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小山之东

4、第 4 章

　　庄既醉笑道：“听闻你回来了，正打算去昆仑看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又跑出来了。怎么了，明允真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唐允笑道：“难得庄司长惦记，唐某感激不尽。改日回到昆仑定当下帖拜访。”
　　庄既醉看着我，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亲近和尊敬，他笑道：“三公主您回来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得装傻的呵呵一笑，算是打招呼了。唐允接话道：“回来了。我见庄司长方才行云颇急，像是有急事去办，那唐允就先告辞了。”
　　庄既醉道：“你是知道的，我一向就这急性子，其实没什么事。你有紧急事情吗？”
　　唐允打哈哈道：“我确实有些事情。”
　　庄既醉顺着杆子就爬上来了，“那我去帮忙吧。”
　　唐允忙拱手道：“区区小事，就不劳庄司长了。庄司长，告辞。”说着拉着我捏了个诀，瞬间已在千里开外了。
　　我笑岔了气，拿手指着唐允，“你看看你，吓的到现在脸还是黑的。”
　　唐允看我笑弯了腰的样子，无奈道：“千躲万躲，还是躲到了庄既醉面前。”
　　我笑的差不多了，慢慢收起笑容，“庄既醉怎么了？”
　　唐允道：“这个人，有名的嘴碎，凡事经他一广播，添油加醋，忍无可忍。偏偏他又好事，无论仙魔界都能找到他管闲事的身影。”
　　我乐道：“他是不是很闲。”
　　唐允道：“这就是他的工作。”
　　“什么！”还有这等好事，靠嘴上班？
　　唐允道：“仙界有调解司，专门处理各族内部和仙界族属之间的事务纷争，庄既醉既好管闲事，这个差事真是对口又对脾性。他就自告奋勇应聘去了。结果一路高升，从基层小吏一直干到了当今仙界最高调解司司长。”
　　我笑道：“也算仙尽其用。”
　　唐允头疼道：“本来到他这个位子，已经不需要亲自调解什么纠纷了。安心做好司长就好。可他偏偏闲不住，到处找事干。你说他是不是很无聊。”
　　我点头笑道，“确实。”看他那神态就是一副居委会大妈模样，不仙尽其能就是对这出众仙才的极大浪费。
　　唐允四下望了望，拿出指南针，有些看的眉头微皱，“臻儿。”
　　“嗯？”
　　唐允抱歉道：“不好意思，方才跑的太猛了，一不小心跑过了。”
　　我失笑，“多走了多少路啊？”
　　唐允拉了我的手笑道：“三千里，就当旅游了，我们慢慢回去吧。”
　　我反手握住唐允握我的手，唐允心头一暖，低头看我，我笑道：“那我们就慢慢看着风景回去吧。”反正对西海真君我也没有什么印象，早一天晚一天回去对我没有什么影响。
　　唐允展开地图，拉我一起探讨，离西海三千开外是梦海，梦海上有两座仙山，一座叫兆山，一座叫预山。我指着地图上的兆山问道：“不知这仙山上可有仙人。”
　　唐允道：“古书上记载，自天地开辟到七万年前这梦海一直是祝神的行宫，那时天地间举凡仙魔，平时或年节都会来此请教吉凶。”
　　“那现在呢？”
　　“祝神早已仙逝，仙界也有了替代的官署，这里也就冷落下去了。”
　　我不胜唏嘘，鼓动唐允道：“既然到此便是有缘，我们下去看一看吧。”
　　唐允略有犹豫，“看是无妨，只怕耽误了行程。”
　　我笑道：“你一个急行云就是几千里，好意思说耽误。”
　　唐允攥了攥我的手，我能感觉到新女婿独有的那份紧张，唐允道：“不是——”
　　我笑着打断他的话，“你不用紧张，去西海么不就是。有什么我给你兜着。”
　　唐允挂了淡淡尴尬，笑了，“臻儿可要说话算话，现在说了大话，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我心里也有些害怕，毕竟我的记忆零星半点都没有，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时候人难免是紧张的，但为了能去梦海游玩一番，我硬撑道：“放心。”
　　唐允摇头笑了，“好。夫人的话就是天命。怎可违抗。走，咱们下去看看。”
　　听从我的建议后，唐允和我首先落在了兆山之上，我回头看梦海的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离海边往前不远，坐落着一处府邸，虽然华漆剥落，不无萧条。但是从宫殿的规模和装饰，也可看出当日在仙凡两界的地位。走近了，我们发现门外抛洒着些或占卜过或未占卜过的甲片。
　　唐允捡起一片，轻抚去上面的尘土，卜兆便显现了出来。
　　“这是什么？”我好奇道。
　　唐允笑道：“你在人间学的知识，这么几天就全部还回去了。”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甲骨文！”
　　“正是。”
　　我笑道：“原来仙界也同人间一样，代代嬗变。”
　　唐允点头道：“万物不居。仙凡自是一样。”
　　我和唐允在府邸里逛了一圈，除了一些竹简和甲片外，没有一个仙人。
　　我看着败落的庭院，感触道：“物是人非啊。”
　　唐允收起一块甲片，拉我出了大门，“走吧。再去预山看看。”
　　预山的府邸和兆山一般无二，只是预山看上去更，怎么说呢，喜庆一点。兆山上多是冰冷的色彩，宫殿以雪白或黑色装饰，山石也是光秃秃居多，没什么花草树木。而预山则花红柳绿，郁郁葱葱。纵使久无仙家，宫殿的色彩剥落，有些破败，但还是能从中看出当年是怎样的华丽典雅。
　　我拍着一面红墙问道：“这两座宫殿，差别有点大啊。一座冰冷，一座繁华。同在一片梦海，又贴近挨着，当年修建的时候怎么想到如此规划呢。”
　　唐允道：“这两座仙山各有用处。古书上记载——”
　　我笑道：“这是什么古书，可否借我一观？”
　　唐允道：“昆仑的藏书室多的是上古书籍，等——”
　　“等什么？”
　　唐允见我接连两次打断他的话，知道我着急，笑的合不拢嘴，“等啊，等我们回到昆仑后再去看，眼下若想看，可以先翻阅我带来的书籍。”
　　我想起莲风放在九层玲珑塔里的线装古籍，笑道：“可是莲风放在九层玲珑塔的书籍？你告诉我秘诀，我自己来找。”
　　“他没有告诉你？”
　　我撅了嘴，不满道：“他让你告诉我。”
　　唐允笑道：“也罢！难为莲风了，附耳过来。”
　　我哈哈一乐，“四下无人，直说便是。”
　　唐允摇摇头，“道不轻传，隔墙有耳。再者——”莲风的好意我岂能不领。
　　我见他闭口不言，笑道：“再者什么？”
　　唐允微微笑了，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我仰着头，有些被他这过分的美貌唬晕，呆住了。他温柔的拉我近身，在耳边慢慢念了一遍咒语。
　　“可记下了。”唐允笑的更开心了。
　　“啊？”好像是念得太快，我一句也没听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