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浮生录》李老师家的猫

180、栎

　　“黎主任，今天也不必费心过来一趟。”护士给黎越打电话，说。
　　“又是以前的情况？”黎越苦笑。
　　“是啊，又是那种。咱们也都习惯了。”护士语气颇为无可奈何。“院长的意思，只要他们出足够的钱，咱们就可以通融，您还是在家里看看书什么的就好。”
　　黎越回答一声知道了，挂了电话。
　　正好想起今天的预约，于是打电话给红尘，得到肯定之后，便出发去山海居。
　　到了山海居，正好赶上浮生与红尘准备好午餐，于是做好户籍核对之后，一起用餐。
　　“听说，你延伸了一下你的业务？”红尘问黎越。
　　黎越点点头“我觉得我可能还有发展，就试了一下，谁想到还真成了，谁想到，现在的处境却越发尴尬。”
　　听到这里，浮生与红尘都有点纳闷。
　　原来，黎越的原身，乃是《山海经》异兽——栎。一种具有治疗痔疮天赋的异兽。
　　黎越对医学也很有兴趣，于是考到了医学院读书，天赋，热情加努力，他很快学有所成，只是，他不止是治疗痔疮而已，他更感兴趣的是——变？性/手术！
　　这种手术虽然很早就存在，但是需要非常深厚的学识和能力才能做到主刀位置，毕竟，这本身就是个精密的手术。
　　正因为这个手术非常精密复杂，所以要求也良多，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行的，术前，需要严格的评估和计划，否则，不可能被允许实施，手术的资质卡的也非常严格。
　　迄今为止，黎越供职的医院，在二十年中，也不过做了五十几例手术。
　　最近这两年，随着网红经济的兴起，却出现了一种乱象，
　　“近两年来，有不少人来我们医院，要求做这个手术。”黎越喝了一杯酒，道。
　　“这也正常啊，以前是民风不够开放，对自己认识不足，也缺乏勇气，现在风气提升，自然有人想要完成心愿，实在算不上什么问题。”红尘道。
　　“若真是如此，倒也无妨，只是，现在居然有人拿这种事情博取流量，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黎越道。
　　“这怎么说？”听了这话，浮生与红尘都惊讶了，这性别的转换，本来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必须经过深思熟虑和详尽调查，怎么还能出现在这种情况？
　　“说出来，大概两位师兄都不相信。”
　　原来，这几年短视频平台井喷状态，流量为王的时代来临，很多人为博取眼球，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法，女扮男装或者男扮女装分走了一大块蛋糕。
　　排除一些纯搞笑博主，例如当初三足龟事件中那位为了给父母赚取医药费不得不男扮女装搞笑挣钱的小花酱之类。剩下的一批，可就是纯纯的吃这种少数群体红利的垃圾人。
　　他们自己心里未必认同这件事情，却在表面功夫上做得十足十，要么卖惨欺骗粉丝说没钱需要筹钱做手术，要么就是打着这个幌子去做什么龌龊的买卖，这种手术，注定是隐私中的隐私，也没人敢真去检验。于是，便有了很多人开始钻空子。
　　一个群体，能被称作小众，必然有它心酸之处，不说同情怜惜，还要拼命吸血，败坏人家名声，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最近上面开始有严查这个蹭热度群体的意向，这些人就开始另辟蹊径起来，装模作样来医院预约手术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很清楚，这个手术是不可能轻易被同意的，需要漫长的等待和心理评估，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他们继续没皮没脸的蹭热度挣钱，排到了，心理评估肯定是过不去的，自然也就不了了之，反正钱挣到手了，其他的，都不重要。”黎越说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切齿。“甚至还有人重复的咨询排队，就为了继续吃这些红利，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反而浪费了很多时间。”
　　这世上的人，是无法逃脱利益的诱/惑的，只要能挣钱，便愿意扑上去，甚至可以枉顾法律，更何况这种事情，只能道德谴责而已。
　　“今天又有一个网红搞了这种事，他心里评估过了，可以手术，却不肯来，他公司过来找我们协商，说是可以出一部分封口费，让我们说他没过，不能做。继续排队。”
　　“你们院长当然同意？”
　　“白来的钱，怎么可能不收？毕竟是盈亏自负的私立医院。”黎越苦笑。“所以我才能提前过来吐吐苦水。”
　　“恐怕，不止是让你没生意这个原因吧。”浮生道。
　　“师兄说的是，我真正恶心的，是他们利用这个性别不明的阶段做的一种让人绝对无法接受的生意——偷拍！”黎越道。“有一些人，仗着自己打扮的雌雄莫辨，与女人无二，出入女性的独有场所进行偷/拍活动，然后将照片卖去一些思想有问题的人的聚集网站，牟取暴利。”
　　女性本身都富有一种比起男性略显泛滥的同情心，也就缺乏防范意识，面对同类，尤其是可能比较聊得来的同类，很有可能失去基本的戒心，从而产生一些不良后果，给这些人钻空子。
　　这是事情一旦败露，却又要算到小众群体的头上，本来众人对他们的观感就不算好，这样的事情，更会恶化他们的生存环境，不得不说，其行为已经让人反感到了极致。
　　“其实你已经有办法对付他们了，是想问我来帮你最后下个决心？”浮生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擦擦嘴，说。
　　“其实我是很想知道，我的决定，会不会被归结到狠毒的行列。”黎越道。
　　“不会啊，号是他们自己挂的，要做手术是他们自己要求的，你只是满足他们的要求，何错之有？当然，他们临阵退缩也是真的，给他们一点下定决心的勇气，也算是帮他们完成心愿……”浮生道。
　　黎越点点头，眼中精光一闪。
　　“老板，他有什么对策？”红尘问浮生。
　　“没什么，就是给来报名的网红们一点信心，让他们放心大胆的做手术罢了。”浮生笑道。
　　“老板的意思是，用法术来控制他们的思维……”
　　“话不能这么说，只是给他们一点鼓励和信心，让他们尽量得偿所愿罢了，既然吃了红利，理应真正付出点什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