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暴力，最简洁的语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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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一的创业之旅按理来说不可能一番风水。
比方说，杜一的计划书上有接触未来的知名诺贝尔奖得主和知名科学家等计划，她打算利用先发优势游走在灰色地带，获取必备的起步资金，靠医药发家，建立属于自己的跨国药企，把赚来的钱拿去支援祖国，支援战区，支援任何一个勇于反抗的落后地区。最好能把一些人才收入碗中……嗯，解决就业提高职工收入就更不用提了。
杜一这个人没有太大的私欲，东西好吃就行，日用品好用就行，贩卖药物获得的钱财，她一个人根本花不完，大可以拿去改善员工薪酬，扩张，和购买更高级的仪器，生产线。
“先想办法干他一笔大的，拥有起步资金！”杜一在计划书上画了个圈，隔天去黑市用诊所的部分积蓄购买了一些美式居合。
月黑风高杀人夜，杜一身穿再普通不过的华人米黄长旗袍，披着毛绒披肩，穿着平底布鞋，跟个最普通不过的中产华人妇女一样来到了唐人街帮派大门前。
杜一礼貌道：“我有一笔生意，想见你们老大。”
她被客客气气请了进去，可能因为上一次她来的时候脱手了大量金银。
老大问她：“杜女士，什么生意，又来上门了？”
杜一拿出青霉素溶液，“这个能救人命，会在黑市卖的很好。”
老大用眯起的双眼打量她，杜一毫不胆怯地回看过去。
她开口：“做生意要讲和气，但我这个人急用钱，不卖关子，你们有没有增加产业金盆洗手的想法？购买一条生产线，我有办法接触大学里面的研究学者介绍过来干活，然后开个药厂卖药，又赚钱，又积德行善，岂不美哉？”
老大也不卖关子：“效果属实，我要吃全部生意，你拿半成就够了。”
他的眼神很明确：你有什么背景，敢和我平分？
杜一少女般青涩的脸庞露出询问的笑容：“真的只让我拿半成？先生，你拿了钱也未必会好好为底下人考虑吧？”
老大：“你个大陆来的妹仔，口气倒不小！也不看看我在唐人街是什么位置，今天你不答应，明天你人恐怕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杜一摇摇头，“其实我还有一个更疯狂的想法，看在你之前为我兑换美元的份上没有说。”
“不过我刚刚决定了，帮派老大我来当也不错。”
十几分钟后，杜一悠哉游哉翘起了二郎腿，对满屋子里失去自理能力，手脚断掉的老大和身受重伤的诸多打手道：“早这样听话不就好了吗？非逼我动手，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浪费那么多子弹，哎，再小的钱也是钱哪。”
众人看向她的眼神又恐惧，又敬畏，仿佛看着一个怪物。
杜一看着跪在最前面的老大，温和问：“等会儿医生和律师来了，自己把资产过渡，签署必要的法律文件，顺便跟其他兄弟们介绍一下我，做得到吧？”
老大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做得到！做得到！”
“杜女士……杜大姐尽管吩咐！小弟从此唯大姐马首是瞻！”
杜一挥挥手，“不过不急，既然要金盆洗手，要洗得干净才行，都是华人，在美国打拼不易，动刀子出血也常见，但自己做了多少亏心事，害了多少人心里都有数，等会儿我不希望再用强的逼大家说出来，多难堪啊。”
“对了，别叫大姐，我没那么年轻，就叫杜女士吧。”
不一会儿，医生们的脚步出现，楼道间响起噔噔噔的声音。
他们看向坐在主位的女士充满惊讶，但不敢多问，将地上的伤者全部抬上担架。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华人律师恭敬地走入房间，在桌上放下一些文件，轻声道：“杜女士，您过目。”
清洁员陆续进入，将房间的血污清扫干净，又轻轻退了出去。
杜一喝完了一开始进屋沏好的红茶，把茶碗放好，拿起文件略微浏览就放了回去，询问：“一般来说，帮派主事人更换，需要通知其他人或其他势力吗？怎么通知？有没有什么讲究？”
律师额头冒出冷汗，但还是一一回答了杜一的问题，并补充：“更多的，您可以去问金哥。”
金哥，就是不久前被杜一拧断手脚的老大。
杜一“哦”了一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上的学？”
律师抬头胆战心惊地看了她一眼，“我叫李福龙，祖籍大陆福建，上的美国纽约大学，念法律系，家里上有六十双亲，下有一双儿女，妻子在唐人街当书记员……”
杜一打断：“好了，就到这里……你人脉怎么样？”
李福龙：“尚可，大学时认识几位同乡，也有一两位美国朋友。”
她看了看李福龙，“既然这样，给你一个月，用你的人脉问一问，有没有化工厂或者药厂经营不善，或者想要出售厂房的？我要买。”
李福龙不敢问为什么，只答应“好”。杜一看他实在紧张，大方道：“你可以走了，一个月后我会叫人问你这件事，你提前完成也可以来告诉我。”
“对了，把金哥的几个亲信或者说兄弟叫过来，你们家族企业就是方便，一抓抓一窝，好找啊。”
权力的更迭，往往只需要最朴实无华的方式。
暴力，最好的语言。
杜一没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都是黑吃黑，那她不介意当最大的黑。
和老大的几个亲信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后，他们都发自内心地认可了杜一作为帮派新领袖的地位。
杜一放他们出门的时候，这帮刀口舔血的汉子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从老员工嘴里得到了如何吞并其他帮派的建议，杜一心满意足，在帮派总部的豪华大楼里用了晚餐，九点左右才回到招财楼。
她在计划书上划了一个勾，并在下面打了个大括号，写上之后的诸多事宜。
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用小计划把大任务划分开，果然有助于人得到成就感呢！
接下来几天，杜一忙的连轴转，让露丝不得不在诊所挂上【暂停手术】的挂牌。
对于华人帮派的复杂关系，利益纠葛，杜一采取了一个大方针：能统合就统合，统合不了就物理消灭。
都能远走他乡搞帮派，还对在外华人收保护费，对白人唯唯诺诺，对老乡重拳出击，这能是什么货色？
将唐人街附近几个帮派来了个大换血，杜一仗着自己金丹修士的身体素质，把合并的几个帮派精简了一下人员构成，看了看纽约警察局，先交了保护费过去，表示自己这边最近动刀子，动静可能有点大。
收了保护费的警察局也不太管华人帮派内斗的事情，于是坐看唐人街风声鹤唳了一段时间后，又欣欣向荣起来。
一周后，露丝终于见到了自己的雇主。
杜一身后跟着一位西装革履的华人青年，为她打着一把黑色的大伞。
露丝下意识抬头看天，不知何时，天空已经飘下了细小的雪花。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露丝。”杜一轻笑，“再过一段时间，你就可以请假和史蒂夫一起过一个快乐的圣诞节了。”
这一段时间唐人街有无数尸体被火化埋葬，但商家们并不觉得自己有遭受什么危险，相反，最近皇后区开了一家新的药厂正在招人，帮派们也很久不来收保护费了。
杜一在自己的诊室做完一台手术，和露丝一起抬下还处于昏迷的患者，将他轻轻放在轮椅上。
露丝对手术室外焦急等候的家属吩咐：“好好休息，他的腿至少需要四个月才能好全，两周之后来复诊一次。”
家属抹着眼泪付了钱，推着轮椅离开了。
“露丝，”杜一收拾着手术室里的垃圾桶，确认没有遗失任何手术器具和用品后，交代说：“圣诞节前我会出去一趟，你和约翰还是老样子，留下看家。”
“哦？好的。”露丝答应，“那……我圣诞节需要回去，杜女士，你要来吗？”
“圣诞节晚餐？”杜一转过头，“我记得你和你儿子……”
露丝擦洗着血污，“如果你愿意来的话，我想会更热闹一些。”
杜一顿顿脚步，“好呀，我会去的，你喜欢怎样的圣诞礼物？一瓶红酒怎么样？”
“都可以，你能来就好……”
1938年的最后一个月，杜一踏上了英国的土地。
牛津大学的一处化学实验室门外，弗洛里和钱恩有些惊讶，但又有“果然如此”的感觉。
“女士，您是说您愿意支持我们的实验？”
杜一点点头：“是的，我可以用我所有的一切资金支持你们的研究。”
“我掌握成熟的分离青霉素的技术，不过我需要你们研究出稳定生产这种霉菌的方法，并且我需要你们的专利。”
“当然，你们可以到我准备好的工厂进行一切实验，我保证，美国要比英国安全得多，我的条件也比牛津大学的更好。”
1938年圣诞节。
杜一携带一瓶不错的红酒，精致的巧克力糖果和一件漂亮的女士长裙去露丝家做客。
露丝家中今年的光景很不错，餐桌上有热气腾腾的烤火鸡，肉派，孜然土豆泥，番茄酱拌通心粉，水果蔬菜沙拉和烤布丁，两个陶瓷杯中倒入了露丝自制的果汁。
两位女士互相亲吻脸颊，露丝当场拆开了杜一的包裹，对着这件清新淡雅的碎花裙赞叹：“太美丽了！”
“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圣诞礼物！”
杜一被露丝拉着来到女主人的旁边坐下，一同享用晚餐，不一会儿，巴基也带着父母前来拜访。
露丝家里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她红扑扑的脸蛋上染着高兴的光彩，上前抱住巴基在他的额头上亲吻，“啊！你们也来了！谢谢！小巴恩斯先生，上帝保佑你！”
老巴恩斯夫妇送上了礼物，大家一起分吃着礼物中的食物，房间的碳炉提供暖和的温度，一时之间，这里的氛围无比欢快，让人觉得欢实高兴。
杜一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将目光投向了大雪纷飞的窗外。
月亮仍然照耀，路灯散发的光芒驱散了黑夜，两相交映，竟让她一时有些分不清谁更亮一些。
“……今年将是最后和平的一年……”
杜一将酒水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暴力，最简洁的语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