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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   “陆先生是个越相处下去,就越觉得惊喜的人。”

      陆弦年的嘴角从始至终都没有下来过,好话谁不爱听呢。

      落地窗看去,底下万家灯火,将整个城市的繁华都净收眼底。

      风不冷不热刚刚好,他和谢央躺在阳台,数了一夜的星星。

      “陆……哥哥,你合同签了吗?”

      “没。我想拖得久一点,这样我就能天天见到你了。”

      谢央问陆弦年要了手机,在通讯录里存上自己的私人号码。

      “给你的随叫随到符,这个号码只加你一个人,你一打过来我就知道了。”

      哪儿舍得他奔波。

      “好。”

      即便如此,他还是满意地笑起来。

      这一晚,谢央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看见了学生时代的陆弦年,千篇一律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却如锦衣华服,气质超群。

      篮球场上,他撩起衣服擦汗,露出结实的肌肉。阳光将他照得像个救世主。

      绿荫道上,少年捧着荔枝向他跑来,狭长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满怀期待。仿佛只要他吃这一口荔枝,就什么都满足了。

      课上,陆弦年总是偷偷看着他,却又在他转头的瞬间掩饰得毫无痕迹。

      赛车道上,他和陆弦年一较高下。

      又在某个卫生间,他的手握住了少年的命脉……

      怎么会做到那么荒唐的梦,谢央一下子惊醒。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一切都是原样。

      梦醒了,他的心还是为那个带笑的少年心动。

      “少爷,扎尔斯在等你。”

      谢央这才回过神,带上自己的画具,下了楼。他有幸得扎尔斯的赏识,今天正式上课。

      “对不起,老师,让您久等了。”

      扎尔斯被他这般尊敬,心上生起满足感。看来这徒弟收对了。

      “老师当不起,你的绘画是亲王亲自教出来的,我捡不起这个便宜。”

      他们来到一个宁静的地方。随竹林幽道,穿过洞门,看见烂漫的山花。谢央顿时心中开阔,仿佛置身仙境。

      “景色很有东方的韵味。”

      “我特意找的地方。”含蓄而优雅,又在美丽的外表下藏着坚不可摧的力量,与谢央的画风相似。

      “小殿下,你是不是在中国生活过?”

      谢央画笔一顿,似乎想到伤心的往事,眼神暗淡几分。

      “是我冒犯了,小殿下,请原谅我的失言。”

      谢央释怀一笑,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来自哪儿。看见别人对他的尊敬,有些时候愧疚难当。

      按道理他不是王的儿子,当不起这声“小殿下”。但是国王和他爷爷关系极好,宣布他和谢驰同样也有继承权。渐渐的,别人都叫他声“小殿下”。

      “中国很好,有时间的话,建议你也去瞧瞧。还有,我希望我们是朋友,是平等的朋友。扎尔斯,我很敬佩你,想和你做朋友。”

      扎尔斯身为艺术家,有颗见万物的心,此刻,他看见谢央眼中的诚意。

      “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谢央想:“是。”

      谢央自从跳不了舞,把重心都转到绘画上,这几年学的尤其用功。一旦开始绘画,脸上的神情十分专注。

      这次他画的的是一个在残花中舞蹈的少年,他取了个名字叫《枯萎的梦想》,告别他的过去。

      真遗憾,陆弦年没看过他跳舞的样子。如果早一点遇到陆弦年就好了。

      他对舞蹈似乎能放下,但某一时刻想起来,还是会失落。他致力学习十多年,就是想要当个舞蹈家,突然有一天,他连梦想都是奢侈的。

      他眼神透露太多复杂的东西,就像他的画一样,是个永远写不完的故事。

      一个画家的画作不仅需要优秀的技巧和超乎常人的努力,他的经历与情感也是决定画作的因素。

      这一点,谢央就如同傲立云端的烟雾缭绕的群山,见不清真假。

      衬衫上的颜色斑驳,他一颗一颗解开扣子,任由水将他淋个透。

      低头,他看到身上只属于陆弦年的印记,在他身上示威,每一点都在宣示主权。

      电视上放着不知名的频道,他不看电视,就是有这个声音,也算有点人气,热闹。

      “请问您为什么想要退圈了?有没有什么难言之隐?”

      “您说过你是为了爱人而弹钢琴,那么,您本身并不喜欢钢琴,是吗?”

      “听说您家里很有钱,当初是不是花钱买流量,为自己铺路了?您觉得这样对其他人公平吗?”

      “您为了爱人学钢琴,现在退圈,是因为您爱人出什么事了吗?”

      电视里出现嘈杂的声音。谢央没有抬头看,继续处理文件,慵懒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

      他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想去看场画展而已。”

      谢央蓦的抬头,看见被众人包围的陆弦年。

      他对陆弦年的疑惑又加中几分。

      他既然有爱人吗,还为了那个人学习钢琴?又为什么千里迢迢来看他的画展?

      “喂,帮我调查一个,他的中文名叫……”

      他突然改口:“算了,不用了。”

      他要给陆弦年足够的信任。

      他有一个很多年前用过的手机,他莫名觉得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能够解惑。

      自从治病以来,他的电子产品都封存起来,他后来好点了,也没去触碰过。

      他回想起,陆弦年第一次看他的眼神,那是一种久别重逢的欢喜。

      可陆弦年否认他们见过,谢央即使对陆弦年有熟悉感,但是没有任何记忆去支撑这股熟悉感。

      他知道,治病过程中,他忘记了许多事,以前不在意,这一刻,特别想找回丢失的东西。

      “你查一下,我在中国接触过什么人,事无巨细发一份资料给我。”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响了,铃声是他专门为陆弦年设置的《梦中的婚礼》。

      “你好呀,陆先生。”

      陆弦年喜笑颜开:“接电话还挺快。”

      “当然,一刻都不想要你多等。”

      陆弦年二十多年吃的糖都抵不过谢央的情话,再听一句,他死了也甘愿。

      “Ryan,我本来打算回国办点事,可是一想到我们相隔那么远,就不想回去了。”

      谢央会意:“你去办你的事吧,不要因为我而放弃什么。你是自由的,陆弦年。”

      与其听他理性的回答,陆弦年更希望谢央无理取闹。

      “再见,Ryan。”

      “再……”他突然胸口绞痛,”再见,陆先生。”

      下一秒,喉间腥甜,吐出一口血来。在这之前,他提前把电话挂了。

      吃下药,才勉强镇住疼痛。

      他又给谢驰去了个电话,说要公司的中国区的负责权。谢驰巴不得全部塞到谢央手上,答应得很爽快。

      谢驰:“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谢央没回答,反而煞有介事说,“想起来一点了。”

      “你就真那么喜欢陆弦年?”

      谢央:“所以我跟他有过渊源是吗?”

      “……”套他的话。

      谢央听到电话另一头,微怒的声音:“什么时候结婚叫我!”

      “……”

      “咳咳……咳咳咳……”谢央躺在柔软的床上,嘴里药味苦涩难化。

      破身体。

      他暗道。

      痛着痛着,脑袋里的身影越来越多。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点一点观摩别人的记忆。

      想起大雨给他撑伞的人,那个偏要把自己淋湿的人。

      想起万人迷校草。

      远不止这些,记忆如潮汐,卷袭窒息将他湮灭,他在其中呼吸不得。

      “少爷!少爷——!”

      佣人看见疼得在地上打滚的谢央,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医生说,他的身体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谢央醒来后异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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