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冬天（银菊）》冥王星的卡夫卡

13、第十二回：伤逝

　　“银……”她神情恍惚地低喃着。她还不知道你已经记起了她，还不敢唐突地大声喊你。
　　你对她展露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刚要开口告诉她你全部都想起来了时候——
　　“飞舞吧，蔷薇！”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惊觉情况不妙，但出手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你眼睁睁地看着乱菊纤弱的身体被无数带刺的蔷薇花贯穿，那些血红色的花朵沾上了乱菊的鲜血之后，更显妖艳无比。乱菊的瞳孔突然间失去了神采，血沿着她的嘴角淌下。
　　——太好了，银，起码我在死之前见到了你一面，起码我也能为你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很开心……
　　她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像慢镜头一般向后倒去。你瞬步过去，抱住了她正在下坠的身躯，试图挽救她将要陨落的生命。
　　你在她的耳边：“乱菊，你不要死……不要死！”声音那么无助仿徨。你第一次感受到了真切的恐惧，被蓝染杀死也不曾有过的恐惧。
　　“银……太好了，你是不是……已经记起我了……”乱菊的脸上挂着虚弱的笑容，她忍着疼痛断断续续地嗫嚅着。
　　“嗯，乱菊，我全部……都记起来了！所以……”你一边说着，一边强迫自己绽放笑容，可是却有两滴眼泪不听话地滑落下来。你真的真的很怕失去她。
　　“谢谢你啊，银……你一定……要像这样……唔……”乱菊的嘴里又吐出了一大口晶莹的血。
　　“乱菊！”你的眼睛因为慌乱而睁大。
　　“永远……保持微笑啊！”乱菊说完，就像睡着了一般闭上了双眼。
　　“乱菊！！！！！！！”你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伤痛，以后的日子不可能再看到她如花一般的笑靥，以后的日子不可能再听到她亲昵地叫你“银”的声音了吧。
　　你蛰伏百年，忍辱负重，只是为了保全她守护她，如今，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了泡影。
　　远处的夏星显得有些惊慌失措：“银，莫非……你的记忆恢复了吗？”她手中的藤鞭已经没有了蔷薇花的点缀。她本想一定要在银想起一切之前赶快杀了乱菊，而现在……岂不是最糟糕的情况吗？
　　你静静地看着乱菊，看着她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射杀他，神枪！”神枪从你的衣袂中呼啸而出，径直向着夏星所在的地方飞速眼神。
　　夏星赶紧闪开，却还是被速度奇快的神枪划伤了右臂。
　　“银……”夏星从没想过你会与她刀刃相向。
　　“铃木夏星，我要——杀了你！”你抬起那张被泪水濡湿的脸，眼中是狠绝的杀意，周身也开始覆盖强力的灵压，连周遭的空气都摩擦出了声响。
　　一直与白哉缠斗的流风也感知到了你的灵压，惊讶地偏过头看向这里。他瞬间明了了一切，你已经记起了她，尽管他煞费苦心地拆散你们，只为了不让你重蹈覆辙为了这个女人而犯傻，他再也不能容忍失去自己的亲生弟弟。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夏星身上，她如繁星一般的双眼如今暗淡无光，充斥着惶恐与不安。她是个善良的孩子，但做事太绝对。只因他对她说：“假设那个女人找到机会逃跑，你要负责把她抓回来。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她就那么不管不顾地付诸实践，还做过了火。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小白的愤怒到达了极点。他的肩上生出了一对巨大的冰翼，翅膀下面连着一条长长的龙尾，身体周围散发着冰冷的灵压。
　　他以为乱菊已死，就像当初的雏森一样……
　　“松本……”他一定要复仇。
　　乱菊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是她，将他这个毛头小子带离家中教他成为死神控制自己的力量；是她，为了让他专心与赫利贝尔交战选择一个人迎战三个破面。
　　他看着那个披着深绿色斗篷的女人，愤恨的声音响彻云霄：“龙霰架！”
　　他冲向站在不远处的夏星，夏星飞速闪开，闪到了市丸流风的身边，微微欠了欠身：“市丸大人。”她的声音有一丝掩饰不住的颤抖，他斜眼瞥向身旁的她，她的不安、仓皇和失落尽显无疑。他虽恼怒于她自作主张杀了乱菊，但也无法责怪：“嗯，辛苦你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当务之急是尽快消灭面前的两个不速之客，再安抚银的情绪。
　　一朵乌云悄然而至，遮挡住了清冷的月光，一时间，天光泯灭。
　　小白倒转回来看了看正要动手的白哉，沉重感油然而生：“朽木队长，我要为副官报仇，所以任务就交给你了。”
　　还没等白哉作出回应，流风就一脸戏谑地说：“我看你不过一百岁的年纪竟然就能卍解了？不过你这未成气候的卍解也是打不过夏星的，不如由我把你们一并解决了吧。”
　　小白和白哉的灵压陡然升高，他们再怎么说也是护庭十三番的队长，竟然被人如此轻视。
　　流风向前迈了一步。
　　“市丸大人，你的伤……”夏星心急地脱口而出，他目前的伤势恐怕是无法支撑卍解的。
　　“住口！这没有你什么事了，夏星。”
　　“卍解——天纱剑雨！”语毕，一股狂风便将流风包裹了起来，庞大的灵力四散开来，四周的树林摇曳不止，如同一场声势浩大的风暴来袭。随着风势逐渐变弱，显现出了一个披着面纱的身影，流风的蓝色斗篷和死霸装的两边袖子均已消失不见，露出缠满了绷带的两只手臂。他的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近乎透明的纱，银色的头发披散开来，迎着风势猛烈地摆动，额发下面宝蓝色的眼瞳深邃凛冽，仿佛杀戮的序曲。流风掩在透明的薄纱里的唇轻启：“天纱剑雨之无尽！”接着，无数的没有剑柄的剑毫无征兆地从他周围的那一层薄纱中穿出，向着小白和白哉同时飞射过去。
　　“千本樱！”白哉一只手抬了起来。同一时刻，小白的刀中业已渗出些许的冰凌。
　　粉红色的千本樱与透明的剑雨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舍。小白瞅准了机会，便乘着冰蓝色的翅膀径直向流风进攻。
　　几十支冰凌飞速来袭，却在靠近流风的一刹那全部被笼罩在他周围的纱吸收殆尽。
　　“什么？！”小白没想到自己的攻击竟被全部化解了。怎么会这样？！这不就是没有死穴，刀枪不入吗？
　　流风显得有些得意：“我的天纱剑雨在进攻与防守两端都是无懈可击的！”
　　白哉这边也有些支持不住了，因为那些如雨一样密集的刀剑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倍地疯长，只要剑受到碰撞，它们便会复制成双，更加凶猛地奔袭而来。
　　“剑雨！”话音刚落，一部分剑摆脱掉樱花花瓣的牵制，转而围攻起了小白。
　　流风转过头，对着夏星如释重负的面孔，淡淡地说：“夏星，再等一下，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夏星冲流风会心一笑，瞳仁里溢满了温柔的星光，曾几何时，他也这样转身用童稚的声音对她说：“夏星，再等一下，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流风抚了一下疼痛的胸口，那里传来一阵如同撕裂般的痛楚，他明白自己不可能再坚持太久，必须速战速决。他又勉强地提高了灵压，剑雨的复制速度越来越快，那些在空中来回穿梭的刀剑就像倾盆而下的暴雨，铺天盖地。
　　夏星目不转睛地盯着流风挺拔的背影，流风的身体不经意地抖动了一下，夏星心头一紧，她知道流风伤得有多重。夏星又看向了漫天飘洒的剑雨，敏锐地感知到了剑上的灵压突然开始减弱，再看向流风的时候，他正半跪在地上，口中喷涌出了鲜血，鲜血溅在他圣洁的银发上，有种惊心动魄的壮丽。缠在两只手臂上的绷带已松散开来，隐约可见新鲜的伤口，身旁围绕的薄纱也因为灵力的消失而隐去。
　　流风他，终是支持不住了。
　　“流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