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2）新居（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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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辞掉这份工作。”
“那难道让我放着你一个孕妇不管？”
虽然让人辞职跟着我跑是不太人道，但我满以为黎染菲会想都不想就点头答应，结果人家是想都不想就摇头拒绝了。
“孕妇怎么了？孕妇又不是残废，好多残疾人还一个人生活呢！”
“那不一样，人家那是迫于生存，你这又算什么，孕妇独立运动啊？”
“那你下次要是再换其他地方出差，我是不是又要再辞掉工作跟着你跑？你当我是你的行李啊，人跑到哪就提到哪！”
“我这不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嘛，你在幼儿园的工作也不轻松，有个人在身边照应总是更好啊。再说，你现在怀孕也做不了多久了，不如辞了工作等孩子出生以后再说。”
“……你让我再想想吧。”
见对方实在不情愿，我也没再多说。想当初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盼着黎染菲找份正经工作踏踏实实的过日子，现在刚好反了，想让她呆在家当全职太太，她倒眷恋起自己的工作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只因为自己的工作调动就让对方也跟着辞职变动，的确是显得自私了，就算是处在热恋期，似乎也没有粘得那么紧，可是我心里又总觉得这样很不好。
吃过晚饭后，黎染菲跟我都陷入了沉思，各自忖度着异地分居的事情。
这种情形虽然见得多，要么分开后就各自外遇了，要么一方苦等另一方却因相思难熬放弃了，也有一些人经过了时间的考验始终坚守着彼此，但始终不算完美。
所谓家庭，不就是与自己的家人相守在一起吗，否则它也只算是一个抽象概念，慰藉自己寂寞的心灵而已吧。
晚上准备上床休息的时候，已经打定主意的我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菲菲，这次借调我还是不去了，我就跟公司请个长假，说家里有事，刚好在家里陪陪你吧。”
正在梳妆台梳头的黎染菲忽然停下了动作，转过头来一脸不赞同的表情望向我，“这怎么行？你不是说这次做得好就有可能调到总公司吗？”
“那也只是有可能，升迁这种事谁又说得准。”
“那也得试试啊，你不是一直很想去总公司？”
“那是以前没什么别的追求，就想着在工作上步步高升，现在我对你的兴趣远胜过工作啊！”
我边说边从床上起身走到她身后，发挥赖皮神功将整个人都贴了过去。黎染菲微微偏过头没再看我，只是淡淡的道：“等你哪天对我没兴趣了后悔了怎么办？”
“喂，我和你认识都十几年了吧，我是这种人吗？”
我有点生气，难道我像是那种会始乱终弃根本搞不懂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我只是觉得太可惜了……”
黎染菲知道自己说错话，声音也放软了许多。我于是笑道：“有什么好可惜的，我妈说了，努力工作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家庭有个好的环境，现在为了工作而弃家人不顾，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黎染菲似乎也放宽了心，拉着我圈在她脖子上的手臂跟着笑道：“有那么夸张吗？借调而已，又不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可是你现在不是怀孕了吗，我回来最少也是两三个月后的事了，那时你肚子都该很大了，我岂不是会错过很多？你知道我最想的就是跟你窝在一起过小日子而已，一天都不想错过。”
我说着亲了亲黎染菲的脸颊，她似乎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儿，道：“还是我辞职吧。”
“嗯？”
“其实……我也是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你就因为这个不想辞职？”我有些哭笑不得，还以为她真要搞独立运动了，“傻呀你，就算是负担那也叫甜蜜的负担，我乐意得很，毫无鸭梨。”
“你没鸭梨我有行了吧？”黎染菲索性转过身来抱住我，低声呢喃着，“总觉得你对我太好了，好到不真实，很怕哪天就会失去……”
我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道：“我还怕你哪天又不安分了，会飞走呢！”
“有谁会愿意到处飞，只不过是找不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安息之所罢了。”
“你现在不是找到了？”
黎染菲忽然摇了摇头，仰起脸来，满目忧伤的望向我，“……总有一天，你也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家庭。”
“你到现在还是在担心这个问题吗？”
我不知道她是不相信我，还是本身就有着一种宿命心理，大概在如今这样的时代又是在这样一个国度，女人不成家总是一件惹人话柄的事，虽然说起来也不过只是一些舆论，可真正承受得起这些舆论的人也的确没多少，大多数人还选择了妥协。
“你有想过你的亲人朋友吗？他们会怎么想？”
“你怎么会有这么传统的想法，这都什么年代了，我的幸福何必过问别人。”
“那是因为你现在还年轻，你可以对什么都不在乎，等你慢慢变老，慢慢觉得这个世界不需要你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家人与朋友的支持对你有多重要！”
似乎是第一次，第一次见到如此认真又如此沉重的黎染菲，而我竟终究不曾了解全部的她，不知道在她的心里也会有这么多的担忧与顾忌。
是啊，我现在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是因为我年轻，什么都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得来，可是等我不再年轻的时候，或许真的会觉得一切都背离我了吧。
“那我们就努力让他们接受我们，好吗？”
“如果他们不肯接受呢？”
“如果是这样……”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假装犹豫的样子，直到看到对方露出慌乱的神色我才笑着蹲下身来，接着道，“那你就要对我不离不弃，因为我只有你了……”
我话未说完，对方突然一个熊抱扑过来，勒得我差点透不过气。
“你真的选我，不后悔吗？”
听到那带着浓浓鼻音的话语，我不禁失笑，于是回拥住她，嗅着她的发香，柔声道：“我的人生也许有很多遗憾，但是从来不会后悔。”
我最珍视最可敬的亲人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余下的能让我无法割舍无法放下的，也就只有一个她而已。
黎染菲似乎还嫌抱得不够紧，箍在我背后的双手死死拽着我的衣服蹂躏着，滚烫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肩头。
也许这就是爱吧，明明沉浸在幸福中却总是让人想哭泣，像是受了许多委屈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地方，排山倒海而来的剧烈情绪想控制也控制也不住，全都化作眼中的酸涩一股脑儿的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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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人简单收拾了下行装上了飞机，飞去了那个可以看到大海的热带城市。
初一下飞机就是被那毒到不行的太阳照得睁不开眼，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太阳真的可以是白色的，白的如此猛烈，天也因此显得更蓝，让人想到书里面常写的“天蓝如洗”。黎染菲更是浪漫，说这里的天这么蓝是因为倒映了海的颜色。
“那说不定是海倒映了天的颜色呢？”我说。
“那就天水一色互相映照咯。”
黎染菲脸上挂着跟天空一样明净的笑容，我的心情也雀跃得仿佛这里的蓝天，坐在空调大巴里，两人也都暂时忘却了外面的闷热，只管感受着初来异乡的新鲜与喜悦。
去酒店的路上，放眼望去都是些上十米高的霸王棕矗立在道路两旁，要多壮观有多壮观，就连这里的建筑物都要比偏北一些的城市高很多。
高层虽然有高层的弊端，却可以使地面省下更多的开场空间，使整座城市看起来更空旷整齐。显然黎染菲并不介意住在高高的楼层中，我的酒店房间被定在了三十七层，她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那扇大落地窗前拉开窗帘看风景。
“有这么稀奇吗？这里的风景难道会比曼哈顿更迷人？”我笑着问，不懂她对着一堆高个子钢筋混凝土有什么好兴奋的。
“那前提也要是我站在曼哈顿五星级酒店的房间里也这么俯视过纽约才行。”
黎染菲仍是头也不回的把脸贴在了玻璃窗上，我于是走到她身后圈住她的腰，故意将唇贴在她耳边道：“亲爱的，这里不止视线好，浴室也很不错，床也够软哦！”
黎染菲果然立刻就耳朵红红，没了看风景的心思，反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浴室不错床也够软？你来过啊？”
“没来过啊，那我们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大笑，知道自己中了套的黎染菲登时扭过头来，睁大了两只圆溜溜的杏眼正要瞪我，结果刚好被我吻个正着，然后两人就这样搂搂抱抱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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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热身运动，两人都懒懒躺在宽大的床铺上只管吹冷气，不想再动。
“这里的浴室怎样？”我问。
“浴缸小了点。”黎染菲答。
“那这里的床怎样？”我又问。
“床嘛……也小了点。”她又答。
“我还嫌大呢！”
我故作惊讶的叹道，见对方仍是背对着我不搭理，我索性扑过去挠她的痒痒，黎染菲躲避不及，只能连连求饶。两人又嬉闹了半天才算正式消停下来，一看窗外天都黑了，再看墙上的船舵形壁钟，都六点半了。
“糟了！”
“怎么？”
“快快，快起床穿衣服，我约了个朋友吃晚饭！他要带我去看房子的！”
我忙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黎染菲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问：“看什么房子？你要在这里买房子？”
“你真当我是款爷啊，在这里买房子，是去看租的房子啦！单位安排的是集体宿舍，你总不能跟我住宿舍里吧。快穿衣服吧！”
我边说边将她的衣服扔了过去，黎染菲这也才跟着迅速行动起来，边穿衣服边又问：“见什么朋友，男的女的？我要不要化妆？我连面霜都没抹啊！”
“不用了不用了，那人是我大学同学，随便得很，不是，是随和得很。”
两人于是又匆匆忙忙打理好外表出门去了，地点定在了一家海边露天餐厅。
刚下了的士打了电话，那一长排一长排的餐桌中就有一只肥肥的咸猪手伸出来招了招，亮闪闪的劳力士借着灯光都要晃别人的眼，真是好认得紧。我于是带着黎染菲往那张桌子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2）新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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