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晋升计划》覆琼雪

36、出租屋

　　楼道是一如既往的昏暗，老旧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下楼时秦昭能隐隐听到说话的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

　　看来已经有试炼者‘偶遇’原住民了。秦昭猜想。

　　他们住在5楼，离他他们最近的原住民住在三楼，听动静，这声音便是从三楼传来的。

　　随着离三楼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你是程序员吗？真厉害！”小姑娘充满崇拜的话语，配上她抬头看着对方那亮晶晶的目光显得是那样真心。

　　对面提着电脑包，穿着普通格子衬衫长相平凡的男人面对这样直白的目光很不自在。

　　“也不是程序员，我只是个游戏测试员而已，没有多厉害，像我这样的游戏测试员公司还有很多。”

　　白静露出迷茫的眼神，她不了解程序员和游戏测试员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玩电脑的吗？虽然这样想，她却没有表现出来，而且继续和程序员搭话。

　　“我听说你们这一行工作很累，经常加班，是不是真的啊！”她说完以后，有些夸张的捂住嘴，“啊，抱歉，我只是刚刚搬来，想多了解一下邻居。”

　　平凡男人已经很久没有和女生交流过了，特别是白静这样的漂亮姑娘。他表现的很局促，面对白静自责的表现，他有些磕磕绊绊地表示不介意：“没事，这、这是我们这一行的现状。

　　“不过我不会经常加班，毕竟是个小角色，加不加班没有多少人会在意的。”他有些自嘲道。

　　“怎么会，我连游戏都玩不好，你已经很厉害了，是老板不欣赏你的才华吧。”白静的夸赞一点都不走心，但在许久没同女□□流，及长期工作不顺的平凡男人眼中，这确实最真心不过的夸赞。

　　他明显心情好了很多，虽然没有说出来，但白静看出他对自己的话很是赞同，趁热打铁，白静接着询问自己想要的线索。

　　“张先生，我们刚刚搬来，房东说302和102都被租出去了，但我们还没见过他们，不知道他们好不好相处，你能给我说说吗？”

　　“其他租户吗？”张勇在这栋出租屋内住了许久，见证了租屋内租户搬来又搬走，唯一和他一样留下来的那两人，虽然不擅交流，但该了解的他都知道。

　　“我的室友是个宅男，他是个自由工作者，不过收入很不稳定。除了每天出门拿外卖和扔垃圾外，从来不会踏出房门半步。”张勇看了看青春靓丽的白静，“虽然只是邻居，但我也提醒你一下，那家伙有些好色，你还是多注意一下吧。”

　　白静吃了一惊，眼中划过一丝厌恶，不过还是面带微笑谢过他的好意。

　　“楼下102的租户是个女白领，我不知道她是干什么工作的，不过她看起来条件不错，家里好像也挺有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白静微笑着看着她：“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耽误你上班了，张大哥。”称呼从先生换成了大哥，白静不知不觉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听到她的称呼，张勇一愣，但被人这些亲近又崇拜的叫着，对方还是想象美丽的年轻姑娘，张勇一时间有些几分不好意思又有些得意，接受了这个称呼。

　　这个时候，上方楼梯传来脚步声，两人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身材修长，面容英俊却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年。

　　少年身姿挺拔，面容淡淡，即使实在这昏暗破旧的楼道内，也有种夺目的存在感。

　　看见秦昭，白静眼前一亮，这个少年看起来刚刚成年的样子，应该刚从学校出来没多久。从昨天她就注意到这个少年了，因为他实在是太好看了，还是她喜欢的款。

　　“你是昨天和我一起来的租户吧，我叫白静，你叫什么。”

　　秦昭低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秦昭。”

　　“秦昭……”白静低声重复，然后露出一个微笑：“好名字。”

　　秦昭没有理她，他看向原住民张勇，随后发现自己大概是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静，张勇看向他的目光中有一股敌意。

　　发现这一点后，秦昭不准备做无用功，毕竟除了这位，还有两位原住民。

　　见秦昭没有继续和白静说话的样子，张勇眼中的敌意消散了一些，随后他看向白静，向他告别。

　　“我先去上班了，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要客气……”

　　后面还在说什么，但秦昭已经没有去注意了，他继续往下走去，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老小区的隔音其实很不错，但几人离声音传来的地方不远，将这声充满惊恐意味的尖叫听的清清楚楚。

　　“怎么了！”三楼白静的室友推开门出来，楼上也传来开门及混乱的脚步声，显然，在白静同原住民张勇搭话时，不止她的室友在偷听，楼上的试炼者也在用自己的方法偷听。

　　秦昭正站在二楼和三楼的楼梯中间，他听到的声音还要更清晰一些。

　　他说：“好像是一楼传来的？”

　　“一楼？”试炼者们眉头一皱，连忙下楼。

　　一时间，楼梯间内只有大家急促又混乱的脚步声。

　　众人一到一楼，单元门口实在是不大，光线又暗，人也越聚越多。

　　房东、不认识的女租户，应该是那个原住民女白领，二楼的三位试炼者，已经把这里挤得满满当当了。

　　他们本来在这么多人的遮挡下应该是看不到什么的，但最前面的房东不敢靠近，女白领惊恐的跪坐在一旁，浑身颤抖不敢靠近，二楼的试炼者有心向前，但他们看清了单元门口的‘东西’后，即使是身经百炼的试炼者，脸色也一时难看起来。

　　所有人都没有接近单元门口的‘东西’，后来的试炼者们站在楼梯上，反而把单元门口那一片小空地，看得一清二楚了。

　　“呕！”有几个长相年轻的试炼者看清那一片‘东西’后，不由得被恶心的吐了出来。

　　他们都是刚从一星试炼升上来的，还经历的太少，而眼前这一幕，即使是资深的二星试炼者，也有些脸色难看。

　　试炼者就没有视力差的，即便有，在首通一星试炼后的属性提升下，也会变得更好，因此即使楼道昏暗，大家也把一切看得很清楚。

　　只见并不宽阔的单元门口，一个血肉模糊勉强能看出人形的尸体躺在哪里。

　　脸色青白，头颅凹陷的人头与身体分离，被摆放在楼道角落处堆积的杂物上，眼眶处空荡荡的，只有两个黑幽幽的窟窿，对着众人所在的方向看来。

　　尸体四肢不见踪影，只余躯干横躺在单元门口，鲜红的血液在身下形成了血泊，血泊中的血液粘稠，边缘甚至有干涸的迹象。

　　肚子被剖开，肠子脏器留了一地，血泊周围，还有一些细碎的肉块，血腥，又恶心。

　　眼前这说是人的尸体，不如说是一滩烂肉。

　　“是郭涛！”有认识的人见了杂物上的头颅，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郭涛昨天被警察带入了警局，怎么会在这里？还死得这么惨。”他的脸色很难看，他就是那个昨天和郭涛一起去饭店老板那里的人。

　　“是郭涛！”二楼的中年大叔面露恐惧，连忙后退。他是郭涛的室友，昨天郭涛一夜没回来，没想到是死在了一楼，一想到这一点，王雷更加惊恐起来。

　　穿着冲锋衣的男人走上前，蹲下看了看那血肉模糊、肠流满地的躯干。

　　“他昨天被警察带走了？怎么回事？”

　　李子昂脸色不好的把昨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昨天我和郭涛还有梁磊，一起去家常饭店吃饭，中途郭涛冒犯了老板，被老板报警带走……我没想到……”

　　虽然郭涛这人自大，不讨喜，但两人昨天还一起活动过，再次见面就看到对方的尸体，李子昂难免有些兔死狐悲。

　　“看来是在半夜回来的路上被杀的……”冲锋衣男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尸体面不改色，“看四肢、头颅处的痕迹，应该是被大力直接扯掉，还是在活着的时候扯掉。”

　　能活生生地扯掉一个人四肢及头颅，不知道凶手会有多大的力气，再有，郭涛被这样对待，就在单元门口，却没有一个人听到一点动静，没有呼救也没有惨叫。

　　最前面的女白领听着他的描述，想像了下画面，脸白得像刷了一层粉似的，她身体努力往后挪，直面尸体的恐惧让她无法站起来。

　　“别、别说了。”她身体颤抖，连连后缩，瞳孔紧缩，极度的恐惧下，她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干涩、沙哑，尖叫道：“报警！报警啊！”

　　冲锋衣男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好吧。”

　　冲锋衣男让房东拨打报警电话，房东从发现尸体开始双眼就睁得很大，一脸吓呆的表情，一直在哪里站着。

　　经过冲锋衣男的提醒，房东颤抖着收拿出手机，“对，报警，报警！”

　　他拨打了报警电话，向接线员说明情况。

　　单元门口一具尸体，死的还那么恐怖凄惨，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跨过尸体出去，大家只能堵在一楼。

　　吓呆了的张勇正和老板打着电话，一直小心翼翼的和老板赔不是，而女白领则已经由女性试炼者陪着回到了家里，她太害怕了，手里捧着热水，时不时的看一眼送她回来的女试炼者，害怕她们离开。

　　试炼者陆续听说消息下楼，一时间一楼楼道中越发挤起来。一部分人见尸体上实在看不出什么线索，那尸体又让人不适，就跟着房东回了房东家。

　　秦昭趁这个时候凑近查看，重点在四肢、头颅和躯干的创口处。

　　“昭昭！”

　　秦昭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叫他，他脸色一变，转身看向身后想上去捂住他的眼睛。可两人之间有一段距离，而楚曦曜占据高低，在看向秦昭的时候，就把单元门口的尸体收入眼中。

　　他已经知道郭涛死了，却没想到他死得这样凄惨。

　　看着那残缺不全的尸体，楚曦曜没有感到害怕，但却很是不适，特别是那个似乎一直在看着楼梯的头颅。

　　他偏过头，不再看那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