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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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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话: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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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是第二次来到这处地方了。
第一次阴差阳错来到这里的原因是自己不巧坐上了一辆黑车,而现如今却是变成了自己自愿来到这里。不过说是自愿其实也不一定算得上,毕竟在上午接收到来自凯尔奇家族的信件时,沢田纲吉才知道寄给自己信件的人是那个先前为自己带路的金发男人,通过信中的内容他才知道这个男人名叫卡尔弗特·比安奇。
通过先前与凯尔奇家族首领莫尔克斯·凯尔奇进行会谈时,这个家伙鲁莽地闯入了会议室却丝毫没有受到训斥这一点,沢田纲吉就确信这个比安奇绝非只是凯尔奇的普通家族成员了。如今这个男人竟然还敢直接打着凯尔奇家族的名义给他寄信,难以想象这究竟是莫尔克斯·凯尔奇对他的纵容还是另有其原因。
卡尔弗特·比安奇邀请他来到巴勒莫境内有名的特殊酒吧“温柔港”。温柔港所处的地理位置较为偏僻,尽管每天去那的人都不少,但那里的消费水平相当高,愿意去那里花钱的人非富即贵。
沢田纲吉在办公室内阅读完比安奇的信件之后,本是犹犹豫豫打算拒绝掉的。说实在的,他并没有足够的胆量赴约,因为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甚至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又跳出来个“人形炸弹”,把自己炸个稀巴烂。
但是直觉告诉沢田纲吉如果他不去那里,那他绝对会错过许多的东西。尤其是在凯尔奇签订同盟协定的那场会议上,卡尔弗特·比安奇从他身边走过时说的那句话——“您欠我们个人情,Vongola首领”,这件事太叫沢田纲吉在意了。
当时看完信中的内容后,沢田纲吉左思右想总觉得要去那里不能随便告诉其他部员,因为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地阻止自己。但是如果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地踏入那间酒吧他想他应该做不到。然后他就抬起头眼巴巴地望向了站在他办公桌前的狱寺隼人……
*
当狱寺隼人率先下车为沢田纲吉打开了车门之后,特殊面色有些怪异地望着自家首领走下了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沢田纲吉看到了那个身形越发挺拔的少年眼中流露出了疑惑,只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个……隼人如果还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尽管问我的。”
然后沢田纲吉看见狱寺隼人轻轻张开唇瓣,脸色一会红一会紫的,表情也是变幻多端,但都显得比较扭曲,他保持着这种状态一小会之后,才支支吾吾地问道:“十……十代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似乎是一家……酒吧?”狱寺隼人愣是没敢把“酒吧”前面的形容词加上。
“嗯,是的,的确是一家酒吧。”沢田纲吉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虽然狱寺隼人年幼时一直生活在那不勒斯一带,但从狱寺隼人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他完全知晓这是一家什么样的酒吧。
“可……”狱寺隼人下意识地吞咽下一口口水,表情仍旧十分复杂:“十代目你不是说要在这里和凯尔奇家族的人进行会议吗?”
“是的,对方选定的地点就是这里。”沢田纲吉一脸笃定。
随行的司机已经开始开着车向附近的停车场驶去。两个人在原地站着吹了一会凉风,沢田纲吉看着狱寺隼人那具近乎于要石化的身体,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我们进去吧,距离约定时间只剩下几分钟了。”
……
温柔港的内部同沢田纲吉上一次来到这里一样,完全没有变化,只是里面原本温暖的黄色灯光如今变成了暧昧的蓝紫色灯光。店内仍旧播放着节奏舒缓的音乐,似乎是用小提琴和钢琴一起演奏的曲子。
大概是快要傍晚了的缘故,这一次温柔港内坐满了人。来到这里的客人几乎都是男性,不过偶尔也会有几名女性走过,毕竟这里从来没有明令规定不允许女性入内。
沢田纲吉这一次应该算是从容不迫地走进去了,也许可能是人多眼杂,又也许是灯光的颜色有些怪异,这一次再进来就没有那么多的人将视线都直勾勾地打在他的身上了。
这反倒让沢田纲吉松了口气。
他望向略微站在自己左后方的紧绷着身体似乎比自己还要紧张的狱寺隼人,不禁又想起前些日子碧洋琪气急败坏地把他从这家酒吧拽了出去的情景,他猜测碧洋琪要是知道他把她的弟弟带到了这种地方来,一定会气到用有毒料理千方百计地杀死他的。
踏入酒吧几步便能够看到装饰别致的调酒台,上一次坐在调酒台里的人是谁沢田纲吉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如今坐在里面穿着暴露着装的人分明是那个和碧洋琪关系似乎很差劲的女人。
她仍旧披着那头棕红色的波浪长发,脸上画着有些浓重的妆容,此时正轻扬着那副烈焰红唇为其他顾客调着酒。
沢田纲吉确信在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身边的少年身体猛地颤动了一下。而调酒台中的女人正巧也望向了这边的方向,在看到了狱寺隼人之后似乎也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接着便勾起唇角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沢田纲吉看了看那个笑得蛊惑的女人,又看了看表情僵硬的狱寺隼人,他思考了一会才问道:“你们认识?”
狱寺隼人轻轻点了点头,有些烦躁地将散在眼前的银色发丝拢至脑后,“我记得她叫凯尔丝,和我老姐打过好多次架……好像是因为在我老姐和Reborn先生交往之前,她和Reborn先生是一对恋人?”
“Reborn的恋人......还真多啊。”感叹之余,沢田纲吉又不禁回想起几日前的晚上在车上发生的事。
或许于Reborn而言那根本就是些无所谓的事情?沢田纲吉尚且不能理解那些“大人”们所身处的世界。
“这个凯尔丝应该是Reborn先生的第三任女友。”狱寺隼人站在原地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又接着道:“我老姐之所以和她关系不好,大概是因为Reborn先生曾经向凯尔丝求过婚。”
“啊?”听到这里,沢田纲吉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件事也是我偶然听到的。那是很多年以前,那个时候的Reborn先生还没有成为彩虹之子。他向凯尔丝求婚,不过被凯尔丝拒绝了,后来还是她和Reborn先生提出的分手。”狱寺隼人顿了顿,偷偷瞥向凯尔丝的眼神有些古怪:“我始终很好奇凯尔丝的实际年龄,我老姐说她的年纪差不多快能做我的‘奶奶’了。”
沢田纲吉有些错愕地望向凯尔丝,那柜台里动作优雅娴熟地摇晃着金属调酒容器的女人分明十分年轻,脸上的妆容尽管有些艳丽,叫人猜不出年龄来,但也全然不会让人联想到她能有着足以被他们叫“奶奶”的年龄。
“再后来,我老姐和Reborn先生在一起后,凯尔丝还和她炫耀‘这个男人我曾经甩过’......然后我姐就和她打起来了。”
啊......原来Reborn还被人甩过呢?
难以想象Reborn被一位女士甩掉后会是副怎样的表情。
这件事听起来其实是有些好笑的,一个高高在上的成功男人竟被一个漂亮女人甩了,这本就是件会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的事。
但不知是出于对老师的敬重还是其它的原因,沢田纲吉总感觉胸口闷闷的。
*
二人在一楼的一面挂着数十张风景画的墙壁后找到了直达电梯。卡尔弗特·比安奇所定下的地点位于这栋大楼的第三层。
电梯是从5楼开始下来的,二人等在电梯口,随着一道清脆的鸣声,金属门自中间分割为两半分别向两侧收缩,然后沢田纲吉看了不得了的一幕——
电梯内竟然有两个人。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西装革履,他站在电梯内的角落处,身上还攀着一个衣着凌乱的鹅黄发少年,少年的身上仅有一件宽大衬衫,那件白衬衫还被拽至肩头,而那两条腿分明是光着的,下身大概什么都没穿。
那少年在意识到这一场景正在被人注视的时候,他不慌不忙地转过头,媚眼如丝地盯着二人,甚至用雌雄莫辨的少年音不慌不忙地询问道:“两位先生,要乘坐电梯吗?”
沢田纲吉感觉他的嘴角在抽搐,他竭尽全力保持住了谈吐文雅:“不了,谢谢,我们走楼梯。”
沢田纲吉猜测自己一定是脑瘫了才会在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感觉这是个轻松惬意的酒吧。
灯红酒绿,纸迷金醉,荒淫无度,大概在这片土地上,原本就没有什么不同。
二人赶赴到三楼的派队一号室时,正巧到了约定时间。
狱寺隼人站在那扇深褐色房门前,挺直着背脊,抬手用指节轻扣房门。
房间内的人大概是恭候多时了,随着狱寺隼人的敲门声响起,几乎没有停顿的,房间内传来了把手被扭动的“咔咔”金属声响。
门被打开后,二人迎上了卡尔弗特·比安奇的笑脸:“夜安,两位先生,感谢你们的到来。”话音落下,他侧身站至门边,朝着二人做出了“请进”的姿势。
“夜安。”他们回应道。
这间房间虽然被命名为“派对1号室”,但是屋内的灯光却是明亮的暖色调,屋内没有派对该有的任何装饰品,甚至没有悦耳的音乐。
“我很抱歉我以凯尔奇的名义向贵家族寄出了邀请函,事实上这本应该是少爷来做的,不过.......”卡尔弗特沉默了一小会,慢慢地走至这个房间中的另一个小房间里。
轮子在地板上摩擦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响,尔后二人看见一个宽阔壮实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被卡尔弗特推了出来。
沢田纲吉记得这个男人。
前些日子他在这家酒吧就是被卡尔弗特和这个男人一起搭讪的。
不过当时这个男人眼神狠厉凶猛,本就是虎背熊腰的模样,站在那里就像一头正蓄势待发准备咬断你脖子的野兽。
然而现在这个男人面容憔悴地坐在轮椅里,他的双臂无力地搭在轮椅扶手上,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倘若不是他还在呼吸,沢田纲吉甚至会以为这是一具木偶。
沢田纲吉面对这幅诡异一幕不禁有些困惑,他皱了皱眉头:“这是......”
“这位是费里·凯尔奇,是Boss的弟弟。”卡尔弗特为他做了简单的介绍。他口中的“Boss”自然就是前几日刚和沢田纲吉谈成结盟续约的莫尔克斯·凯尔奇。那可是个伶牙利嘴的家伙,单是凭借一张嘴便能叫人感到窒息。
这个男人还是窝在轮椅里,眼神发散,好像并没有意识到沢田纲吉站在了面前。尽管如此,沢田纲吉还是和他打了声招呼:“你好,凯尔奇先生。”
“少爷被注射了大量麻醉剂,现在应该听不到您的声音。”卡尔弗特露出了深表歉意的笑容。
“麻醉剂?”沢田纲吉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的,最近的几天大概要持续注射麻醉剂。”卡尔弗特将实现移动至费里身上,一双带有上扬弧度的眼睛中透出了些许的悲伤,“如果不这么做,他会一直发疯发狂。”
“疯起来的时候他可以拿着把匕首轻而易举地砍掉数十人的脑袋,也可以一晚上在床上搞死三个男人。”卡尔弗特的眼神极其严肃认真,屋内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打下了深黑的阴影。
卡尔弗特的话音落下,沢田纲吉就觉得头皮有点发麻,脊髓处传来一阵幽幽寒意,胃部也抽搐着开始翻江倒海。
始终站在沢田纲吉身边只做观察的狱寺隼人上前了一步,几乎是怒吼出声来:“混蛋!你在和十代目说些什么!?”
沢田纲吉轻抬起手臂拦在狱寺隼人身前,朝着他摇了摇头。狱寺隼人闭上眼睛深呼出一口气,随后面无表情地站会了原本的位置,只是看向卡尔弗特的眼神更加锐利寒冷。
似乎有酸苦的汁液在口中分泌,喉咙处有着一阵发涩的呕吐感,沢田纲吉强忍着那阵不适感,沉声道:“比安奇先生,我假设你在和我说笑。”
“不,我是在向您阐述事实。”卡尔弗特·比安奇微笑着摇摇头,“这不是少爷的本意,他并不想那么做。”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沢田纲吉终于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就前些日子少爷所言,这似乎正是因为贵家族。”卡尔弗特用着音量适中的分贝,一字一字地清晰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