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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逢 ...

  •   雨后的安县,空气里带着丝丝凉意。大大小小的摊子和店面也随着雨停,陆陆续续地开张,热闹起来。
      顾知枟正在店里,就被他姑姑一个电话给叫了回来,还没进门就听到自家姑姑与他人交谈的声音。
      家里来客人了?顾知枟疑惑着走进家门,“我回来了。”
      “知枟回来啦!来,快看看是谁来了!也不知道这么久没见,还认不认识了。”顾知枟的姑姑顾澄莹女士看见侄子回来,便招呼着他过去。
      顾澄莹身旁站着一位软乎乎的小男孩,个头不高,大大的眼睛,乖顺的发型,一件白色字母的卫衣搭一条水蓝色的牛仔裤,怎么看怎么一副乖巧可人的样子。
      顾知枟一下子就认出来,小时候那个软乎乎的小孩,但是他并没有开口说话。
      姜时看顾知枟没有搭话,以为顾知枟没有认出他,心里有一丝失落,“知枟哥,好久不见了,我是姜时。”声音还是软软糯糯的。
      “原来是小时啊,是好久不见了,长大了不少呢。”顾知枟摸了摸姜时那乖巧的小脑袋,一副长辈的做派。
      姜时听了顾知枟的话,心里腹诽:你就比我大两岁,装什么长辈!几年不见,怎么越发像个老头子了。但面上不显,低着头,一副乖巧的样子。
      “臭小子,去去去,洗洗去,一身的汗味儿!”顾澄莹白了侄子一眼,这小子真是够直男的,小心没老婆!
      拉过姜时边往屋里带,“小时啊,阿姨带你去你房间看看。”
      姜时被带到顾澄莹给他准备的房间,打算先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小时,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
      顾知枟推门走了进来。
      顾知枟刚冲完澡,头发还在滴水,套着一件长袖T恤,一条牛仔裤,走近时还能闻到沐浴露的清香。
      “姑姑叫我来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待会儿我带你去镇上买。”
      “嗯,谢谢你,知枟哥。不过没什么缺的,阿姨准备的很齐全。”姜时头也不抬的回答。
      顾知枟望着那圆乎乎的小脑袋,注意到那翘起来的小呆毛,伸手便想给理理。
      刚碰到发尖,姜时便像受了惊一样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顾知枟收回手,握了握刚刚触碰到头发的指尖,头发也是软软的。
      “这么长时间不见,确实是生分了不少。小时,你先收拾,我在楼下等你。”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并帮姜时带上了门。
      屋里的姜时摸摸那撮刚刚被顾知枟碰过的头发,扬起嘴角,露出一边可爱的小梨涡。其实他刚刚躲开真的只是习惯性的,能和顾知枟亲密接触,姜时心里的小花是哗啦哗啦的开呀。
      楼下的顾澄莹女士戳了戳自家侄子,“顾知枟,你给我收着点,别吓着小时了。”
      “姑姑,我会注意的。”顾知枟眼神温柔地看着姜时关着的房门,露出淡淡的笑意。姜时,欢迎你再次回到我的身边。
      顾澄莹看着自家侄子这一副势在必得的狡黠样子,对比他之前在朋友、老师面前装的那副谦逊有礼、温文尔雅,妥妥一只大尾巴狼,可怜我的小时,小小年纪就被盯上了。
      晚些的时候,顾知枟的爷爷顾炀也从店里回来了。顾澄莹做了一大桌子菜给姜时接风洗尘,顾炀也很给面子的坐上了桌。
      饭桌上,顾炀坐在主位,顾澄莹和顾知枟分坐在两侧,姜时坐在顾澄莹旁边,顾澄莹不停的往姜时的碗里夹菜,叮嘱着多吃点。但是顾炀和顾知枟只是低头吃饭,没有说话,一时让姜时有点如坐针毡。
      在这沉默的气氛中,顾炀开口问道,“小时啊,好久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你妈妈现在身体还好吗?”
      “顾爷爷,我妈妈身体还是老样子,现在在疗养院里调理着,身体好了一些。”姜时很认真的回答。
      “那就好,你马上也上高中了,到了关键时期,你妈妈怕你总是家里、疗养院两头跑,耽误了学习,就让你转来我们这里上高中,你顾姨也好照顾你,你就把这当家,有什么事尽管跟你顾姨说。现在是暑假,开学以后,你就去知枟那个高中读书,手续都办好了,有什么事直接去找知枟。等明儿再叫知枟带你去镇上逛逛。”
      “好的,谢谢顾爷爷。”
      “嗯。”顾炀又低头吃饭。气氛一下又凝固起来。
      顾炀吃了一会儿,便放下筷子,“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吧。”说完便转身上楼,回自己房间去了。
      顾澄莹看见自己父亲没吃多少东西,估计是觉得自己呆在这儿让两个小辈不自在。
      “哎呀,老头子也真是的,又只吃这么点,是不是尽想着我晚上的宵夜呢。不行,不能让他养成这个坏习惯,我送点东西上去给他,你们两个慢慢吃啊。”顾澄莹打趣着,装了一些菜饭送去了顾炀的房间。
      餐桌上只剩下姜时和顾知枟两个人。
      姜时惊讶于顾澄莹的话,以为顾爷爷从原来的老古板变成了老顽童。但是顾知枟知道,爷爷是不想与他同桌吃饭,要不是因为小时,他估计都不愿意和自己上一个桌子。
      “知枟哥?知枟哥!”姜时连叫几声才将顾知枟从沉思中拉出来。
      “怎么了?”顾知枟隐藏起自己的难过,牵起微笑看向姜时。
      “知枟哥,你不高兴吗?”姜时敏锐的捕捉到顾知枟那一闪而过的伤心。
      “没有。想不想吃橘子?”顾知枟岔开话题。
      “想。”既然顾知枟不想提,姜时也没有多问。
      “呐。”几只圆圆的、黄澄澄的橘子被递到姜时面前。
      姜时盯着这几个又大有圆的橘子,双眼亮晶晶的,却没有伸手去接。
      顾知枟便起了捉弄小家伙的心思,“怎么?不喜欢?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橘子呢。不喜欢就算了。”说完,便要收回手。
      姜时赶紧把橘子接了过来,“喜欢的。”
      看着姜时小心翼翼的把橘子抱在怀里,深怕自己再给他抢走了的样子,不由觉得可爱,“喜欢就好。”
      姜时剥开一个橘子,掰开一瓣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他还记得我喜欢吃橘子,既然这样,那对他他打端自己思考怎么不着痕迹地借拿橘子摸小手,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还不忘又掰了几瓣送进嘴里,眼睛也没有闲着,偷偷瞄了瞄顾知枟,发现顾知枟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的橘子。
      他不会想吃我的橘子吧。虽然橘子是他给我的,但是就这么几个,还不够我吃呢。要不给他尝一点?不行!先问问,说不定他不想吃呢!
      “知枟哥,你要尝尝吗?”
      顾知枟本来只是在想着,既然小孩这么爱吃,以后就多买点,毕竟吃人的嘴软。但是被姜时一副忍痛割爱的“小抠门样儿”给逗笑了,便起了调戏的心思,“好啊”
      啊!他真的想吃我的橘子!姜时一阵心痛,想要给刚刚展开话题的自己一巴掌,要是不说,装看不见,不就不用给了吗?
      思想上一阵挣扎,算了,就给一点吧,就一点,谁让我最喜欢知枟哥哥了呢。
      姜时忍痛将手上刚刚吃了一半的橘子递给了顾知枟。
      顾知枟全程看着小孩不断变化的脸色,先是恼恨,再是挣扎纠结,最后艰难做出决定,真是太可爱了。
      接过橘子放入嘴里,“嗯,很甜,很好吃。等明儿我带你去镇上再买些。”
      “好!”本来还沉浸在少了一半橘子的悲伤中的姜时猛地抬起头,两眼放光,不停点头。
      天色不早,用完晚饭后,各自都回屋休息去了。
      姜时洗完澡,坐在房间的书桌前,打开桌上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块制作并不精美,可以说得上是粗制的小方块手刻章,表面打磨的很粗糙,刻的图案只能依稀看出来是一颗小橘子,但依然被悉心保存着。
      6岁的小姜时乖乖的坐在8岁的小顾知枟旁边,看着顾炀在教顾知枟做着什么,“知枟哥哥,这个是什么呀?”
      “这是印章。”顾知枟回答道。
      顾知枟家里经营着一家手刻印章的店,手刻印章是一门技术活。8岁的顾知枟正沉稳地照着顾炀教的步骤,磨石、附纸、画稿、上石、描稿、粗刻、精刻。
      这一系列的操作在小姜时的眼中都是那么神奇,那一个个印章是那么的好看,小小的一块,摸着润润的,小姜时喜欢极了。每每顾知枟学习刻印时,他都乖乖的坐在旁边看。
      顾家和姜家两家是多年好友,顾父和姜父是多年好友,顾知枟的姑姑和姜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两家之前一直住在一个镇上。
      9月28日,是小姜时6岁的生日,他待在家里哪儿也没去。因为小顾知枟告诉他,会给他一个礼物,但是作为交换,他要乖乖待在家里。
      晚上的时候顾姜两家聚在一起为小姜时庆祝生日,姜父姜母、顾父顾母、顾姑姑都送上了礼物,但是顾知枟答应的礼物却一直没有送出来,小姜时很伤心,一晚上心情都不好。
      等到生日会结束,顾家一家要回去的时候,顾知枟悄悄把小姜时拉到一边。
      小姜时气鼓鼓的,撅着小嘴,一副“我不想搭理你的”的小模样,但看到顾知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时,小脸立马阴转晴,开心的接过礼物,“我就知道知枟哥哥一定会说话算话的。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害我伤心那么久。我可以拆开吗?”
      “嗯。”小顾知枟一脸稳重,其实心中也在忐忑。
      得到首肯的小姜时迫不及待地拆开外面包着的彩纸,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枚印章,刻的是一颗小橘子。
      “实在想不到送你什么好,我看你挺喜欢刻章的,就做了这个给你。这是我第一次自己独立做印章,印章做的不好,印出来不好看,这已经是我做的最好的一只了,你不要嫌弃。”顾知枟羞赧。这还是第一次顾知枟和小姜时说这么多话,他以前可都是惜字如金的。
      “不会,很好看,我很喜欢,我都能闻到橘子味呢!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了!”姜时开心的捧着盒子,冲顾知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傻瓜。不是真的橘子,哪来的橘子香。”顾知枟戳了戳姜时一边的小梨涡,也跟着笑了出来。
      “我不管,我就是闻到了。这个只有聪明的人才能闻到!”小姜时执拗地死命嗅着印章,好像真的有橘子的清香。
      “傻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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