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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黄鹤楼 ...

  •   (阿艮的视角)
      今天中午有个姓史的朋友找我玩,他和我小时候是一个小区的,简而言之我们曾经都是青梅竹马。虽然小泉表示没见过他,后来即便他搬走了,我们还是有在经常联系。

      “下午出来玩。”他发了一条消息给我。

      “好。”我答应了。

      因为明天小泉就要离开了,她跟我说今天要收拾行李,可能出不来了。我也就没喊她。

      “要不,我们去老地方?” 我问道。

      见他没回我继续发。

      “那我睡了,你想到了喊我,我骑车过来。”

      打完我便睡了。

      过了三分钟,手机振动了三下,估计是他找到地方了,我连忙拿起来看。

      “喂,我到小区门口了。”

      “骑什么电瓶车。”

      “我可是秋名山车神,我开车带你。”

      我愣了一下。这么快?刚想给他发消息,他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我慌忙按了接听键。

      “喂,我到你家楼下了,你家哪幢啊?我都不认识了。”

      “你到池塘那里,我来接你。”我边用一只手托着电话,一边打开衣柜开始找衣服。

      小区的池塘是标志性景物,进了大门就能看见,那里还有一座假山。我们小时候经常去那里爬山,因为离保安室很近,所以我们每次爬上了假山的最高峰都会向那几个保安炫耀,仿佛我们已经征服了全世界。现在想想,不禁莞尔。底下还有一个池塘,我以前会跑到小区不远处的一家渔具店去买鱼线,五块钱一条,带钩子和浮漂的那种。再去门口的便利店买一个三块的面包。撕下一小块,捏成一个小小的三棱锥挂在鱼钩上,再稍微调整了一下浮漂的位置,轻轻往池塘里一扔。

      等着就好了。

      一般一个下午这个池子里的鱼我都能见到一次,有的还能见到两次。

      “果然家养的就是没有野生的聪明。”我那时候这样想。

      思绪回到现实,我穿好衣服裤子就下楼准备去接他,由于我当时以为只要接他到我家玩,就没穿袜子。鞋子也是很随意的一双。刚走出门便看到了他。

      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的烟。

      抽烟虽然在大学也不罕见,我知道他不是那种抽烟的人,但看到后还是大受震撼。他抽烟是用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夹住了抽的,显然看起来不是很有经验。估摸着应该是最近刚学的。他穿的也十分社会,像是道上的那种小混混。很难想象这是一个211的大学生。

      “我去,你抽烟了啊?”我跟他不会有什么遮掩,就直接问了。

      “哎,还不是我哥,天天在我旁边说来一根来一根,我就没忍住,草。”他讪讪地笑了笑,然后随口说着:“过几天准备戒了。”

      我问:“你抽的啥烟?”

      “黄鹤楼。”

      “哦,多少钱一包?”我果然还是对这些不太清楚。若是问我钓鱼线的问题,我大概就是老手了。

      “我这包二十七。有比这个贵的也有便宜的。”

      听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我爷爷曾经也抽烟,不过他现在为了身体已经戒了。

      那个时候爷爷要到很远的地方去买烟。我一直不明所以。

      有一次我跟他一起去买,就忍不住问。

      “爷爷,为什么要跑这么远呀?”

      一向说江阴话的爷爷此时的普通话却是异常地标准和正经。

      “因为这边的比我们家便宜五毛。”

      现在想想也许是时代改变了吧。

      在我家楼下商议了一番,决定去找另外一个好朋友。我们可以叫他哲学大师,大师也可以。

      我跟他上了车,因为都是大学生,所以看到同学开车比较好奇。我也左顾右盼。甚至忘了系安全带,后来才想起来。

      找到了大师,我准备跟小泉同学报备一下,随后出发,没想到小泉非常感兴趣。

      “我也要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她的原话。

      可是她奶奶管她比较严格,不让她出门。

      我跟她说:“他抽烟的。”

      “别跟他学抽,你要是敢抽烟我打断你的腿。”她看起来很抵触我抽烟。

      还好我不抽。我这么想着。

      “我不去了,你玩的开心点。”她突然如是说。看到她这个语气,我自然也是开心不起来的,忙问她怎么了。

      她过了几乎五分钟后才幽幽说道:“我边哭边在阳台上吹泡泡……发了五分钟的呆。”

      她哭了?我心里一惊。但随即又想到了她在阳台上吹泡泡的场景。我实在是想象不出会是怎样的一幅画面。

      随后经历了一番她与她奶奶的折腾之后,有人忍不住了。

      是那位史姓男子。

      “你给她打电话,我来说。”

      我就打。开了免提。

      几秒就通了。

      “喂,弟媳,出来玩!快点,我们等了你好久了。小区门口不能停车!赶紧的!”他拿起手机就说,语气有些不耐烦。

      小泉显然也是愣住了,因为我打电话从来都是非常温柔,幽默的,基本不会这样蛮横粗暴。她也愣了一下,然后一连串的哦哦哦。

      “怎么样,我说要打个电话,对付女人就要凶一点,不能惯着。”他一边把手机递给我一边发表自己的意见。

      可是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也做不到。

      不一会,估计是抗争成功了。我看到了她。

      我下车朝她挥手。

      她一路小跑过来。

      我们就坐进了后座。三男一女,出发。

      “我奶奶要是知道我跟三个男生出来玩,回去不打断我的腿。”

      “怕什么,我们又不害你。”大师一脸笑嘻嘻。

      ......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我们到了目的地。

      下车之后我们沿着湖边走了一会,聊到了烟。

      “你哥带坏你了啊。”我说。

      “我同学也是,天天走到我宿舍门口,来一根来一根。”小史倒是一脸坦然。

      原来不止他哥哥啊。

      这时小泉的声音突然响起。

      “哎,我很久以前就想抽了。给我一根?”

      气氛陡然一变。我们全都讶异地看着她。

      我们之中唯一抽烟的那个,还递给了她一根。

      “来,我教你。”

      我不屑地笑了一声,估计也就是图个乐子。

      没想到小泉爽快地接了过去,然后还自言自语。

      “什么味道呢?我试试看。”随后就拿来打火机准备点。

      我去,她来真的!

      我一把夺过打火机,赶忙训斥道。

      “你还想抽烟?不要命了?”

      “没关系啊,我就想试试嘛,一直没有机会。”

      虽然抽烟的女人很帅,但是她绝对不可以。

      “就这一次嘛。”她恳求我。摇着我的手。

      “你家里人不让你抽?”大师问我。

      我刚想说我家教纪律严明,从小就不让,这一类的话。但是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我的家属跟我说,抽烟就打断我的腿。”

      我特意没说爸妈,家属的意思就是她。

      她好像也反应过来了。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不过丝毫没有退缩的样子。

      一根.......应该......没事吧。我想。

      见我没有反应,她知道就算是默许了。忙让人教她。

      “你点打火机的时候,要吸一口,不然点不着的。”

      但是点了几次还是点不着。

      “你帮她吸。”

      他看着我说。

      我当时看到伸到我面前的烟和打火机,眼前突然发黑,就像是突然坠入了深渊。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我连忙拒绝。

      “不是,你还想让我吸?”他诧异地看着我。

      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就像是他对我说“你行不行啊,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这一类的话。

      我当时便想到了《头文字D》中的赛车手藤原拓海,车技非常好,一辆AE86开遍秋名山。但是他的女朋友夏树却选择了有奔驰的中年男性。“86可以上山,奔驰可以上树。”就出自这部电影。我那个时候看这部电影还没这么深的感触,现在却身临其境。

      “你把烟头给她点火不就好了。”我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这是我能忍受的极限。

      就这样把烟点着了。

      “你抽的时候别过肺,轻轻吸一口马上吐出来。尝尝味道就行了。”我焦急地看着她。

      当时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她想尝试真的感觉,我就点一支,一口气抽光,然后疯狂咳嗽。就算咳不出来也要装,然后倒下来装一会死,等他们要打120我再起来说“没事我还行,不过差点就没了。”然后再咳几声。

      她抽得很小心,一小口一小口地抽,抽完马上就吐出来。就像是一二年级的小朋友在学写字一样,我稍稍放宽了心。

      可是过了一会她似乎不满足于这种感觉,突然猛地抽了一大口。可能是量太大,过肺了。

      她有点受不了,开始咳嗽。我连忙扶住她,拍她的背。

      她抬了抬手,示意自己没事。我才稍微缓过神。

      要是让她奶奶知道了她跟我出来学抽烟还可能抽出了问题。

      她奶奶肯定会提刀到我家把我打死,然后再狠狠骂她一顿。

      不过估计我死了她也活不久。正好葬在一起。

      我先去冥府探探路,混个脸熟,等她来了给她谋一份差事。哪里的日子不是过嘛。

      见她没事,朋友们们也松了口气。开始揶揄我。

      “回去就说是你教她抽的,你不光自己抽还教她抽。”

      我人傻了。

      “我有你妈微信的,一会就发。”

      那可能等不到她奶奶了,我妈直接砍死我。

      她和她奶奶可以来吃席。

      她抽烟,我抽香。

      过了一会,小泉抽完了,但是还是剩了一点,她找了个垃圾桶,扔进了专门回收香烟的地方,我长舒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可是小泉紧接着来了一句:好少啊......

      像是在遗憾

      ???

      这怕不是成瘾了。

      我朋友看到这种情况,连忙制止,好了好了别抽了,我看了都怕,抽一口咳三声。

      “我有肺结节。”小泉说。

      “我去,你有肺病还抽?”朋友讶异。

      “小问题,我经常作死。”小泉非常轻描淡写,好像已经做过很多次的样子。

      这是直到现在我都非常佩服她的一点,生死看淡。

      她经常问我:阿艮,你会算命,可以算算我什么时候死吗?

      我说:有空帮你算。

      其实我压根不想给她算,就随便找一卦骗骗她能长命百岁好了。

      就这样走着走着走到了一片草地。这本该是很好的地方,可是今天却偏偏下雨,地上的泥泉都被冲烂了。雨不大不小,这伞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罢了,不打了。难得痛快一回。

      路上有很多烂泥巴,我都先帮小泉探路,然后拉着她的手把她拽过来。

      就这样踉踉跄跄走到了大路上,小史便提到要不去咖啡馆打牌。

      那个咖啡馆我们叫它白嫖咖啡馆,主要是因为在之前他们发现了这个地方,但是由于碍于面子,不好意思什么都不点,就四五个人点一杯咖啡轮流喝喝。直到那一天,我也和他们一起去了。

      “点什么咖啡。”我说,“直接进去,找一个空旷的地方直接坐。”

      这句话相当鼓舞人心,连我们中最内向的人听到这句话之后,从此也可以昂首挺胸走进白嫖咖啡馆而察觉不到丝毫的内疚了。

      但是由于我们是绕着一个湖走的,才走了一半就萌生了退意,还要绕回去,显得非常麻烦。

      于是他们改了方案,准备去一个朋友家里打牌。

      但是其实我不太想去,拖家带口着实不太方便。

      本来那个人是说好的,我就想着我和小泉先回去,让他们去玩。

      但是后来又说他要隔离,去不了了。

      我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去罗森吧。”大师提议。

      “行啊。”我们纷纷附和。

      于是我们用X德导航找到了最近的一家罗森。正好就在回去的路上。

      路上我一会搂着小泉的腰,一会又搭在她肩上,甚是舒爽。

      正当我得意之时,小泉的声音冷冷传来。

      “你还想让我撑多久的伞?”

      哦!我太入迷,导致丧失了对另外一只手的控制权。它现在正软弱无力地垂在身旁。

      我赶忙去撑伞。

      到了罗森之后,我们买了两副牌。

      我买了一些肉串,想买饮料的时候,突然想到小泉受凉了,应该喝点热的,就四处寻找在热箱中的牛奶之类的饮料。

      可是我没找到,无奈之下只能问店员。

      “诺。”她指了指背后的菜单。

      我看了一下,都是咖啡一类的。

      “一杯Cappuccino。中杯,不加糖,谢谢。”小泉走到我旁边,轻声说道。

      卡布基诺就卡布基诺,这么洋气干什么?我有些不解。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年小泉都是生活在国外,没说“A cup of Cappuccino。”就已经很好了。

      就这样我们找了几个位置,打起了牌。

      我们其实都不太会握牌。一个个十花拉切。像是几岁的小朋友在学走路。

      我拿出一根肉串,先给小泉吃一口,她觉得好吃就都给她吃,不好吃的我就帮她消灭掉。

      卡布基诺也是一样,她一口喝多少我大概有数。喝完了就拿纸巾帮她擦擦。

      我们打的是斗地主。两副牌中间夹一张,抽到的那个人就是地主。剩下的三个就是农民。

      抢土豪,分田地。

      但是小泉对此全然不知,连牌都不会理。

      没办法,在她不是地主的时候就我和另外一个人打地主。

      如果她不行抽到了地主,那我只能选择投奔地主,帮她出谋划策。

      这样我至少是个富农。我想。

      朋友纷纷斥责我的叛变,说我的政治思想出了问题。要审核我的背景。

      终于,在我的悉心教导下,(其实就是我一个人打两副牌)小泉当地主赢了一把。

      “回家吧。”大师提议。

      “成。”我们纷纷赞成。

      可是我朋友穿的是拖鞋。按照交通法则,穿拖鞋是不能开车的。为此他有些左右为难。

      “你可以赤脚开车。”我说。

      “浩家伙,你搁这卡BUG呢。”大师笑了一下。

      我也笑了一下,不过关于能不能赤脚开车规则确实没有详细说明。

      就这样他选择了相信我,赤着脚开了车。

      路上我们碰到了一量小轿车,开得非常“豪放”,左右摇摆。

      像是在开□□飞车。

      我们超了过去,我看到了驾驶座上的人有一头长发。

      “还是个女司机。”我惊讶。

      “肯定没穿鞋。”大师揶揄道。

      “估计还有点酒驾。”小泉跟上。

      “说不定还抽着烟。”

      全车的人都笑作一团,我看到了小泉真心的笑。我也很开心。

      第一个是送大师回家,大师下了副驾驶后发现从前面走更方便。可是刚走没几步,车子却鬼使神差的向前挪了一下,直接撞到了大师的屁股。

      于是那一声响遍方圆二十里的“卧槽”喊醒了正在踩油门的史哥,他猛的一踩刹车。我清楚的看到大师被撞地踉跄了一下。

      “没看见没看见,不好意思。”他摇下车窗说道。

      “我特么差点没了。”大师食指指着史说道。

      就这样我和小泉也到了家。

      一想到小泉就要走了,我就莫名的悲伤。不知下次见面猴年马月。

      等我发了工资,一定要找她一次。

      哪怕是天涯海角,哪怕要经过刀山火海,哪怕会用尽毕生的积蓄。哪怕只能见一面,看一眼。

      我也知足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黄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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