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他体弱多病》胡山青

14、第 14 章 请客

　　还好意思问，他提前修完学回来就是想好好咸鱼一下的。结果他爷爷叫他来辅导谢央写作业，他不敢违抗，就来了。

　　“别熬夜，实在不行，我帮你写。”他放小声音，窝在一旁打游戏。

　　陆弦年听了半天，没搞明白。不是是谢央是家里的独子吗？哪条路杀出的哥哥？

　　谢央估计让谢驰发现他和人通语音学习，免不了八卦一下，索性挂了陆弦年的语音。给他打字：晚安，好好睡觉。

　　“嘁，这个瓜娃子。”他把手机扔到一旁，睡觉了。

　　郁闷，凭什么每次都是谢央挂他电话？

　　不知道谢驰是不是失恋了，大晚上非拉着他看电影。看完电影又带他去露台看星星。谢央惨遭毒害。早上都没什么精神。

　　他的座位就在窗边，陆弦年路过好几次，都看见他在睡觉。露出一小截脖颈，几缕碎发绕在那儿，在阳光交织下，格外柔美。

　　谢央睡着了，但睡眠很浅，越睡越觉得浑身无力。眉毛是皱的。

　　老杜叫陆弦年去办公室，给他讲学校艺术节的事，为什么一个人都不报。

　　他赖着脸说：“都是废物，您理解一下嘛。”

　　难道上台表演吃喝玩乐吗？

　　“你！你能不能要点面子？”

　　他怎么不要脸了，就是要脸才不报的。

　　杜明康又在班级里说了一次，但还是没人报。就把这个担子打包给陆弦年，叫他操办。他把他兄弟们都报上名了。管他愿不愿意。

　　兄弟嘛，有难同当。

　　他又一次“不经意”路过谢央他们班，发现谢央醒了，直接打开窗户，和他说话。冷气扑他一脸，都给他冷晕乎了。

　　谢央刚醒，看起来还有点迷糊。脸上的伤已经没了，一片白净。

　　谢央愣了一下：“……小和尚呀。”

　　陆弦年开了窗，热风彻底吹醒他。

　　“……”陆弦年伸手弹他脑袋：“清醒了吗？”

　　“我一直很清醒。”

　　陆弦年手里拿出一瓶酸奶给谢央：“你情郎让我送给你的，他叫你别浪费。还有，好好听课。”

　　谢央不明所以，还没开口问陆弦年，他已经“彭”一声关窗走了。

　　江槐酸溜溜说一声：“你都有情郎了啊？”

　　“没有，他开玩笑的。”

　　沈长衫拿着表过来问谢央：“谢央，你报这么多节目吗？你确定？”

　　桑也给谢央报的，能报的都报了。誓要谢央在学校一鸣惊人，光宗耀祖似的。

　　谢央拿过来看了一下，桑也给他报了古典舞，钢琴，琵琶，书画……更离奇的是连相声都给他报了。

　　“不好意思，都给我划掉吧。应该是朋友给我报的，他比较调皮。”

　　沈长衫：“全都去掉？”

　　“嗯，都去掉。”

　　风是热的，空气烫得惊人，一出教室，谢央直冒汗。

　　通往体育馆和五号操场，有条林荫道，大树看着有些年头了，长得很高，枝繁叶茂。无处不在的阳光，它遮暗了许多。

　　道上有几张长椅，谢央本来想坐坐，发现有小情侣在那谈情说爱。再往前走，还有别的长椅。

　　角落有几棵紫叶李，果子红得吸睛，压弯了枝头，树上像结了一串串红宝石。一片绿树里，它的热烈烧红了半边天。

　　顾南见他出神，手在他眼前晃晃：“谢央？”

　　谢央回过神：“那个果子长得好漂亮。”

　　顾南顺势望过去：“是很漂亮。别地的都被摘没了，还没熟的时候就开始摘了。这边来的人少，没人摘吧。”

　　那么漂亮的果子谢央有点垂涎：“什么味的？”

　　顾南回想起那个味，印象深刻都抹不掉。很难吃，大家秉承有“福”同享的精神，吃了的同学，非向没吃过的同学推荐。说，非常好吃，很甜！把它说成人间美味。遭殃的同学不甘心，也要拉别人下水，实在幼稚好笑。

　　“不好吃。涩的，苦的，酸的。吃了还麻舌头。”

　　谢央笑出声：“看来果子也不可貌相。”他这话说得俏皮，惹得顾南也笑得合不拢嘴。

　　但他还是想摘，拿来看看也好。

　　长椅扶手是铁的，谢央手臂靠上去，“唰”地抽回来。

　　谢央虽然脸上平静，但汗水已经出卖了他，脸蛋红扑扑的，顾南担心他晒坏了，说该回教室了。谢央还在想红果子的事，没听见。

　　顾南：“谢央？”

　　谢央有些茫然：“怎么了？”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顾南问。

　　谢央笑道：“没有，就是对那个小李子有点执念，出神了。”

　　要是带画具就好了，可以画下来。他想收集一切美好的东西。

　　大概下课铃是学生时代的救兵，只要一响就伴随了欢呼声，安静的课堂一下子引来山洪。

　　“谢央!”

　　有个声音在喊他，急切又不羁，他的情绪好像永远都高昂。

　　“我在。”他仰头看那个放荡的少年。

　　他们一起走出校门，校门口还是有熟悉的摊位。

　　陆弦年兴奋问他：“请我吃什么？”

　　谢央想起来，问陆弦年要联系方式的时候，他正在吃烤红薯，还分了他一口。打趣说：“请你吃红薯。”

　　其实味道还是可以的，他后来也买过。

　　陆弦年：“啊？!”

　　也行吧，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个福分的。

　　陆弦年脱了外套，举在空中撑起来，谢央整个人被阴影笼罩，凉快了一点。

　　“走吧。”

　　谢央包了家餐馆，今天只有陆弦年一个客人。

　　以陆弦年的家世，什么都吃过，没什么稀奇的了。他以前给爸妈做过长寿面，想尝试给陆弦年做一碗面条。

　　后厨里还有个厨师，他怕自己出错，特意请过来指点自己的。

　　“小朋友，是给对象做的吗？”

　　看他的样子，就是养尊处优的。不是干活的料。不过看他认真专注，没打击他。

　　谢央正在揉面团：“不是。是朋友。”

　　陆弦年一局游戏打完了，还不见谢央的身影。

　　吃烛光晚餐也没这么慢呀？

　　这餐厅半天没人，怪阴森的，不会是什么碎尸煮肉的犯罪地点吧？越高端的地方，嫌疑越大，陆哥自己给自己整害怕了。

　　他作业也写不下去了。收拾一下，去找谢央。

　　谢央端面出来，看见陆弦提包要走：“陆校草，久等了。还吃吗？”

　　他的的声音清亮又温柔，还有点恳求，心都要化了，就算毒药也给他吃下去。陆弦年急忙说：“吃！我正要去找你。”

　　谢央唯恐自己做的不好，除了一碗自己做的面，还有大厨做的几道招牌菜一起摆上去。

　　“啊？吃……吃面还配几个菜吗？”

　　他是该吃面还是吃饭？

　　谢央坐在他对面：“面是我做的，菜是这里厨师做的，万一我做的不好吃，你可以有别的可以吃。”

　　陆弦年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假哭腔说：“考虑真周到。”

　　他又吸溜一口：“没想到你居然会下厨。其实你随便请我吃什么都可以的。”本来就没必要请他，是他厚脸皮要的。

　　谢央不同意他这个说法，看着陆弦年，那双眼睛坚定美丽：“可是你教我题目的时候没有随便教教。”

　　原来是为了感谢他。他有点小失落。这样，小少爷是不是就与他撇得清清楚楚了？他总想让关系再近一步。

　　“行吧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你的谢礼。你真客气，不过以后就别那么客气了。”

　　谢央点点头：“好的。”

　　他才注意到谢央身上围裙还没摘，蓝色的，还有小碎花。他穿起来一点不像围裙，跟奢侈品似的。大概是气质显的，他穿什么都出尘脱俗。他无聊的脑瓜子又开始想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了。

　　到头来，还在心里怪谢央，都是他长得太好，脾气太好的缘故。

　　陆大少特别给面子，厨师做的一口没尝，只吃了谢央做的面。

　　“谢少爷？请吃饭后甜点吗？”

　　谢央解了围裙，顺手弄了一下松了的头发，听到这话，转身笑道：“嗯，请。”

　　附近有甜品店，陆弦年领着谢央过去，自己借口出去打电话，去了旁边的药店。

　　谢央手上有烫伤，遮遮掩掩不让陆弦年看见，陆弦年还是看见了，买了创口贴和消炎药等着谢央。

　　阳光还是很明媚，闯过枝叶，穿过玻璃，照在那张纯净的脸上，给他渡了层金光，高不可攀。

　　少年的低马尾毫无征兆散开，一头长发倾泻下来，遮住了他半个小巧的脸。

　　谢央的头绳断了，他有些窘迫。下一秒他看见陆弦年在外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不好意思的回了一笑。

　　这个头绳是谢驰送的，当初他决定留长发的时候，谢驰送他的。用了很久了。

　　路上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各种声音混杂交错，他耳朵“嗡嗡”响，Alpha信息素行走于无形。压迫席卷而来，路人绕着他走。脸上惊恐难安。

　　“哎，小伙子，把你信息素收一收，影响到别人了!”有个大叔喊他。

　　陆弦年收回目光，转头对那个大叔说：“好好好!”

　　操，我这是当街发情了？幸亏谢央闻不到，要不然多丢脸。

　　那个大叔好心提醒：“下次注意点，万一引起Omega身体不适，是要负责任的。”

　　陆弦年：“这次是意外，绝对没有下次了!谢谢大叔提醒，好人一生平安!”他给大叔挥手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