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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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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们听说了没？季琬怀了！”
“不是吧，她可是我们系里有名的乖学生。”
“那个男人是谁？”
“听说是酒吧里的常客呢！”
……
九十年代的上海
某大学三楼女生寝室内。
季琬坐在床边，无声的流着眼泪。
此时的寝室内一片沉默。
半响，才有人开口道:“小琬，我同情你的遭遇。可是我身上就只有这么多了。不是我不想帮你，你也知道我们都还是学生，哪来那么多钱。”
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很时髦的女人，头上烫着近来很流行的短卷发，在她们寝室里算得上是有钱人。
“李嘉，咱们几个在一起住了那么久，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小琬毁了一辈子？”
“我是真的没钱，你也知道我这个月买了多少东西。”
李嘉无奈的摊了摊双手，她花钱向来大手大脚。偏生巧得很，前段时间她爸嫌她花钱没个节制，勒令家里人不许再支援她。
“那你想想办法，你家条件那么好……”
纪茹急红了眼。
“纪茹，别再为难李嘉了。”季琬打断纪茹的话。
纪茹坐到季琬身边，“小琬，不然你要怎么办，这孩子难道要生下来？”
几人顿时陷入沉默。
“小琬，要不你去找那个男人吧，这孩子他也有份，凭什么让你一人担着？不求他负责，好歹给点钱把孩子弄掉啊！”
李嘉说出心里琢磨了很久但感觉并不靠谱的主意。
另外几人顿时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季琬的心渐渐的往下沉，难道她真的要去找那个男人？对于一个伤害过她的人，哪怕事情并不全然是他的错，季琬也没法开这个口。她恨不能永/不见这个人，忘掉那些不好的事情。可人穷志短，事到如今，她穷得连饭都快吃不起，而孩子的事也不能拖下去。
纪茹沉默，她也不想小琬去求那个男人，可这形势比人强，虽然那个男人的确不是个东西。
可另外三人却觉得这是个顶好的主意，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季琬，就等着她点头同意。
季琬颇有些难堪的说道：“我去找找他吧！”
一旁的纪茹下定决心:“我陪你去，他再敢欺负你我就揍他。”
难过的季琬听了这话展颜一笑，她现在并非一无所/有。再难的她都一路走过来了，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
在某个偏远地区的小村子里，某一户人家传来家么落地的声响。
“你说你，生气归生气，拿家么出什么气？坏了还不是得自己出钱买！”
砸东西的是季家的倔老头，出口劝道的是他婆娘刘翠花，其间还夹杂着小姑娘细碎的哭泣声。
季老头砸了东西犹不解气，咒骂道:“那个白眼狼，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生出这么个忘恩负义，数典忘祖的小畜/生。自以为翅膀硬了是吧，再硬气我也是她爹，想抛了一家子自个过好日子去，她想得美。”
又转而骂向自家这个没用的婆娘:“整个家都是老子的，砸了又怎样，要不是你个没用的，生了一堆赔钱货，老子哪还用得着过这样的穷日子？”
“还不快点去打电话去，就说你病了，看那个白眼狼敢不回来？”
女人连忙点头，慌不择路的朝村大队那里去。
“哟，这不是翠花吗？又去村大队给你闺女打电话去？”
“翠花啊！你这闺女也是出息了，不顾这一大家子的生计，自个跑去求前程，这以后可不得嫁个大人物才行！”
“能从咱们这鸡窝窝里飞出去，那可不得是凤/凰？”
刘翠花心中暗恨不已，自那个小丫头走了后，这样的冷嘲热讽她可没少受着。
看着吧，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很快就会遭报/应的。
“402室的季琬，你家里来电话了，赶/紧下来接！”
“诶，你说季琬家里怎么这么多电话呀，不分时间不分情况，拼了命的打电话？”
“那定然是有事呗！”
“能有什么啥事能麻烦到个读书的姑娘呀！”
“这你就不懂了！这穷山沟沟可与城里不一样，儿子是宝贝，女儿是草，可不得物尽其用。”
“那季琬也是挺可怜的，农村姑娘考出来可不容易！”
季琬又一/次心情沉重的下楼，这已经是这个月里的第十通电话。心里害怕得厉害，可电话又不能不接，也不知道她能拖多久。
传达室里的老婆子
接过电话，季琬又些苦涩的开口叫唤:“娘……”
另一头的刘翠花哀求道:“琬儿，你就回来吧，家里就要快撑不住了。爹娘养你那么大，你可不能没良心呀！”
季琬瞬间泪崩:“娘，我出来读书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们就容不得！”
“琬儿，你是个闺女，读什么书呀，那是男娃的事。你若是男娃，考上大学咱一家都高兴。可你不是，闺女家家的要嫁人，你说谁家婆婆乐意娶个主意大的媳妇？你就回来吧，现在家里都断了顿，就指着你的彩礼过活呢！”
季琬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硬声说道：“娘，我是不会回去嫁人的。我拼了命的去读书，为的就是考上大学，有一个好前程。再说还一年我就要毕业了，很快就能分配工作领工资了。”
刘翠花心里也动怒了，这孩子，好说歹说就是不听，那就不要怪她这个当娘的。
“你爹说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去海市抓你回来。你也知道你爹的脾气。”
“娘～”季琬哀求道，“娘，我求求你了！”
打了那么多次电话，该说的也都说了，这小妮子还使着她那倔性子，真是不识好歹。那男人有钱给的彩礼多，嫁过去既能补贴家用，她自己又能过上好日子，以后还能拉拔家宝，这多好的事啊！
季琬心知这次她是拦不住她爹娘了，想到要来这里闹一场的爹娘，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一时之间竟悲从中来，不知如何是好。
*
“叮叮叮……”
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人一自行车飞快地穿过狭小的巷子而去。
“沣小子，昨晚上又去哪混咧，小心你奶又拿扫帚追着你打！”楼上阳台晒衣服的大婶大声喊道。
“诶呦，那就是个混小子，没得救咯，说得再多也没用哩。”
“可不是嘛！”
骑着自行车快/速穿过巷子的程沣，完全不知道自己只是寻常回个家也引起一波话题。眼睛顶着两个大大的黑框框，进了自家院子。
“好你个混小子，昨天晚上又去哪混？我打你个混账东西。”
刚打开门的程沣，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大扫帚。吓得他赶/紧躲开，险之又险地脱离了顶着大花脸的命运。
刚躲开，眼见扫帚又要来那么一下，他眼急手快的抓住，无奈的求饶:“奶，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程奶奶哪还理会他，不管怎么样，先打几下出口气再说。
一连挨了好几下，程沣可不敢再躲。
人老了力气就是不够，程沣没被打疼，倒是把她给累坏了。
“你个混小子，我说的话你不听了是吧！”
“哪能呢，奶。我这不是有个兄弟急着找我给帮忙嘛，我是悄悄溜出去的，没人晓得。”
“你蒙谁呢？就你自个觉得能瞒得住，这楼上楼下的，哪个不晓得你的德性？你给我老实点，平常你不是惯爱在你奶我面前装模作样吗？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程沣无奈，喊了声奶。
程奶奶无动于衷，继续苦口婆心的说道:“你听奶的，奶还能害了你不成？你就给奶老实几天，奶给你说个媳妇。你说你，整天上混下混的，哪家好闺女敢嫁你？”
一提起这个，程沣脸色稍有些不自然，可惜还在忙着念叨的程奶奶没有发现。
“诶，你小子在想些什么呢？”
“奶，这事你就甭操心了，等过段时间我把媳妇带过来给你瞧。”
程奶奶半信半疑:“你该不会又是再诓你奶吧！”
她虽不知这话的真假，但心里到底还是抱了一丝希望。
“奶，这哪能？你就等看呗。”
想了想，程奶奶觉得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就是假的，也得给她逼出一个真的来。
“这话我可当真了，你要是骗我，我这身老骨头可经不住！”
程沣的脸皮厚着呢，一连串的好话不要/钱似的给哄着，好不容易把奶给哄走，一股浓浓的睡意就上了头。程沣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倒头就睡。
等程沣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变黑。
酒吧
“沣哥，那天晚上那个妞怎么样？”徐阳一脸不怀好意地问道。
程沣觑了他一眼，不作声。
徐阳可不管，“哥，那妞长得挺正的，还是个大学生，你可别错/过！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人家条件好着呢！”
程沣白了他一眼，依旧没搭理他。
徐阳满不在乎的嘿嘿一笑，随后拍了拍程沣：“那哥，我等你好消息，份子钱我都给你备好了。”
两人正说着，一道声音响起来。
“沣哥，有人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