问答案去了。

　　苏紫木这次拍的电视剧是以医院为背景，反应的是发生在爱医院的关于爱情和事业的故事。苏紫木扮演的是一个医生，少年得志，意气奋发，本就着自己的理想和处事原则可以平步青云，但是因为一群后辈医生而转变人生观念，最终找到正确的人生的故事。
　　故事并不复杂，但是开机那天却吸引了大批媒体记者前往，因为这部电视剧的主角是苏致飞和倪阕。记者招待会开的十分隆重，导演，制片，主要演员几乎都到了现场，而记者主要针对的却不是电视剧而是苏致飞前阵子闹出的停车场事件以及和倪阕之间的关系。
　　“小溪姐，你知道吗？今天那记者招待会开的真的是盛大，其实不就是一个电视剧开机吗，弄的跟庆功会一样，”电台去了现场的记者小从回来后，无意间和小溪聊天，“…也不知道苏致飞是不是真和倪阕有恋爱，两人接受采访时候口径出奇的一致，倪阕信誓旦旦说在停车场的绝对不是她，不过她不就是卷头发吗？…”
　　小溪还真想告诉他那天在停车场的不是卷头发，只是头发没有拉直而有点天然卷而已，但是话到嘴边又被吸引过去了，“…最近不是传言苏紫木结婚了吗？但是今天根本没有看到结婚戒指，照说突然搬家应该是有根据的，但是没理由结婚了连戒指都不带啊…”
　　呵呵，小溪心里直开心，幸好她没有要戴戒指，否则即便取下戒指，手头上有个痕迹怕都是难得解释。来不及听其他八卦，小溪就被手机铃声打断偷听的想法。
　　“喂，”来电显示的是“先斩后奏”，“有事吗？”
　　苏紫木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老婆，今天的发布会你看了吗？”
　　“我怎么看到了？我没去现场。”
　　“我看见你们电台的同事来了现场，回去一定和你谈论今天的发布会了吧。”
　　年长几岁还真不是假的，“对啊，我正在听他们说你的八卦。”
　　“你可以继续听转播吧，晚上回家我可以让你听直播。”苏紫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丝毫没有被记者追问的疲惫不堪的感觉。
　　“好的，晚上回家再聊，不过我要很晚，大概要十二点半才可以离开电台，回家时候可能已经一点多了，如果你没有睡觉的话就看你的直播好了。”
　　收线完，小溪继续听着八卦的延续，而那边吴双正走进房间，“致飞，发布会完了，还有一些记者在外面想专访你和倪阕，你看……”
　　心情大好的苏紫木一口答应，“好，给我五分钟，我整理一下就出去，给我五分钟。”

　　这边《天方夜谭》的记者难得那么开心，居然让他撞上苏致飞同意做专访的机会，居然还是和绯闻主角倪阕一起的访问。兴冲冲但压抑的等待了五分钟后，苏致飞和倪阕准时出现在客厅。
　　两人真是郎才女貌，虽然已不是模特的苏致飞依然保持着模特的身板，宽肩窄臀，一袭剪裁简单不失贵气的西装在他的映衬下简直是三呼万岁找到主人；而倪阕虽然出道不到两年，但是少女的稚气已经完全褪去，身高身材堪称一流，站在苏致飞面前实在是无懈可击。
　　两人优雅在坐在沙发前，和记者进行了关于电视剧的访谈。然而记者却非常痛苦的承认，即便挖了多少个多么深的陷阱希望苏致飞可以因为意外或者不小心掉进坑里回答一些关于私人的问题，但是一场访问下来，几乎所有关于私人的问题都被苏致飞避免掉了。
　　记者望着可口的点心，闻到了味道却只能看着流口水。

　　小溪下班的时候，星光正好，夜空漂亮的想沉睡。刚想发动车，副驾驶上却坐上一个人。“你怎么来了？”
　　只见苏紫木笑眯眯的看着小溪，“因为担心老婆回家不安全。”
　　小溪心口一阵充实，满盈盈的感觉像被塞满了似的。“快趴下。”她看见一个同事正向她走来。苏紫木立马弯下身子。
　　“小溪，”同事甲来到车前，抓住门把，“我今天没开心，你送我一程吧。”
　　小溪迅速按下中控，摇下一点车窗，一个声音飘过去，“不好意思，我等下还有事，所以不能带你，不好意思。”
　　像是停车场事件重现一般，小溪的迷你cooper像弹头一样冲出去了。

　　“小溪，你的追求者还真多啊。”苏紫木开玩笑。
　　“是啊，我的节目被拉下来的时候没人追求，现在倒是有人追了。”小溪开玩笑的回答。
　　“小溪，从明天开始我要进片厂了，可能有半个月时间不会回家。”苏紫木告诉小溪接下来的行程。
　　“真好，从明天开始没人和我抢床位了，”小溪感到一阵放松，“时间是半个月吗？片厂在哪里，离临溪远吗？”
　　“大概是二十天的时间，我尽量早点完成回来，”苏紫木的声音透着一点疲惫，“片厂在辽县。”
　　“辽县啊，好像不是很远诶，”小溪听着地名，“要是我有时间，我可以去现场看看吗？”
　　苏紫木一下开心起来，“你要来探班吗？”
　　“探班？对哦，我现在是你老婆，我去现场可以称为探班了啊，”小溪一副明白的样子，“好吧，如果这个期间我有时间的话我去片厂探班，探班。”
　　小溪满是新奇的口气与苏紫木的表情并不搭调，一个跃跃欲试，一个落落寡欢。

　　苏紫木的离开对小溪的生活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小溪终于如愿以偿，以往专属一人的榻榻米终于又回归给自己了。下班回家的小溪看着空荡荡的床有那么一丝不习惯，随即就被欢喜掩盖了。
　　一个雀跃，小溪跳上了榻榻米，几个来回翻滚，床真的很大诶，会想起来，苏紫木在的时候，自己根本无法像现在一样从左到右翻个尽兴。就是有点睡不着，可能是太兴奋了吧。小溪找到理由，翻身坐到电脑前开始浏览今天的新闻。
　　诶，□□下台了，法国大选，世界总是那么动荡，走过时政新闻和经济新闻，小溪看到一篇访谈《苏致飞：我会怀揣尊敬面对医生》，采访正是发布会当天《天方夜谭》的记者写的。片头两张照片，一张苏致飞的单人照，很随意的坐在沙发上，但是无形的英气让相片外的人竞相失色，另外一张是苏致飞和倪阕的合影。
　　小溪早就认识倪阕，在认识苏致飞之前就听闻了苏致飞和她的绯闻，后来认识苏致飞之后，因为吴双的捣乱，很多次，小溪都和倪阕见过面。不从照片，就从以往的认识来说，小溪承认，倪阕和苏致飞真的很相配，从身高到长相，就像杂志上写的：两人从开始采访就表现出从未表现的默契，两人的眼神，对剧本的了解甚至对角色的揣摩，两人都惊人的相似，面对镜头时候的流露的眼神也是难以言语的相辅相成。
　　小溪有点讨厌照片里苏致飞的笑容，还有他挽住倪阕的手，为什么不放在其他地方呢？偏偏要搭在她的肩上？小溪想起苏紫木和自己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似乎从来不搭自己的肩膀，总是喜欢牵着自己的手，想想自己短而壮的手指，小溪真想剁了重新再长一次。
　　讨厌的跳过照片，小溪开始看记者手记。“…其实之前已经演过法医，与这个角色原本有点重叠，但是参加这个电视剧的拍摄是因为几年前通过一个朋友的车祸让我知道，我对医生的理解远没有最初理解的那么肤浅，医生不只是一个救人的职业，再救死扶伤的同时，我觉得医生更是一个使者，救治伤痛的同时拯救人的灵魂…”
　　几年之前的车祸？小溪开始回想，该不会是我吧，不对，几年之前我们根本不认识，那么他还有什么朋友几年出了车祸呢？而且从他描述来那应该是一个大车祸，跟我的车祸根本不一样，看来是其他人了，是谁呢？小溪渐渐无力的回想最终让自己沉浸在周公的催眠下。

　　时间过的忒快，苏紫木进片厂快一个星期了。
　　“起床了。”小溪迷迷糊糊的接到电话，抬头看时钟，时针正指向十一点。
　　“哦，老公，你已经开工了吗？”小溪开始洗漱。
　　“今天开早工，五点就开工了。”苏紫木的声音在空档的房间回荡，“昨晚是不是又很晚才睡？”
　　“是啊，”小溪对着镜子里的人点点头。
　　“冰箱里的面包和牛奶应该没有了，你今天要去超市买，记得吗？”
　　“哦。”又是一个点头。
　　“我在你手机里输入了提示，你今天看手机的时候注意一下，免得忘记，明天没有早餐。”
　　“手机？什么时候在我手机里输入了啊？”小溪转头看向躺在茶几上的手机。
　　“好了，开车注意小心。”电话挂断了。

　　“怎么，又打电话给小溪吗？”刚挂线，吴双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恩，今天存粮没有了，小溪如果不注意补货，明天肯定饿肚子。”
　　吴双看着苏致飞的申请，完全不如之前认识的人，“致飞，作为十多年的朋友，你可以跟我说实话吗？为什么你会喜欢裴小溪，虽然我不觉得她不优秀，但是真的没有让我觉得有和你相配，和你白头到老一辈子的迹象啊？”
　　给吴双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苏致飞给了自己一个笑容，“谁会知道自己和谁可以白头偕老，难道我和倪阕有白头到老的面相还是征兆吗？喜欢小溪有那么让你那么难以接受吗，我喜欢她，而她也喜欢我，那样就可以了。”
　　“喜欢，我相信你是喜欢她的，她也喜欢你，但是她有让你喜欢到为他抛弃身边的自由生活踏入婚姻吗？”
　　“抛弃自由，如果我可以拥有小溪，我什么都可以抛弃，自由相对于她来说太渺小了，”苏致飞忽然转身面对吴双，“吴双，你相信吗？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人，不要计较任何得失，因为那个人可以给你一个世界，而自由在那个世界里只是沧海一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