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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魔族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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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难道昨天那个人在他房里?
阁中弟子的校服都是白色,看见黑金的配色,除了阙千山当真没有别人。
席砚眉毛紧蹙,然而片刻,静心一想,很快打消了疑虑。
不会,魔族当前的情况下,那人怎么会突然回到阁中,一定会继续追踪他那两名魔族手下的下落。
十之八九还是医修找到了什么破解之法,至于这片衣服应该是昨日打斗之时留下的。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自乱阵脚,只要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必定不会被那人怀疑。
咚——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这钟声席砚记得,每次阁中有大事发生都会鸣钟,像上次他被押上善恶台便是如此。
只是不知道这次又会是什么大事?
房门被敲响,席砚推开门,门外站着一名他并不认识的小厮。
“阁主有要事公布,命阁中所有弟子长老即可在两仪广场集合。”
席砚微怔,什么要紧事?难不成就发现魔族踪迹,要在整个修仙界排查?魔族被关在鹞山已经是实惨了,好不容易放出来二人,难道还要把他们逼向死路吗?
席砚没有多想,直奔两仪广场而去。
两仪广场位于鹘山,仙盟大会时,宴请仙门百家便在此处,阁中弟子一起历练外出也会在此整理队伍,方便出行。
两仪广场周围人头攒动,密密麻麻,人挤人,广场东方的高台上,一人覆手而立,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迎风飘扬,正是阁主阙千山,那人立在台前,玉台高栏更衬得他身子挺拔,他立在那里,身型高挺,如同一座巍峨的苍山,让人看了就心生敬畏。
“阁主,今日招我们一众长老前来,不知有何贵干?”席砚寻声望去,看见明修长老那一张满脸皱纹的脸,那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不满!大大的不满!
席砚的视线在他身上飘过,心中冷哼一声。这人不服阙千山,打又打不过,只能选择这种阴阳怪气的嘲讽,这种人,席砚最为鄙视。
他环顾四周,才发现来的人不止是明修长老,还有负责授课的黑脸长老,以及众多他并不认识的人,看样子是其他峰的长老,阙雍阁弟子近千人,光是长老就有几十位,现在的阵势,大多数长老应该都已汇聚此处了。
“明修长老,阁主找我们来此处,自然是有要事商议,不若平心静气等待片刻。”说话的是一蓝衣女修,衣带飘飘,面色和雅,头发束成一个高高的发髻,后面白色飘带飞扬,看起来仙气飘飘。
席砚正疑惑此人的身份,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人群中的何师兄还有其余几人,他立刻凑上前去打听,顺便探寻昨日事情的后续。
他小步走去,朝何师兄打了个招呼,问道:“何师兄,昨日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何师兄脸上却露出疑惑的表情道:“回来?昨日下课,我们几人就各自回了房中,你说回哪里去?”
一人打着哈欠道:“昨日上完课身体特别疲乏,我早早就睡了。”
其余几人也点点头,表示附和,众人的印象中止到下课,去云极镇的记忆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席砚彻底怔住,道:“月竹、红纸伞,还有那说书先生,大……大战江洲城,你们没印象吗?”
几人均摇摇头,一人道:“大战江洲城?是新的故事话本儿吗,以前叫的都是江洲城平乱来着。”
席砚震惊,就在这时,台上的阙千山开口朗声道:“从今日起,阁中多设钟秀峰一峰,从鹞山招收魔族弟子十人。”
众人哗然,魔族弟子?阙雍阁这样的仙门世家,一向清正,讲究正邪不两立,怎么会招收魔族弟子,那岂不是乱了套了,更何况,魔族那些人都生性残暴不仁,滥杀无辜,怎么能轻易放他们出鹞山?
一片吵闹声,人们纷纷和周围的人议论。很快人群中提出了质疑的声音:“阁主,请三思,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们阙雍阁乃名门正派,怎能……怎能做招收魔族弟子这样荒唐的事情啊!”
阙千山覆手一挥,风语顺势而上,他沉声道:“我在鹞山魔族驻守近百年,鹞山中的魔族并非穷凶极恶,除了那些曾经扰乱人间之人,魔族还有大批的妇孺儿童,这些人从未作恶,却只能被困死在鹞山之下。”
“魔族生性本恶,哪怕从未出山,倘若放他们出来,也必定危害人间,这些人根本就是生性难改!”
他们并非不知魔族会困死,也并非不知有些魔族从未作恶,只是不信任,他们不信将这些人放虎归山后,他们会改过自新,这种对魔族的固有印象,自古有之。更何况,对同族尚且有疑,对异族自然心生戒备。
“阁主,请三思!请三思!”众长老纷纷跪俯在地,请求阙千山收回成命。
席砚衣袖下的拳头握得很紧,他只觉得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上涌,耳边尽是对魔族的诋毁、猜测、谩骂、还有妄议,明明这些人不仅从未和魔族共事,甚至连接触都没有接触过,他们却这样言之凿凿,似乎所说的东西全是事实,全是亲身经历,亲耳听到一般。
愤怒、席砚只感觉愤怒,这种愤怒还伴随着一丝他无法察觉的可悲。
唰——,白衣飘飞,席砚一个翻身跃至高台之上,与阙千山并肩而立,众人眼里都是惊讶。
很快不屑轻视的声音纷沓而至:“黄毛小儿,在此作甚?我们长老讨论阁中事务,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弟子也有置喙的余地了?”
然而很快有人认出席砚的身份。
“他就是阁主新收的那名弟子!”
明修长老轻哼一声道:“怎么,难道阁主徒弟就高人一等了?”
这时,却听阙千山沉声道:“从今天起,他的意思就代表本阁主的意思。”
他转而对席砚道:“但说无妨。”
四目对视,席砚的眼中却满是惊愕的,这是他头一次发现这个“该死的”宿敌,似乎也并不想象中的那样恼人。
无论是行动还是说话做事,席砚向来信奉的就是简单、干脆。
他懒得去指责这些人的愚昧,更无意于和他们打嘴仗——毕竟论道什么的,是这些所谓正派伪君子的繁文缛节,在席砚眼里,如果“说说”就有用,那岂不很快就天下大同了吗?
“大方戒律符。”席砚朗声道。
四下皆惊,只听席砚继续解释:“既然诸位长老不信任魔族行事,大可列下阁中戒律,以符咒限制,假设我……他们破了符咒上的戒律,便会受到符咒的惩罚,若是言重,数罪并罚,甚至可能会伤及性命。”
下面的明修长老轻哼一声:“我们怎知这些魔族会不会在符咒上做手脚,我们又怎知这符咒在魔族身上是否当真会起效?”
此人明显在捣乱,故意扰乱视听,席砚握紧拳头,生了一拳打在这人脸上的心思,然而下一秒,却有一双结实有力的大手搭在他肩上,席砚回头,和阙千山深得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四目相对。
那人走上前,继续道:“既然如此,那便一并处理吧。”
“一……并处理?”众人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