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宠妃是枭雄的白月光[金丝笼囚鸟]》枯草再青

5、街头混战

　　面对郑莞尔的自我怀疑，翠枝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极其温柔地安抚她，“不试试怎么知道？姑娘不必这么紧张呢。”

　　“是啊！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试试看。”听了翠枝的话，郑莞尔给自己打气道。

　　一连几日，郑莞尔在完成母亲要求的女红功课得以外出后，便跑去找朱邪古尔。因为不好一直缠着他教自己骑马，常常是带他逛长安城一回，便让他去西郊马场教自己骑马一回。几日下来，郑莞尔领着朱邪古尔囫囵地逛了东市、西市，两人相处得颇为融洽。几日下来，虽还没学会上马，但她已经不再那么焦虑，对学骑马有了颗平常心。

　　这一日，郑莞尔好不容易完成了母亲要求的女红功课，着急忙慌地从家里出来打算去顺福客舍找朱邪古尔。却在永宁坊的出坊大道上被堵住了去路，只见这条出坊的主路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围观民众。她正处于看什么都新鲜的年纪，这会好奇心爆棚，于是不顾翠枝的阻拦，硬是从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中一点一点艰难地挤进去。

　　奈何她个子小，虽然已经在比较靠前的位置，还是看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听到几条马鞭抽打的声音和人群中议论纷纷的嘈杂声音。于是，她向旁边一位看着面善的大婶问道：“大婶，这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咳，一个蛮人偷了崔家公子的马，这会儿长安七少正教训这个蛮人呢？”那大婶看了一眼小小个的郑莞尔，随口一说。

　　“你说的不对，我听说是那蛮人打了崔家公子和陈家公子，这才导致七少一起冲着他挥马鞭呢？”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反驳大婶。

　　“这位大哥你来得完，没看到前面的。那崔家公子确实是被蛮人打的，你看他那鼻青脸肿的模样。那陈家公子可不是蛮人打的，是他自个挥鞭子想抽那蛮人，被那蛮人抓住鞭子拽下来的。”另一个人饶有兴致的讲着，脸上露出一点得意。

　　“长安七少？崔家公子？会不会是崔家哥哥？”郑莞尔自言自语，想着那鼻青脸肿的人会不会是她认识的崔家哥哥。这么想着，她便越发努力地往人群中挤，希望能挤进去看清楚情况。

　　眼看自家姑娘如此卖力地在人群中穿梭，翠枝生怕她会发生什么危险，于是紧紧跟牢在她身旁。两人就这样费了老大的力气挤进了人群中的前排。

　　郑莞尔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方，映入眼帘的是一堆人混战的架势，好像每个人都是一手护脸、一手机械盲目地挥动着手中的鞭子。她的眼光随便一扫，果然一眼便看到了酷爱穿青色绉纱团领袍的崔宇哥哥。

　　只见崔宇往日里看起来清秀的脸庞上有非常明显的擦伤和红肿，郑莞尔内心不禁替他捏一把汗，暗暗想到：若是宇哥哥因此毁容，再没有往日的清秀，那可如何是好啊？

　　“宇哥哥，你小心点！别被鞭子挥到了！”眼见一群人群魔乱舞般地乱挥鞭子，郑莞尔也没看明白这混乱的局面，只希望自己熟悉的宇哥哥别受更重的伤，于是冲着崔宇的方向大声喊道。

　　对，没错，那个刚才因马受惊被摔下来的少年叫崔宇，这会儿他正顶着伤痛费力地挥着鞭子，以向朋友展示他和他们是站在一起的。无奈，他胳膊上受了点伤，这下子挥鞭的力道很无力，连那种马鞭抽在空气中特有的响声都没有。

　　由于郑莞尔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太过有辨识度，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崔宇停住了挥鞭的动作，往这边看过来。

　　在发现郑莞尔在叫自己后，崔宇赶忙躲过混乱的鞭子，驱翻身下马走到他身旁，笑着说：“莞尔妹妹，你怎么在这？”

　　“我正要出永宁坊去崇仁坊呢。宇哥哥这是怎么了？”郑莞尔看着脸上鼻青脸肿还有些擦伤的崔宇，关切地问到。

　　这话可把崔宇给问倒了，他有些有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郑莞尔，即能体面些又不显得太假。稍一思考后，他敷衍地回答：“咳，说来话长，这件事啊一两句说不清楚。”

　　“那等宇哥哥觉得能说清楚的时候，再告诉我就好。”郑莞尔一副毫不打听的模样，心里却忍不住八卦：看这架势，八成又是和那几个哥哥打着“长安七少”的名号四处扑腾，然后和人起冲突挨打了吧。

　　“恩，莞尔妹妹真乖！”崔宇揪了一下郑莞尔的小发包，宠溺地笑了笑。他比郑莞尔大上几岁，一直把她当小妹妹看待，两人又很熟悉，因此这会丝毫不避忌什么。

　　“看你的脸，伤得不轻吧。这儿离我家近，宇哥哥要不去我家上一下金疮药吧。那药是我爹爹前年让人从岭南那边捎过来的，听说比一般的金疮药灵光好多呢。”郑莞尔也不躲，露出甜甜的笑容冲崔宇说到。

　　崔宇连连摆手，一边用手指向远处的披发少年，一边忍着疼痛说道：“不碍事的。晚些时候再说吧，今天我们非得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蛮人，见识见识一下我们‘长安七少’的厉害！”

　　郑莞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披头散发和另一个瘦削的少年，两人共同骑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一眼看去，她只觉得那披发少年有些眼熟，感觉在哪里见过。

　　这时候，身旁的翠枝拽了拽郑莞尔的袖子，同样指着披发少年的方向，在郑莞尔耳边悄声说道：“姑娘，你快看，那不是朱邪古尔嘛！”

　　原来，就在郑莞尔和崔宇说话的间隙，翠枝早已仔仔细细地将这些人一一观察了个遍，她发现，远处那个正处于混战中、披着头散着发的少年，正是近几日和她们一起骑马、逛街的朱邪古尔。这才担忧、着急起来，却又不敢大声说出来，只能和郑莞尔咬着耳根说话。

　　郑莞尔定睛一看，果然是几日来教自己骑马、和自己逛市集的朱邪古尔。

　　只见他处于一群少年的包围圈中，一手握着马的缰绳并扣住身前少年的臂膀，另一只手握着马鞭，十分警醒地控马小步移动着。瞅准时机后，便时不时地对着包围他的少年挥出一鞭。

　　而那些围攻他的少年们，在他不挥鞭的时候显示出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进攻欲望，时不时地就朝他挥鞭相向，意图缩小包围圈让他变成困兽。

　　但他每次都非常巧妙躲过，这些鞭子要么打空，在空气中发出“咻～啪”的响声；要么便是落在被他“劫持”在身前的“盾牌”少年身上，那少年每每挨到鞭子便发出凄惨的“啊～”叫声。

　　而在少年们趁乱将包围圈缩小一些的时候，他便瞅准时机、出乎意料地向一人扬鞭，利用那人本能的后退反应，打乱他们缩小包围圈的步调和节奏。

　　两方就这样持续往复地重复着这些动作。

　　郑莞尔明白，若是继续这样下去，这两方的对抗将陷入持续的胶着。

　　围观的看客估计也看到这种形势，预见到接下去很可能难解难分的“战况”，因此看得更起劲了，还时不时为一些他们觉得精彩的部分拍手叫好，“好鞭法！” “往左边抽！”……

　　就在这时候，远处一个少年朝崔宇大声喊道：“崔宇，这蛮子劲大还抗打，你赶紧去神策军让你表哥带些人过来，咱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低贱的蛮人！”

　　崔宇一向好面子，这会儿又有莞尔妹妹在场，不好显得怯场，于是满口应下来，“好，我这就去！”

　　说完便转头冲郑莞尔抱歉地笑笑，“莞尔妹妹，我今天还有些事，改天再去你家找你和你哥。”

　　“哎～哎～，宇哥哥，你干什么去？你的脸上还有伤呢，不及时处理以后留了疤可怎么办？”郑莞尔连忙拽住崔宇的袖子，关切地问道。

　　“你没听我兄弟们喊我嘛，我去神策军搬些救兵。”崔宇拿开她拽着自己袖子的手后，着急地回道。

　　听完崔宇他们“要找神策军的人过来帮忙”的话，郑莞尔不禁为朱邪古尔捏了一把汗，心里想到：若是神策军的人来了，那朱邪古尔可得闯大祸、受大罪了。

　　于是她着急地喊住崔宇：“宇哥哥，快别到处乱跑了，及时处理脸上的伤更重要！”

　　“恩，我知道了！莞尔妹妹，你赶紧回吧，别在这儿待，这边乱哄哄的，很危险！”崔宇看着她，颇为关心地交待着。

　　“宇哥哥，你脸上的伤……”她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崔宇打断了。

　　“我知道了。办完事我就去处理伤口，你就别担心了！”崔宇说完，便转过身去，往马所在的方向走去。

　　郑莞尔猜测他是铁了心要去神策军找帮手了。那样的话，事情便会闹大，到时候朱邪古尔恐怕会落个非死即残的下场。她很想冲朱邪古尔大吼一声：“古尔哥哥，你快跑啊！”

　　可是她又害怕让人知道她和朱邪古尔认识，那样事情指不定会变得更加麻烦。她心里着急得要命，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试图托住崔宇。然后一面搜肠刮肚，一面迅速转动脑子，不停地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