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1、功德 ...
-
“如今人界大难，不知天尊有何打算？”
“昨日之事不可留，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逆转，我如何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天界要如何做，你曾司掌天条，应该比我更清楚。”
“但瑶姬听说大神通者可溯古回今，倒转乾坤。”
“可。”
“天尊可否出手……？毕竟是我等……”
“不可。”元始天尊道：“这方天地不能承受我的力量。”
他这话一说其他几个还想问些什么的都闭上了嘴巴，这理由确实不得不接受，“我听说上古时期有一种叫做功德的东西，不知道可否让人间得到些许恩泽？”
元始听到她的话，倒确实陷入沉思，他在思考可行性，他们不能用功德，但是他可以，他的力量不能在这方世界使用，但是利用他们的功德并不算他自己的力量。
他突然走近了些。
“你司掌天条万年有余，期间并未徇私枉法，确实积攒了不少功德，只是现在的天地已不再需要功德故而催生了法力，”元始天尊顿了顿：“本座并未告诉你，此方天地虽不再认可功德，但天理循环，总有一日功德会重新开启它的用途，你虽被贬下凡，但若是身上仍旧保有功德，未尝不可再列仙班。”
他没有说封神榜的事情，封神榜成型之日便是此方世界再论功德之时。
“做了这么多年的神，却不如我做短短几年的人，”瑶姬摇摇头，看了看杨戬又看了看蓝子卿模样的蓝儿，她道：“做人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娘……”杨戬知道她的决心，低下头去。
瑶姬抱着他，将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
【戬儿，不必为我感到难过，我永远是爱你和婵儿的。】
远在三十三重天的杨婵感到心中一痛，太乙真人见状叹息一声，掐指一算，与她道：“杨婵，速速赶往桃山吧。”
杨婵一听桃山，她就想到了杨戬，着急的问是不是二哥出事了，可是太乙真人却只是摇头说天机不可泄露，让她快去。
杨婵不再多问，转身朝桃山赶去。
“我等身上是否也有功德，望天尊查看，若有，我等也愿将功德尽数用于修补人界疮痍。”大金乌被铁链锁住，他的在此次行为中罪孽比瑶姬还要重，所以天条化作的铁链直接将金乌兄弟困死在原地，动都动不得。
“日照万物，自然有其功德。”元始看都没看就回复道。
“杨戬也愿……”杨戬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也明白了师父口中的大爱是什么。
“你并无功德。”元始天尊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功德乃是为苍生而得，你，没有。”
杨戬有些失落的低下头，瑶姬却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的意思不言而喻。
蓝儿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杨戬看着这两个对他而言都很重要的女人，他在想如果三妹也在就好了，对！如果娘真的要按照天尊所说的去入轮回，那至少要让三妹见到娘亲一面吧。
想到这里他连忙传音。
听到瑶姬的回复后他才放下心来，蓝儿其实也在给杨婵传音，只是之前不知为何一直连不上她，她当然不知道那是因为杨婵在三十三重天外天，她刚刚又试了一下，杨婵给出了回应，说自己正在往桃山赶来。
与此同时，蓝儿在传音中和她说着桃山发生的事。
“我等也愿用功德为修复人界疮痍尽力。”
那些本来在凌霄殿磨磨蹭蹭不肯下届的众仙，此时此刻却好像是雨后春笋一样挨个冒出来了。
元始天尊看他们一眼，轻笑，“倒是会给自己省事。”
“我等不敢。”众仙连忙诚惶诚恐的认错。
元始天尊摇摇头，不再言语。
他走到瑶姬和金乌等人的身前，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场浩劫因他们而起，元始天尊静静的站在他们身前，没有动。
瑶姬先是惊讶，而后是感激，众仙虽然不知天尊为何迟迟不出手，却也不敢妄加揣测。
“娘！”直到天边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瑶姬突然笑了，“恭请天尊。”
“恭请天尊——”
墙头草纷纷应和。
元始天尊仍旧是让人看不清的模样，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瑶姬、金乌兄弟以及在场的众仙身上都流出了淡淡的金黄色的光华，温暖而明亮还带着令人向往的气息，杨家兄妹惊讶的发现蓝儿的身上也有这种光辉淡淡的倾泻而出，融入那股直冲云霄的金色洪流中。
这股洪流冲入云霄而后又化作金色的雨，落在整片大地上。
开裂的土地开始愈合，小草重新发芽，花儿再次盛开，稻谷也变得更加饱满，江河奔流不息，就连在惶恐躲避时撞伤的伤口也在触碰到金色雨是愈合完全，因为这场浩劫本不该死却被晒死的人也统统被地府遣返了魂魄，重归人间。
“神迹啊！这是神迹啊！”
“什么神迹？”
“老子和你们说，老子刚刚看到牛头马面了！”
“我还见到神仙了呢！”
“我……”
凡人们纷纷走出藏身之处，奔走相告，沐浴在金色的雨水中，直呼老天爷万岁。
“娘……”这场雨中有两个人却哭成了孩子。
蓝儿也想哭，随着金色的雨越下越小，瑶姬的身形也越来越淡，金乌们的光芒也变得暗淡了，大金乌看了杨家兄妹瑶姬还有蓝子卿一眼，招呼剩下几个弟兄：“我们走。”
“去哪儿啊大哥？”老四憨憨的问道。
“不周山，面壁。”大金乌一如既往的冷酷，他化作火球消失在天际，其他八个金乌面面相觑，最终也跟着他一起去了。
只留下小金乌独自跟随众仙前往天界，他将继续履行太阳的职责，照耀着这片土地。
元始天尊已经走了，瑶姬的魂魄即将进入轮回，并且再不能成仙，但这些和他都没有关系，他从不出手干预正常的天理循环。
“娘……婵儿好想你啊。”杨婵从没有想到，再次见面就是永别，可她也知道这是母亲的选择，她只能尊重。
瑶姬一手拉一个。
“能看到你们长大啊，娘就满足了。”瑶姬笑得很温柔，蓝儿这才知道原来姑姑在自己的儿女面前是这个模样。
“天佑和蛟儿去得早，但是天尊传音于我说王母囚了他们二人的魂魄，不过方才天尊传音于我说，王母下界前将他们二人的魂魄送入了轮回，我也不能太迟，我早些去可能还能赶上他们的脚步。”瑶姬轻轻笑了一下。
“娘……”杨戬哭得不能自己，除了娘，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下辈子……嗝……婵儿还要做您的……女儿……”杨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婵儿，也……陪着您去轮回……”
杨戬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是他紧紧的握着瑶姬的手那意思是和杨婵一模一样，瑶姬将他们二人的手放在一起，多余的那只手刮了两人的鼻子，一人一下：“你们两个说什么胡话呢，你们俩身上有我的血脉，怎么可以轻易的寻短见？”
“你们的命运无需与我一样，作为神我希望你们造福苍生，可若是作为母亲我只喜欢你们喜乐平安，不论你们日后选择什么样的道路，切记心存善念，有责任有担当，对得起自己就足够了。”
“我该走了……”瑶姬抱着两个孩子，他们抱着她的腰。
瑶姬最后将目光看向蓝子卿，她道：【小六，再见。】
蓝儿一直默默流泪，如果杨婵和杨戬但凡有一个人回头看一看就会看到此时此刻的蓝子卿根本不是蓝子卿，而是那位天界六公主的模样，她的穿着打扮，和当年第一次见到瑶姬时，别无两样。
瑶姬化作金光消失在空气里，那些金光向下飞去，应该是去地府了。
杨婵转头吃惊地看着蓝儿：“六姐姐？”
杨戬早就心中有数，并没有丝毫惊讶。
蓝儿并不说话，而是拉着兄妹二人冲着金光飞下去，她带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刚刚在三界出名的少年，在地府通行无阻，他们前面是一道金光，后面跟着天界六公主和两个凡人。
但就是这样，愣是没有一个地府中人出来拦他们。
他们一直追着，直到那金光进入了轮回隧道。
蓝儿在轮回隧道前停下，她拉住还想向前的兄妹二人：“前面是轮回隧道了，里面有非常强劲的轮回罡风，就算是大神通者进去也会被绞个粉碎，只有天道批准入轮回的魂魄才可以安全的通过轮回隧道，去往下一世。”
二人停下脚步，朝轮回隧道磕了一个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