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你乱蹭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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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顾家的餐桌上气氛诡异。
几个佣人站在餐桌旁，大气都不敢出。
顾祈喆昨晚彻夜未归，郁沅难得不用跟他虚与委蛇，倒是一夜好眠。
就是顾父顾母两个人，自始至终都阴沉着张脸，也不知道是在对谁摆脸色。
“爸妈，我有话要说。”
顾祈喆突然起身，主动打破了沉默，“我和郁沅，我们打算离婚了。”
说起来，离婚这件事还是郁沅主动提的。
就在昨天。
顾祈喆秘书给他发来的那张床照，几乎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老大，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顾母撇撇嘴，瞟向郁沅的时候满脸写着得意，“我早就跟你说过，像他这种戏子是上不得台面的，你们早晚都得散。”
“像他这种人，也配当我们顾家的儿媳妇？鬼知道他以前是不是还和别人不清不楚的搞在一起过。”
许是见着郁沅没什么反应，顾母便又得寸进尺的折辱，“我都觉着脏。”
郁沅握着筷子的手慢慢攥紧，一些话哽在喉咙里，他张开嘴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呀，原来这就是嫂子啊，我就说哥你当年怎么巴巴的粘在人屁股后面把人追到手的，好漂亮！”
顾长梵说着，将最后一口培根塞进嘴里，大喇喇的靠在椅背上，毫不留情的挤开所有人极力遮掩的虚伪，“哥，你那个秘书长得可不如嫂子，我看你还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话音落下，顾祈喆脸色猛地阴沉下去。
顾长梵啧了一声，不紧不慢的扯了张餐巾纸擦嘴，并不把顾祈喆的怒气当回事。
本来他还在想该怎么哄着这个小嫂子背着他哥和自己好，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这么不知好歹的瞎眼男。
倒是正好便宜了他。
顾长梵喝了口咖啡，抬眼往对面看去。
他那位漂亮的小嫂子正眼巴巴的看着他，满脸写着惊奇。
放在桌下的左手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挲，顾长梵回以一个温和的笑。
道貌岸然。
郁沅在心里骂了一声，旋即快速别过头去。
“顾长梵，我和你嫂子之间的事情和你无关，”顾祈喆恼羞成怒，开口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声音听起来却咬牙切齿的，“吃完了就滚回你房间去，省得吃饱了撑的在这儿多管闲事。”
“巧了，我这人最爱干的就是多管闲事，”顾长梵又从桌上拿过两片吐司，夹上煎蛋和培根，狠狠咬了一大口，“长得这么漂亮的爱人，换我我可舍不得出轨。你说呢，大哥？”
半熟的蛋黄顺着咬开的地方流淌出来，滴落在盘子里。
郁沅不由自主的盯着他看，觉得这人似乎和顾家其他人不太一样。
准确来说，是和顾祈喆不太一样。
他从不屑于用虚伪的说辞遮掩自己的面目。
小腿忽然有些痒，郁沅隐蔽的朝桌下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对面那人的长腿伸过来，毫不顾忌的在他小腿边蹭来蹭去。
那样子厮缠又暧昧，莫名让人想起某些背//德电影里的经典情节。
他悄悄抬起头来往顾长梵那边看，猝不及防的又和人对视到一起。
桌下的长腿仍旧在他脚腕上厮磨，不疾不徐，一副游刃有余的老手模样。
郁沅脸涨得发烫，默默收回先前那个离谱的想法。
他们兄弟俩一个渣男，一个流氓，谁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今天的培根火候刚刚好，小嫂子要不要尝尝？”
顾长梵夹起片培根，正大光明的递到对面人的餐碟里，“早上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餐桌下，郁沅咬牙切齿的将顾长梵的腿踹开。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起身离开之前，他自认为凶狠的瞪了他一眼。
顾长梵“啧”了一声，将那片培根塞进嘴里，看着郁沅离开的背影出神。
书房里。
顾祈喆甩给郁沅一份离婚协议。
他把市中心的那套房子留给了郁沅。
一并留下的，还有一张存有二百万的银行卡。
郁沅抬头看了顾祈喆一眼，以为是他良心发现。
可下一秒，男人阴郁冷漠的声音响起。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应该清楚。我不希望在外面听到任何我不想听到的闲言碎语。”
郁沅拿笔的动作一顿，心冷下来。
原来是封口费。
某个瞬间，他其实想问问顾祈喆到底长没长心，问问他们这两年到底算什么。
可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离婚流程走得很快，郁沅不到下午就搬到了市中心的房子里。
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愣，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还是空荡荡的。
他盯着手机，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半晌，才终于下定决心给舞团里熟识的老师发去消息。
【芋圆：老师，方便问一下团里现在的招收要求吗？】
【芋圆：我想回团里，不知道行不行。】
微信上方显示正在输入，许久之后才发送过来。
【陈老师：抱歉啊圆圆，我今年刚离退，团里的事情我现在也做不了主。】
【陈老师：我记得团里下午两点好像有场入职考核。这样，我给小赵打个招呼，你一会儿过去跟着他们一起考。】
【陈老师：不过具体能不能重新回去，我也说不好。】
郁沅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轻快起来。
【芋圆：能有机会就很好了。】
【芋圆：谢谢老师，改天我请您吃饭。】
下午两点，考核现场。
郁沅站在等待考核的人群里，评委席上坐着的是他曾经的同事，几乎全都是熟面孔。
只是目光扫过C位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收敛了些。
中央舞团的首席夏北辰，两年前和他都是团里的领衔独舞。当时他们两个是竞争关系，一度闹得很僵。
“本次考核内容，由基本功，动作组合以及片段展示组成。要求展示顺序依次为Assemble, Grand jete, Sissonne ouverte, Tour en lair/Fouetté，最后分别展示一段Coda。”
夏北辰说着，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混在新人中间的郁沅，拿过桌上的话筒，宣布考核正式开始。
钢伴老师演奏起黑键练习曲，音乐响起的瞬间，郁沅恍惚以为自己又重新回到了舞台上。
他挺直脊背，右脚向前探出，纤细的脖颈向上扬起，动作轻盈而流畅，好像他天生就该是矜贵清冷的天鹅。
相比之下，同场的其他考生看起来远不如郁沅那般从容娴熟。
尽管大多数人都和郁沅同岁，但因为是本科毕业，舞台经验和动作完成度并不如郁沅。
站在旁边的男生紧张得厉害，做了两个动作之后就尴尬的顿在原地，忘了后面要做什么。还是看了眼周围的人，才又重新回想起来。
整个考核教室里乱糟糟的，偶尔几个考生做动作时手臂撞在一起，然后各自乱了阵脚。
在兵荒马乱的考核现场上，郁沅的娴熟实在很难不惹人注目。
考核评委的注意力几乎都被他所吸引。
“阿圆不是退团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果然人家有天赋的就是和咱们不一样，走了两年回来，大跳完成度比我现在还高。”
“话说回来，他当时到底为什么要退团？当初要是他……咳咳，就好了。”
嘁嘁喳喳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夏北辰目光一直落在郁沅身上，放在桌下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郁沅跳得越是自如流畅，他的眉头就越是紧蹙。一直到伴奏结束，郁沅卡着拍子做完最后一个动作从容停下，夏北辰脸色完全阴沉下来。
底下还有几个考生在继续没有做完的动作，大概是觉得窘迫，动作幅度肉眼可见的小了下来，紧咬着嘴唇快要哭出来。
夏北辰又看了眼郁沅，转头和旁边几个独舞交头接耳的讨论了几句，在面前的考核表上写下些什么。
“你，你，还有……”夏北辰随手点了几个考生，然后将目光落在了郁沅身上，唇角向上勾起，“还有最后排中间那个，你们几个可以离开了。”
话音落下，考核现场突然安静下来。
被点到的几个考生应了一声，垂着脑袋往门外走。
只有郁沅，忽然举起手，眼神直直的看向C位的夏北辰。
底下响起一阵嘈杂的讨论声，被留下的考生纷纷转头看向后排的郁沅，三三两两的用气声彼此交流着。
夏北辰深吸了口气，握笔的那只手攥紧，拇指和食指的指节不停摩挲。
“抱歉，我能问一下，淘汰我的原因是什么吗？”
“这位考生，你的 Tour en lair 动作完成度不够，Grand jete 滞空感不足，无法达到我们中央舞团的录取标准，”夏北辰冲郁沅做出个挑衅的笑来，嘴上的话却说得客气，“我这么说，你能够接受吗？”
看着那个挑衅的表情，郁沅心里心下了然。
夏北辰就是故意的。
如果他现在是一个普通考生，那他会去投诉举报。
可他不是。
他能够站在这里，靠的都是陈老师的关系。
郁沅闭上眼睛平复下情绪。
他不能再给老师添麻烦了。
“好，我知道了，”再睁开眼，他冲评委席上的几个人微微颔首，算是和往日熟人打个招呼，“辛苦各位了。”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外，只是离开的背影却并不如夏北辰所预想的那样落魄。
挺直的脊背让郁沅看上去依旧矜贵而优雅，就好像离开的这两年并不曾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烙印。
夏北辰恨得咬牙切齿。
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即便沦落到要和刚毕业的学生同台竞争，郁沅依旧保持着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你乱蹭什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