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115、妙玉辞行

　　“这你到不用担心。朕正准备让林安去趟北地，看看那些鞑子近来可老实。自从老五弄了那个什么香皂，我看着那头送来的奏折，说是北地的牧民都沐浴天恩，连着往日的打草谷都没了动静。正好皇姐好些日子没见孙儿，甚是想念，朕准备让林安护送皇姐，队伍里头多塞几个人也看不出什么。至于苦寒，等着到了夏日，倒是那儿更加凉快些。天气凉了，皇姐也该回了，让着师太一道回来就是。忠顺那么多天找不到人，想来就死心了。”
　　“如此，我代玉儿先谢过陛下了。”平妃赶忙起来福了一福。两人又继续坐下用了些饭菜，皇帝劝慰了几句，就说御书房里还有事情，带着人离去了。
　　宁王到了府上，先和赵嬷嬷说了几句。赵嬷嬷听说宁王要把小世子送到宫里去，劝说了几句，小世子眼下还小，若是换了地儿，难免身子骨受不住。不如等娘娘那里有了主意，过些日子再送去。更何况眼下王妃本就身子骨不太好，一时刺激了，恐怕就更加不好了。宁王听她这么一说，倒是觉得有些道理，就先让人在前院里头收拾好屋子，准备过些日子接到自己这里来住住。
　　皇帝夜间到了皇后的坤宁宫中，把这件事情和皇后也说了。皇后倒是有些诧异，说前几日宁王妃还来请安，看上去不像是身子骨不行的样子。更何况宁王府上还有侧妃，若是宁王妃身子骨不行了，让侧妃暂时管理着家事便成，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事情。
　　皇帝摆了摆手说小儿女的事情，随他们去吧，只要不离个大样子就成。宁王妃也不是什么大家之女，行事间难免有着小家之气。眼下倒是太子的事情更要紧些，先把人暗暗敲定了，等着太子妃生产完了就将人接进来。前几日太子来找过自己，说眼下太子妃刚有身孕，倒是不打算进新人，怕太子妃心里不舒服，让胎儿受损。
　　“他也是过于心善了。”皇帝幽幽地说了一句：“这样的太子妃，以后可怎么做一国之母。我看太子子嗣单薄，少不得她的手笔。”
　　“陛下这倒是多虑了，太子身边都是积年的老人，太子妃恐怕还没法子将手插进去。”皇后一边替皇帝褪下常服，一边说道。
　　“梓潼还是一如既往的心善啊。朕岂是那等信口开河的人物。”皇帝想着自从甄家那姑娘失了孩子，自己就派人暗中查探，看到交上来的纸，气得都砸了好几个镇纸。
　　“若真是如此，这等的太子妃，恐怕是失德了。”皇后想着之前见到太子妃都是一本正经，没想到暗地里居然还敢这般行事。宫中虽说行这些事情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能被人抓到把柄的可就少之又少，真是又坏又蠢。
　　“当年若不是父皇插手，哪里轮到的她当太子妃。过几日梓潼可要好好瞧一瞧，挑个合适的给太子备着。”皇帝抬腿往床边走去，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冷冷地。皇后听了这话愣了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应了下来。
　　第二日陛下就传召林安，说是让他护送端淑长公主前去草原省亲。听说还要在车队里头带上妙玉，林安愣了愣神才应承了下来。皇帝看着他似乎有些不解的面容，低声说道：“长宁，妙玉那丫头是苏家的子嗣，此去你务必要保证她的安全，让她和苏家留下来的几人见上一面。若是不忠顺盯上了她，朕也不想让她长途跋涉去京城。平妃也就这么一个侄女还安安稳稳的在世上。”
　　“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保护师太的安全。”林安赶忙跪下来说道，只是听到妙玉是苏家的女儿，他心中的疑惑越发地大了，苏家这一辈也没几个女儿，难道是祖父给自己定的苏家的大女儿，不知为何的，这般想着，他的心里就多了一丝雀跃。
　　“你先下去准备吧，长公主的行程也就是这几日了。”
　　“是，臣告退。”林安一回到屋子里，就急匆匆地开始打包行李。黛玉听说他要远行，倒是很想跟着一起去，但是被林安劝住了，北疆虽说眼下是夏日，但到底偏远，黛玉的身子骨恐怕还有些吃不消。只是自己不在，黛玉也不好长住方府，还是要送回贾府住上些时日。他去了趟方老夫人的屋子，长谈了好一会儿，托方老夫人平日里多接黛玉出来走走，贾府那位老太君整日在府里坐着，从来不记得带几个姑娘出来耍耍。
　　妙玉先是收到了宁王的信件，后头就收到了平妃的懿旨，刚开始还以为是要去北疆见一见血脉亲人，后来平妃派了林嬷嬷特意和她说了一声，才知道自己居然被忠顺亲王给看中了，着实有些害怕。此去北疆，她本想着路途遥远，两位嬷嬷年事已高，不如留在府里，奈何听到可以见到苏家的几位，两位嬷嬷坚持要去，说是死也要见到小主子一面。妙玉没了法子，只能让两位嬷嬷一道远行。
　　第二日，她就去和王夫人并着贾母辞行，皇帝怕夜长梦多，托了端淑长公主先将人接到府上。贾母并着一众小姐们正在玩闹，见她进来了，略略坐直了身子，请妙玉在下方坐下：“师太此去辛苦，一些薄礼不成敬意。”
　　“老太君客气了，不过是陪长公主闲聊讲经，哪里说得上是辛苦啊。”妙玉一边靠着紫檀木雕花椅坐下，一边说道。
　　“北疆到底是苦寒地，当年老国公也带过好些年。”贾母长叹了一口气：“眼下的平安州还有好些故旧，哎，我年岁大了，整日都讲这些埋在土堆里的故事，年轻人都不爱听了。”
　　“老祖宗说笑了，我们想听都没得听，往常老祖宗可不和我们讲这些。”一旁的薛宝钗赶忙凑趣地说道：“以前父亲也和我讲外头行商的事情，我听得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就是，老祖宗多讲些，正好让我们也开开眼。”探春走过来说道。
　　“你们呀，这些个故事有什么听头，哪里是小姑娘家家可以听得。”贾母缓缓摇了摇头，到底没有继续说下去。妙玉陪着用了一盏老君眉，才告辞离去。她又去了王夫人的住处，王夫人只是念叨了两句宫里的贵妃，送了些东西，就有婆子进来要禀报事情。妙玉见状赶忙站起身来，带着薄荷回了栊翠庵。几个姑娘听说了妙玉要出门，各自送了些帕子，香囊聊表心意，妙玉一一道谢了。
　　正巧两位嬷嬷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长公主府上过来接人的马车就到了贾府。妙玉不敢拖延，薄荷叫了几个婆子将东西小心翼翼地搬到了后头的马车上，妙玉则是带了两位嬷嬷上了前头的马车。长公主府离贾府有些远，林嬷嬷特地出宫提点过妙玉。这位长公主是陛下登基以后，从草原上接了回来了，公主府也是特特意意新造了一个。端淑长公主和陛下一向情深，只可惜膝下凄凉，没有一儿半女，和夫婿的感情似乎也不佳。
　　妙玉的马车进了二道门就停了下来，有婆子过来搀扶着她上了软轿，又往前过了移花门，才到了长公主的院落。妙玉抬头看了看院子，整个院子和平王府，贾府里的风格都不太一样，更加的舒朗大气，不像是一个女眷的居住之地。院子里头铺满了青石板，只在两边各自栽种了一棵梅树，眼下青梅都要落尽，只有满枝的绿叶。
　　丫鬟们引着她一路往主院走去，掀开潇湘竹帘，妙玉不敢抬头，只能见到眼前地上铺着黄花梨的地板，两旁摆设着紫檀木雕竹节纹椅并着紫檀木雕牡丹纹茶几。丫鬟请着她在椅子上稍作片刻，妙玉刚坐下，就有一个穿着绿比甲的丫鬟端来了一盏茶水。妙玉接过茶盅微微抿了下，就见到有婆子过来传话说长公主在东厢房，还请师太移步。她赶忙站起来，一旁的王嬷嬷扶住了她的手臂，跟着婆子走了过去。
　　一进了东厢房的们，映入眼帘的是靠墙的梨花木柜格，满满当当地塞着各色书籍。靠窗的矮塌上坐着一位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妇人，穿着一袭红色缂丝八团有水花卉纹的长袍，下头则是一条石青色缂丝蟒纹撒花裙，面前摆放着一本摊开的书籍。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她略略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妙玉赶忙上前作揖，想来这就是端淑长公主了。只是端淑长公主恐怕年岁要比平妃还小一些，看着却更加苍老，恐怕是受了北地的风寒之苦。
　　端淑长公主略略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的杏黄色的牡丹纹垫子说道：“师太莫要拘谨，来我身边坐坐。说起来当年你母亲与我还曾一道写诗作画，如今故人凋零，也就只剩你一个。你不比将我当公主看待，就当做是家中长辈即可。”
　　“是，长公主。”妙玉赶忙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