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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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
耳边的声音还在问着。
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温热怀抱拥抱着沈然，沈然什么都没说。
他把脑袋往对方的怀中埋入，眉眼间的疲惫毫不掩饰。
“睡吧，别想了。”燕诚宣的手掌贴着他的头发揉着，掌心的热度透过接触的位置很快安抚了沈然的情绪，沈然闭上眼埋在温热的怀抱间，意识和悲伤同时变得轻飘飘的。
沈然睡了个好觉，醒过来的时候燕诚宣正将湿毛巾搭在他的脑袋上，见他睁眼，也就把毛巾收走了。
沈然撑着坐起身，缓了会儿才茫然的问道：“我病了吗？”
“嗯，头有点热。”燕诚宣点点头。
他顿了下，却没能抵得过担心的情绪。
燕诚宣抬头看向沈然问道：“你爸妈怎么了？”
沈然愣住了。
他没想到燕诚宣会问这个，他抬手揉着眉心慢慢回答道：“去世了。”
燕诚宣的瞳孔瞪大了。
他显然没料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那你……那你不需要管你家，你家公司？”
“资不抵债，早破产清算了。”
一大早醒来，头晕脑胀还要被燕诚宣追着问以前的事，沈然的眉宇间露出了几分不耐烦。
他翻身下床想走，但是动作太猛，还没站起身，沈然就感觉眼前一片黑暗。
一双手扶着他的肩膀，黑暗的晕眩持续了许久才慢慢消退。
沈然抚了抚眉心。
他作息规律，身体倍棒，也许是昨晚喝多了酒，今早才会突然有那么一刻的脆弱。
——偏偏全都落在了燕诚宣眼里。
——怎么偏偏是燕诚宣呢？
等沈然完全缓过来以后，燕诚宣才缓慢的问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话语含着质问，但是更多的是委屈。
——如果当初是因为父母的事情退队，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告诉你？”沈然猛地提高了声音。
他的瞳孔微微缩小，看向燕诚宣的时候，沈然的脸上竟然带上了点近乎刻薄的表情。
他盯着燕诚宣无辜的模样，一时间沈然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在委屈什么。
——踩着自己的脑袋，近乎可能的用污蔑侮辱去揣测他的退队，塑造苦情形象的……到底是谁啊？
“你不知道？”沈然再次扬声问道。
燕诚宣摇了摇头。
他也许表现得足够诚恳，可是沈然不信。
作为当初那件事里最大的得利者，此时无辜而又委屈的跟他说，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不知道我父母去世，不知道我被攻击？”
“燕诚宣，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以后别见面了，干脆桥归桥路归路。”沈然的舌尖抵着上颌，但他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也不用知道了。”
沈然全部说完的那一刻，他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气声。
他的情绪已经积压到了极致，哪怕只发泄出来一点点，也让沈然觉得很累。
他快步绕过衣帽间下楼，燕诚宣始终跟在他的身后。
“我确实不知道。”燕诚宣跟在沈然的后面：“我知道的话，你换了电话，换了地址，我也去找你。”
沈然此时已经听不进那些类似于马后炮般毫无作用的发言。
他快步下了楼，拿了车钥匙就要出门，这次却被燕诚宣拉住了。
“你的情绪太激动了，不适合开车。叫车吧，或者我帮你叫司机……”燕诚宣拉着沈然的手腕，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好。”
沈然这回没有拒绝。
沈然回到公寓就倒在床上，他把脑袋埋在枕头里许久，才慢慢从激动而又难堪的情绪当中挣脱出来。
也许是环境太安静了，沈然渐渐意识到刚才对话中的不对劲。
燕诚宣表现得太诚恳了。
就算他是个演员，也不可能如此精准的抓住表演的每一个细节，把委屈和茫然表现得……那么真实吧。
沈然犹豫不定的给程小溪打了电话。
程小溪很快接起电话，没说两句就察觉到沈然的情绪不对。
“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哭了似的？”程小溪试探着问道。
“没有，鼻子难受。”沈然换了个姿势，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程哥，我和燕诚宣吵架了。”
程小溪哽住了。
他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要接什么话。
“我和他说清楚了，以后减少来往吧。”
“不行！”程小溪立刻打断。
他也觉得自己说得太着急了，所以紧接着补充说道：“上次你脚扭的时候，我看到他帮你说话才排开了后几天的戏……不然接连一串的打戏，你的脚肯定要废了。”
程小溪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老妈子，必须操心自己子女心里那点小九九，还得帮忙调节子女关系，可怜得很。
沈然果然愣住了。
他也没想到燕诚宣竟然真的会和赵导商量。
他虽然很怀疑资源的来源，可程小溪能积累到赵导的资源也不足为奇——况且他手下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能争取到的资源自然都是倾斜给他的。
而经纪人不便参与到片场的争斗中。
能保护沈然自己的只有燕诚宣一个，而他也出手了。
一时间沈然的脑袋里乱成一团。
“况且这都几个月了，只是偶尔的和燕哥接触而已，没什么，你别想那么多了。”程小溪放缓了语气。“真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带话……”
“没什么。”沈然不想把细节都和程小溪说清楚。
也说不清楚。
他挂了电话，握着手机半天才给燕诚宣打了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嗯？”燕诚宣似乎没生气，语气平和，语调淡定。
“……”沈然突然间变得很紧张。
明明只需要一句简单的对不起。
但是他这回要和燕诚宣说“对不起”。
“沈然？”燕诚宣叫了声沈然的名字。
沈然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对着手机说道：“对不起。”
耳边是一阵沉默。
许久沈然才听到燕诚宣那边传来声音：“我当时在拍戏，我……”
“沈然，你能跟我说明白，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沈然感觉他的身子僵了。
“……没什么，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沈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甚至不在乎燕诚宣到底怎么想的，直接就按断了电话。
“他会不会生气啊？”沈然念了句。
他又觉得燕诚宣肯定会生气。
燕诚宣的脾气不好，从来都不好。
然而燕诚宣此时放下电话，什么都没说。
他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徐山表现得很不满，燕诚宣道了声歉，才继续问道：“我想问问五年前那件事，当初的事徐哥总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一提起五年前的事，徐山脸上的不满瞬间就收敛了。他尴尬的咳嗽一声，然后沉稳问道：“怎么总说五年前的事情，那么久远的事情提起来有什么可说的。你也少和沈然联系……”
“沈然说他父母去世了，就是在五年前的那段时间。”
燕诚宣的十指交错，他的眼神格外的凌厉，盯着徐山的时候，让他有种被看破了的错觉。
徐山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瞥了燕诚宣几眼。
“其实他父母的事情，我是之后才知道的。”徐山努力的撇清着自己的关系，他看燕诚宣仍凝视着自己，一咬牙才说道：“很多事情都是公司瞒着我去做的，嘉然那破公司你也不是不知道，很多流程都是到时候才告诉我的。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也以为他退队了。”
“哦，所以徐哥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燕诚宣随便应了一句。
但是徐山知道，燕诚宣没信。
*
沈然收到导演电话的时候还愣了下。
“我的戏份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么还要补拍？”
“出了点失误。”导演说话吞吞吐吐的，“现在很多戏份需要补拍，能不能帮个忙？你最近还有通告吗……”
“好，今晚或是明早，您定个时间吧。”沈然答应得干脆。
他本以为是什么戏份出了问题，但等沈然到了现场的时候，就感觉到片场的氛围非常僵硬。
管筱筱作为女主，她穿着身卫衣，连戏服都没披。她旁边站着经纪人和场务，而另一边竟然还有个披着管筱筱戏服的女生。
沈然没认出来对方是哪个明星，甚至没辨认出对方饰演的角色是哪个。
他和导演打了招呼，然后就去了管筱筱那边。
“怎么了？”
沈然低头问道。
管筱筱抬头看着沈然，她的嘴巴鼓得圆圆的，一见沈然来了，话还没说，眼泪先掉下来了。
旁边的经纪人和场务马上帮她擦眼泪，经纪人还在旁边劝到：“钱不都拿到手了吗？而且人家要加人……你有什么办法？”
“嗯？”沈然偏头看了眼那边坐着的女生，疑惑道：“她打算加戏吗？可是原本演员表里没有她吧？”
“有投资人说可以投资，但是要改剧本，加一个女二……把我的戏份都分给她一大堆。”管筱筱狠狠地擦着眼角：“人家想加戏，还要劝我忍着，我又不是没有投资方背景，凭什么她加戏啊！”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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