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徒弟的错误养成》月下鲸落

42、灼火焚天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暮歌想去诸仙台一探究竟，但前提是先要在桃神这里把伤养好。
　　朝凤防止她提前偷跑，靠坐在桃树枝上监督她。

　　桃神本人不在，治疗效果也大打折扣。
　　桃花娃娃小脸都煞白了，才只能把暮歌的内伤恢复个七成。

　　怕桃花娃娃因为力竭而直接消散，暮歌抵着她的脑门把人推开，没事儿人一样的伸个懒腰。
　　“行了，剩下那点伤就等它自愈吧。”

　　桃花娃娃一脸内疚，撇着个嘴马上就要哭出来，暮歌赶紧安抚她的脑袋，一边挥手招呼朝凤离开。

　　和桃花娃娃告别，朝凤带着好奇心旺盛的暮歌飞往伫立于神域最中央的浮岛。
　　从岛中央射出的光束贯穿天空，强大的能量蔓延至神域每个角落，是维持岛屿悬浮的主要来源。

　　暮歌落至诸神台之上，不远处，一道高大的身影背向他们驻足在代表第一名身份的展示台前。
　　那头未被束起的火红长发迎风飞扬，像它的主人一样自由不羁。

　　“灼火剑神。”暮歌不走心的问候道。
　　她缓缓走至男人左肩，和他并排同站，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展示台上那本她从未见过的竹简，转头向朝凤询问:“这是什么?”

　　诸神台一直都通过展示本命武器幻形的方式来表明第一名的身份。
　　本命武器有且只能有一件，除了剑修会在后天亲自打造自己的本命武器外，其余大多数都是从出生的那一刻就与本命武器建立了羁绊。
　　羁绊相生，至死不变。

　　而龙颐的这本竹简……
　　暮歌可以肯定，在她去荒域前，绝不见龙颐用过。

　　“芷月禁忌录。也不知道是从哪捡来的破玩意儿，阴损得很。”

　　暮歌没等来朝凤的回答，倒是先听见身旁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只见灼火张扬的五官无不在透露着对这本竹简的厌恶，眼底燃起的熊熊烈火更是恨不得将其灰飞烟灭。

　　对方也感受到暮歌的注视，朝着竹简愤愤哼气后就转移了视线，傲慢的在暮歌和朝凤之间来回打量。
　　“哟，这不是双圣吗？怎么今日有空来这诸仙台了。”

　　暮歌还在斟酌怎么回他，朝凤却像习以为常的选择无视了他，挤入两人之间隔开他们。
　　“灼火，看来这次失败并未像外界传闻一样给你带去太大的打击。”

　　毕竟还能心平气和的来‘欣赏’属于对手的荣誉，倒是出乎了暮歌的意料。
　　这可是以暴躁闻名的灼火剑神啊。

　　“切。”灼火不屑一笑，话里话外都不把龙颐放在眼里，“赢我的是这本《芷月禁忌录》，可不是龙颐那个废物。”
　　他字字扎心、句句属实，暮歌实在忍不住，提袖遮住嘴，肩膀不停地颤抖。

　　说者有意，听者更有意。
　　暮歌刚放下袖子，身后就一阵劲风袭来，她转身灵活躲开，余光看到朝凤也安全地飞至另一侧。

　　而灼火，早就提着覆盖烈焰的灼火剑与偷袭者扭打在一起。
　　一红一银，互不相让。

　　但银色明显落入下风，攻势逐渐变慢，最终被灼火一剑打落，掉到诸仙台上露出真面目。
　　竟是个婴儿肥都没褪的小孩儿。

　　“龙巽，龙颐的胞弟，虽还没生角，却比他那哥哥不知强到哪去，算是龙族近些年最有天赋的子嗣了。只可惜心性不成熟，以至于被亲情蒙蔽了双眼，在龙颐四面透风的谎言里都被骗得团团转。”朝凤走到一脸迷茫的暮歌身旁为她介绍此人的身份，一脸可惜。

　　龙颐还有弟弟？
　　暮歌绞尽脑汁都找不到有关这个名字，甚至这个人的存在。她以为是自己还没有完全拥有‘暮歌’的记忆，以至于不敢问出口。
　　却不知自己完全将疑惑写在了脸上。

　　“他还没一岁，出生的时候你已经不在神域了，自然不知道。”
　　朝凤无奈地摇头，对同样心性不成熟的暮歌没了办法。

　　期间龙巽已经拍着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起身，满脸不甘地瞪着在半空中收剑的灼火，手指着他喊道：“不许说我哥哥！下次我一定会打败你！”
　　稚嫩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威慑力，再加上灼火的不甚在意，他气得小脸通红，使劲剁了下左脚就转身想走。

　　“小孩儿，你的剑不要了？”
　　暮歌及时喊住他，捡起掉在诸仙台边缘的短剑递出去，“丢三落四可不是好习惯。”

　　龙巽的背影明显僵住，在暮歌的揶揄中板着个脸夺过短剑，耳朵出奇的红，“谢谢。”
　　视线快速的从暮歌脸上瞟过，他头也不回的原路返回。

　　暮歌目送同手同脚的龙巽消失在视野里，眼前又浮现出另一道小小身影。
　　她略显惆怅地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孩童时期可爱呢。”

　　“屁。”灼火当即反驳掉暮歌的言论，“那臭小子一根筋，哪里可爱了。也就天赋不错、剑法干脆利落有自己的风格，但都快长角了都没悟出剑灵，体力也一般，蠢死了。”

　　“……”“……”
　　暮歌和朝凤相视无言，对于灼火这种听似贬低、实则夸奖的说话方式，他们只能笑笑不接话。

　　不过朝凤要去向神主汇报事务，先走一步，诸仙台上只剩暮歌和灼火面面相觑。
　　气氛很是尴尬。

　　“那个……你不跟朝凤一起去吗？”
　　鲜少与凰鸟单独相处，饶是灼火也略显局促，他本打算等凤凰两人走后再研究一会儿《芷月禁忌录》的，但现在也只能作罢。

　　“那是神主交予他的事务，与我无关。”暮歌暂时无事可做，再加上心情不错，便有功夫跟灼火闲聊。

　　“原来如此，不过你当初抛下朝凤独自前往荒域那件事，可是让整个神域都沸腾了好几天。此次回来，你们似乎也没有以前那样亲近了。”

　　神域双圣形影不离，这是每位神域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尤其是身为雄性的朝凤，占有欲强到就连凰鸟沐浴也要守护在外。

　　这样的人居然会在找到凰鸟后不黏糊久点就主动与她分开，真是怎么想怎么奇怪呢。

　　定是在荒域发生了什么。
　　灼火若有所思，看向暮歌的视线也带着探究的意味。

　　暮歌则早有准备，把回神域前就想好的说辞脱口而出。
　　“神、仙双域一天，灵、凡、荒三域一年。说到底我与朝凤新生不过百日，亲近依赖再正常不过。此去荒域，也是一种历练，近百年时间，心智自然不再幼稚，我想朝凤亦是相同。灼火剑神从凡域而来，应有体会吧。”

　　“的确。”灼火赞同地点头，“这神域那哪儿都好，就是太过无趣，哪有凡域有意思。”
　　如此一想，他就不禁回味起昨日从凡域带回的那壶甜米酒。
　　刚想问暮歌饮酒与否，转过头就不见身影，“咦，人呢？”

　　诸仙台正下方。
　　暮歌趁灼火发神的时候悄悄溜走，御风直直向下飞。

　　百里之下，便是她的岛屿－凰岛。
　　岛上只有一树一阁，树名梧桐，阁唤暮月琼溪阁。

　　梧桐树遮天蔽日，隔绝了神域耀眼的光线，仅靠暮月琼溪阁阁顶的月珠照明。
　　月珠由历代凰鸟的精血凝聚制成，能够让凰岛像是处于被月光沐浴的夜晚当中，形成最舒适的环境。

　　暮歌进入凰岛被月光触及的瞬间，身上的疲惫骤然消失，之前无法自愈的内伤也在以缓慢的速度愈合。

　　身体不由自主地变回凰鸟原型降落在参天的梧桐树梢，栖息其中时，天地灵气都由树根和树叶吸纳再传输到暮歌体内。

　　紧绷的神经被温和的灵气抚慰，舒服得暮歌沉沉睡去。
　　醒来时，外伤完全痊愈。
　　系统自从进了神域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暮歌松了口气，没有系统的监管，她才有机会回荒域找鹤轩月。

　　依照神域时间来算，明日就是大典。
　　大典过后，她的涅槃日接踵而来。

　　除此之外，暮歌只担心鹤轩月的情况。
　　下意识摸上左手的手环，此时已经空掉。
　　就跟心里空落落的一样。

　　“系统，你是不是又删了我的记忆？”
　　暮歌细想整个出域经过，总觉得不太连贯，像是中间缺了几段。
　　只可惜系统现在回答不了她的疑问，没办法，只能依计行事。
　　目前探听消息最方便且最不让人怀疑的地方非桃花岛莫属。
　　暮歌不浪费时间，正巧右手封印里的魔气需要祛除，即刻就出发。
　　出岛前，她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鹤轩月，幻化出一只蜂鸟给荒域送去消息。

　　来过一遍的路暮歌已经记在脑子里，维持原型悠然飞向那座粉嫩的小岛。
　　小心降落在岛边，不踩到一草一木。
　　来迎接她的依旧是桃花娃娃，只不过少了朝凤的存在，她显得更加热情。
　　“凰鸟神君可是有事找我，尽管开口。”
　　“进你屋里说吧。”暮歌抖抖羽翼恢复成人形。
　　桃花娃娃脑袋机灵，立马走到前面带路，“我明白了，神君里边请。”

　　所经一路，满眼桃色。
　　就连湍湍流经石路缝隙的溪水都飘着桃瓣。
　　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相比清冷昏暗的凰岛，暮歌更喜欢这里。

　　桃花的居处是一间很简易的木屋，但木屋都开满桃花绿叶，甚是漂亮。
　　暮歌随桃花娃娃进屋，落座在唯一一张桌子前。
　　在她的注视下，掀起遮住右手的长袖。

　　一声脆响。
　　桃花娃娃手里想端给暮歌的茶杯应声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