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95、婆媳斗法

　　“林家小子要给黛玉寻摸亲事，我这个糟老婆子哪里说得上话。玉儿毕竟是林家人，可不是贾家人。”贾母看着下头王夫人的脸色变来变去，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这个愚妇，玉儿有多少身价银子别人不清楚，难道她还不清楚。自己原想着两个玉儿成了亲，林家的银子造了园子，反正元春估摸着也没再来省亲的机会，园子给了小两口，自己倒是还能和死去的女儿交代。偏偏王夫人又想要银子，又不想让黛玉做儿媳，自己这个老封君可不知道她们怎么花的银子，看这个愚蠢的妇人到时候怎么办。大房倒是乖觉，贾琏往外头一跑，没个三五年是回不来的，这些事儿可沾不到身上。
　　王夫人听得贾母在上头这么说，面色变了变，但还是犹豫着说了句：“我想着玉儿的身子骨不太康健，恐怕不急着说亲事。之前那园子早的时候，我姐姐也借了不少银子，虽然没说什么时候还，但眼下府里也没什么银子，还请母亲拿个主意。”
　　贾政在一旁听着，并没有说话，宝玉的事情他素来插不上手，听着王夫人提到的园子的事情，还是开口说了几句：“我记得先头薛家不是送来了五万两，怎么成了借的了？”
　　“老爷说的那是先头的五万两，后来造园子银钱不够，我又跟妹妹借了十万两。”王夫人举起茶杯抿了一口，可不止林家欠了银子，薛家也着实欠了不少。更何况林家的银子都是琏儿一手操办入库的，到底有多少可没什么人知道。贾母那儿当初也拿走了不少宝贝，不知道眼下贾母可要怎么办。
　　“什么，这事情你怎么没跟我提起？”贾政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消息，着实有些诧异。
　　“老爷说笑了，我可是和你特意提到，大约是你忘了。”
　　“也罢，眼下说的是玉儿的婚事，薛家的银子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容后再说吧。”贾政抚了抚他的长须，拿起茶盏喝一口。
　　“看来我是老了，这么大一笔银子倒是没人和我提起过。”贾母在上头颤悠悠地说道，她倒是没想到王夫人居然还和薛家借了银子。眼下贾府都被贾赦给掏空了，哪里有什么银子还给薛家。王夫人的意思她也懂，不就是想让着薛家借这个机会说亲，虽说宝钗那丫头还行，可是她那个大哥迟早是要出事的，自己的宝贝孙子可不能娶这样的媳妇。想了好一会儿，她只能摆了摆手，对下头的两人说道：“想来安小子还没找到合适的，玉儿到底还小些，这事儿我就和你们先说一声，莫要去外头提。”
　　“是，母亲，回头我四处寻摸寻摸。”贾政站起来对贾母行了礼，就和王夫人一道告退。
　　贾母见着两人走了，抬起头抚了抚抹额上的珍珠，一旁的琥珀赶忙上前替她锤锤肩膀。她看着一旁伺候的鸳鸯说道：“你素日来和紫鹃丫头走得近，回头去和她聊聊，你老子娘都在金陵，不知身子如何？”
　　“是，老太君。”鸳鸯福了个身子，准备抽空去和紫鹃好好聊聊，贾母的意思她心里明白，大抵是问问林黛玉这一路是否有遇到什么人。贾琏在金陵大动干戈，但眼下消息还没捂住，没有传到贾府，只是隐隐约约感觉似乎有些异动，但少了外出跑腿的贾琏，内宅的王夫人真真是什么都不知晓了。
　　王夫人和贾政到了荣禧堂，贾政就说自己还有事儿，一甩手往外头书房找清客去了。王夫人愤愤地一个人走了进去，一旁的彩云赶忙上前扶着她坐到窗前的榻上，彩霞则是端了一杯早就备好的茶水送了过来。王夫人想了想，宝玉的亲事可得抓紧，自己说了不算，好歹宫里的贵妃是自己的女儿，贵妃开了口，恐怕贾母也没办法反驳。正好贾母近些日子身子不舒爽，没怎么进宫。眼下再过几日就是进宫觐见的日子，自己可得想想怎么和元春分说分说。她想了想对着一旁的彩霞说道：“你去请琏二奶奶过来，我有些事要和她商议。”
　　王熙凤这些日子听着贾琏的吩咐，虽然王夫人与她说了好几回，但还是硬挺着没有去管理家事，虽然一开始有些不太习惯，但几个月下来倒也适应了。彩霞来的时候，她正和平儿一道翻看着贾琏托贾蓉带来的东西，一旁的老妈子抱着大姐儿凑趣这说：“这些日子，我看着奶奶的起色好了不少，等着琏二爷安顿下来，奶奶就能给大姐儿添个弟弟了。”
　　“妈妈你倒是会说话。”王熙凤拿了一块鹅黄的料子对这大姐儿比划了比划，笑着把料子递给一旁的丫鬟：“回头拿这个料子给姐儿裁个衣服，另外再拿那几块给我留着。”王熙凤指了几块颜色鲜嫩的料子，准备给家里的几个小姐留着，又挑了两块大红的准备给迎春添妆。贾琏办事素来小心，早就把给贾母并着两位夫人的礼单独备好了，王熙凤正给李纨挑块素净的，就见到彩霞在门口站着，笑着说道：“今儿个你怎么来了。可是二太太有什么事儿？”
　　“我到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太太只说让二奶奶过去。”彩霞笑盈盈地对王熙凤说道。王熙凤眯了眯眼，自己姑妈素来找自己没什么好事儿，莫不是琏二在金陵抄家的事情被人传到贾府来了，可自己也没怎么听到风声。她摸了摸怀里刚刚送来的银票，对着彩霞说道：“你且等等，我换身衣服。正好有不少从金陵带来的特产，一道给二太太送去。”一旁的小丫鬟赶忙端来一把绣凳，让彩霞坐着休息，又有小丫鬟送了茶水过来。平儿素来待人体贴，见着桌上堆放着不少东西，挑了盒糕点打开盖子，递给彩霞：“你且尝尝，这是琏二爷托人从金陵带来的，我刚刚尝了一块，滋味还不错，你试试。”彩霞笑着接过盒子，挑了块桃花酥，细细尝了两口才说道：“怪不得说江南好，这糕点的味道倒是真真不错，便是样子都好看，我都有些舍不得吃了。”
　　“你若是喜欢，回头我派人给你送一盒子去，只要你不嫌弃就成。”
　　“哪里能嫌弃啊。”彩霞道了谢，见着王熙凤已经换了身出门的衣服，赶忙站起身来跟在她后头，一路往荣禧堂走去。两人的住处离得近，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王熙凤已经到了荣禧堂的耳房。还没进门，王熙凤就笑着说道：“姑妈找我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莫不是琏二在南边又惹了祸？”
　　“你这凤辣子，怎么整日就念着琏儿的坏。”王夫人听着王熙凤的笑声，招呼她坐到自己的身边：“倒不是琏二的事情，你且坐下，是宝玉的事情，这事儿我可真真有些头疼。你素来是个聪明人，这事情还得听听你的主要。”
　　“原来是宝玉兄弟的事儿。”王熙凤走到王夫人身边坐下，指着后头小丫鬟抱着的一堆东西，让王夫人身边的丫鬟接过去，笑着说道：“姑妈，这些是琏二从金陵带来孝敬你的，也不知他买的是些什么。有些是特特地地给贵妃娘娘带的，还请姑妈帮着看看东西合适不？琏二毕竟年轻，难免挑得东西不和娘娘的心意。”
　　“琏儿有心了。”王夫人看着小丫鬟手里捧着的满满当当的东西，心情好了不少，一旁的玉簪儿赶忙上前接过东西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一样样摆出来给王夫人细细看。王夫人看了半日，挑了两块苏罗的料子，又挑了一对新造的八宝簪让彩云拿出来放在一旁，预备着去见元春的时候带上。忙完了这些，王夫人才对王熙凤说道：“你也知道，你林妹妹年岁不小了，先头老太太找我，说是安小子要给她寻摸亲事。”
　　“林妹妹年纪确实合适了，不知道林叔叔要给她寻摸个什么样的亲事？”王熙凤收到过贾琏的书信，知道林安帮了不少忙，心里寻思着若是自己能帮些忙，想来林安对贾琏还能更好些，到时候贾琏搞不好还能往上爬一爬。
　　“林丫头到也罢，横竖她的婚事有人做主。我想着宝玉比林丫头还要大一些，眼下倒也是到了说亲的年纪，只是不知道给他找个什么样的好。你也知道宝玉素来是个不听劝的，我愁的很啊。”王夫人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帮我想想，我想着宝玉总得找个年岁大些，能劝导他读书的，总不能找一个一味和他一道玩耍的。”
　　“姑妈说的有些道理，宝玉到底还是年岁小，贪玩。若是订了亲，有人劝导着，宝玉想来是能认真读书的。”王熙凤哪里不知道王夫人的意思，就是想把宝钗说给宝玉，她心里倒是不乐意宝钗进门，若是宝钗和宝玉说了亲，自己这个琏二奶奶可再也没有机会掌管贾家的钱财了。不过前些日子贾琏和她透了底，眼下的贾府不过是一个空架子，若是宝二奶奶进了门，恐怕嫁妆都得拿出来维持排场，她才对贾家没那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