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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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中国人饭桌上变熟，日本人，尤其是学生，显然更适用于游戏中变熟。一晚的狂欢过后，清早，大家都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回去补觉了。
“嗯，小杪姐姐，胖达饿了……”
年渐杪在一阵奶声奶气的呼唤中，艰难地从被窝中探出头，直面上午强烈到刺目的太阳光线。
“胖达乖，进来陪姐姐睡一会儿好不好……不对，你是怎么进来的！”发现了华点的年渐杪，瞬间清醒。
此时，就像是一面镜子般对称的两人，均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眼神中透露出了同样的迷茫。
胖达用着自己小小的熊掌勉强地够了够自己的侧边脑袋，小肚子还是贴在年渐杪被单上，两边身体倒是被年渐杪稳稳地拖住。
年渐杪尚且还带着朦胧水光的眼眸，径直望向了已经敞开的房门，两手抱着胖达，拖拉着鞋子来到门口一探究竟。
“有人吗？小呜我知道是你，快出来！”仿佛江户川乱步附身般肯定的语气，就连年渐杪自己都笃定了罪魁祸首。
此时，一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满脸都写着果然如此，用着绝望的声线解释道：“年前辈，对不起！是胖达太饿了，但我又不会做饭，还是家入前辈告诉我，可以来找你解决问题，我就……”
谁能想到，初来乍到的灰原雄精力太充沛，在闲逛高专时，正巧碰上每早必定前来找年渐杪投喂的胖达，可怜兮兮地在食堂附近哀嚎。
一只大熊猫，还是一只向你求助的大熊猫，谁见谁不心软？灰原雄可耻地屈服了，并且违背了原则，私自前来了女生宿舍楼，虽然后面停在了楼下没再前进。
可是啊，驾轻就熟的胖达哪管你这么多，直接一个用力，门锁就光荣牺牲了……
年渐杪视线一转，果然看见了那明目张胆的熊掌印，同时，怀里已经不小的一团毛茸茸，默默耸动了一下屁股，把整张熊脸埋进了更深处。
作为同样知晓国宝威力的年渐杪，明白地点了点头，看着大概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连头都不肯抬起来的灰原学弟，眼角蕴出了暖暖的笑意，开口宽慰道：
“灰原做得很好了，胖达进我房间也很熟练了，下次你可以不用担忧地跟进来了。学弟也还没吃早饭吧？可以先去食堂稍等我一会儿，可以尝尝我的手艺哦。”
“嗯。”听到这里不自觉赞同的胖达，奶声奶气地附和，换来了打屁股奖励一枚。
食堂里，由于师生人数加起来都堪忧，倒不像一般高中装潢。年渐杪、灰原雄、胖达就在一张大小适中的桌子上吃了起来，碗的直径倒是刚好相反……
“前辈是真得手艺满分欸，我还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中式早餐。”就像一只小奶狗向你送出了诚挚的夸奖，和可爱度满分的眼神。
年渐杪完全按捺不住，连忙转移视线向正努力干饭的胖达方向望去，成功让荡漾的春心变为满腔的母爱。
为了让话题更正经一点，年渐杪决定主动出招：“学弟对祓除咒灵还熟悉吗？我虽然才开始短短一年，但是还是能够给学弟一些自己独特经验的。
谈及专业，灰原雄连忙正式了起来，擦拭完毕后，抱着蹭免费大师课的心态开始讲述了起来：“咒灵的存在积祸已久，从古至今，咒术师的结局大都逃不过湮没。我虽然不在意个人生死，但是还是对于家人有着深深的愧疚，总觉得自己过于不孝……”
本来以为学弟会问些术式、祝灵问题什么的年渐杪，差点当场绷不住表情。在听完问题后，少女就像看见了当初的自己，眼神中情绪翻涌，就连不自觉抿住的嘴唇也只呈一条直线。
“灰原学弟要是不介意，我想以我自己为例讲一讲。我对咒术师一行的了解说不定还没有你早，出于国情，我才能有机会呆在这边成为一名咒术师。在我看来，会流血牺牲的职业有很多很多，它们每一种都很伟大且值得被尊敬，这通常适用于各个国家。”
少女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怎样准确地继续表述：“但是，咒术师不一样。作为一种注定不会为大众所知晓的职业，它所独有的苦楚，哪怕是才入行一年的我都深有体会。”
“因为你是咒术师，所有你祓除的每一只咒灵、解决的每一场危险、拯救的每一个人类，都是不能被搬上台面讨论的。因为揭晓咒灵的存在所带来的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们被迫，抑或主动选择沉默。”
“我们国家有位伟人曾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是啊，虽然现在我遇见的咒术师都还是开开心心地面对生活、祓除咒灵。但是，如果某一天他们发现自己的声音沉默了太多次，会不会他们眼里的光，那份曾经让他们区别于其它职业而骄傲的光，会因此熄灭……”
“我不想这样，所以我一直避免自己去思考这些沉重的话题。但是，鉴于学弟发问的点是在于家人，我想还是可以继续深入谈一谈的。正如前言，咒术师的职业是会流血的，甚至它所带来的死亡远比其它职业的残忍。”
“但是从古时候的御三家，到现在的东京与京都高专，咒术师的香火从未熄灭过，并且像人类预期地正轨化、专业化，哪怕其中还是有很多不完美、黑暗的地方。这其中是有多少家庭做出了大义之举，虽然，这个义字是用鲜血写成的。”
“如果是长辈，就得饱尝愧于教养子女的疏忽；如果是子女，就得体会愧于赡养父母的内疚。而一般情况下，这两种痛苦，咒术师都得品尝。甘之如饴、苦中作乐会是现在所有有责任心的老前辈的常态；麻木不仁、为虎作伥就是现在那些只配当老橘子的常态。”
“学弟既然选择成为咒术师，还问出这么一番话，必然是一个温良纯善的人。伯父伯母能够教导出你这样的孩子，为什么不试着相信他们？咒术师的勇气，除了自己给自己，还能有谁呢?”
活生生听得睡了过去的胖达，完全不懂一个越说越兴奋，一个越听越认真。
只是个普普通通日本高中生的灰原雄，哪里经得住从小深受古典文化和社会主义文化熏陶的年渐杪的发挥，完全陷入了她的逻辑，当下立志祓除天下咒灵，并且接受了年渐杪的书籍推荐，加强思想道德修养。
就当灰原雄兴致冲冲地跑去市里的书店时，才收拾完碗筷的年渐杪转头又见到了一个神出鬼没的人。
“你们今天扎堆不走人路是吧！”转角撞到硬邦邦胸膛的少女还以为自己撞上了墙壁，一看，正是某个斜刘海作的祟。
本来只是侧站着的夏油杰，一时想得入迷忘记改道了，失笑地摸摸少女的脑袋，却摸着摸着停了下来，发音逐渐加重：
“小杪刚才跟灰原学弟说得话不小心我都听到了，没想到小杪思想境界这么高啊！跟我的主张完全差不多嘛，那为什么每次我跟悟争辩的时候你都不出声，还说你不知道。”
一脸被雷劈中的年渐杪，不想说话，只想自闭，木然地回话：“呵，现在我说我是乱编的你信吗？”
给她的回音只有脑袋上愈发加重的揉搓，和已经成功竖起来的呆毛。头顶似乎还有少年飘渺的身影叹息着说“那我们要一直做下去哦”……
难得的假期时间给了大家一个彼此了解的机会后，便又是无尽的祓除咒灵时间。
自从五条悟沉迷开发新招式，年渐杪也被带动地挖掘起了祝灵的功能。尽管面对书的潜在威胁，大家还是相信现在所有的祝灵，应该早就成为了独立的个体，这点具体表现在祝龙身上。
本来实力就相当于特级咒灵的祝龙，拥有的智慧是依靠于从书那里灌输的记忆。就在两人从鬼灭世界回来一趟后，祝龙就像彻底地能够独立思考了一般，甚至聪明到得到了乱步先生的认可。
年渐杪也没想到，某天自己会有个比自己聪明太多的儿子会是这种感受。所有的祝龙管理可以全权委托，自己能操心的只有祝灵升级。
“小喵好懒啊，还是跟我和杰出去祓除咒灵吧，虽然它们都很弱，但是这次我们这次一定注意下手别太狠，还可以拿回来给你和硝子做实验哦。”
最强DK们面对上面那群老橘子泄愤般的布置任务感到无尽的厌烦，看着唯一一个有权不受指使的例外存在，伸出了魔爪。
正在实验室调配试剂的年渐杪拍开五条猫猫的手，作势要把手里颜色诡异的东西倒在他手上。转念一想，反正这家伙一定开着无下限，而且这药剂还不能浪费呢，便作罢。
“任务是有点多，硝子最近救助都忙不过来了，要不我哪能有机会来调配这祓除咒灵的药剂。话说忍姐姐不是都成功了吗？怎么我到现在还没眉目……”
五条悟伸手接过最新的成品，本就像有细碎星光洒落的眸子，在玻璃试壁的折射下更添几分不敢直视的风采。“蝴蝶灭鬼药剂的制作过程我们的确参加了，也差不多成功了，就是最开始的版本我们完全没了解过。慢慢来吧，总比一无所知来得快。”
已经被私下搞研究而折磨到脱发的少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嘟囔着：“小呜不是很聪明吗？我相信你一定不久就能制作出来的！”
完全不想再增加麻烦的五条悟迅速挎起了脸，卖萌道：“小喵一定心疼我的对吧，我最近为了完成任务连甜品店都很少去了哦，六眼的负担好大的，万一有一天我因公殉职了，小喵记得来为我收尸。呜呜呜……”
当代DK光天化日之下靠着JK假哭，简直一个大写的凑不要脸！
年渐杪扬起一个格式化般的黄豆人微笑，毫不留情地拍走了那张只有巴掌大的脸，继续忘我地投入到工作之中。
“小喵，小喵，真得不要来吗？可怜可怜我和杰吧！”
“知道了，来！快给我闭嘴，今天的工作要完不成了啦！”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谈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