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长嫂养包子》轻非雾

40、第040章：不同凡响

　　再次光临奎璧斋，曹卿芷不用问店小二，就知道哪些种类的书籍，摆放在哪些地方，所以她让跟在一旁的店小二忙自己的去，她自己挑书便行。

　　第一次来的时候，她不仅买了一大堆的书籍，还让店小二帮忙留意好几本她没找到的书，是以店小二还记得她。

　　听她这样说，便也不跟她客气，而是说起那几本书的情况，“姑娘上次让小的帮忙找的几本书，掌柜已经报给东家。东家前些时日去南京了，那边书籍的种类更多更齐全，应该能找到一些，就是可能还要等上几天。”

　　“那等她回来，你再遣人给我传个口信便行。”穿来这么几个月，她已经渐渐习惯，这边购物的不方便。其他生活中更需要的东西，都要费上老长时间去等待，更不用说书籍这样的奢侈品。

　　没错，书籍在这个时代，就是实打实的奢侈品，她本就没指望能买到那几本书，所以等久点也没啥关系。

　　简单寒暄完几句，店小二自去忙自己的，曹卿芷则慢慢走到自己想挑选的书的类型旁。

　　上次来奎璧斋，主要是给家里的书房选书，另外便是她自己急需的印染方面的书籍，其他的并没做挑选。

　　今天再到书斋，主要是为了找找看，有没有专门记载芜湖浆染中心浆染情况的书籍。除此外，挑挑看有没有花色记载的书籍。

　　据她所知，除了医书和农书有专业成册的书籍外，其他各行各业的记载，要么在各类地方志里，要么在类似《天工开物》这类百科全书里。

　　地方志一般是地方性的，很难在除地方外的地方见到。于是，类似《天工开物》的百科全书，便是她查看的重点。

　　就在她忘乎所有地翻看书籍时，书斋门口来了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马车并没在书斋门口停下，而是从书斋侧门进去。

　　没多久，便有个打扮庄重的美妇人，从书斋的后面进了书斋。

　　美妇人往书斋柜台走，一眼就能看到趴着的店小二，正认真看着眼前的账本。

　　奎璧斋在国朝各个地方都有分号，能耐够又愿意学的人，都有很好的机会。

　　就像这店小二，只要自身愿意学，掌柜的便会教他各种本领，包括如何管理书斋、如何看账本、如何盘点书籍等。

　　只要他们将掌柜的本领都学会了，便能成为见习掌柜，待他日有机会，就能顺理成章当上掌柜。

　　虽然上工的时候，能让他们自己学习，但不能影响到正事，所以店小二早就练就一心二用的本事，听到有人脚步声，立马放下手中的事，朝脚步声的方向看去。

　　看到立在不远处的美妇人，当即朝她走过去，恭敬地请安，“见过东家。”

　　美妇人示意他免礼，而后开门见山问了她今日上门的目的，“要《铅山》那几本书的客人，可来问过了？”

　　听她这样问，店小二有些惊喜地说道，“那客人今儿个才再上门，这会儿正在挑书。”

　　“那你等会儿顺便把《铅山》给她，并告诉她，其他几本暂时没消息，如果她能等，我就继续找，不想等的话，你晚些时候递个口信给我便是。”

　　虽然挺好奇喜欢《铅山》的小姑娘的，却不会贸贸然跟客人打照面，所以美妇人没打算多停留。将书给店小二，又留了这么句话，便想离开。

　　恰好此时，曹卿芷挑了好几本书，正想先拿到柜台放，眼尖的店小二一看到她，立马开口告诉美妇人，“东家，这位姑娘便是要《铅山》的客人。”

　　而后又替曹卿芷介绍，“曹姑娘，这位便是奎璧斋的东家，东家今儿个特意拿您找的书过来。”

　　听了店小二的话，曹卿芷这才注意到距离柜台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位身穿黑色绸缎衣，牡丹头，满头珠翠，瞧着三十四五岁的美妇人。

　　早在知道这奎璧斋的东家是个女子时，曹卿芷就对她生出了几分兴趣，还在脑海里勾勒过她的样子。照她的设想，一个能当起家主的女子，一定是果断干练，看着就强势的人。

　　如今亲眼所见，才发现是自己想当然了。

　　眼前的女子贵气则贵气，却半点不像她印象中那种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反倒浑身上下给人一种‘历尽千帆，不染岁月风尘’的超脱感。

　　如果不是店小二介绍，她只以为这美妇人，是哪个生活幸福的贵妇人，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是堂堂华家家主。

　　不过，无论对方何种身份，于她来说都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想到对方是长辈，她便主动开口打招呼，“见过华东家。”

　　她在观察美妇人的时候，美妇人也在打量她。

　　她这个圈子，喜读书的女子不少，来她书斋光顾的人同样不少。但这些人要么读女戒之类的书籍，要么偏爱诗歌，再不济便是喜欢那些不入流的话本子等书籍。

　　从没见过哪家的姑娘或者夫人喜欢这三类以外的书籍，是以，当时掌柜告诉她这个姑娘，买的各类书，以及没找到的书籍时，她便对这个跟其他女子所喜迥然不同的感兴趣。

　　因为兴趣，今儿个她才特意走这么一趟，想着的便是，是否有幸见上一面。

　　没想到真这么幸运地碰上了。

　　眼前的女子虽然一身素衣，浑身上下更是连个首饰都没有，整个的打扮，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可这通身的气度，却是少见的。

　　买卖人常说的一句话，是不能以貌取人。

　　可是人就喜欢追逐美的事物，看到美的东西，就让人心情愉悦，于是美妇人好心情地回复了她的招呼，“曹姑娘有礼。”

　　没碰到也就算了，碰面了没邀对方好好聊上一番，美妇人都觉得对不住自己，“姑娘要不要抽点时间，跟我小聊上一会儿？”

　　“我的荣幸。”曹卿芷欣然接受她的邀约，“华东家是想在书斋里找个地方，还是出去找家茶社泡茶？”

　　“姑娘今天想买的书籍，可都挑好了？”

　　曹卿芷摇头，“我要的书杂，不是一时半会能挑齐的，不着急。”

　　“那便到我书房，待聊完，姑娘可以继续挑书。”美妇人经常会到各家书斋巡视，为了方便，便在各书斋都整了一间功能齐全的书房，既可以用做谈事，也可用作临时休息处。

　　不愧是开书斋的，这书房四面都是书架，上头都摆着书，曹卿芷一进门就闻到淡淡的墨香味，“华东家这藏书可真够叫人羡慕的。”

　　“书斋是华家世代为生的买卖，藏书便是华家的底蕴，比平常人家多些书不足为奇。”能列入南浔世家行列的家族，都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而是经历了好几代人的积累，华家先主以书斋起家，每代家主都会为家族藏书做贡献。

　　“华家这买卖，不知道羡煞多少旁人。”这时代的书籍珍贵，寻常人得一本书都难，更不用说像这样整柜整柜的，“得知奎璧斋的东家是位女子时，我惊讶了老半天，当时便在心里想着您的样子。如今有幸得见，有种‘不愧是一家之主，果然不同凡响’的感觉。”

　　听到她的话，美妇人玩笑道，“我以为你会说人不可貌相。”这是她过去听得最多的话。

　　“这话的另一种说辞，不就是我适才说的那句？”曹卿芷很是认真地反问道。

　　听她认真不失俏皮的话，美妇人心情大好，“可你这个说辞，更叫人喜欢。”

　　穿越至今，她接触到的人有限，女性就更有限，华家主是她目前为止接触到的，相处起来最轻松的，这个认知让她不由拱手道谢，“那就承蒙喜欢了。”

　　“你很与众不同。”美妇人由衷道。

　　她活到这把岁数，又常年跟各类人打交道，看人不说百分之百准，起码也有七八分准。

　　她周边聚集的那些喜欢读书看书的女子，要么想当个让人挑不出错的完美媳妇，要么想当可以给男人红袖添香的才女，要么纯粹为了看话本子消磨时间，鲜少有真正按自己的喜好，去读书看书的。

　　虽第一次见面，美妇人却很笃定这姑娘，一定是为了自己的喜好而读的书，“那些书姑娘是为自己买的吧？”

　　“先头家里有些这方面的书籍，我挺感兴趣的，最近想自己试试看，能不能织染出满意的布来，便想多查查相关方面的资料。”

　　“姑娘要做的这事，可没那么容易学。”现在哪个学本领不是拜老师傅，费上几年时间才学到手，“姑娘若真对浆染感兴趣，我这边有点关系，可以介绍你去拜师学艺。”

　　“谢过东家美意。”初次见面，人家就提出要相帮，曹卿芷哪能应承，况且她本身就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买书籍不过为了名正言顺，当然话不能这样说，“我自己先试看看，回头真有需要，再麻烦华东家。”

　　奎璧斋如今的人才模式，便是美妇人提出来的，由此可见她对好学人的喜爱，所以听她这样说，对她的印象不由更好了，“行，他日你有需要，便让人给我递消息。”

　　“华家主的话，我记住了。”投桃报李，初次见面华家主就如此信赖自己，曹卿芷便给她提了自己的建议，“我有个小小的建议，您听听看。”

　　曹卿芷给她的第一眼感觉，就是特别有想法，所以听她说要给自己提建议，美妇人立马做洗耳恭听状，“什么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