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浮生录》李老师家的猫

208、山犭军（音山灰）

　　“你技术真好！”几个年轻人对一位中年男子由衷敬佩，道。
　　绿茵场上，刚结束一场友谊赛，是中诚大厦的商家们对阵体校的足球队。
　　大家本以为商家代表是不太可能赢的，但是实际上现实出乎意料，商家代表不但赢了，还赢得极其精彩，主要原因，是其中一位的球踢得实在太好。
　　这位，是中诚大厦中一位买鞋的商家的老板，一个年近四旬的大叔。
　　这位大叔虽然看起来有些年纪，但是运动神经发达到让人叹为观止，尤其是速度，简直到了惊人的地步，加上球技高超，连正值壮年的体校大学生们都不是对手。让众人叹为观止。
　　大叔听到众人的赞赏，也只是笑笑，匆忙换好衣服，连例行公事的庆功宴都没参加，只是说有点事，离开球场。
　　几乎是一瞬间，他人已经来到了山海居门口，可见这位大叔并非凡人。
　　因为才剧烈运动过，他心内稍微舒服一点，便也索性放开了，恢复了原身，不再维持人类的皮囊，这是一只犬身人面的异兽，一张笑脸，正是《山海经》中极为善于奔跑的异兽——山犭军（音山灰）。俗家名字，叫做印辉。
　　也难怪众人觉得他奔跑迅速，山犭军这种异兽，本来就善于奔跑。
　　“不再想做球星了？”浮生见到印辉，打趣的问。
　　印辉苦笑“还是师兄睿智，现在，不做这个梦了。”
　　两人算是老相识，早在印辉前来东南市的时候，两人便机缘巧合的认识，那个时候，印辉一直很想做一个足球运动员，以后可以为国争光，但是浮生却并不看好，几次三番的劝说他，浮生更倾向于让他做一个短跑运动员，这个运动似乎更适合他。
　　但是千金难买我乐意，印辉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顺利考入了体校，他的运动神经发达，技术高超，为人也谦和热情，和队友，同学，教练的关系特别好。大家都一致觉得他前途无量。
　　他自己其实也是这么认为，每天都很开心。但他越是如此，浮生的脸上越是担忧。
　　其实浮生不怎么管别人的闲事，他寿命实在太短，也没工夫去干涉，只是，因为和印辉有点特殊的缘分，他收了印辉族人赠送的一点仙泉水，不得不替他稍微/操/心。
　　于是，选拔赛前夕，浮生找印辉聊天，劝说他不要去参加选拔赛，这个建议让印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为什么？”印辉追问。“我技术很好的。”
　　“不在这个。”浮生道。“这次的结果，你会很失望的。”
　　“难道，是我出了什么问题？”印辉问，他忽然想起蜉蝣最善占卜，浮生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以为浮生为他起卦，卦象不好，仔细想想，却又觉得不可能，浮生起卦需要付出代价，不太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而轻易动用神通。
　　“我说了，不是你的问题，人间界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复杂的多。”浮生苦笑“有些事情，不是你觉得可以，就一定可以的，抱有太大的希望，一旦失败，会非常失望的。”
　　“那个时候，我还不懂师兄的意思，现在，总算是懂了。”印辉苦笑。
　　正如浮生所说，能力出众的印辉，的确脱颖而出，但是并没有被选中。而且，是接二连三的被拒绝……
　　这，其实在浮生的意料之中，人间界，很多时候利益的纠缠非常紧密，容不得真正的脱颖而出。
　　在连环打击之下，印辉终于知道，事情的起因绝不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是一些不足以为外人道也的原因，正所谓，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虽然讽刺，但是有的时候却是现实可以发生的。蹉跎了几年之后，印辉终于心灰意冷，不再想要向职业发展，而是开了一家球鞋店，维持生计，将他曾经无比热爱的运动，当做了纯纯的消遣，可惜吗？可惜！有办法吗？没有！
　　无权无势，就是如此凄凉……
　　当然，这种情况下，行业发展受到限制是非常正常的，从内部的笑话变成普天下的笑话，仅仅用了几年时间。
　　不过这也打击不了人家，所谓要钱不要脸。一群脸都要了的人领/导一群完全不要脸的人，下场显而易见。
　　“师兄，你说未来会好吗？”印辉忽然问。
　　“不会！”浮生甚至眼都不眨的说，“既得利益就在眼前，不会有人选择费力不讨好的革新。所以，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继续当笑话看吧。”
　　印辉听到这里，垂下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浮生知道印辉热爱足球，很想将这个当做职业，只是环境让他难以如愿。如果有机会，还是想要试试。
　　红尘问浮生是否有路子将他如同那位篮球运动员巴蛇一样送到国外。
　　浮生摇摇头，莫说这个职业在国外人才济济，便是有，印辉的脾气，也不想出国。只能另想办法。
　　“其实，或许可以考虑……”忽然，红尘想到了什么，只是欲言又止。
　　“什么？”印辉问。听说有可能继续他的足球生涯，印辉顿时觉得天要亮了。
　　浮生很快明白红尘所指，笑着摇摇头“的确是个办法，但是……”
　　“什么办法？”印辉终于按捺不住，问。
　　“不争气的儿子是一方面，但是，不是还有一个散养但是极其争气的女儿吗？但是这个选择，对于你来说可能……”
　　“没关系，我可以！不过就是幻化做女子而已，比起热爱，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这个，很耗损修为的。”红尘提醒道。
　　印辉摇摇头“哪怕有一点希望，我都想尝试。为热爱而付出一切，值得。”
　　“既然如此，我额外赠送你一枚定颜珠吧，能帮你多维持一下。”浮生从袖子里拿出一粒药丸递给印辉。
　　印辉服下，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从中年大叔的皮囊变化为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去吧，祝你梦想成真。”浮生道。
　　印辉离开之后，红尘忽然道“其实老板也早就有这个心思吧？否则，不会将丹药提前准备好。”
　　浮生笑了笑“最近那场比赛，你看了，什么感觉？”
　　“不要脸的最高境界莫过如此！”红尘冷笑。“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