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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   Chapter 5

      覃皓在侍者的搀扶下来到二楼休息室。
      说是休息室,其实差不多相当于客房,家具一应俱全,床铺整洁柔软,坐上去会往下一陷,便不想起来了。

      “覃先生,喝点水。”侍者毕恭毕敬地递给覃皓一杯温水。
      覃皓一手揉着额头,另只手接过,温温和和道了声谢:“你先去忙自己的事吧。”
      侍者为难:“可是林先生吩咐,要照顾好您。”
      覃皓沉吟:“我一会儿就休息,不用看顾。”
      侍者依言退出房间,动作轻缓地带上房门。

      覃皓舒了口气。
      现在终于只有他一个人了。

      今天的订婚宴太耗费心神,几乎所有想巴结林行止的人都会向他敬酒,虽说大半被林行止挡下,他还是饮满了两杯。
      他酒量浅,喝酒容易上脸,此刻脸上酡红一片,眼神水雾迷离,看什么都晕乎乎的。

      在柔软床铺上小坐片刻,覃皓起身走到窗边,侍者递来的水他没喝,被他放在床头。

      推开窗,屋外带着些燥意的傍晚微风拂过面颊,没能驱散脸上红晕,只是稍微吹散了些房内的郁气和他身上的酒精味。
      成片成片的鱼鳞状云堆满天空,一簇又一簇,泛着橘色,延伸向远方。

      天高云阔,而他困在幽暗房间,仅有一扇窗给他透气。

      或许连这透气时间都是偷来的。
      今天过后,他的头上便会顶着“林行止小先生”的称号,林行止出席的场合,他也必须出席,林家是个大家族,他要学会同林家的长辈、小辈打交道,林行止还给他在公司安排了职务……总之,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

      他不能再完全属于他自己了。

      忽然,楼下蔷薇花架旁传来争执声。
      覃皓收回远眺的目光,往那簇繁花瞧。

      花架下应当是两个成年男性,覃皓没看到上半身,只看见了两双被西装裤包裹的长腿。
      争执声只有那一句,过后趋于安宁。

      多半是今天来参加宴会的宾客发生了矛盾,总归大家都自诩体面人,没有当众发作,选择了私了。
      覃皓对旁人的私事不感兴趣,只不过是刚才那声音,有些像阿晖罢了……

      花架下,两个男人先后离开,覃皓没能看见他们的身影,又在窗前站了一小会儿,便躺上床休息了。

      *

      浅眠两个小时后,覃皓被一道敲门声惊醒。

      “谁?”
      “覃先生,林先生喝醉了,说要找您。”是林行止身边那位男秘书的声音。
      在覃皓还没成为林行止小先生前,他就知道林行止有这么一位秘书,办事干脆果决,是林行止的得力下属,所以覃皓对他的声音并不陌生。

      “江先生。”覃皓打开门,看见西服略皱的江池,和江池扶着的、醉醺醺的林行止。

      覃皓:“林先生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江池:“先生没说,但我想先生的意思是想覃先生照顾他。”

      这是很合理的诉求。
      毕竟外人眼中,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夫”。
      覃皓得履行身为丈夫的责任,其中便包括照顾喝醉的丈夫。

      林行止醉酒后并不会失仪,只是垂着头安安静静地睡觉,覃皓请江池帮忙,和他一起把林行止搬上床。
      这之后,江池以送宾客为由,匆匆离去。

      房间内忽然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林行止呼吸声很浅,几乎听不见,但酒味浓烈刺鼻,想也知道喝了多少。
      放在平时,没人会灌林行止酒,今天不一样,今天是林行止的“订婚宴”,日子特殊,平时不敢上前的人会趁着这会儿敬两杯,说些长长久久、美美满满的场面话。
      出于礼仪和传统,林行止不会拒绝。

      盯着床上睡死过去的男人好几秒,覃皓认命地帮对方除去鞋袜,打来热水帮他擦脸擦手。
      擦到一半,覃皓手中软绵绵的手臂嗖一下缩回去。
      速度太快,险些打中覃皓的脸。

      覃皓抬眸。
      只见林行止那手放在领带上,左右拉扯,醉鬼力气极大,哪晓得控制力道,林行止的脖子竟被他自己拽领带拽得勒出红痕。

      覃皓小心翼翼伸出手,去碰林行止的领带,谁知竟被一条手臂拖拽上床,天旋地转后,覃皓愕然发现自己被男人压在身下。

      “林、林先生,您喝醉了,醒醒,我是覃皓……林先生……”
      覃皓挣扎的动静很快就被林行止制服。

      林行止微眯着双眸,悍利的两条手臂死死锢住覃皓手腕,俯下身,像条狼狗似的趴在覃皓身上不住嗅闻,发丝拂过覃皓肩颈,覃皓红着眼睛颤抖,说不出是恶心还是晚上没有进食的缘故,胃部一阵痉挛。

      “林先生!”

      在覃皓又一次呵斥下,林行止眼中的迷雾褪去,逐渐清明。
      “是覃皓啊。”他慢吞吞地说,话音沉浊,口中的酒气呼散出去。
      覃皓屏住呼吸,“林先生,可以请你放开我吗?”
      “哦,抱歉。”像是才意识到现在的姿势不妥,林行止向覃皓致歉,卸了几分力道,却仍旧没有放开覃皓的打算,反而用拇指摩挲起覃皓浮凸的小巧腕骨,“叔叔的脖子被领带勒得很不舒服,能帮叔叔解开吗?”
      说话间,男人一直用那种灼亮的目光注视身下被逼得眼尾发红的青年。

      如果视线能幻化,覃皓温软的眉目、挺翘的鼻梁和殷红的嘴唇早就被一一舔舐而过。

      被冒犯的感觉如浪潮不停拍打身体,冲刷精神。
      覃皓咬了咬牙:“林先生,我想您应该知道,这不在我们的协议范围内。”

      林行止挑眉。
      躺在身下的青年显然是被逼急了,忍不住露出小而锐的尖牙。
      可是,这对老虎不起半点威慑。

      但林行止微微顿了一下,选择松开手。

      坐到林行止这个位置的人,大都不屑用诸如“逼迫”、“强制”的手段来使人就范。
      那是毛头小子才会用的。

      倘若林行止当真想要覃皓,绝不会是此时、此地、此种情境。
      他会采取更温和、也更加不容覃皓拒绝的手段。

      而现在,还不必要。

      林行止从容起身,站到床边,拢了拢散乱的衣领,对覃皓道:“抱歉,刚才是叔叔喝醉了说浑话,小覃你别放心上。”

      “小覃”。
      一种对晚辈的称呼。

      覃皓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但林行止仍在,他不敢彻底放松。

      好在林行止说完就留下一句“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在这里休息,明天我让司机接你回去”便离开了休息室。

      覃皓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恍若劫后重生般舒了口气。

      *

      林野晖在庄园酒窖里拿了好几瓶林行止珍藏的美酒,摆在石桌上,一杯接一杯,当白开水一样喝,喝到后面,直接对酒瓶喝。
      任谁看见了,都要说一句暴殄天物。

      不过林野晖找的石桌隐藏在僻静小路上,不熟悉庄园的人很难绕过那迷宫似的曲折道路。

      林野晖这一喝,就是一个多小时。
      直至把酒瓶喝空,才摇摇晃晃起身返回宴客厅。

      留在宴客厅的人所剩无几,要么回去了,要么在楼上休息室。

      林野晖没在大厅看见林行止的身影,自然,也没看见覃皓。
      酒精烘热了林野晖的身体、他的大脑、他的神经。
      他现在,非常想见覃皓。
      非常、非常。

      幸运的是,他一偏头,就碰上了搀扶覃皓去休息室的侍者。
      那名侍者正扶着一位酒醉后步履虚浮的宾客。

      林野晖直接挤走了宾客,不客气地拽过侍者的衣领,“带我去……去找、找覃……覃皓。”
      磕磕巴巴说完自己的诉求,也不管侍者答不答应,拽了人就走。

      庄园是林家的,侍者自然也服务于林家。
      这名侍者没办法,只好带林野晖上了二楼,“覃先生的房间在2010,最里面那间。”

      好巧不巧的,侍者刚说完“2010”,林野晖就看见头发松散的男人推开最里面那间房的门,边穿西装外套边往楼梯这边走。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一触。

      错身之际,林行止收回目光,旁若无人大步离去。
      而林野晖在前者身上闻到了覃皓惯用的那款沐浴露的香味。

      酒精熏热的大脑轰地一下冷了下来。

      如坠冰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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