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小厨娘》云奺

12、第 12 章

　　“大姐喜欢甜口的啊。”

　　沈宣晴只用了一小块，耐不住太喜欢，是以又拿了一小块，她吃得脸红，“是啊，不过我只能吃两块，吃多了腻。三妹手艺好，可惜还是太油了点。”

　　“是呢，这是我打算在茶馆门前叫卖的吃食之一。咱家用早膳甚少上这道油炸的，你看上回我不是只做了鸡蛋煎饼，并不油腻是不是呀？”

　　而沈宣玥则拿起一块完整未切开的糖皮就抱着啃，一双如黑葡萄的眼极为明亮，她吃时尤为开心，活像啃到香喷喷果子的小仓鼠。

　　沈宣晴见到她如此可爱的模样便笑道：“是，三妹的心思一向很巧。”

　　沈宣玥啃完一张糖皮，转而去看萧陵，“萧大人以为这油条和糖皮如何？”

　　“唔，这叫糖皮是吧？”萧陵指了指在锅中油炸红糖面饼，抱拳就回，“太甜了，齁的甜，我吃不惯甜的，对不住了沈三小姐。”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是人口味不同太寻常不过了。”

　　“不过，以我之见，若是嗜甜的人，定会喜欢这糖皮的，香是真的香，甜亦是酥脆口的甜，如能在口中化开那般。”萧陵仍旧赞不绝口，他继续说着，“且相比之下，我更好油条，油香很足，外酥里软，口感绝佳，待沈三小姐开卖，日后我每日清晨都来兴康街巡视，专门跑你这儿来买早点。”

　　沈宣玥捉住了他话语里的重点，小脸一扬，追问道：“萧大人这是已在京中述职了？”

　　萧陵一愣。

　　好个聪明的小丫头，寥寥几句话就听出他的命书以下。原来沈家的聪明劲儿，都传到了半大点的沈三小姐身上啊。

　　沈宣玥见萧陵没说话，改口道：“若是不便，我也不再多问。”

　　“不是，是我想岔了。”萧陵想到自己因小丫头失了神，掩饰性地咳了咳，“我如今是为左骁卫，属金吾卫，便是日夜京城巡逻一职。”

　　“那真是太厉害了。”

　　是沈宣玥只在书上听过的职业，金吾卫欸，那可是皇帝身边的带刀侍卫，可惜萧陵还只是个小兵，能在京师巡逻也很不错，多威风啊，如果不去联想现代城管的话。

　　萧陵听到沈宣玥出自真心的夸赞更是惭愧，然而下一刻一旁安静聆听的沈宣晴也轻笑开了口，“萧大人尚在年青，便已是左骁卫，当真是非凡之辈了。”

　　“不敢当不敢当。”

　　姐妹俩的恭维让萧陵遭不住，常年在边关还真没和女人打过几次交道，今日这番是他极限，再多就要拔腿走人了。

　　他又与沈宣晴道谢，“多谢沈大小姐的抬举，萧某定不让你失望。”

　　“什么呀……”

　　什么不叫她失望？

　　这话多有歧义？

　　沈宣玥就感到沈宣晴窝在了她身后，小声嘟哝，闷着也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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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宣玥也没想过自己无意之间就给自家铺子揽了个大客户。次日清晨，她起了个大早，赶去兴康街查看门前铺子的早点置卖。

　　刚巧沈府的马车便与萧陵撞了个正着，沈宣玥跳下马车，见萧陵一身武将骑装，右手边是长刀，翻身下马姿态潇洒，威风凛凛，可把她都看呆了。

　　跟在萧陵之后的还有几位巡逻士兵，几人纷纷下了马。

　　“这是什么个事儿啊？”

　　“怎么禁卫军都来了？”

　　“不会要来抓我们进牢吧。”

　　欣荣茶馆门前买包子的已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众人见萧陵这仗势，惟恐是铺子出了乱子，人群顿时躁动不安起来。

　　萧陵径直来到沈宣玥跟前，问道：“不知道今日的早点可有鸡蛋灌饼？我们弟兄们都要灌饼，再各来一份咸口的豆腐脑。”

　　“当然有了。”沈宣玥抬手请道，“里面坐吧。”

　　“有劳沈三小姐。”

　　“有劳……”

　　萧陵领着巡卫们入了正堂，几人本跟着欲喊沈宣玥，可来到跟前才发觉这卖早点的少东家竟连他们的肩膀都未到，顿时个个都有点卡壳。

　　沈宣玥捂嘴笑道：“哎呀，大人们随意些。”

　　“那还是沈三小姐。”

　　众人挠了挠头，跟着萧陵找地儿坐了。

　　门前卖包子的才热闹呢，大爷眼瞅着沈宣玥把人都领入茶馆，了然道：“我就说嘛，少东家怕不是与禁卫军是熟识呢？”

　　“不过我看少东家似乎有些年轻了？”一位大娘问讯。

　　“瞧着是才十几岁的姑娘家。”

　　“哎哟，可真不得了。”婆婆等到她买包子，边说边数铜板，“小丫头手巧的很，这家的包子皮软乎的很，老婆子牙齿都快掉光咯，就喜欢吃好嚼的包子呢，给我来三个素包子吧。”

　　沈宣玥到门前刚好就听到婆婆的这句话，她笑眯起眼道：“婆婆喜欢就好，咱家还会再多做几个口味，让你们好选。”

　　“少东家，可否来点河鲜馅儿的？”

　　“其实羊肉的也不错呢！”

　　“可别，羊肉膻的慌，谁受的住？”

　　“你吃不得总有人能吃，作甚只听你一个的，我们买还不行？”

　　沈宣玥听着一一记在心里，余光中瞥到小二端了一锅油条和糖皮出来，她又和众人道：“在后头排的久的，可以不用等包子，今日还有油条和糖皮，你们试试看？”

　　“油条？”

　　“糖皮是什么？”

　　是没听过的食物，众人有些犹豫。过了片刻，大爷率先走了过来，他买两根油条两块糖皮，付了铜币，就大口咬了一口。

　　大爷指着糖皮道：“这个好，这甜哪，吃着真香，我就喜欢甜口的！”

　　“哎呀，这油条真的香，难怪禁卫军都要来吃吃喝喝。”

　　有大爷这么一试吃，买包子的队瞬间去了一大半，都跑来抢油条和糖皮了。沈宣玥定的价十分便宜，那都是两三文钱左右，而鸡蛋灌饼和豆腐脑稍贵一点，五文钱，走的就是个量产。因而自打茶馆摆上早点铺子，门前横着竖着都挤满了人。

　　“沈三小姐，我们吃好便先走了。”萧陵与巡卫们出了门。

　　沈宣玥送别几人，“好。”

　　门前的百姓们见乌压压的将士多少还是畏惧的多，尽管还在抢买早点，但还是让出了位置。萧陵还有公事在身，用过早点便骑上马，离开了兴康街。

　　如此一早上，沈宣玥都留在茶馆里。

　　门前的热闹持续到午时才将将结束，这也意味着茶馆可以收摊歇业了，即是还有零零散散的客官进屋喝茶，但上午的忙碌让后厨们都累的打颤。

　　林掌柜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小姐，今日是卖得最好的一日，早上做的各类包子、油条、糖皮，可都卖光了，锅里也只剩下些豆腐脑。”

　　“好呀，那真是太好了呀！”

　　沈宣玥仿佛看见哗啦啦的银子元宝在眼皮前漂来晃去，照这样下去，不多日她就能开展她宏图的第一步，翻新铺子了！

　　锅中余下的豆腐脑，沈宣玥让下人们分了吃了，兰心顾及着沈宣玥还饿着肚子，便舀了一碗给她，兑上白糖搅合。

　　沈宣玥不嗜甜，但这具身子弱，因此也不宜吃重口的。

　　“这欣荣茶馆的掌柜的在哪？人呢，怎么都没影了？”

　　沈宣玥正小口喝着豆腐脑，却听身后正堂之中传来了叫喊声，似乎是问“包子”的，声音的主人年岁不大，“那萧陵和赵钱天天吹嘘在京城吃到了生平最香的包子，什么啊，我都没吃过呢！”

　　放下豆腐脑，沈宣玥去往了正堂。

　　“请问你想买什么吃食？”

　　“你是谁？”

　　只见正堂之中的少年生了一张圆脸，他身着宝蓝色绣云衣袍，衣袍宽大，稍显壮，可那张脸又是憨态可爱的。长发由玉簪扎起，那玉色沈宣玥是见过的，还是在她大伯的头顶。

　　能直呼萧陵大名的。

　　看样子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啊？

　　沈宣玥站定，她头戴幕篱，一身鹅黄色衣裳，下巴尖微微圆，带了点孩子的纯真，她笑问：“我是茶馆的少东家。”

　　“少东家？”少年的双眼顿时放光，他也不踩凳子了，跳过来就冲到沈宣玥的跟前，“我要吃大肉包，那种非常、特别、极其好吃的肉包子！最好是萧陵都没吃过的，本……我要吃比那种还要好吃的！”

　　沈宣玥哭笑不得，“包子和包子哪有那样的好吃之别啊？”

　　“那我不管，你做些你会的给我吃吧。”刘邵往凳子里一倒，活像“你不做我不走”的耍赖样子。

　　他身边小厮模样的下从无奈，“殿……公子，咱们不如还是先回府吧？”

　　“回回回，回什么回啊？我没吃到之前，我是不会走的。”刘邵才不管。

　　“那小的怎么交代啊？”

　　“我管你怎么交代，你就如实说吧，我看谁会打断我的狗腿。”

　　黄林擦了把汗，量他也没胆子如实禀告啊，到时候死的可是自己。

　　沈宣玥看出来了，这位小公子是势必要吃到她做的饭才肯走了。看看时辰，也差不多是午时，午膳还未吃，那就下厨做个硬菜好了。

　　她吩咐下去，“煮饭吧，兰心兰香去买土豆、土鸡、豆皮和两斤牛肉回来。”

　　“啊？你不会要用土豆和鸡打发我吧？”刘邵一听立马不干，“那萧陵吹嘘你厨艺天上天下绝无仅有，我可是抱了很大期望来的啊！”

　　“公子你等着就是。”

　　沈宣玥感恩萧陵夸赞自己，虽说有点过火，但能怎么办呢，她只能努力配得上这句绝世厨艺了。

　　“切。”刘邵抱起双臂打量她，“看起来你也不过十二、三，我有些怀疑萧陵的判断了，他不会是在边关待久了，吃什么都觉得绝无仅有吧？”

　　“什么绝无仅有？我妹妹的厨艺当然绝无仅有。”

　　“二哥！”

　　沈宣玥循声音而望，茶馆门前竟是两道熟悉的身影。

　　沈宣安与纪启。

　　还没来得及喜悦，脑子里纪启那句“不用送饭了”顿时浮现，沈宣玥收了笑，看都没看纪启一眼。

　　这都几日了，也没来个解释，她还在生气呢！

　　“这位公子怎么看不起我妹妹了？你不知道……”

　　刘邵一转身，沈宣安的话戛然而止，错愕爬满了他的脸。

　　沈宣玥满腹疑惑，却在这时，纪启已来到她的身边，他牢牢挡在她身前，好似怕她受到伤害，便如上回遇朱裕，那人脱口而出的流言蜚语。

　　“三姑娘，这位乃是当今五皇子殿下刘邵。”

　　沈宣玥听到纪启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