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的祝灵都是这个女人的》不想表白失败

63、坦白

　　本来以为信手拈来的信息源，但是竟毫无回应。挫败愈加的五条悟决定重整旗鼓，第一步！回老宅，翻资料！
　　谁也没想到束缚一切的狱门疆，早在源信僧人圆寂之后，辗转到了北极冰域附近。几十年来，强大的咒力吸引了海底一只初生的水母，并源源不断地将之孕育成无法想象的模样。
　　短暂却有收获的旅行结束，生活又再度回到了最熟悉的轨道。
　　那只作用斐然的水母也被夏油杰以新收服的咒灵为理由，杜绝了充公的危险，私下早就日夜和硝子一起工作着，成为制作咒术师能够随身携带的复原药剂的重要实验材料。而同样挂名在杰名下的狱门疆，在比以往浓郁了不止百倍千倍的咒灵群中，缓慢地增长着自己的实力，腐蚀着拥有者的心灵……
　　“又是新的一届，今年更加稀疏啊！”苦于好长一段时间（三天而已）找不到挚友，进而连新出的双人游戏通关计划也被迫搁浅，五条悟对于新生的好奇都减少了不少，只是在厨房里缠着年渐杪研发新品。
　　“啪”地一声拍开歪到自己肩上，还无比沉重的脑袋，年渐杪只能庆幸新生逃过魔掌，毕竟据资料上显示，就不像经得起五条悟这种恶霸摧残的模样。但是一定的友好还是必须的，而且新生中有个七海建人的忠实迷弟，这也是让时常自诩迷人的五条猫猫没想到的！甚至暗中摩拳擦掌，准备让那个眼界不高的新生，好好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榜样！
　　虽然男友精力是公认的充沛，但是年渐杪这几天确实也是被缠怕了，只能在心里默默流泪：“被带着玩游戏还学不会，真得很丢脸好嘛！杰偷偷请假回去看父母，也不知道校长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小呜，难不成，是觉得他会惹麻烦吗？”
　　深藏功名的夜蛾不说话，他也在疑惑夏油杰此举的缘由，特意叮嘱自己不要泄露给五条悟，只说出任务去了即可。
　　看着带大的小崽子们各有心事，夜蛾只是期盼着胖达一如既往，譬如说咬家具这个恶习可以改改了。他都不敢回想回来时，看见那一堆被它用来磨牙，以至于残败不堪的木制家具！
　　而回到家的港湾的当事人，看着一直笑颜满面、皱纹隐约爬上眼角的父母，完全不敢置信自己那些残忍且冷漠的行为。
　　一开始，夏油杰只以为做起了回忆童年的梦，那些记忆中逝去的人与物又一次鲜活地出现，就像是造物主特意为自己编织了一个礼物——独属于沉湎苦涩中的人。后来，时间线来到了进入高专的时光。
　　那里，他没有遇见现在的年渐杪，也从来没听过祝灵这种生物。一直以来的，只有自己、悟和硝子。同样，自己接到了保护星浆体的任务，遇见了伏黑甚尔，悟也被他杀死又复活了。
　　但是，结局却是天内理子惨死，只因为自己打不过没有丝毫咒力的伏黑甚尔，眼睁睁地看着理子失去呼吸，自己则落得了个“连猴子都不如”的嘲讽。还有那群见死不救的盘星教众徒，只是在庆幸污染天元大人的献祭者死得好。没有及时赶来的五条悟暴怒，想要杀死那些丑陋的嘴脸，不只是为了理子报仇，更是惩罚自己的食言……
　　后来呢？是自己阻止了五条悟的冲动，麻木地践行着自己那个“保护毫无咒力的普通人”准则，却再也不敢看理子的尸体一眼，也默默地与变强后的五条悟主动减少交集，疯狂地接任务，却注意到了如出一辙的恶心：那些或惊恐或嫌弃的眼神、下意识的躲避动作，都在昭示着猴子的愚昧无知。
　　最终的爆发点来了，同样是在三年级的开学不久，自己来到了那个偏僻落后的山村，见到了那两个被虐待、被幽禁的女童，见到了那些村民的偏执怪罪与死不悔改。后来呢，好像所有坏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那个正道，见鬼去吧！
　　脑海中那些栩栩如生的画面以及真实准确的情节，很难不让夏油杰怀疑自己是不是会在既定的那一天，收到那个村子的任务？
　　双手条件反射地接过夏母端来的粥碗，夏油杰才被眼前晃动的阴影回过神，看向那双关切的眼眸。
　　“小杰，有什么事儿可以跟妈妈说，或者找你爸爸，我们都会永远陪你找出解决的办法的。”
　　温柔到不曾在记忆中褪色的语调，和那一瞬即逝的尖叫重合，夏油杰的抬起了那连自己都没发觉的迷茫双眼。
　　“没事儿，妈妈。这几天回来本就是陪你们的，我只是有些累了，有事儿我会拜托你们的，到时可别嫌我麻烦啊。”
　　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那对可怜的女童，夏油杰想到了至少母亲能比自己更能照顾小孩，毕竟他自从梦见自己亲手犯下的罪行，便对后面一无所知了。尽管对于梦中小杪的缺失还抱有很大的疑惑，但是把这一切当作警示也未尝不可。
　　适时，夏父也回到了家，问候起今天夏母和儿子的情况。想起这次夏油杰的回家，男人显然隐藏不住地开心，就连以往一定的加班习惯都减掉了，要不是不允许无故请假，恐怕夏父都得好好看看自己那两年来鲜少见面的儿子。
　　梦中血泊的触不可及，终究是在现实的温馨中被磨灭了，也让夏油杰烦躁不已的心重新恢复平静。
　　餐后，夏父只是拍拍夏油杰的肩膀，示意进书房谈话。
　　“小杰，你不用这么担心我们的。前两天你还非拉着我和你妈去体检，结果不也显示健康吗？倒是你，你的工作，才是让我们挂心的。”
　　男人肖似的轮廓罕见露出几份自责，那份特殊的天赋，在任何一对父母眼里都不会是吉祥的。这些年他们被迫学会放手，亲眼看着儿子长高、变黑、寡言……他们的心里又何尝好受！
　　夏油杰乖顺地低着头，却在听见父亲的叹息后抬起眉眼，看见那一闪而过的泪花，心中那隐秘的愧疚还是决定袒露出来。毕竟，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可是从小爱自己到大的父母啊！
　　时钟滴滴答答走完一圈，只留下坐在沙发上的人还在缓冲……
　　“爸妈，我到底要不要去找那对双胞胎姐妹？”
　　现在压在十几岁少年心头最紧迫的问题便是：一对无辜的孩子可能正在遭受苦难，而有解救能力的自己却在害怕那未知却又已知的后果，停步不前。
　　互相依偎着的夏父夏母看着那如记忆中迷茫的小孩，在第一次显露咒力本领，却被周围人冠以怪物，回来默不吭声，实际上揍人揍得比谁都狠，事后还是听话地道歉了，眼中不由得再次泛出了欣慰的泪光。
　　“小杰，我们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们。你想成为咒术师不就是为了保护弱小的人吗？如果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正在发生，没有人会比我们更支持你去解救受害者。但是，你始终要记得，人，不同于咒灵，他们的生死是有法律的规章制度去惩诫。
　　个人的出手虽然可以泄一时之愤，与此同时，自身道德的底线也会被无形地拉低。没有人知道何时会突破底线，因为他早就丧失了警觉。所以啊，你可以去救那对双胞胎，你可以保护村民不再二次伤害她们，但绝不能冲动屠村。既然在你的梦中，同窗小杪没有出现，我想你们一起前去，或许才是最不改变一切走向的办法。”
　　询询劝导之下，找到最符合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夏油杰，一向凉薄的狐狸眼，也溢出了温暖的笑意。
　　“好，那我回去之后就尽快联系小杪。事成之后，我会向大家坦白这些事情，看看究竟是什么促使梦境的发生。”
　　一双年轻的手覆上两双年迈的手，所有指关节相扣，成为了最紧密的圆。
　　高专。被某个早上突然回来的家伙悄悄摸摸拉走，年渐杪头顶黑线，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回去探亲把人脑子探坏了。
　　狐狸果然藏匿本领一流，避过所有人群出没地点，径直来了菜园新开辟的玉米地里。
　　郁郁葱葱的玉米杆们已经长到一人高，无风的白天，个个像挺直腰板的士兵，为聊小秘密的两人提供了天然防御。
　　“杰，有什么事儿？”
　　顺从地走了一路，年渐杪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被捏得真疼，这该死的身高差，直接让她被迫经历一波反折，要不是看着夏油杰一副有要事相告的天大模样，说什么她也得在痛的第一下就踹一脚。
　　女人，可不能轻易吃亏。
　　夏油杰也察觉到了自己粗鲁的行为，尴尬地道歉后，叙述了想要跟年渐杪一起出乡下任务的请求。只是没有前因后果的直白要求，搭配上这副异常诡异的画面，年渐杪一时有些迟疑。
　　“可以是可以，不会有什么特殊要求吧？”试探的语调，和少女疑惑的眼眸，塞满了夏油杰的瞳孔。
　　“其实吧，是有……”
　　话还未完，年渐杪蓄谋已久的拳头终于抑制不住，砸向了夏油杰的右臂，对于自己过早的答应有些懊悔。

作者有话说

　　证明自己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