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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煜恣风和煜葂以为顶多不过一两处创伤,可真正看见了,却手足无措起来。

      那背后没有一块好皮,像是腐坏掉的烂肉,新伤的区域与衣服黏连在了一起,一扯好像都能把皮肉扯下来的样子。

      寒风凛冽,魏樱结巴道:“它……我的后背不严重的,多是些旧伤,流了血看起来严重罢了。你们不用担心,一会儿我就回家了。”

      冷飕飕的风刺激着痛处,于是她怀抱住了身躯,蜷缩了起来,像一只狗狗一般乖巧,红色的小肚兜被她的手死死捏紧。

      听着她故作轻松的话语,煜恣风一拍她的后脑勺,怒道:“不严重个屁,你就不怕失血过多死在路上吗?”

      魏樱抱住了头,又不好和救命恩人、还是个男子计较,只得委委屈屈地瘪着嘴,嘟囔道:“反正贱命一条,死不了的……”

      煜葂用手肘怼了下煜恣风,道:“哥!不准你凶她!”

      煜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忍不住蹙起眉头,又听儿子的反应是这样,便立马道:“姑娘别怕,今晚就在这住下吧!等伤好了再走,葂儿,你去请郎中来!”

      魏樱只感到头都大了,平日里其它的东西还好,可唯独她不敢生病。

      普通的风寒,请个郎中都极贵,她不想破费。

      于是连忙抓住了煜葂的衣衫,她语无伦次地说不用请,煜葂不解,说不必害怕麻烦她。

      纠缠了好一会儿,煜父更是急得满头大汗,大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姑娘不必客气!”

      挣脱不得,魏樱只好抿了抿唇,小声对煜恣风道:“我……我告诉你个秘密。”

      于是煜恣风低下头,凑到她的嘴边,不悦地拧着眉毛,脸皱巴在了一起。

      对魏樱来说,这是那样的难以启齿,她吸了吸鼻子,像是被人狠狠地欺负了一般,小声地道:“我治不起。”

      煜恣风一愣,心中五味杂陈。

      明明眼前这人穷的不行,却还坚持还了钱,为了赶走喜欢的人,宁愿给了他全部带来的钱,可她伤成这个样子,竟然舍不得为自己掏一个药费。

      于是他长叹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没关系,我先替你付了,你日后慢慢再还。”

      而魏樱抿着苍白的唇,还是摇了摇头,只是态度没有那么坚决了。

      煜恣风难得温柔了眉眼,像哄孩子似的,柔声细语地道:“没关系,别怕。”

      边说着,他边眉毛一挑,给了煜葂一个眼神。

      煜葂立刻心领神会,从陶罐里翻出钱就抱着跑出了屋子,去请大夫去了。

      临了,她还想,哥哥和这人绝对是有点什么的,要不然哥哥怎么可能对这个姐姐这么温柔?

      魏樱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地打量起了这茅草屋的配置。

      茅草和木头拼接而成的屋子,给人感觉摇摇欲坠的,好像很不结实。

      房梁高高地悬挂在头顶,让人感觉像是要塌了,墙壁没刷腻子,偶尔的一两处有两道裂缝,看得出来有人修了,但没修好。

      不过这房屋破败,但好在这屋子整洁干净,也不漏风。

      这厅堂很小,甚至有点挤,一张饭桌,四个人几乎就挤占了半个空间,另半个空间差不多是被一张桌椅占去了。

      那张木制的陈旧写字桌上,工整地放着成堆的书。

      书籍有多贵魏樱是知道的。

      虽然娘亲还给她交着学费,可她没有书,常常被人耻笑了去,她就去挣钱,可挣得钱勉强只能买一两本最破旧书,根本跟不上教材的更迭。

      而且,她怀疑娘亲仍给她交着学费,并非是对她好,而是怕落人口舌罢了。

      思及此,魏樱敛了下眉眼,一个猜想从她脑海中产生。

      说不定……这小倌如此努力挣钱,就是为了供妹妹读书。

      而且煜父是盲人,她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中药的苦味,说不定煜父并非是先天失明,所以需要喝药调理。而无论是什么喝的药,都是极度贵的。

      想到这,魏樱心里莫名有些难捱,眸中闪过波涛巨浪,于是再一次道歉:“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

      煜恣风唇角一弯,飒如流风,挑眉笑道:“没事儿,记得给我磕三个响头。”

      魏樱:“……”

      没等魏樱回话,郎中已然拿着药箱来了,见到病人竟是魏樱,也愣了下,然后继续面上不动地为魏樱诊治。

      一番治疗下来,洗掉了血渍,魏樱本来的肌肤就漏了出来。

      纵横交错、毫无章法的鞭痕,宛如蛇曲小道,静静地蜿蜒了开来。

      煜恣风望着那伤痕,喃喃道:“伤得这么重啊……何必骗我?我又不会见死不救。”

      不过他倒是可以确信,面前这人不是魏樱了。

      因为他知道,大户人家做家法责罚时,都会用“又疼又不伤人”的鞭法的眼前这人的伤疤,怎么可能是魏家长女要承受的呢?

      但他还是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暧昧不清地道:“没关系的,被看了也不要紧的,左右是一个女子,怕的什么?”

      魏樱的脸狠狠地涨红了起来,虽然话虽如此……但他说话的语气,总让她想歪。

      那郎中看她俩的眼神更怪了,但还是一言不发地帮她处理了伤口,开了药。

      给出诊费的时候,郎中被煜恣风拉到了一边,没让魏樱知道花了多少钱。

      这一套功夫整完了,已经很晚了,煜父对煜恣风笑道:“恣风,去杀只鸡!”

      他心里很开心,自打搬来了这小县,这些年来除了煜恣风的小倌朋友,其余的人都不肯来拜访。

      别人嫌弃他家出了个小倌,不干净。今天来了个普通女子,对方不嫌他们家晦气,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

      魏樱听了连忙摇头表示不用,道:“本就是麻烦了您,怎么能再好意思呢?”

      而认准了魏樱是嫂子的煜葂表示同意,还道:“父亲多年来吃斋念佛,告诉我们要多行善事,自当如此的。”

      只有煜恣风不同意,恶狠狠地瞪了魏葂一下,不满地道:“这鸡是留着下蛋,给你补身子用的。你每七天回来一趟,没了鸡吃什么?”

      他可以替对方付钱,可碰上需要出去买的实物他就不乐意了。

      因为他去买东西,所有的店家都不乐意卖给他,会甩脸子,只因为他是小倌。

      可他偏偏又不能跟父亲和妹妹诉苦,她们已经很苦了,他不想再让她们伤心自责。

      “恣风,再买一只就是了。”

      父亲的声音传来,夹杂着魏樱的连连拒绝,煜恣风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照办了。

      他出去剁了鸡,又去厨房忙活着做了饭,过了一会儿厨房就溢出了香气。

      魏樱在厅堂内,则被煜葂不停地盘问着。

      “姐姐,你和我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姐姐,我哥脾气是臭了点,但你也能发现,他人挺爱憎分明的是吧?”

      “姐姐,你可得对我哥好啊……对了,你怎么对他产生情感的?”

      “姐姐……”

      “……”

      魏樱听着,头都大了,但还是不停地笑着应和,把脸都笑僵硬了,这大概是她近几年来,说过话最多的一天了。

      平日,她要么是被羞辱,要么只能被动地听着,没有说话的权力。

      过了一会儿,煜葂微微笑了一下,神情有些诡异莫测的好奇,凑近了小声问她道:“姐姐,你和我哥那个什么了没有?”

      魏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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