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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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第二天起来，在自己的房间里洗漱过后的穹穿过观景车厢去吃早餐，看见三月七和昨天晚上没见到的两人都已经在餐桌前坐好。
小奥的体温降下来些后，与常人倒是贴近了，脸颊上依旧染着淡淡的粉色，比起过往几乎无血色的雪白反而显得更健康有活力，只是还有些困倦似的，这么一会儿已经打两三个哈欠了。
丹恒给他倒了一杯甜奶后，正把面包片均匀地涂上果酱，旁边三月七眼疾手快，咔地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别拍了，吃饭。”
“哎嘿~气氛正好嘛，本姑娘给你们拍的可漂亮了，不信你看！”
三月七用的是她前段时间新买的拍立得，这会儿已经打印出影片，被她递到丹恒眼前。
不得不说她角度确实选的好，小奥的眼睛因哈欠漫上一丝水汽，望向镜头时润润地映着列车内的灯光。丹恒动作与神态间的耐心与温柔也被完完本本地呈现出来，连桌上的花瓶与含苞待放的香兰也显得恰到好处，整个场景温馨又甜蜜。
丹恒把涂好果酱的面包递给小奥，并放下餐刀，接过照片看了看：“的确，你的拍照技术提高了很多。”
小奥就着他的手看一眼，对三月七甜丝丝地笑了一下，以示喜欢。
于是丹恒手腕一翻，把照片放到了自己胸前的口袋里：“我会好好保存，谢谢。”
“？”
三月七看着他。
丹恒淡定地和她对视，“怎么了。还不吃饭吗。”
三月七指指点点：“丹恒老师你这是明目张胆强取豪夺——不过反正咱的相机有底片，还能打印出来啦。”
“不要乱用成语……看来是时候、”再给你制定一些学习指标了。
“噫！啊——穹你来了呀！”三月七连忙打岔，拽着迷茫的灰发青年在旁边坐下，“快来快来，帕姆做的早餐可好吃了！”
“嗯？噢，确实很香。早上好。”
“早。”
穹在小奥对面坐下，目光在他被液体浸润过，显得格外红润的唇瓣上顿了顿，才问道：“听说你因为毁灭的标记发烧了，现在感觉怎样？”
“现在还有些发热，但已经好了很多。”丹恒代替回答。
小奥点了点头，但看着穹，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
“在想他体内的星核？瓦.尔特先生之前已经帮穹检查过，很稳定，目前并没有失控的风险。”
小奥于是点了点头，开始吃面包。
“又来了，丹恒老师是一款小奥的在线嘴替。”三月七吐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一体心灵相通？”
丹恒翘一下唇角，掩饰性端起水杯：“小奥很好懂。”
“话是这么说，但丹恒你连思考都没思考一下多少还是有点离谱在身上。”
倒是穹摸了摸自己胸口处应当是心脏的位置，那颗会为星球带来灾祸的碎片静静地埋藏在他体内，模拟出心跳般的搏动——而在小奥看向自己的瞬间，他能感觉到星核膨胀收缩的速度加快，却又并不是将要失控的迹象……？
真是奇怪。
注意到这一点，小奥拽一拽丹恒的衣袖，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后又指向穹。
“唔？毁灭印记对穹体内的星核产生了感应？”丹恒闻言问询地看向穹：“你也有这种感觉？”
穹呆了一下：“好像是？星核刚刚跳动的更快了，但没有暴动的感觉。”
“……是因为同为毁灭的手笔吗。”
这一点暂且无从得知。
76.
年轻人们联络完感情后，也终于到了列车即将跃迁的时候。
帕姆的试音从列车内广播传出：“喂——喂喂——听得到吗？”
“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列车跃迁在即，请各位速至列车大厅集合。”
“重复一遍，列车跃迁在即，请各位速至列车大厅集合。”
“呦呼~新的旅途出发啦！”
三月七挽着小奥的手臂，先一步带着他往大厅小跑几下，才笑嘻嘻地回头对丹恒做了个鬼脸：“作为照片的报酬，小奥就先借我一下啦丹恒老师。”
“……”丹恒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别折腾他。”
“放心啦，肯定现在什么样还给你还是什么样，咱那么喜欢小奥，哪能折腾他呀。”
三月七拉着小奥脚步轻快地走了。
穹看着两人的背影，偏过头问丹恒：“他们似乎感情很好。”
“嗯。”丹恒点点头，思索片刻后，才继续道：“三月的事，或许你已经从她自己或者姬子女士那边听说过了。她原本被封印在一块宇宙浮冰里，我们无意间发现后，才将她救出来。但她醒来时，却失去了所有记忆……于是为了纪念‘重获新生’的那一天，她用日期作为自己的名。”
当时姬子借走了身材相仿的小奥的睡衣替身无寸缕的少女穿上，而附着在衣服上的淡淡清苦药香极大地安抚了失忆少女内心的茫然与无措。
尤其得知小奥本人也在失忆时，这种同病相怜感进一步激发了三月七对他的亲近，挖掘美少女应该有的兴趣爱好时，也时常拉上小奥一起尝试。丹恒也不好说到底是看着小奥逐渐活泼些感到高兴，还是自己小妻子被缠住要吃醋……这心情实在有些复杂，他只能负责看住三月七别让她带着小奥闯了祸再挨训。
“三月七新编了一个身世，说我们可能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姐妹。”穹回忆着昨日三月七的话，模仿她的语气道：“［说不准咱也是什么六相冰容器呢？］”
丹恒轻笑：“被六相冰封印的容器。她倒是想得出来。”
这时两人已经进了大厅，看见毛茸茸的列车长叉着腰说：“来得太慢了！不过这下人总算到齐了。”
“对了，这些东西你拿着。”帕姆对穹说道，并给了他一个小物资包。
“这是？”
“列车长给乘客的一点小小的福利，你就当做是对你未来成长的投资帕。”
穹打开，发现是些零花钱和用得上的消耗品。
“谢谢列车长。”
“嗯哼，这些都是列车长该做的。好了好了，现在赶紧找个地方坐好，不要像三月七乘客一样在列车里乱跑。”帕姆叮嘱道，“跃迁前最后的准备工作要开始了。”
穹点点头，正看见粉发少女正掩着声和小奥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看起来跃跃欲试。
“你们来啦，还以为落在后面了呢。”
三月七俏皮地吐舌：“马上就要前往下一站了，不知道这次会是怎样的地方呢！对了，这还是穹第一次旅行…那就是双倍兴奋？”
“我准备好了。”
“不错嘛，很有精神！”三月七笑着说，“我第一次经历跃迁的时候可激动了，不过现在也比之前稳重多啦。放心，你很快就会习惯的，变成和我一样成熟靠谱的乘客的，嗯！”
“哦？”
丹恒在旁边开口，“你所谓的成熟稳重，我怕是不敢苟同。”
“哎呀讨厌，不用随便拆人家台呀！”三月七做出气鼓鼓的表情，“好不容易列车上来了新乘客，咱不是最小的那个了，就不能让人过过当前辈的瘾吗？小奥~你看丹恒——”
她撒娇地摇了摇小奥的手臂，而小奥显然已经有点习以为常了，拍了拍三月七的手臂，让她松开自己，然后走向丹恒。
丹恒：“嗯……好，你可以继续当前辈指导穹在列车上的经验。我看你做的不错，有什么不懂了再来问我。”
他无比自然地握住妻子的手，拇指眷恋地轻揉过细滑皮肤。小奥便对他露出柔软的笑。
丹恒也微笑，想，计划通。
而三月七忽然眉头一皱，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自己好像上了套？
脑瓜子转不过来了，她挠挠头，还是做好自己作为列车‘老前辈’的姿态，对穹道：“第一次跃迁肯定都是有点紧张的，我教你一个特别好用的方式办法。第一步：捏住你的焦虑根源……”
穹配合：“嗯，捏住了。”
“你居然还真的捏住了啊？！”三月七大惊，“那第二步，集中精神，把你焦虑的想法都集中到那个点上去。”
穹继续配合：“嗯，做好了。”
“看来你真的挺有天赋嘛，要悟到这一步可是很复杂的。那么第三步，用力——把焦虑都拽出来、扔掉！”
“嗯，扔掉了。”穹说。
“真的假的？我自己一次都还没有成功过呢！”三月七摸了摸下巴，“不过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轻松多啦。”
“还不错。”
穹想，并不是三月七抽象的丢掉焦虑真的起了什么效果，而是列车上的氛围，让他感到了某种安心……以及。
视线余光看到安静坐在一起的两人，他们并没有再交流什么，却似乎胜过千言万语。
旁边三月七还在介绍自己的放松法：“这还是小奥教给我的呢，结果除了他帮我的那一次，我自己怎么也试不成功，到底是哪点出了误差呢？”她颇为纠结样子。
穹想，也许起效的并不是所谓的提取焦虑感……而是陪伴，是他们之间产生的关联和牵绊。
像一根线拴住漂浮不定的风筝和气球，于是与世界产生联系，得知自己不是随便消失也不会被察觉的，无关紧要的人……有人会记得自己存在过、经历过、是鲜活的生命，而并非苍白单薄的一串模糊记录……
思绪戛然而止。
穹看向窗外，列车缓缓驶出空间站月台，看见群星于深邃宇宙中静静闪烁，神秘而令人震撼。
他模糊地思考，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卷入某种科幻故事……宇宙、银河列车、星神，以及他体内名为星核的东西……和那双他在模拟宇宙中看到的，却无法产生对应的［眼］。
“你在抓星星？嘻嘻，我也这样做过——不过我抓的不是星星——而是一盏灯。”和灯下的人影。
三月七轻声说：“我从冰里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簇星光——于是我本能地伸手，想去抓住它。结果那只是车厢的顶灯罢了。”
她陷入回忆。
抓不住的、错以为的星光……她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尴尬极了，当时全列车所有人都在围着她观察。但她讪讪地收回手时，面若白玉的人，小奥伸出手，握住了她。
他的手是凉的，却不会感觉冰。他抓住她的手，给了她最初的实感和勇气。
三月七永远记得，那天小奥轻轻的声音，像是从无比遥远的地方传来，却清晰地飘进她的耳朵里，唤醒她的认知：“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而她愣愣地看着他，感觉到某种陌生的感觉。后来她知道是熟悉感，应该是因为昏睡的时候一直穿着小奥的睡衣导致嗅觉先一步习惯了他身上的气味……种种原因下，三月七一直很亲近小奥。
“你别看小奥一直不爱说话的样子，他心态稳的吓人。呃，但也可以说是没有目标？而且只要在小奥身边，就会慢慢感觉平静下来，就像是有魔力一样……”三月七感叹道，“所以我现在就是赖在列车上，跟着列车一站一站地走下去，说不定就能找到我的过去了呢？不过小奥说的也没错，有些失去的，没有必要太过执着。当下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咱也很难到他那种境界啦……”
“嗨呀，不说这些啦。搭乘星穹列车可是非常难得的体验，开心一些呀！”
这时帕姆走过来，对三月七和穹道：“列车已经驶出空间站安全范围，预计在十分钟后开启跃迁。请两位乘客坐稳、扶好，小心震动！”
三月七憨笑：“呃…也没必要特地跑来提醒我吧，帕姆？都跃迁过这么多次了~”
“谁叫三月七乘客每次都想挑战自己，然后摔跤？”列车长毫不客气道。
“嘿嘿，这就叫百折不挠嘛！”
列车跃迁前，通过和姬子的交流得知下个目的地是一个名为雅利洛-Ⅵ的小行星，根据列车的记载，是一个郁郁葱葱，非常美丽的地方。
穹期待地坐好，列车的沙发非常舒适，坐上去就有些让人昏昏欲睡。
他发现三月七还站在车厢中间，嘴里碎碎念着：“在跃迁的瞬间起跳、在跃迁的瞬间起跳……”
帕姆的声音传来：“喂喂——？”
“请大家回座位坐好。”
除了三月七，所有人都坐在沙发上。
“跃迁即将开始，请大家做好准备！五、四、三——二——”
“一！”
随着帕姆的倒计时，列车跃迁的瞬间，三月七一同起跳。
跃迁引发的光晕将视野吞没。
新的旅途，正在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