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浮生录》李老师家的猫

171、?鱼（音第鱼）

　　“我现在在做凶宅试睡员。”刘宇狄对红尘说。
　　“新星行业啊，我也看过你的直播，挺有意思的。”红尘一边将茶水摆好，一边回答。
　　“噱头罢了。”刘宇狄笑道。“人类搞这一套，到底出于什么心理，几分敬畏，咱们都清楚，不过就是看个乐呵罢了，我也能小赚一笔钱。”
　　“该说不说，这个职业，倒也的确很适合你。”红尘道。
　　今天这位客人刘宇狄的原身，乃是《山海经》中的——?鱼。其实就是现代的鲇鱼的祖先。这种鱼类，有两个特点，一个是生存能力强，可以在全黑和有污染的水域存活，一个是视力不是很好。
　　这两个特点，让他在化成人身，前来东南市生活的时候，有点问题。
　　因为视力不太好，所以他尽量规避对视力要求严格，甚至白天的工作。他做过夜间出租车司机，给企业做过夜间保安等等，都不是很满意，当凶宅试睡员这个职业兴起的时候，他反而看到了曙光。
　　很快前往公司应聘，其实这个工作说白了，就两个要求——身体健康，有表演欲。
　　再浓缩一点“禁得住吓唬”。
　　其实这个世上，所谓的灵/异事件，分为两种，一种，是/真有其事，但是这个概率实在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形成这种事，需要非常机缘巧合，一般根本不可能。第二种，普通而广泛，那就是——人类自己的臆想和构建。最常见的就是灵/异小说之流，不过就是娱乐性质，追求刺激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随着时代的进步，有些脑筋动得很快的人，则会领用这个大做文章，这个所谓的凶宅试睡员的职业就应运而生。
　　职业内容很简单，字面上就足以解释，去发生过凶案的房屋居住几个晚上，写好住宿体验即可。当然，要全程打开直播。会有工作人员，不定时的让你起来去查看一下卫生间之类的地方。
　　在刘宇狄的直播中，经常会出现房间里莫名其妙出现什么怪声，人影之类的事件，然后刘宇狄就蹑手蹑脚或者壮着胆子去查看，虚惊一场的时候多，但是有的时候，也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例如某一次直播，直播画面显示他身后阳台出现一个红色的影子，他立刻起身去看，阳台上没有人，却在晾衣杆上明显挂着一件红衣，但是那件红衣却在他入住拍摄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过……
　　深夜，红衣背影，实体化红衣，自然能生出无数故事来……
　　“我很纳闷，委托你们的房主，真的愿意自己房子出这种事？他们不时要证明房子没问题，可以顺利卖出去吗？”红尘问。
　　“师兄，你还是不了解人类啊，他们说是敬畏鬼神，其实到底有多敬畏咱们心知肚明，除了穷以外，他们实在没什么可畏惧的。而且，公司也不是以这个委托挣钱，毕竟这种房子实在少的可怜，其实这个公司，根本就是传媒公司，以此为卖点赚的不过是直播流量钱而已，所有你见过的布景，大部分都是摄影棚搭建的，或者租用的一些剧本杀场景而已。”
　　“这我倒是没想到。”红尘道。“我以为就是单纯吸引眼球的表演而已。”
　　“哪有那么简单，每一次直播钱，都要做大量的工作，甚至细化到我出镜的每一个微表情，都要排演的惟妙惟肖，务求制造最大的笑点和恐惧感。”刘宇狄道。“幸亏我习惯黑暗，所以在黑暗中表演，完全没有难度，所以才被选中，公司所有的资源几乎都在向我这边倾斜，也算事业有成。”
　　“看得出来。”红尘笑道。“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要掌握分寸，这种事情，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就是大事。”
　　“我明白，所以，我随身携带了领导的名片，遇到了，就把名片递上去……”
　　红尘听了，顿时哭笑不得。
　　“开个玩笑的，其实我也已经做好了转行的打算，这个工作，不过就是噱头，长久不了的。也就是攒一点人气而已。我还有其他选择。”刘宇狄道。
　　“什么选择？”红尘问。
　　“我很想做一个灵/异up主，现在在预热，你知道，灵/异这个频道被打压了许多年，现在又到了兴起的时候，我想抓住这个机会，做灵异视频短剧。”刘宇狄道。“我自问，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表演经验，也积累了一点人气，应该能成。现在就缺少好的剧本。”
　　他这话出来，红尘终于听懂了弦外之音。“你是希望，我帮忙引荐苏复给你认识？让他给你提供剧本？”
　　刘宇狄点点头。
　　苏复，正是前面说过的那只“幼鸟（音腰）”，与他的其他同类不同，他喜欢独处，并不向往婚姻和生育，一直离群索居，在太平间做看守，却引来一些流言，浮生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以写灵/异小说找题材作为掩护。其实苏复也没有扬名立万的心，只是他文笔不错，又时间充裕，想象力丰富，于是小说居然还很受欢迎，虽然写出来，短时间内就因为题材问题被下架，但是他也无所谓，自己开了个不受管制的账号更新，居然有了几十万的读者，不得不说是个意外之喜。
　　刘宇狄想做一个灵/异账号，好的剧本少不了，他看中了同为异兽的苏复的作品，几番联系，却没有回应。想登门拜访，又找不到什么踪迹。只能求红尘帮忙联络。
　　“苏复可能，不太喜欢跟人合作吧。”红尘道“他不回复，大概是不想出名，他的脾气你也知道，非常喜欢安静，小说的读者已经开始影响他的生活，他搬家几次，不胜其烦，不回复你，应该也是婉拒吧。”
　　“我反而觉得，他越是这么躲着，越容易被人骚扰，人类的猎奇是天性之一，不如大大方方的暴露疗法，说不定还能扭转局面。置之死地而后生，更可况，他现在算是红了，如果没有一个团队帮他打理一些事情，他恐怕，很难继续安静的写东西。我们合作，算是双赢。”刘宇狄道。“师兄也知道，和人类合作，未必适合他那种性格。”
　　红尘沉吟片刻，觉得刘宇狄说的也有道理，于是爽快的带他去找苏复。谁知道，到了苏复家，却又引起另一株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