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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白月光和他的老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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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助理的脸吓得像窗户纸一样煞白,他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
他语气颤抖说出徐彦把人带走的过程。
顾小少爷说想一个人呆着,让保镖们都不准跟着他。保镖们看小少爷和往常一样在后花园里闲逛,也不敢离得太近怕恼了小少爷的兴致。谁能想到小少爷被徐彦从一条小路带走了不说,徐彦还让人把助理拦在大铁门门外,助理好说歹说才进了门。
听着小助理的报告,徐和安不由得怒火中烧。
养了这么多人还让人从眼皮子底下被别人带走,真是一群废物。要不是他还在住院,还轮不到徐彦这小子这么嚣张。
徐和安的眼中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他抓上一把文件就往小助理头上砸。暴怒的他又摔碎了不少的瓶瓶罐罐,瓷器的碎片四溅在丝绸地毯上,其中不乏各朝各代名贵的古董瓷器。
现在的他在徐家旗下的一家疗养院里安心养病,外面的事情都由他的手下代理。他一时之间做不到监视顾映欢的方方面面,这种无力感让他倍感愤怒只能拿别的东西撒气。
此时的敲门声替小助理解了围。小助理如释重负,抹掉因为紧张流出的汗水。踉踉跄跄的和身穿黑色西服的人错开。
手下走到徐和安身边半弓着腰,小声说顾映欢在主卧室坐着等他。
徐和安连外套都没穿,急匆匆的跑到主卧。
他推开门看到的便是逆着光的少年,空气中悬浮的微小尘埃在光线的照射下如同飞舞的金色精灵,显得在少年格外的引人注目。
徐和安一把把少年抱住,把头埋在少年纤细的脖颈间,如同上瘾一般呼吸着少年身上的香味。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气,那是少年常用的柠檬味沐浴露的味道。徐和安几乎要控制住不住脸上的表情了,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欢欢。”
徐和安的舌尖抵着下颚,说出近似乎虔诚者对主神的叹息。他亲切的叫着顾映欢的小名,声音在胸腔中共鸣发出的声音如同漫长岁月尘封的红酒,透露着香醇的韵味。
“徐和安,我依旧希望你还是我的‘父亲’。”
这个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少年才轻飘飘的说出这么一句。
“不可能。”徐和安脱口而出,没有给顾映欢任何的反驳机会。
可随后他很快反应过来,他不该这么强硬的和顾映欢说话。
他柔和地笑了笑,语气缓和了些“欢欢长大了。但是......”他的语气又开始慌张,变得异常脆弱。
这个男人实在是很会利用他的外貌优势来欺骗他人,他和徐彦完全是两个风格的类型。要是说徐彦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那徐和安就是容貌绮丽的祸国妖妃。
徐和安留着一头漂亮的长发,皮肤嫩的出水,完全看不出是已经过了三十的年纪。虽然容貌艳丽,但看他的第一眼一定能认得出他是个男人。
他的笑容明艳不可方物,只要肯对别人笑上那么一笑,连神魂都得被勾过去。
绝不可以轻视他,不然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
顾映欢深知这点,他用手抵住徐和安的胸口轻轻一推,没怎么用力就把徐和安推开了。
他从不听徐和安说的“但是”,因为他知道徐和安总能说出一千种一万种理由能推翻他的想法。
徐和安并不是的他亲生父亲,甚至可以说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顾映欢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徐和安。而让徐和安成为他的父亲这个要求,也是顾映欢在重新绑定系统之后为了剧情不崩提出的。
他的思绪开始飘忽,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时光似乎回到十年前的破旧砖瓦房,白炽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积满了灰尘的风扇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徐和安并非一开始就是这副偏执的模样,那时候徐和安还叫他小屁孩,而顾映欢则称他为大废物。气愤的表示徐和安是个没用的大人,漂亮花瓶一个还需要靠小孩子养家。
他和徐和安的关系说起来也不复杂。顾映欢刚开始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很迷茫,他穿成了三岁的小孩。那时候的系统也因为不明原因暂时失联。
二十岁那年徐和安与父亲发生争执,两人因为理念产生分歧。徐和安离家出走,而他的父亲当时断了他在生活上的一切帮助。刚刚成年的徐和安用酒精麻痹自己,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醉倒在垃圾堆附近。正好被迫于生计捡垃圾补贴家用的顾映欢捡回家,两人就这么磕磕绊绊的认识了。
当时醒来的徐和安一睁眼看到的是一个身高不到一米的小孩。他从床上坐起来,头上的天花板几乎是触手可及。要不是面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徐和安都要怀疑是平时他行为举止太过嚣张被仇人套麻袋绑架了。
身材高大的他在这种狭隘的房间里连伸个懒腰都得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撞到天花板。
一夜宿醉让徐和安的头疼痛无比,他的身上现在混杂着酒精和不明物体的臭味。徐和安按压太阳穴同时皱着眉头说:“小屁孩,你的父母在哪里。”
这口气可以说是十分的嚣张了,看来这位大少爷还没有从过去的优越生活脱出。
坐在木制小板凳上的小孩没有正面回答徐和安的问题。他正在叠金元宝,旁边堆积的都是些用纸做祭祀用纸扎品。小孩胖乎乎的手指费力的在金箔纸上摁压想弄出一条痕迹。
他的动作并不快,短粗小手的摆弄着手上快成型的元宝,慢吞吞的样子显得他不是很灵活。
顾映欢抬头施舍给徐和安一个眼神,他奶里奶气的说:“醒了。”
不过是一时心软稀里糊涂的把徐和安带了回来。看着眼前美人张扬的眉目和,顾映欢吐槽自己的同情心泛滥的同时心里升起一分悔意。
“居然不怕我吗?也不怕我是什么坏人把你拐走。”徐和安挑着眉不正经的开玩笑道。
纤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如同振翅的蝴蝶。青年张扬的眉目,按下了艳丽容貌带来的女人般的阴柔感。若前面的蹙眉像是林妹妹般娴静柔美,那这时的挑眉便完全破坏了这份娇弱,留下的是毫不内敛的肆意。
“没必要。你领带夹上的宝石,就已经能买无数个我了。”小孩摇了摇头,手上的工作一刻不停,“而且你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醉酒倒在垃圾桶里,既然你现在醒了就赶紧走吧。”
人是挺好看的,可惜这人怎么还长了张嘴呢。
顾映欢惋惜的想。
在昨晚拿着他的小推车把徐和安搬回家以后,顾映欢搜了他的身。徐和安的身上什么都没有,他身无分文连身份证都没找到更别说是凶器什么的了。
当然再怎么说徐和安都是成年人,就算赤手空拳也能轻轻松松的把他打倒。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在身后偷偷藏了一把小刀和防狼喷雾。要是徐和安敢伤害他,顾映欢不介意往他漂亮的脸蛋喷喷雾,顺便再来上几刀。
“啧,小屁孩还挺聪明的嘛。”徐和安啧啧称奇。
这小孩说话一套一套的,这小孩看着还没有他膝盖高,瘦瘦小小也不知到没到三岁。
徐和安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开口说:“要不你收留我呗。实不相瞒我现离家出走,连个能遮风挡雨的住处都没有了。”
他从皱巴巴的西装里掏出一个皮质钱包,把空空如也的钱包内层翻出给顾映欢看。
既然顾映欢能在垃圾桶里把还是陌生人的他捡回家,那大概率也可能会收留他。
“看样子你家里就是没有大人的吧。”他摆手没脸没皮的嬉笑,“虽然现在身无分文,但至少我还是个成年人嘛。把我留下绝对不亏,平时在家里还能多多照顾你一些。”
这副不着调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多一点。
顾映欢手上的动作都顿住了,在惊异于他的无耻的同时还有些无语。没见到过这么大个人了,还好意思占小孩子的便宜。
他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显然是吃定了顾映欢会收留他。是对自身过分自信还是觉得顾映欢是个容易心软的人?
顾映欢在心里叹了口气。
秋末快要入冬,冬天的夜晚冷的吓人。昨晚他看到徐和安不省人事的样子,他其实内心中还是纠结了一段时间的。
他的手附上徐和安的鼻子,探了探这人的鼻息松了口气。闻到徐和安身上的酒臭味,顾映欢又想到要找他的手机联系他的家人,通知他们把这个酒鬼带回去。
那知道这样一翻,除了一个空钱包身上什么都没有,顾映欢自己觉的自己的脸都没有这么干净。
可顾映欢也没有手机,虽说也不是不知道警察局在哪里,但他一个小孩怎么也没力气把人带到这么远的地方。他想起之前看过的新闻。一个青年在深夜醉倒在垃圾桶里,第二天赤身裸体死在大街上。而且这里离他家不远,索性顾映欢就把人带回了家。
顾映欢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徐和安从垃圾桶里拉出来,把徐和安搬到了自己捡垃圾用的三轮车上,像是搬运尸体一样把他搬回来。若不是晚上夜深人静路上没有行人,他都怕自己吓到别人。
“只是暂住一段时间,联系好你的家人就赶紧走。”顾映欢警告道。
他最终还是心软把徐和安留下来了。
磕磕绊绊的住在一起,这么一相处就是十年。两人从房客和房东逐渐变成一种谁也说不清的奇怪关系。
在遇见穿越过来的顾映欢后,徐和安并没有娶妻生子。单单是看徐和安对他的执念,那分过度偏执的情感,他并不认为徐和安与谁真的做过什么。
发病最严重的那一段时间,稍微离开徐和安的视线范围内,他就像是发了癔症一样疯狂的用指甲抓挠身上的皮肤。顾映欢有一天只不过去,他看见徐和安的脖子上都是抓痕,红印在苍白的皮肤上特别明显,有些甚至还破了皮留下鲜血。
他的身子骨本来就弱,这么一折腾人彻底是病倒了。靠着顾映欢用系统商城换取的药物抑制,近几个月才开始有所好转。
在书中顾映欢是冒名顶替的存在,而主角受苏子真才是徐和安的亲生儿子。顾映欢问过系统,既然苏子真不可能出生。那这本书的剧情从一开始剧情就开始崩坏,后面的打脸剧情岂不是荡然无存了?
系统则是头痛的说就相当于程序员修bug,世界会进行自我补完。剧情会尽量朝着原本的路线进行发展,但具体被补成什么样子它现在也不知道。
这被顾映欢直呼没用的系统。
他对徐和安说:“父亲,我明天该去学校了。”
事实上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情,徐和安就让顾映欢暂时休学在家,所以到前几天为止顾映欢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上学了。徐和安把他看的很紧,若不是老爷子非要他去参加宴会,他是绝对不可能离开徐和安的视线这么久的。
“是因为徐彦吗?你听我说他就是个狼子野心的崽种。那个贱东西......”
他开始诋毁徐彦,发出刺耳的尖叫,甚至开始对着徐彦破口大骂。而顾映欢对此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因为他,我只是想有一个正常的生活。你会理解我的对吧。”他动作轻柔捧着徐和安的脸,贴近到连皮肤上的绒毛能够感觉到他的呼气,徐和安还趁着这个机会在用脸他的手上蹭了蹭,“我迟早会脱离你的羽翼独自成长的,你不能护着我一辈子。”
他的语气有种不容反抗的感觉,就像是当初他说他想徐和安成为他的“父亲”那样。
这时的徐和安不受控制的抓挠着手心,光滑圆润的指甲在皮肤上激起了一道又一道的红色划痕。他的脸上开始出现狂躁不安的表情,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自从徐和安住院之后,这种表情时常出现在他的脸上。
若说此时的徐和安有什么地方和野兽不一样的话,那就是他微不可察的理智告诉他绝对不可以伤到眼前的人。
他像是对待珍宝般把顾映欢的左手捧起,柔软的嘴唇贴近小尾指轻轻的亲吻。但看到顾映欢坚定的眼神之后,又尾指含住像是想要彻底的把它指吞入腹中。
知道事情没有周转的余地了。徐和安用尽全力扯出了一个微笑,这个微笑在他的脸上更像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我知道了,欢欢。”他闷声闷气的说,很快又环上了顾映欢的腰肢。
只要每次徐和安答应他什么,徐和安都会要求紧紧的拥抱住他。在顾映欢看来,这种行为更像是徐和安对他的撒娇。
很难想象像徐和安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居然是一个皮肤饥渴症患者。徐彦喜欢这样,喜欢对他撒娇,也极度依赖他的拥抱。
少年拍着男人的背,慢慢的进行安抚。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但只要能接触到他的身体,哪怕是只接触到一小片的皮肤,男人都能得到无与伦比的的安全感。
无论那次看,徐和安这种进似乎痴汉的性为,都让他觉得有点变态。
但是他知道,只要徐和安拒绝不了他的任何要求,也绝不可能伤害他一分一毫。那么徐和安的病可能永远都治不好。
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了?
在青年看不见的地方,徐和安的眼睛泛着诡异的光。他好似在说在说,你为什么不能永远的只喜欢我,永远和我在一起呢。
他在心里这么想,但是他依旧会忍耐下去。
若说是毒蛇也不对。他从来都不会伤害顾映欢,那如同绞杀猎物般的缠绕也过是对少年的依恋。若说是小狗,却像猫儿般撒娇,又有满眼都是对幼崽的怜爱。这让顾映欢根本就摸不透他的本质。
顾映欢想,他是否有些粘人过头了。
毕竟,过多的执念会让人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