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危机同人Lilith program》湛蓝刺客

11、Program Step Ten

　　我压抑多尼跑丢后的悲伤，跟在这四个男人后面朝刚才呆过的房间走去。舍农不自然地走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浮肿的眼皮耷拉着面无表情，黑厚的嘴唇紧闭。我没心情理会他若无其事的伪装，不断观察那两个自称安布雷拉保卫的男人。
　　“告诉我！你见到了什么？！”刚见面，这个名叫莱昂的红发男人就逼近我厉声发问，碧绿眼球里显露的威胁毫无半分掩藏。一只带着防护手套的手放在莱昂胸前，将面色阴沉的他推离我一段距离。样貌年轻的黑发男子搞怪地瞪着他：“喂，收起那张臭脸，你吓着她了。”听同伴这么说，他意识到自己的鲁莽，自觉后退几步抬枪干掉走动的白大褂丧尸，暂时消除了走廊里的危险。
　　“莱昂的脾气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暴躁，你不要太在意。”这个劝说莱昂的男子自我介绍道，“我叫杰瑞，是莱昂的搭档。我们是安布雷拉的保安人员。”他说话的同时，我看到了他衣服上的伞型标志。红白颜色的相交，就彷如互相纠缠的红白玫瑰。我潜意识捂住胸口项链所在的位置，产生难以名状的戒备。面对这两个突然出现自称安布雷拉的人，我无法信任。
　　“薇拉，你没受伤吧？”像是察觉了我的情绪，走在身前的尼奥转头关切地问我。我回神稍稍打起精神使声音听起来比较平静：“没有。”他听后继续注目往前延伸的走廊。我望着尼奥先生的后背，不安和焦虑消退了一些，却困惑不久前他问我的问题。
　　“之前的尖叫是你发出的？”趁旁人不留意，尼奥先生低声问我。
　　“尖叫？我没有…”我忽然想起那湿漉漉的血红手臂，身体哆嗦了一下。
　　“你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他湛蓝眼里的疑惑越来越多。
　　除了这些丧尸的呻吟我什么都没听见……我迷茫的神情给了他答案，他没再问下去增加我回忆的痛苦，伸手拍我的肩安慰我。
　　脚底踩着血红湿润的地毯，发出轻微黏稠的水渍声。每个人的呼吸都有点沉滞，特别是走近尽头房门前的那堆人体碎块时，血腥杂乱的场景几乎使人呼吸停止。周围弥漫的腥臭直刺鼻腔，我捂住口鼻避开这堆可怕的肉块，紧跟在尼奥身后。
　　“啧啧，干得真漂亮。”杰瑞放慢脚步打量着肉块苦笑，转而降低音调，“…看来这附近有个大型号的绞肉机。”
　　“操，你说话真恶心。”舍农嫌恶地往旁边吐了一口痰，郁闷地快步跟在我后面。
　　“门没锁？”莱昂在半掩的门前看见门缝里投出的光线，抬起枪用脚踢开门进去查看。尼奥也跟着进去。我在他身后看见里面的桌子上只有一盆孤独的迷迭香。酒瓶和杯子不见了。黑暗里出现的人仿佛从不存在一样。或者说，他真是那具浑身粘液的丧尸？
　　迷迭香的淡淡芬芳遮盖不了满屋的腐臭，我进去后差点没尖叫出声。因为我看见那些整齐摆放的大柜子根本不是之前所想的文件柜，而是放置一具具尸体的陈列柜。里面被剥皮的尸体滴着粘液，眼球贪婪地瞪着进屋的来人。莱昂无视柜子里的丧尸，迅速走到墙边的办公桌打开抽屉翻找。尼奥靠近迷迭香的桌子注视那盆不符场合的紫色小花陷入沉思。我马上退出这间房，想起曾在里面呆过我就感觉胃翻。我居然还拿它当做躲避丧尸的安全岛……
　　我移步到走廊上的杰瑞身边等待他们。杰瑞见了我友好地对我点点头：“嗨，你没被吓坏吧？”我窘迫地看那一地的恶心肉块承认：“有一点。”他咧嘴笑了笑，洁净的皮肤在白色灯照下显得十分光滑。他习惯性地拿着打火机玩，这银色的小玩意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我猜想他大概有吸烟的嗜好。靠在冰冷玻璃墙上凝视建在大楼中心的那半圆形建筑，我手指点在面前那个黑色半圆的阴影上问杰瑞：“那里是什么地方？我似乎看见里面有绿化带。”
　　“你说那个倒扣的半球？”杰瑞眯着眼睛看了过去，慢吞吞地拖长音节，“那是室内的绿化区，巴比伦花园。”我看着半球重复他的词语，心里涌起难以言喻的疑惑：“…巴比伦花园？”
　　“嘿嘿，名字很酷吧？”他挤眉弄眼地朝我笑，把打火机收回上衣口袋里。“不…我感觉这名字很……”我说着，一边注意他的打火机上的伞状标志，一边寻找恰当的词语形容我心里的感受，“放在这里有点……不适合。”我看见杰瑞眼里有一闪即过的诧异，他眯起眼睛把目光从我脸上撤开,并渐渐收敛了笑容：“别那么认真，只是个名字而已。”
　　“他娘的，你们在里面到底在找什么？”舍农不满的叫喊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和杰瑞一同看向正往房间里走的舍农。这时杰瑞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抬起棕色的眼向走廊的另一边看，脸上露出奇怪的凝重，他问我确认：“听见什么动静没有？”
　　“什么？钥匙不见了？是被哪个逃跑的蠢货带走了吧？”舍农的大嗓门在房间外也听得一清二楚。我尽力排除干扰凝神细听。除了房内传来交谈的人声和翻找物件的响动外，走廊里冷寂无声，就算是暖色调的红色地毯，此时看起来也分外寒人。
　　本能告诉我过于安静是不祥的先兆。
　　“看来我们动作不快点不行。”杰瑞的呼吸有点急促，他转身朝房间里走去。我跟上他，但想起房间里的那几具随时会动起来的尸体就迟疑了。我决定在外面等他们，虽然这样比较危险。我背靠着玻璃墙，低头轻轻叹了口气，抬眼见到廊墙上挂着的被血污染的列宾画像，一时陷入了发呆状态。手插进裤袋里摸到了薄脆的纸片，我恍然回神记起那个黑暗中的人曾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拿出来打开，上面画着一个半环还有几条直线，看起来像是地图。还有几行书写得非常漂亮整洁的句子。像是诗歌……
　　“omnia consuevi timidus perferre superbae
　　inussa neque arguto facta dolore queri.
　　pro quo,divini fontes,et frigida rupes
　　et datur inculto tramite dura quies;
　　et quodcumque meae possunt nattare querelae,
　　cogor ad argutas dicere solus avis.”

　　字母是熟悉的字母，可这样怪异的排列把我搅晕了：这几行文字我不认识。
　　我无奈只有把注意重点放在那半环状像是地图的图形上。唯一作了注明的直线旁只有一个看不懂的短句“cave canem”。洞穴什么的……垂头合上纸条犹豫要不要询问尼奥他们，隐约的狗吠让我立即警醒地望向空荡荡的走廊。
　　“多尼！？”我惊愕地捂口低声轻呼，把纸片塞进裤兜便慌张地往走廊的另一边跑了几步，“多尼？？”狗的叫声越来越尖锐，可能是遇到了危险。我咬着嘴唇不顾一切地往声源方向冲刺。“喂！！别乱跑！”离门最近的杰瑞像是听到我的跑动声，迅速追上了我。我被他抓住手臂，可我不想让多尼独自面对危险。我想挣脱他钳制我的手：“我不去的话，多尼会死！！！”“傻女孩！你去是送死！！”杰瑞毫不客气地骂道。我的手臂皮肤在他掌下像被磨破一般疼痛。
　　“条子！！快跑！！！出来了！！！”舍农惊恐地跳出房门往我们这边奔来。枪声顿时在房间里炸开了。玻璃清脆的尖叫和丧尸难听的哀嚎传到耳里动摇了我想去救多尼的心。尼奥和莱昂退出了房间并把门狠狠的关上。一只带着粘液的腐烂手臂冲出门的阻隔，想往外大力地挤出它丑恶的躯体。
　　“快走，它们要出来了。”尼奥飞快地跑到我们身边推了呆愣的我一把。
　　“钥匙被人拿走了。”莱昂对杰瑞简短地说了一句。杰瑞深吸了口气没说话，迈开脚步远离这里。
　　沿着原路跑到电梯附近，狗的哀叫逐渐清晰。一块巨大的烂肉伸展着堵住了走廊另一边的去路。它头上挥舞着两条灵活的长触爪。腐烂身躯同烧烂的皮肉一样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红蓝相交的脉络血管暴露在□□外有规律地舒张着，跳动着。身后破坏掉门的粘液丧尸也追了过来。它们跳跃过来将我们围住，嘴里流淌着饥饿的唾液。周围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只有迎战。
　　莱昂对准粘液丧尸开枪，冷不防被另一边的丧尸袭击咬住了手臂。尼奥扣动扳机精准地爆了这个粘液丧尸的头。杰瑞在我身边打死想袭击我的粘液丧尸。这些恶心的粘液丧尸似乎比较中意袭击我，在我身边围了五六个。舍农从墙上拿下消防斧狠狠地痛砍靠近我的丧尸。他的力度很大而且十分准狠，通常一击便让丧尸毙命。在这场混战中毫无攻击力的我基本处于被动。猝然我的脚被什么湿润的东西抓住，我垂眼见一条有力的血红触爪正缠绕在脚踝。舍农及时发现了，用斧头狠狠砍掉了它。我踢掉还缠在脚上的断触看向那块烂肉，它两只细长的前肢将自己的胸腔撕裂，里面的内脏全流淌了出来铺满一地。让我无法转移视线的是它体内的瘤状物，正蠕动着要喷发出来。
　　“糟了！条子！！”舍农仿佛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转脸朝尼奥投去惊慌的目光。
　　莱昂掏出手雷扔向肉块的同时示意我们往后退。手雷扔到烂肉的胸腔内，受惊的烂肉合上胸腔把手雷包进身体里。困难地扭动身躯想逃跑，它未受伤的触角胡乱舞动着向我袭来，我来不及逃跑就被缠绕住身体。烂肉把我拉走，我挣扎用枪对准它的触角开火，可是它用最后的力气拖拽我，想让我和它同归于尽。杰瑞想阻止它，可晚了几秒。舍农干掉最后一个粘液丧尸干脆地直接把斧头抛向了烂肉，在它身上留下了一道深长的血口。即使是这样它也不肯松手。手雷在它体内爆炸，黑红的血液从它胸腔盖子的缝隙里流淌，两片被撕开的树叶状血肉悬挂在肋骨上，里面的器官被炸得惨不忍睹。
　　它没有死，还在拖我，只是力度减轻了。它全力把我扔到身后的走廊，我摔倒在地，看见走廊里有几条没有皮肤的狗在游荡吼叫。它们大口嚼着之前被莱昂打死的丧尸的肉，发出满意的哼哼声——令我误认为是多尼发出的声音。
　　“薇拉！！！！”我听见尼奥他们叫唤我的声音。但我震惊眼前看到的恐怖情景无法应答。
　　旁边的办公门推开了，滴答的水滴声让我寒毛直立，我马上站起身往一边躲。腐臭的气味令那几只丧尸犬抬起头贪婪地盯着这个从办公室出来的丧尸。我发抖的手举起枪想杀死它，忘记枪里的子弹早打空了。当粘液丧尸可怕的脸靠近时，几只丧尸犬全冲了过来，扑上它，撕咬它。我趁着空隙跑开，粘液丧尸不管身上挂着几只丧尸犬，伸手想抓我。它的速度因丧尸犬的追咬变得迟缓，但还是不慢。况且办公室里涌出了许多粘液丧尸。它们张牙舞爪地追寻我，有几次它们抓住了我的衣服。我挣脱后不得不往走廊深处逃跑。
　　此刻，走廊前方传来优雅缓慢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高跟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