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中篇 ...
-
十一、 梦醒
“大师兄，将来展昭一定要像师兄一样做个除暴安良的大英雄。”
“好啊，小昭一定要学好武功，将来和师兄一起行走江湖。”
“……”
“……”
“师兄，这妇人是……”
“她是个疯子！”
“疯子？”
不，她不是疯子。
河边。
母子。
炸药。
爆炸！
展昭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还是在河边，想来是方才的爆炸将他震晕了，在他身边呆坐着的人是邵剑波，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你的妻儿呢？”
邵剑波没有答话，仍是呆呆地坐着，手里捧着些破碎的布条，仿佛是稀世的珍宝。
“这是……”展昭抚上那些布条，他记得这是那对母子身上的衣物，她们还是……
邵剑波忽然踉踉跄跄站起身来，将那些布条丢入河中，望着它们顺流而下。
“娘子，仔仔，这笔血债我一定为你们要回来！”这个一直冷静的男子对着河水愤怒地吼着。
攥了攥刀，邵剑波转身欲走。
“你不能走。”展昭横剑一拦。
“挡我者死！”
“杀人者亡！”
风打着旋的在两个男人之间穿过。
“我很了解你的心情。”展昭道，“妻儿惨死，如何能忍，相信我，包大人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展大侠要我去开封府？”
“我绝不会让你去找雷星河报仇！”
“因为他是你大师兄？”
“不，因为律法绝不允许私下寻仇。”
四目相对。
“好，我信你，希望展大侠不要让邵某失望。”
十二、 面对
“展护卫，仵作查明回春堂老板死于飞镖，镖长四寸，镖刃淬有奇毒，如被射中必然毙命……”
“展护卫，邵剑波对其多年前的罪行供认不讳，同时承认他是为了下一桩买卖才来到此处，但是买凶之人是谁并未言明，依本府看此举极有可能是那买凶之人要灭口，雷星河除了有公报私仇之外很可能对此事有所了解，展护卫若是为难，本府可以派旁人去查……”
知道包拯是体谅自己，展昭还是拒绝了包拯的好意。
不愿面对，也还是得面对。
雷府。
近在眼前。
短短几日，来此三次。
第一次，激动。
第二次，忐忑。
第三次，心痛。
“什么风把你这个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吹来了？”不再叫他的名字，改叫了官称，雷星河知道到了该面对的时候了。
熟悉面孔，熟悉的话，展昭第一次发现他这个师兄仿佛带着一个面具，脸上挂着的都是虚伪的笑，他的来意他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师兄你为何要这么做？”
“展护卫的话，雷星河不明白。”展昭的眉心皱得很紧，看得雷星河心头一酸，但冰冷的话还是吐出了口，他要做的事，昭是不会懂的。
“牢内犯人失踪，回春堂大夫被杀，河畔埋藏炸药都是你下的毒手，师兄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中牟县令的话很明白，中牟县管事的不是县令而是他这个捕头，而回春堂大夫身上的伤口，是他们的独门手法造成的，还有河畔的炸药，那对惨死的母子……
“你说什么，可有证据？”雷星河反问道。
“人证、物证都被你毁了，你心中有数！”
“没有证据，你这不是血口喷人么，展护卫可是从开封府出来的，不要让包大人蒙羞啊。”
“从小到大，我把师兄当做除暴安良的英雄，今日师兄所为展昭心碎。”
雷星河冷笑着对道：“你也太抬举我了，如今我雷星河只是个小小的捕头自然是不配和你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称兄道弟。今日是你师弟展昭不认我雷星河，我也无话可说。”雷星河知道，她这句话说出是个什么后果，昭的心肠太软，他做的事是和包拯一派截然对立的，他不想昭夹在当中为难。
不认师兄，昔日竹林习武的情景划过眼前，展昭心里一痛，也罢，要查清此案，绝容不得半点私情，一咬牙道：“今日割袍断义，他日公堂再见！”
雷星河转过身去，不想看展昭脸上伤痛的表情。
身后传来巨阙出鞘的声音，习武之人的本能让他回过身去，正看到那片蓝色的袍角从昭的指尖下落……
十三、 公主
“展护卫……”黑脸庞的青天唤着自己的爱将，语气里居然带着些许迟疑。
“大人，可有事吩咐展昭？”展昭敏锐地发现包拯的表情有些为难。
“不瞒展护卫，这几日，本府命张龙、赵虎监视雷星河，只是……”实在不好开口，论武艺以那二人的身手，去监视雷星河确实勉强，毕竟雷星河曾是京师总捕头又是展昭的大师兄，可是让展昭去……如何忍心，这孩子自从几日前从雷星河那里回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果然从前关系极好。
“大人不必为难，属下明白，就由属下去监视雷星河吧。”
这话从展昭口中说出最好，但是……“难为你了。”说这话时，包拯觉得自己有些残忍，比起身体上的伤痛，这种心理上的痛更加令人难过吧，而他们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把展昭送到两难的地步。
“大人客气了。”一抱拳，展昭转身时已经换上了一副表情，方才的一瞬间，他已经想清楚了，若是大师兄真的触犯了律法，那么，他情愿自己亲手来抓……
柳青巷——
展昭跟着雷星河从雷府出来，几经周折来到了这里。柳青巷是有名的花街，遍布着大大小小二十几家青楼，而眼前这家便是最具盛名的“芳华楼”。宋律有云：朝廷命官不得狎妓，师兄又一向不好此道，他来此处……
“展昭，你身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居然敢逛妓院，看本官参你一本。”一个刻意压低的嗓音说道。
展昭听到这声音，只觉得头皮发麻，回身拱手道：“公……公子，怎么又出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妹妹，太后的掌上明珠，灵慧公主赵灵。
此时赵灵换了一身白色的男装，看起来就是一个俊俏的公子，不过在展昭眼里却是大大的麻烦。
十四、 芳华楼
“笑话，本公子爱到哪里就到哪里，你有什么资格过问！”赵灵俏眉一挑，眼一瞪，刁难起展昭来了。
展昭轻抚额角，知道赵灵是故意找他麻烦，这位公主在宫里呆久了，呆着无聊，整日里就想着怎么捉弄他们这班护卫，只是不知为什么护卫那么多，怎么这赵灵就是爱找他麻烦，每次他一到，其他侍卫都是一副松口气的模样，私下里还和他表示“感激”，说什么“救苦救难”，真是莫名其妙。展昭知赵灵不过是爱热闹，在这里碰上了她，显然他是无法再追查下去的，还是先把这位公主送回去要紧。“公子，还是快些回去吧，这会儿家里人一定担心了。”
赵灵是谁，她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才不去想那么多，看展昭一副巴不得她快点走的样子，反而玩兴上来了，“好你个展昭，本公子走了，你好方便寻花问柳是不是，本公子今天倒要见识一下，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迷住了御猫！”说罢抬脚就要进去。
坏了，展昭心道，连忙拦住，“公子，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快些回去。”
赵灵杏目一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来得我来不得，我偏要进！”
“公子……”
只见赵灵从身上取出一件物事，展昭知道那是先帝的玉佩，这公主可真是……先帝御赐玉佩倒成了任性的道具，可怜他们这班侍卫们事后少不了受罚，不过那就不是这位公主操心的了。
“公子不必请那个出来了。”
“怎么？改变主意了？”赵灵凑近展昭的脸。
“嗯。”展昭一点头，反正他也是要进去跟踪雷星河的，但少不得要和赵灵先打好招呼，“进去可以，不许胡闹！”
“我知道，你要抓什么人，刺客还是江洋大盗，我会功夫，可以帮你的。”赵灵挽住展昭的手臂。
展昭把手抽出来，道：“你好生顾好自己就行了。”
“哼！”赵灵轻哼一声，得意洋洋地进了芳华楼。
展昭摇摇头，跟在后头。
天色尚早，芳华楼里已是热闹非凡了，不愧是开封最有名的青楼。
“哎呦，公子，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老鸨圆滑很，虽然认识展昭，但见其未着官服，穿的也不是平常的蓝衫，估计是暗地里干什么事来的，未挑破其身份。
“敢情展公子是这儿的常客。”赵灵有些不乐意。
老鸨何等人物，一眼便看出这说话的是个姑娘，心里明了，只是这跟在展昭身边的想必也不是平常人家的姑娘，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两位公子，我们这儿的姑娘可是顶尖儿的，您二位喜欢什么样的，保准让您满意。”话虽这么讲，开封城里哪个不晓得展昭洁身自爱，年底就要和茉花村丁将军的女儿成亲了，这另外的一位又是个姑娘家，那还用得着伺候。
“当然是要漂亮的！”赵灵“啪”的展开扇子，摆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四处张望一下，然后指着台子上的一位姑娘道：“就是她了。”
老鸨颇为难，若是别人还好，可是这位姑娘……“公子，她不成的……”
“如何不成？”
“这位姑娘是让人包下的。”
“谁这么大胆，敢包下我要的女人！”赵灵说着从侍卫们口里听来的江湖话。
“公子，别闹了。”展昭知道赵灵又玩上了。
“谁闹了，今天本公子要定她了。”
“谁这么大胆，敢和本王抢女人！”相似的话，粗狂的声音，从侧面的雅间里走出一个男子，契丹人打扮。
展昭认得此人，这人是辽国北苑大王之子耶律鹰，此次作为使臣出使大宋。
十五、 耶律鹰
耶律鹰从雅间出来，缓步走下来。他生得极出色，典型的北地人的面貌，王者之气浑然天成，一出现，便叫热热闹闹的大厅安静下来。
“谁呀？”赵灵嘀咕一声，暗暗地拽拽展昭的手。
展昭轻轻拍了一下，以示安慰，望向来人。
此时，耶律鹰已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打量着混乱中心的二人，都是很出色的人物，那个年级较小的应该是女孩，带着些许娇贵的气质。男子？或许是家臣，沉静如水，尤其是一双眼，看得令人移不开眼。耶律鹰微微一笑，玩味地看向展昭，“怎么？这位公子要和本王抢女人？”
展昭微赧，尚未开口，赵灵便抢先答道：“是本公子，怎么样！”她讨厌这个人，更讨厌他看着展昭的眼神，好像狼。她曾在皇家的围猎场中见过这种动物，是一种极难捕杀又善于捕猎的野兽。
“哦？”耶律鹰细细打量赵灵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眼熟，与那大宋皇帝给他看的宋国长公主的画像极为相似，这里是京城，若是公主偷溜出宫也不是不无可能，而那男子倒还真像个侍卫。那么，就让他来看看，这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小女孩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过比起这女孩，他倒对那侍卫更加感兴趣。他有些急呢，想带他的公主逃跑么？看来这个人是知道他的身份的。“既然如此，大家就各凭本事，艺高者自然可以抱得美人归。”
“好，一言为定！”赵灵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就要与辽国和亲了，也不会知道她今天这个举动带来了什么后果，她只是天真地想在自己的土地上玩而已。
展昭有些无奈，这个公主还真是任性。刚才耶律鹰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一角青色，和一点闪光。雷星河今日一改往常的朴素装扮，而是换上了一套华丽的青衫，那抹闪光，看起来极似师兄的随身佩刀。难道师兄来此便是与辽人会面，如果这一系列的事件背后的主使是辽人就不妙了。
展昭思考这些也不过是转瞬间的事，赵灵已经和耶律鹰商议好比赛的内容了。一幅棋盘摆了上来，看来是下棋。展昭不禁苦笑，这位公主的棋力可不是一般的差啊。
果然，半柱香的功夫后，赵灵已经失去了一大片地方。
“展昭，展昭……”赵灵轻轻唤着他。
“看来这位公子也会下棋，何不来下上一盘？”耶律鹰有些挑衅说。
“那当然，我哥哥的棋艺可好了，就算这样的残局，也一样能赢！”
展昭暗道：“那要看对手了，耶律鹰的棋力可是非同一般。”
无奈落座，接过赵灵的棋继续走下去，半个时辰后，总算下完，结果是“和”。
“兄台果然好棋艺，本王自幼喜好汉学，下棋从未输过，也从未与人‘和’过。”
“那是你从未遇到我哥哥！”赵灵很得意。
“少兄说得是，兄台的确是个好对手，虽然你们没有在棋盘上赢过本王，但本王今日交了你们这个朋友，牡丹姑娘是你们的了。”
一旁的老鸨早就准备好，几个丫鬟簇拥着方才台上的女子过来了。
赵灵看着这姑娘有些发愣，显然，她已经忘记下这场棋的原因了。
耶律鹰道：“看来兄台和少兄并非想要美人。”
“舍弟年轻，方才冲撞了王爷，还望王爷莫怪。”
“哪儿的话，既然如此与本王喝上两杯如何？”耶律鹰指了指方才他所在的雅间。
“好啊。”赵灵应到，此时他已经不在讨厌这个爽快的人。
展昭亦点头，虽然雷星河还在那房中的可能性极小，但这也是一个去查看的好机会。
犹豫着，一双略显粗糙的大手搭在展昭腕上，展昭警觉，浑身一紧。
那人正是耶律鹰，“兄台，这边请。”
耶律鹰只是拉了展昭的手，并未有其他动作，展昭不惯和人如此亲近，把手抽了出来。
十六、 失心
当展昭和赵灵来到耶律鹰的雅室之时，当然不会看到雷星河，辽国使臣与大宋官员私会可大可小，一局棋的功夫已足够人躲藏，何况雷星河还是个高手。
室内没有一丝可疑的地方，杯碟、碗筷，甚至剩下的饭菜，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完美的无懈可击，仿佛刚才只是耶律鹰和随从在此用餐，同时欣赏一下外面的表演。
“让展兄和少兄见笑了。”看着一桌的冷菜，耶律鹰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吩咐随从唤人来换下饭菜。一抬首，却发现展昭有些发愣，似乎笑了一下，再一看又没什么变化。
展昭的确是笑了，因为他看到了几样卤味在酒菜当中，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都是些极常见的吃食，他只是想起大师兄最爱吃的也是那几样呢，不，已经不是大师兄了，他已与他割袍断义，思及此，展昭的心中又是一痛，雷星河他与辽人也有瓜葛么？
“展兄稍坐，小王让人再叫些东西上来，方才厮杀的痛快，竟有些饿了，咱们吃些东西，待会儿再来上一局！”耶律鹰说得好爽。
“王爷客气了。”没什么线索，多留无疑，此时有赵灵在旁，还是她的安全最为重要，早早将其送回宫中才是上策，“只是展昭……”
“哥，我们再坐会儿嘛！”说话的是赵灵。
“灵儿……”这位公主可真不懂得配合，或许她是不想配合吧，展昭在心中叹气，似乎变得棘手了，这耶律鹰本是为了和亲而来，如今赵灵对他似是有些好感，这就是好是坏呢？
十七、 窥视
“当然是好事。”藏于密室当中的一位老者对眼前之人如此说道。
而他对面的人就是雷星河。
他并没有走，而是仍在这芳华楼当中，因为这里原本就有一个密室，根本没有必要逃走。此时他正透过墙上的小孔，看着雅室内的一切。展昭的轻功高于他，被其跟踪未发现也在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么快。雷星河苦笑一下，他们都已经割袍断义了，说是割袍断义，十年情谊，又怎能轻易割舍。
方才昭是笑了吧。
他可曾记得自己爱吃的那几样。
他却记得……
有一年生辰……
九岁的展昭偷偷的下山，为自己买来了这几样小菜，那是自己在师门的最后一个生辰。
“王爷说，事成之后可以让你娶公主。”老者淡淡地说。
“星河多谢王爷！”喜形于色，这是眼前的人希望看到的吧，公主不过是个小丫头，他要的不是这个，一个徒有虚名的驸马，那他要得到底是什么呢？
记忆中，昭也问过的。
“师兄，你学武功，要的是什么？”
“天下太平，师兄只要天下太平。”
“天下太平？展昭也要和师兄一样！”
十八、 王者之家
赵灵一回宫就看到太后派人送来的珠宝首饰，得知自己居然要去辽国和亲，出乎众人意料的，赵灵并没有大吵大闹，而是默默的接受了，她此时心中想到的，是那个在芳华楼出现的耶律鹰。
“皇兄——”赵灵一阵风般的冲进了御书房，那个爽朗又有智慧的北方汉子，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里，她要和亲的对象就是他么，如果是，也未尝不好。
“瞧你这个样子，哪里像个公主。”嘴上说着责备的话，赵祯心里可没有责备的意思，对于这个妹妹，他是极疼爱的，只是生在天下第一家的皇家，有些事情却是无可奈何的，辽国前来求亲，适龄公主只有赵灵一个，若是回绝了，无疑得罪了辽，若是让其与西夏结盟，对大宋来说就是大大的不利了。“你今日又偷偷出宫了吧？”
“什么？展昭那个家伙，不是说好了，不许声张的么，不讲信用，还什么南侠呢！”赵灵忿忿道。
“他除了是南侠外还是朕的臣子，若是不禀告朕，可是欺君哦。”
“那他欺了我啊！”
“那是你没理。”
“皇兄也欺负人家。”
“也？你不会说是展昭欺负你吧，朕听说你经常欺负他啊。”
“又是哪个乱嚼舌根的！叫我找到一定饶不了他！”
“行了，灵儿，和亲在即，就不要乱跑了。朕知道你不愿意，让你去那蛮荒之地确实委屈了你，可是适龄公主只有你一个，朕也没法子啊。”
“皇兄，灵儿知道，汉代有昭君出塞，唐又有文成公主，灵儿也是公主，只要能让宋辽两国和平相处，边境不再燃起战火，灵儿牺牲一个小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祯听到这样一番话，惊讶道：“灵儿，你长大了。”真是不得了，就在昨天他还不相信赵灵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皇兄——”赵灵摇着赵祯的手臂，撒娇道：“灵儿只是好玩些，这些道理还是懂的”
“你呀——”他该拿这个机灵古怪又可人疼的妹妹怎么办？
“皇兄，你给灵儿讲讲耶律鹰的事吧。”
“怎么突然想知道他的事，朕听展护卫说，你们在宫外遇上了。”
“皇兄，说嘛，说嘛……”
“……”
“……”
十九、 又见邵夫人
将赵灵送回宫去，又向赵祯禀告了在宫外与耶律鹰会面的情形后，天已大黑，此时再去寻那雷星河也没了头绪，展昭思量不如先回开封府去，在跟踪雷星河的时候出现了辽人，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想到师兄居然和辽人有所勾结……
愈想愈觉得不安，展昭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忽然眼前一条白影晃过，是个妇人，有些眼熟……
展昭再一看，发现这妇人竟是那邵剑波之妻，他遇上了两次的，一次是在雷府，那雷星河称其是个疯妇，一次是在河边……隆隆的炸药，湍急的河水，不见的妇人和孩童，撕裂了他与雷星河之间一切的情谊。
“邵夫人……”展昭几步赶到妇人身旁，河边发生爆炸之后，他曾派开封府的衙役仔细搜索却无所得，原本以为这妇人与孩子都已无救，如今见到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谁料那妇人并未答理展昭，仍是顾自的往前走。
展昭觉得有异，暂且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拉住那妇人，此时月亮刚好从云彩后露出脸来，月光打在妇人的脸上，照出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
展昭心中一惊，还未反应。妇人忽然剧烈挣扎起来，口中念念有词，“不要，不要，我不吃药，放开我！！！”最后的声音竟莫名的凄厉起来，在这样的夜色里有些可怖。狂乱中的妇人力气出奇的大，展昭扯着她，担心伤了她，出手点了其睡穴，找了顶轿子，将其送回开封府去。
药……展昭一路上反复思量着这个词，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邵剑波的时候也是在药铺，还有那至今未找到的杀害药铺大夫的凶手……
二十、 乱
堂堂南侠，温文君子，谁能想到，他展昭也有想要买醉的时候，可他现在的确是想放纵地去麻痹自己一回。
安排好府中的守卫，展昭跌跌撞撞地出了开封府，一时间竟不知该往那个方向走，自从做了这四品护卫以来，他还从未独自一人去喝过酒，不是与四校尉一起，便是与他那位穿白衣的朋友同去的……
还是去醉仙楼吧，那是他与白玉堂长去的地方，与掌柜的也熟恁，关键是，酒，够醇。他现在真的除了喝酒什么都不想做，师兄……
你太令展昭失望了。
带回去的邵夫人，经公孙先生诊断后已经确定其长期服用了一种类似“入梦”的药物，‘入梦’可使人产生幻觉，辅以秘术，使其完全听命于施术之人，而妇人服用的药力却远胜于“入梦”……昏迷中的邵氏并不安稳，断断续续的言语中可以知道，雷星河一门心思的要对付邵剑波，这让妇人恐怖和焦急。
而邵剑波……
经历的痛失至亲之人，又意外寻回亲人后，他已不再有所保留，坦诚了他刺杀那些朝官的过程。但意外的是，他只承认杀了四名朝官，但地方上报的却是十一人，上报的地方官府是中牟县，而一直追查邵剑波的，是雷星河……
邵剑波认下的那四名被杀朝官都是贪官污吏，而另七名朝官却是清正廉明，并且在很多地方与襄阳王意见相左……
师兄……襄阳王……辽人……你到底在做什么？
心中一片混乱，连脚步也不由得乱了起来，展昭没有发现，一个人已经远远的跟了他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