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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少年心事当拏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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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怡其实最近很纠结。三年级下学期了,现在迫在眉睫面临两种选择,要么毕业工作,要么考研深造。她细细想过,毕业工作,赶得好考上家乡公务员或者去软件公司。如果聘去电脑公司,累死累活辛苦十几年做到中层。这么比较来看,她是很想读书继续深造的。她甚至深层次挖掘到自己的性格方面,她感觉,自己更适合做学术研究。这样就更应该考研无疑了。那么下面要面临的问题,就是生活方面的。自己学校的计算机硕士研究生学费3年6万多,她马上就想到母亲这几年独自苦苦支撑这个家,日见衰老和消瘦的脸。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不能让母亲为难的。那可走的路就只有保送研究生,然后得到国家或学校资助。
她前面有很多榜样的。上一届工科有位师哥,发表了一篇关于发动机电路改良的论文,在业界得到了很高评价,得到国家定向培养,免了学费。虽然将来就业被规定了条条框框,但是天下哪里又有那么多免费的午餐呢。
张默然说的对,她就是这样的人,目标明确而坚定,心如磐石,不可动摇。目标一旦定下,她就无所畏惧,咬牙也要走下去。
其实她内心早就对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学习画好了草图。为了得到国家或学校的定向培养名额,她甚至对自己接下来的研究课题都已经定好了。这一切都源于张默然,这个货车司机给的灵感启发。
有一次,她在家用汤锅熬冰糖银耳雪梨,炖的银耳稀软,雪梨细腻可口。张默然正好在,他尝了一口,随口说了句好吃,“可惜了山东那些烂在地里的雪花梨了。”
明怡奇怪,“梨子为什么会烂在地里?”
张默然惋惜的回答:“你看啊,在咱们这里,雪花梨最便宜也要2、3元一斤吧。可到了产地,梨子熟了,要采摘,要保存,要运输,最后到市场,再到餐桌,你想想它经过的这些中间环节,都是成本啊,结果呢成本倒挂了。你或许会说卖的贵一点呗,可是10元一斤的梨子,又不是人参,谁会买呢,总不能超过百姓的消费承受力吧,这样算一算梨子竟然是烂在地里更合适。还有就是我们这些苦哈哈的货车司机是真的不爱拉这些水果蔬菜的。一旦拉上,为了菜品新鲜度就要快跑超速,途中烂掉是一点运费也拿不到,更何况菜农果农是真没钱,拖欠运费是常事,所以恶性循环了。”
明怡听得很认真,是的,供需平衡,同时能够惠及生产源头和消费者真是一件关系国计民生和百姓幸福的大事呢。难道就没有办法做到尽量平衡产地和消费地区的物价水平,同时惠及生产者,物流和消费者等各条线的办法吗。明怡把这个问题想了很久。
一个周日,明怡向惠普售后部主管申请了调班,将白班调到晚上,然后早早地来到学校附近的小菜市,在那里买了几斤五花三层的猪肉。两天前,明怡的计算机网络工程导师陈永平就打电话邀请明怡周日去他家里吃饭,并要求明怡做一道她的拿手菜,花椒酱猪肉,因为周日正好还是师母的生日,而这道花椒酱猪肉是她的最爱。
花椒酱猪肉,明怡曾经在自己馋的不行的时候在自己的宿舍做过一次。那次她用的是平时煮面的电锅做的。因为电器材料都不是很顺手,做这种大菜,明怡本来是没抱什么希望。但是做出来后一尝,味道居然也还不错。可惜的是,这锅花椒肉刚刚出锅,同寝室的几个馋鬼刚刚伸出筷子,宿管老师就闻着肉味杀入门来。整锅肉,连肉带锅,一滴汤都没剩下,全部被没收了。为此,明怡寝室被全校通报批评,而这锅肉被宿管老师交给了明怡的班主任。
班主任将明怡叫到办公室,又将宿管条例念了一遍。然后他把冒着热气的肉倒在碗里交给明怡,示意她可以带回去了。正是午饭时间,明怡讨好地将肉分给每位在场的老师一份。班主任连带各科老师品尝之后一致好评。陈老头尝了一口,赞叹到:“真是看不出来呀,小姑娘。手艺挺好的嘛。”看到老头这么爱吃,最后明怡干脆把剩下的全送给了陈永平。
明怡做饭手艺不错,尤其是这道花椒酱猪肉是和她的姥爷学的,而她的姥爷曾经是一家饭店的主厨。
洗肉,煮肉,加入葱姜花椒,撇沫,明怡就像编写程序一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师母正在将切好的凉菜摆盘,她看着这个秀气的小姑娘心里是止不住的喜欢。性格洒脱,干事利落清爽。她话很少,但是每次说出来都能打动人心。是个好孩子,更是个好苗子。两个人在厨房忙忙碌碌,时不时唠两句,两人默契地商量菜怎么炒,怎么摆盘上桌。
陈永平老师的孩子们都已经成家,有的在国外,有的全国各地的跑,一年难得回来几次。他看着这一大桌的菜十分的开心,他心里也是十分欣赏这个学生的,智商高,一点就十分通透,更重要的是思想很正。他知道这个学生为了减轻家人负担半工半读。更让他佩服的是,她竟然一节课都不落,有几次还能得到学校的奖学金。他是很欣赏明怡身上这股劲的。
陈永平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香气诱人的花椒肉,见肉片肥瘦相间,酱汁淋漓,吃到嘴里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陈永平对明怡伸出大拇指,“丫头啊,比上次做的味道还要好”。明怡看着自己老师贪吃的样子也很开心,“您满意就好,表扬,徒儿我收下了。”看着这师徒二人的一唱一和,师母笑着说“明怡吃肉,他血脂血糖都高,你多吃,剩下的我给你包好了做你的晚饭,要不谁也拦不住他啊。”三人说笑了一阵,陈永平突然问明怡:“想好了要考研还是参加工作了吗?”明怡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老师,她看着她的老师说:“老师,就目前的现状,如果建设一个涉及产地,物流,交易,消费的平台,是否可行呢?”她的话一出口,陈永平就愣住了,他即刻就明白了这个徒弟的心思。她想考研,而且是国家资助的定向研究生。这可不是一条容易的路啊。他仔细想了想学生给出的新课题,斟字酌句的说:“可行性是有,但是没有政府的政策支持却是很难行的通的。这个平台的运营,除了技术方面,还要政府,地方,和目前运营的物流,交易等各个方面的支持。这可是个大工程。不是你一个小姑娘的力量能够搞得定的。”明怡认真听着,没有接老师泼来的冷水。她点点头说:“确实,但是我们有全国最优秀的团队,陈老师。”陈永平哈哈大笑,“不错,你的题意是很不错的,值得好好考虑。”就这样师徒二人在饭桌上就这个问题又谈了很久。
明怡帮忙收拾了餐具,就提着师母打包好的一小饭盒花椒肉和师母烙的发面火烧回了学校。
距离上晚班的时间还早,明怡准备回到图书馆再用一会功,好好想想老师刚才给的提示。就在这时,电话响了,看见电话里显示的人名,明怡有些发懵,是那个半年前找她修电脑的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