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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茶语 ...

  •   茶语

      引子
      一场宿雨未歇,凝着寒意的水渗进里衣,换得高霏一阵寒颤。他只得裹紧了衣服,无奈的看了一眼天空。平时只是阴雨霏霏的这个季节哪有这么大的雨。

      难道,真的是因为宣王妃的有冤情触动了上天?

      升迁至都城两年有余,这两年来朝廷就好像忘了他一样,只给了他一个小官,俸禄更是少得可怜。直到上个月,他终于转运了,被任命秘密调查皇后中毒一案,而最大的嫌疑犯宣王妃已抓至天牢。

      巧的是,雨就是从那天开始下的……

      壹
      如果说姓茶的开茶铺,姓朱的当屠夫,那姓菜的是不是也非要以买菜为生?我们茶家自曾祖父开始就代代以经营茶铺为生。

      我真该感谢爹娘没有给我起一个像茶花、茶龙井那样的怪名,我叫茶语。

      受了些家庭的影响。我从小就擅长茶艺。为了练习,一天往往要泡许多壶茶。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加入沸水后并不急于盖上壶盖,而是看着里的茶叶一点点展开,充满整壶,时间逆转,看着如秋天枯叶般茶叶变回初夏的样子。心里也总像是茶壶那样被充满了。

      这就是我十七岁以前简单的幸福。
      **********

      又下雨了,这个季节的都城雨水很多。

      天只要一阴下来就很难放晴,太阳会连着三五天不见踪影,雨也是半大不大,时停时下。这种天气会让人恼火,你总是不知道这次出门该不该带雨具,我算是个例外。

      可能是岁数大了几岁,心境变了,也或许是王爷下令禁止碰茶具的原因让我觉得无事可做。我极喜欢都城的天气,喜欢在下雨的时候独自坐在长长的回廊上,一坐一下午,直到傍晚他派侍女来唤我。

      我的生活早在三年前嫁给他的那天起结束了,只剩下回忆,长长的回廊就是回忆的地方。

      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解释的,不能解释在家只为泡茶而幸福的十六年,不能解释为什么会有人在我十七岁那年突然提亲,而我选择了逃婚,不能解释逃婚后巧遇当今皇上见疏,我甚至不能解释我、皇上见疏、皇后掀舞以及王爷子喧四人间的关系。我喜欢见疏,掀舞喜欢见疏,而子喧钟情掀舞,见疏爱上的是我。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皇上和皇后,王爷和王妃。我们四个逃不了命,被网层层网住,纠缠不清。

      三年前的花开时节,就在皇上大婚的三个月后,我接到嫁给王爷圣旨的那天,见疏冒了极大的危险出宫来见我。

      “语,你、我、子喧、掀舞当中没有一个人有错,咱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子喧对你会比我好。”看着他勉强挤出的笑容,我突然哽咽了,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点头。我想告诉他,我的一切幸福都只是源于他,其他人我不在乎。但就算他是皇上有很多事情也不是他能够左右的,大臣百姓都在以最严格的目光看着他,容不得半点差错。
      **********

      整个王府都笼罩在一种喜庆的气氛中,唯独两人,新郎和新娘。

      记得那天听着喜娘的指挥,我麻木的穿上一件又一件繁杂精细的服饰,画上从没画过的妆,直到对面的镜子映照的已经不像我了。‘唇色似樱,面色如桃,眼神没有情感的在迷离,眉宇间是若隐若现的愁……在这一切虚华的外表下,我的心像一片未泡开的茶叶。

      在喜娘的搀扶下步入喜堂。满眼的红色让人发晕。我再向前一点看去,子喧身上也是那种红。从见疏第一次把我介绍给子喧开始,每每见到他,他都是一身白色。一个俊美的少年衣着一身不沾尘气的白,便如仙人一样,在我的眼里子喧就是仙人,清澈的明眸一望及底,不像见疏已经受到了皇家独有气息的影响,有时让人捉摸不透。见疏告诉我,仙人一般的子喧自小钟情掀舞,但我万没有想到,皇上大婚一结束他就向见疏提出了,娶我……

      喜堂总是有尽头的,我知道前面就是我想见又不想见的人,见疏,和掀舞站在一起的见疏。

      “朕恭喜子喧和茶语了。” 见疏说。
      我和子喧谢主龙恩,见疏把我扶起,和我眼神相触,他在笑,笑到眼底,眼神却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

      司仪的声音还是响起来了。
      一拜天地……
      两人怀着各自不同的爱跪下去。
      二拜高堂……
      缠住四个人的网更紧了。
      夫妻对拜……
      我的生活,就此死亡。
      **********

      “主子,主子!”侍女的声音很大了,我惊醒,头被记忆里的红色冲得很晕。她说到了晚饭的时候,王爷让我去用膳。

      “去回王爷,我马上到。”我不叫他子喧很多年了。王爷这个称呼显出我们的距离,心里的。

      我换了件干的衣服,刚才那件被吹进回廊的雨打湿了。我是不在意,但子喧看见一定会责备。的确正如见疏所说子喧对我很好,我自嘲的笑笑。

      我拖着这及地的衣摆,不紧不慢的向厅堂走去,今天又想起很多事。

      推开门,见到一席睡颜,看来他已等候我多时,因为最近公务繁忙,趴在桌上睡着了。

      我示意侍女们退下,然后轻声走上前。他睡得不沉,过长的睫毛还在不停的颤动。说起来有点可笑,我这三年来竟一次没看过他睡的样子。我俩在王府一东一西,从没一起住过,所谓洞房花烛,是我笑着先走出去的。其实他和我是同样可怜的人,见疏和掀舞那边至少还有一个人觉得得到了幸福。而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王爷醒了?”我故作惊恐的低下头,早该料道,他怎么可能把自己毫无防备的一面展示给别人。

      他睁开眼和我四目相对,已不复三年前的清澈,而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我在他眼中只能看见雾,剩下什么也没有。他变了,这雾下究竟有多深,我不得而知。

      “嗯。”他懒懒的起身,浅笑的得看着我,“你不是早就知道我醒了吗?”

      我一愣,被他的话噎在那里,他今天是吃了什么火药?以往我们虽不能算是完全相敬如宾,但也无波无澜的过了这么些日子,他对我说话一向是疏离有理,还总会照顾我的情绪。就连茶艺,他之所以不让我再碰,因为那是我和见疏相识的缘由。

      我不想再待下去了,也不想再说什么,提步便走。

      “茶语!”他叫住我。

      我看也不看他,回身礼貌性的一点头,道:“王爷今天看来心情不好,茶语先告退了。”心里涌起了一种让人说不清的情感。

      “语!”我身子一颤。‘语’?曾经好熟悉,在我和子喧成亲前,见疏、他甚至包括掀舞都是这么称呼我的,年龄相仿脾性相投让我们情同兄弟姐妹。

      而现在,子喧叫我茶语,见疏掀舞称我宣王妃和弟妹。

      “语,”他拽过我的手,把我按到椅子上,“对不起,我刚去了宫中……”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

      我虽鲜少出王府,但这也有耳闻说昨天皇后娘娘微样,想是生了病。他看来很是着急,今早就进了宫。

      “我本想直接去看望,可宫女在□□宫前拦住了我……然后我就遇到了皇上,他说,掀……皇后娘娘有喜了。”

      贰

      在予州城通往荟州的官道上有很多的茶铺,方便过路口渴疲惫的人坐下休息喝杯茶。

      因为茶摊众多,所以竞争也相对激烈些。可她一眼就看准这里,按她的话,人多热闹会发生有趣的事。

      她长得并没有多好看,只能算上秀气,身上总是有一股茶香。别的摊主都开玩笑说她是在茶罐子里泡大的。

      她的茶艺很好,茶的价格又便宜,所以生意相对其它茶摊要好。

      “大家都知道在荟州开茶铺的茶家的吧,我听说茶家的小姐茶语的茶艺乃一绝,现在看来那里比得上这的老板。”一客人说。

      不知是夸她还是在贬她,她只能淡淡一笑,整个人像雨后沾着水珠的茶尖般纤细柔美,竟让那客人看痴了。

      几天后从荟州传来茶家小姐逃婚的消息,她听后依旧只是笑笑不置一语。

      再然后,她遇见了见疏。

      虽然恋恋不舍,太阳还是准时离开了天空,留下了一片它滑落的痕迹,几缕夕阳。

      她正要收摊回家,却看见一位年轻的公子手握扇子走了进来。

      “客官,本店已经打烊了。”她依旧收拾着东西。没什么原因,她极不喜欢招待这种看起来像纨绔子弟的人。她的语气冷冷的,有几分逐客的味道。

      “店家,”他没有在意她的语气,全装没听见,“你我都是爱茶之人,我可是仰慕精湛的茶艺而来。”这句话说得好,她喜欢别人夸她茶艺好,更喜欢同爱茶之人。

      于是,烧水,煮茶具,洗杯……
      看到她用手捻起茶叶,他皱起了眉。

      她端起还只是微烫的茶杯,送了过去。走进,她这才认真地打量这位公子。从小到大,她那里见过这么俊朗的人,只感觉身子不会动了。

      茶水的温度很快就通过茶碗传到手上。

      “啊!”她惊呼,茶水就这样全数洒到了来人的腿上。那人也是猛然从椅子上站起。

      恍然间,她迎上了一双眼,温柔深邃,一双让她沉溺至今的脸……

      叁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雨还在下,想来我是听着它的声音才能睡得这么熟。没想到我会梦到三年前的场景。

      好在屋子里的蜡烛亮着,我支起身子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不是我的屋子,像是子喧的。听到了屋里的动静,有人推开了门。

      “你终于醒了,”果然是他,子喧走进来坐到床边,“怎么受了风寒还到外面坐着。”话中关心对于责备,灯光从远处照过来,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嗯。”我现在一定很狼狈,因为另一个个女人怀上了了心爱人的孩子而狼狈。

      “那,我还有事情要忙,你多休息。”

      “子喧!”我生涩的开口,“能陪一陪我吗?”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一直我都在依赖他,或者说我们是在互相依赖。皇上大婚那天,我头一次发现‘仙人’也是有喜怒哀乐的,那么的淡定从容原来只是表象,怕子喧也是和我一样内心柔韧的人吧。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酒,然后相拥而泣……

      现在的我们不可能再哭了,那时只是年少,一切都已不复从前。

      落入一个温暖安心的怀抱,听见子喧在耳边说:“我知道你不会再哭了,从你嫁给我的那天起你的眼泪早已经干了。我后悔当初为掀舞所求而娶你,我和她都以为这样可以断了你和哥的念头,然而最后痛苦还不是只有你一个,哥他……”

      “子喧,”我打断他的话,“就算没有你,我当初也会离开都城。我不喜欢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在知道见疏是皇上之前就下了这个决定。”头因为风寒而晕晕的,好想再睡一会,意识渐渐不清了,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子喧剩下的几句话……

      “如果我要是再娶一个人的话,你会像对哥那样在乎吗?”

      什么?

      再醒来已是早晨了。刚才半醒半睡中隐约听了几声鸟叫,睁开眼正好看见一对喜鹊从窗外飞过,心情莫名好了很多。我已经不是三年前只会找子喧哭泣的茶语了。

      腿上沉沉的压着东西,定晴一看竟然是子喧枕着我的腿睡着了。昨天一晚让我们彼此的心结豁然解开了。

      没想到我居然不由自主的用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王爷,该起了。”嘴上恭敬,动作却是不合礼法的。

      他的眼缓缓睁开,满是慵懒的味道。我突然避开他的目光,慌乱的左右乱看了两下,视线又再度转了回去,却发现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为什么会睡在这里?”脸有点烫,我在他开口之前抢问道,明明我和他有口头协定的……

      “因为这里是我的王府,而你是我的王妃。”的确,没有比这再好的理由了。听他说话的口气,他又变成了平时的王爷,昨晚的他又被隐藏在眼底的那层深雾之后了。不过我猜到了他留下的用意。

      “子喧,我不是小孩子了,难道你以为我会自尽吗?这三年下来,我远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

      “不是小孩子?”他轻轻一笑,俊美的脸上是促狭的笑,“大人会不管天热天冷每晚都把被子踢到地上吗?”

      踢被子……心底陈旧的一些东西被唤醒,他怎么会知道?是的,我在出嫁之前是常踢被子,可在嫁他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踢掉被子而被冻醒的情况了,我以为我早就改了。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吧。”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表情,话没有想象中的有底气。难道真的是有什么事是我这几年来不曾了解的?

      他听后只是略微叹了口气,然后简单的换了个话题,“语,今天府中没什么要你必须处理的事吧。”

      我点头,王府中他主外,我主内。记得当时要管理这么大的一个王府我还颇费了些心思,才让它像今天一样井井有条。

      “皇上将要喜获龙子,为臣的应该前去祝贺才是。”终于,他说出了我现在最不想做却也逃不掉的事。

      我怕,我怕进宫见到见疏,我怕面对他,我怕我们要彼此说清楚是谁的错还是谁辜负了谁。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也早有传皇上皇后感情深厚,我只是在佯装不知罢了。我是一个很没胆子的人,我只会回避,会退缩。人们都说,何苦生在帝王家,那像我这一个和帝王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呢。我后悔预见见疏,我后悔对他一见倾心,后悔当初要逃婚。我早就该认命,从得知被爹娘安排婚事时就该认命。

      在出神的当空,一只温暖的手却握住了我的。我霎时间回神,身子颤动着,向后移动,子喧这种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我让我稍有不适。几次想试图抽回手都无奈被他握得太紧,他是在安慰我,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跳的如此之快?

      反倒是他看了我这如此反映不以为意,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笑着像是在看我的窘态。

      暗暗在心里骂了他一句,一夜之间我们的关系好了很多,要知道这三年来我们可是一天不超过十句话。

      我平息了情绪,又拿出平日里一贯冷淡的语气,说:“王爷,茶语需要沐浴更衣后才能和您一起进宫。”

      “好,”他学起我的样子板起脸,“本王先出去了,一个时辰之后准备进宫。”平时看惯他严肃的样子,此时的我却想笑,只好努力忍着,直到他走出房门。门刚一关上,听“扑哧”两声,屋内外的人同时笑了。

      肆

      进宫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当我和子喧乘坐的马车缓缓驶入宫门已是下午了。

      我和子喧坐在马车靠后和位置,两人距离有点远。是我刻意的,我怕他再做出像早上那样让我窘迫的事情。只是被握住了手,我为什么会失态?

      宫闱的路长的可怕,体温在一点一点流失……我没有忘了此行的目的,我要去面对见疏,掀舞,更重要的还有自己。

      “到了,”子喧抓起我的手,扶着我下车,然后不曾松开,在见疏面前亦是如此。他的手不见得比我热多少,而且湿湿的,然而对我来说这点温暖足够了。

      我不愿去听子喧见疏他们那些官场上的客套话,只是站在那里尽量控制着两眼不去看见疏,可我却感觉他的目光却一直放在我这,再也忍不住了,我也回视他。来之前设想过和他见面会是何种情景,心里是不正常的平静。

      手上传来了让人吃痛的力度,于是我低头结束了对视。

      “臣还有要事要禀报皇上。”身边传来子喧的声音。

      “那茶语先退下了。”

      **********

      皇后差来的人早已在门外,衣着和普通的女官不同,等级很高,看上去是亲信。我再怎么迟钝,也注意到了那人眼明显的敌意,正思量着自己要不要去时,却看见了皇后长长的仪仗。

      掀舞生的极美,国色天香,但绝不是那种庸脂俗粉。而我却认为现在怀有龙种的她比以前更美,少女的气息已经完全被一种母性的柔和取代。

      “给皇后请安。”见她朝我走来,没有理由不行礼。

      “妹妹……又忘了,现在该叫王妃才是。我看玉钩请你请的太慢就自己来了。”她一句妹妹让我受宠若惊,而后她又亲自把我扶起。

      “来让我看看,这三年你很少入宫,没怎么见到,变了没有?”我也得以正视她,她胖了不少,原本清瘦的脸圆润起来了,眉间笑意明显。视线移到她小腹那里,如果不是那么多层的衣服,应该会看见隆起吧……

      “你真是一点没变,瘦成这样,宣王爷是不是没好好对待你?”看我哑然的表情,掀舞笑了笑,道:“咱们很久没在一起喝茶了吧,皇上和王爷就让他们忙去吧,你到我那里去可好?”

      一向很少入宫,我不愿和那帮妃子或大官夫人们在一起,但又不好推辞,只得随她。毕竟是母仪天下人的住所,皇后的□□宫真是大的可以了。

      “早料到你会吃惊,不过王府不比它小多少吧。只是房子大了,里面就空了,心也是空的……现在真怀念那时无忧无虑在予州私访的日子,咱们四个……”

      “是,四年了,咱们都长大了。”回不到以前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掀舞的笑颇为无奈,拉着我的袖子进了一个亭子。

      恍惚间,想起曾经少女时的掀舞也是这样拉着我说:“你就是见疏哥哥那个不离口的冤家吧。”

      “茶语,好久没喝到你泡的茶了,只是不知道贵为王妃的你还肯不肯给我泡茶了。”她用带有惋惜的口气说。

      伍

      掀舞就这样倒在我的面前,在喝了我泡的茶之后。接着像安排好了一样,我被关在了天牢。一个竖着进却只能横着出的地方。

      指尖隐隐透出青黑,我仿佛懂了什么,却又不想深入探究,我真的很累。

      在天牢的大部分时间里,我都在睡,在等他。想也只有他可以无人阻挡的自由出入天牢,只有他,当今圣上。

      虽然我在他眼中读出了不信与痛心,但还是在抱有希望,直到那三个字……

      “为什么!”

      我承认,刚才见到他真的时候真的想解释,想让他相信我。但那三个字却如三枚锋利的刺针扎进了我的心口和喉咙,口不能言!

      他走了,我也头一次迷惘了,三年来的第一次。即使是在和子喧成亲当晚,我也能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心之所想。原来我只是活在三年前……十七岁的茶语。那我这三年究竟依靠的是什么?我的寄托,我的盼望,想来只是一个年少时的誓言、一个约定……只是一个执念!

      第二天,我收到子喧秘密送来的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我救你。

      泪水,无可抑制的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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