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晋升计划》覆琼雪

51、出租屋

　　周围的世界笼罩着一层阴暗的光，像是老电影一样灰暗，周围的一切给人一种晦暗之感。

　　白秀容穿着一身修身的职业装，脚步凌乱的往前走着，时不时回头看两眼，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她一样。

　　楚曦曜出现在街道角落，一眼就看到步伐急促的白秀容。

　　见白秀容目前没有什么危险，楚曦曜心下一松。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白秀容的状态不对。

　　小区所在的这条小巷子，是一如既往的破旧，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像个可有可无的影子，没有具体的面容，安静又诡异，整条巷子里只有白秀容发出的声音。

　　她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回头看得眼神越发恐惧，但她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终于到了小区，她似乎是松了口气，很快她又惊恐起来，拔腿就跑。

　　冲到熟悉的单元门口，她慌乱的掏出钥匙，将一楼的某扇门打开。

　　“砰！”

　　防盗门大力关上，内里出现反锁大门的身影。

　　楚曦曜停在这扇门前，一脸莫名。

　　是白秀容能看到什么而他看不到吗？想到进入这个精神幻境内后白秀容的表现，像是有什么一直在跟着她一样，但楚曦曜很确定，白秀容身后什么都没有。

　　看起来是她疑神疑鬼了，但她的表现是那么真实，好像身后真的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跟着她一样。

　　楚曦曜抬头看向门号，102号门，不是白秀容居住的402，为什么是102号？这间出租屋有什么特别的吗？

　　思考间，天色迅速暗了下来，又飞快亮起来，这个精神力幻境中的时间正在加速。

　　‘啪嗒’

　　是防盗门被打开的声音，楚曦曜看着带上黑框眼镜穿着一身职业服饰的白秀容出现。

　　楚曦曜微微皱眉，重新出来的白秀容看似没事，但他发现她的精神体更加萎靡，虚弱了很多。

　　他就站在白秀容面前，可白秀容就像看不见他一样，径直往前走，时不时看一眼时间，就像一个快要上班迟到的上班族一样。

　　楚曦曜视线落在她身上的衣服上，这套衣服有些眼熟，他见过。

　　从李子昂带回来的照片上看到过，照片上的女性，一直都是一个人，但有那么一张照片上，出现了两个人。

　　那张有死去的外卖员的照片上，那位女性穿着的衣服和白秀容身上的一模一样。

　　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楚曦曜连忙跟上去，但只迈了一步，周围的环境又变了。

　　天色瞬间暗淡了下来，似乎变成了夜晚。低跟皮鞋发出的踩踏声在楼道里回想。

　　一脸疲倦的白秀容出现在楼道口，脚步声又重又凌乱，她用力擦了下脸颊，嘴里咒骂着什么。

　　钥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白秀容打开房门，走了进去，躲在蹲在门口，将脸埋在□□，低声哭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楚曦曜走进屋内，看着独自一人舔砥着伤口的白秀容。

　　情绪失控就那么一会儿，很快白秀容又站了起来，她擦眼泪，把门关上。

　　之后打了个电话。

　　“喂，妈，小妹的情况怎么样。”她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点笑意，有对母亲的亲近，对妹妹的担忧，一点也没有之前那无助的样子，似乎从来没有伤心失控过。

　　“盈啊，你妹妹的情况很好，手术很成功，你不要担心。”电话里传来一个带着方言口音的中年女声，“你在那边有没有好好吃饭，工作忙的时候也不要忘记吃饭啊，你这个月不用给我和你爸打钱了，我们还有钱，你在那边大城市不容易，就别给我们打了……”

　　听着电话里妈妈絮絮叨叨的叮嘱，白秀容眼中泪光闪动，她擦了擦鼻涕，小声的应道，努力装作没事的样子。

　　挂断电话，白秀容捂着有些抽痛的胃部，想起‘妈妈’刚刚说过的话，点开外卖软件，点了份外卖。

　　楚曦曜就在一边看着，现在他有点明白了，白秀容现在经历的一切，应该是厉鬼曾经的经历，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白秀容而是还未死亡的厉鬼，所以她想不起来自己做为白秀容的一切，也看不见就在旁边的他。

　　随着白秀容以厉鬼的身份经历的越多，她的神智就越不容易清醒，在不知不觉间，被厉鬼吞噬精神，最后彻底成为厉鬼的一部分。

　　现在，白秀容已经很虚弱了，这也让楚曦曜猜测到，到厉鬼死亡的节点越来越近了，只要白秀容经历了厉鬼的死亡，和厉鬼共情，怨恨交织下，再想救回白秀容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咚咚！’

　　敲门声响起，换了家居服的白秀容走出来开门。

　　虽然猜测是外卖，但做为一个独居女性，她还是有点戒心的。

　　“谁啊？”她手放在门把手上问。

　　“你好，你的外卖到了。”

　　外面是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白秀容放下警惕，手往下压，门打开了。

　　外面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外卖员，他提着外卖，将外卖礼貌的递给白秀容。

　　“你好，你的外卖。”

　　白秀容道了声谢，接过来，结果刚拿到外卖，她正要关门，外卖员却一脚抵住门，使劲一推，挤了进来。

　　外卖员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白秀容，她张开嘴，正要尖叫，却被外卖员眼疾手快的捂住嘴。

　　外卖掉落在地，防盗门被外卖员一脚关上。

　　他身材健壮，捂住白秀容的双手非常有力。男女之间的体力差距很大，白秀容几经挣扎，却无法摆脱外卖员。

　　那看不清面目的外卖员喘息着，整个人坐在白秀容身上，气息越来越重。

　　“唔唔！”白秀容双手紧紧抓着那钢铁一样的大手，却怎么也掰不开，嘴里不住的呼救，却被那大手捂住。

　　‘啪！’

　　白秀容脸偏像一边，脸上很快红肿起来。

　　“臭婊’子！老子还以为你是多么纯洁无瑕，结果四处勾搭人，还勾搭你那秃头上司，既然那秃头丑陋的中年可以，那我也就可以吧！”‘外卖员’语气恶狠狠的，喘息越来越重。

　　他嘴里透露出的话，让白秀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眼泪从那双眼睛中流了出来。

　　楚曦曜想起白秀容刚刚回来的样子，没有钟表他不知道白秀容回来时具体几点，但看她回来时有些凌乱的衣服，还有明显不好的情绪，猜到她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最喜欢你这双眼睛，就算是哭也是这么好看。”外卖员凑近，变态的抚摸着她的眼睛，力道加重，“没关系，就算你脏了，我也还是喜欢你，不过你需要先好好的清洗一下。”

　　说完他掐着她的脖子，往浴室里拖去。

　　楚曦曜心中一惊，他可不能让白秀容真按照厉鬼的经历被杀死。

　　目前以他的实力无法打破这个精神幻境唤醒白秀容，但是……

　　清幽幽的香味在幻境内飘荡，随着香味的飘散，这个如同真实存在的幻境开始扭曲，像是信号接触不良的电视一样。

　　这是他在进入白秀容精神世界时，在她身体旁，点燃的莲花灯，不过因为需要同厉鬼的力量对抗，到现在才开始起作用。

　　但也仅仅是这样了，因为白秀容已经陷得太深，只靠莲花灯可无法唤醒她。

　　不过这样也可以了，这个近乎真实的幻境已经不再毫无破绽，他也可以介入这个幻境中。楚曦曜看向狰狞凶恶的‘外卖员’，强大的精神力凝结，对着其冲击而去。

　　那好像无法反抗的可怕‘外卖员’，就这样在精神力的冲击下慢慢散去。

　　白秀容躺在地上，看着那消散的外卖员满目惊恐，她不明白，刚刚还在对她施暴的男人怎么会突然消失，这让刚刚经历了一次施暴给非常恐惧的她更加惊惧。

　　不论是那施暴的‘外卖员’还是让‘外卖员’突然消失的存在，都让这个年轻女子感到害怕，她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向周围的目光充满恐惧。

　　楚曦曜无奈的叹了口气，白秀容被厉鬼影响的太深，不是那么好清醒过来的。

　　他向白秀容靠近，轻悠悠的香味萦绕在鼻尖，随着时间推进，白秀容脸上开始出现挣扎之色。

　　还不够，厉鬼的力量还在影响着她。

　　楚曦曜看了一眼神色在清醒和惊恐间交织的白秀容，一点柔光出现在他指尖，带着柔光的指尖在白秀容额间一点，一股清凉充斥于白秀容脑海。

　　她清醒了过来，即使只是一瞬，也让她有余力开始抵抗厉鬼的力量。

　　她感谢地看了一眼楚曦曜，随后闭上眼睛。

　　厉鬼的力量一直在影响她，有了楚曦曜的相助，让她能清醒过来，但很多了却只能靠她自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秀容才睁开眼。

　　他一看她那双带着坚毅之色的眼睛，终于松了口气。

　　“多谢你了，小弟弟。”

　　在精神力幻境中，楚曦曜的面容彻底暴露了出来，不过白秀容却什么都没多说。

　　“你没事吧。”楚曦曜看着她那苍白的面孔有些担心，毕竟她的对手一直是厉鬼。

　　“没事，不过我们得快点离开幻境了。”

　　白秀容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自己高高肿起的脸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女鬼真狠，为了彻底吃掉我，居然带着我重复她生前的经历，居然还把杀了她的凶手也弄出来了。”

　　这厉鬼确实狠，一般来说，重复经历自己的死亡对厉鬼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事，重复经历死亡会导致两个后果，一在重复死亡的折磨下怨气越发强大，力量越强，二受不住折磨因此而渐渐消散。显然，出租屋的厉鬼是第一种。

　　“它暂时被我压制了，我们快离开吧。”这是厉鬼依托她的精神力制造的精神幻境，换句话说他们现在就是在她的精神空间中，当她摆脱厉鬼的影响醒来，这个幻境也就困不住她了。

　　两人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周围幻境一变，白秀容脸色难看起来。

　　“它比我想象的要强大一些，我们出不去了。”

　　楚曦曜视线落到地上的尸体上，“那是？”

　　地上的尸体和白秀容长得一模一样，衣衫不整，身上有施暴的痕迹，脖颈间有青紫的掐痕，让人一眼便明白地上女尸的死因。

　　“它还没有放弃。”白秀容看着地上和她长相一样的女尸很平静，她明白厉鬼这么做的目的，她是不会上当的。

　　“时间加快了！”楚曦曜看着室内快速变换的光线，不明白它这么做的用意。

　　光线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地上的尸体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发生变化。

　　尸体肿胀起来，因为出租屋特殊的环境，温度一向不高，因此现在的尸体不是很难看。但即使这样，尸体部分地方也开始腐烂，苍蝇纷飞，尸体上开始生长出驱虫。

　　楚曦曜不适的偏过头，只要一想到这曾是厉鬼经历过的，他就有些悲伤。

　　“这快有一个星期了吧。”他说。

　　白秀容点点头，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尸体’，她倒是冷静，“已经一个星期了。”

　　人们一般把死后的第七天称为‘头七’，认为在这一天，死去之人的鬼魂回回家，因此这一天也被称为‘回魂夜’。

　　第七天来临，安静了一个星期的出租屋传来开门的声音。

　　一个面向憨厚的中年男人打开门，看见地上已经开始腐烂的女尸脸色大变。

　　他看了眼自己那已经爬满蛆虫的出租屋，一脸心痛，但地上那具惨不忍睹的女尸他也不能不管。

　　中年男人拿出手机，似乎是准备报警，但刚按完报警电话，他看着地上的女尸，拨打键始终没有按下去。

　　中年男人几经挣扎，最后收起手机，离开了。

　　再次出现，他带来了一堆工具。

　　楚曦曜和白秀容站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那中年男将女尸分尸清理，用一块块布，将分开的躯体包裹起来，缠上胶带。

　　中年男每切一下，白秀容身上对应的地点就会出现剧烈的疼痛，之后留下一道痕迹，就好像地上被分尸的是她本人一样。

　　白秀容冷静的看着这一幕，对于身体上的剧痛不以为然，“那是厉鬼本人。”

　　“它是想再经历一次完整的死亡，在不甘绝望中增强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