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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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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紧张备考后的骤然放松,又或许是淋了雨的缘故,亦或是被自己暗恋多年的好兄弟和林行止即将订婚的消息刺激到,林野晖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林野晖从小跟野草一样野蛮生长,大病小病几乎没有,这种很少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简直如山倒。
林野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像着了火,这把火烧烫了他的身体,也烧断了他的神智。
迷迷糊糊间,一声不太清晰的开门声闯入耳膜。
林野晖眨动乏力的眼皮,有个人推开门,向床边靠近。
他看见了覃皓的身影。
林野晖合上眼,自嘲想到:真是烧迷糊了,覃皓怎么会来?覃皓应该正在准备订婚事宜,忙着跟他爸结婚,哪有功夫来看他?
可是放上额头的手那么熟悉,掌心的温度比他的额头略低,林野晖小幅度蹭了蹭,与此同时,林野晖嗅到了对方身上的沐浴露的香气。
他闻过很多次,不会错,就是覃皓。
林野晖曾经纳闷过,为什么别的男生总是一股汗臭味,包括他自己,打完球之后特嫌弃自己,可覃皓就是时时刻刻保持端方周正,身上无一丝异味。
而且他偷偷买了覃皓的同款,怎么覃皓就那么香?
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始终萦绕着他,仿若一团笼着他的雾,四面八方都是覃皓的影子。
不退的高热侵蚀了林野晖的神经,他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但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所有的眷恋、爱慕、和暗恋未果的苦涩都在这一刻化作两个字:
“覃皓……”
*
第二天下午,林野晖烧退了,也清醒了。
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环顾四周。
没有。
哪里都没有覃皓的影子。
他掀被下床,赤脚奔到桌前,旁边的垃圾桶里干干净净。
纸屋不见了。
林家的佣人每天都会更换垃圾袋,但他们不会换林野晖屋里的,因为林野晖不许。
十四岁之后,林野晖觉醒领地意识,如果不是他认可的人,旁人休想进屋,所以从十四岁开始,他的房间就由自己整理,覃皓偶尔得空,也会过来帮他一同收拾,
而现在,垃圾桶里的纸屋莫名消失,不会是林家的佣人,也不是林行止。
林行止从来不进林野晖的屋子,就像林野晖从不踏入林行止圈划的范围。
所以消失的纸屋被谁拿走了?
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是覃皓。
覃皓来过了,照顾了生病时的他,也……看见了被他丢弃的纸屋。
覃皓会怎么想他?
高烧带来的疲软乏力还未完全消退,林野晖拖着虚软的身体往外走,他走得快极,木地板被踩得嗒嗒作响。
没走两步,一抹高挑颀长的身影撞入视野。
“阿晖?”覃皓似乎没料到本该躺在床上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外面,他顿了一下,微张开手想要扶住林野晖,“你怎么出来了?烧退了吗?身体怎么样?”
他还是这样关心他。
林野晖脚步未停,径直撞入覃皓怀里。
瘦削的青年被撞得往后退了两步,立刻稳稳停住,双手虚虚环住林野晖的腰,不到一秒便改为扶林野晖双肘,仿佛知道他本不该和喜欢自己的“继子”有过分的亲密行为。
恪守礼节,冷静自持。
林野晖偏不想他保持这样的冷静,两手死死扣住覃皓的腰,脚下猛然发力,肩膀顶着覃皓迫使对方后退直至撞上冰冷墙面。
他在抱覃皓。
林野晖把这野蛮的顶撞定性为“拥抱”。
哪怕覃皓除了开头有一秒钟的出格举动,后面都稳住了。
“阿晖,我扶你回去?”覃皓的语气更多的是无奈,“你这个时候应该多休——”
“覃皓,我喜欢你。”
林野晖连呼吸都是灼热的。
那是从少年时期就一直深埋在心底的爱意,怎能不热烈?
林野晖当然清楚,这份第二次告白有多不合时宜。
尤其是在覃皓已经拒绝过他一次的情况下。
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说,他恶劣极了,想要看覃皓不那么冷静的样子,他们的关系由从前的好兄弟变为继父继子,添了一层禁忌的枷锁,可这份枷锁却让林野晖更想挣脱。
想要宣泄的冲动大于一切。
“昨天你不让我说,今天我偏要说。”
“为什么要跟我爸结婚?老男人有什么好的?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为什么不选我?”
“你其实应该能感觉得到吧,这些年来,我一直……”
“林野晖!”覃皓斥道,但语气仍是轻柔的,“你在生病。”
“是,我是有病,”林野晖把头埋进覃皓颈子里,像个瘾者深深嗅闻着他的药,“如果我喜欢你是病,那我已经药石无医。”
“覃皓,不要跟我爸结婚,好吗?”
一枚炙热的吻轻轻烙在覃皓侧颈,林野晖能感受到怀里人在细细地颤抖和抬起的双手。
覃皓应该是想推开他的,林野晖想,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是顾虑他生病的身体吗?
那还真是贴心。
林野晖自嘲一笑,张开嘴,对准那块被他亲吻过的肌肤狠狠咬上。
他要覃皓身上永远带着他的标记。
“唔!”覃皓疼痛的闷哼和林行止的责问同时到来。
“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