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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或许都是可怜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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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天宿在哪里”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今晚宿在紫宸殿中”
凤仪宫内,皇后王氏捏紧手中把玩的佛珠,脸色晦暗不明,“想必又是被慧贵妃赶出来的吧,皇上也是疯魔了,只顾专宠着那个贱人,她不愿侍寝,皇上不但不怪罪,反而纵容着,合着满宫妃嫔,连带着本宫竟都是些死人吗?为了这个贱人规矩,体统都不要了么”
“皇后娘娘,慎言”
眼见皇后越说越离谱,身为凤仪宫内掌印女官的怜心只得开口制止“看不出皇后娘娘累了么,还不快都下去”待呵退众人后,怜心上前告了声罪“娘娘,奴婢自幼便侍候在您身边,奴婢知道您心里苦,自从慧贵妃入了宫,皇上便一心扎在她身上,可是不管怎么样,皇上已经是皇上,在不是秦王了,而您现在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也不在是区区一个宗室的王妃,您的一言一行,不只是您,也是代表着您身后的国公府,您的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一顶大不敬的帽子就够咱们国公府受的了,您,忘了张氏一族了么?”
“张氏一族....”仿佛一盆冷水兜头而下,皇后瞬间清醒,随即仿佛被巨大的悲伤压垮,嘴唇诺诺,却也在说不出一句话,想当初,皇后王氏,王怫然,出身于四大国公府之首的安国公府,乃是国公年过四十后所得唯一的女儿,作为家中的嫡长女,自幼也是千娇万宠长大的,人也是生的貌美,性情嘛却难免骄纵,及笄之时,老皇帝意欲为太子求娶为太子妃,却被老国公以“性情有失稳妥,恐德才不足为太子妃为由婉拒”,老国公爱女心切,只想将女儿嫁予门第清白简单的清流之家,可人算不如天算,王怫然偏偏于一次宫宴中对一身黑衣如墨,脸沉似水,周边仿佛寒气笼罩的秦王上了心,其后数月对其围追堵截并放出话来“非秦王不嫁”一时间沦为满城笑话,生生气病了老国公,但秦王面对沸沸扬扬的流言只一句“某不愿伤兄弟之情”便再不理会,听闻秦王所言,王怫然以绝食相逼,最终老国公强拖病体入宫请见老皇上,不知二人闭门密谈了什么,只知道在老国公出宫一个时辰后便传来了赐婚圣旨,至此安国公府嫡女王怫然嫁做秦王正妃。
婚后几年,两人倒也是相敬如宾,秦王并不好女色,府中姬妾虽然不少,但成亲数年,也就有那么一个能入秦王眼的,可是身份微贱,虽然很得些宠爱,却也在生下孩子没几年就香消玉殒了,而王氏几年内生下一子一女,可惜小世子却在百日后夭折,从那以后,秦王也只是有点卯应付一般,再无内宠,虽然在未有孕,但秦王并无催促,王怫然一直都是满意的,觉得自己当初的争取并没有错,直到秦王夺了皇位,直到陆云惠入了宫....王怫然也曾争过,闹过,换来的不过是一次次冷遇,就连老国公也被接连训斥,最终还是人老成精的老国公最先意识到,秦王不在是秦王,即便是王氏一族有从龙之功,但是今时不同往日,随即当机立断,请辞朝中一切职务,并令长子以身体不好为由赋闲在家,并闭门谢客,并严令国公夫人约束皇后王怫然言行,至此,煊赫一时的安国公府也沉寂了起来,只是王氏一族树大根深即便皇后王氏逐渐失宠,但也地位稳固,这也仿佛是景丰帝与老国公心照不宣之事,而就在后宫陆续剩下几位皇子皇女后,景丰帝就停了选秀,几乎专宠慧贵妃。
很久以后,当珺颜身处困境时听某人讲了这段往事时,还曾苦中作乐内心默默吐槽过“真是一个老套的故事,金尊玉贵的出生,父兄疼爱,自己一叶障目,所爱之人只把自己当成登上皇位的棋子,一朝功成马上就将隐于人后的白月光搬到台前,打压母家,啧啧啧这皇后可真是妥妥的重生文大女主啊”只不过那时候的珺颜只顾唏嘘她人的人生,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到底是怎样的错综复杂,如果真的有上帝视角,估计珺颜可能最开始就选择一头碰死,也许还可以回归自己的世界。
“难道是我错了么?”不知不觉间,这位国母脸上血色尽褪,满眼荒凉。
见曾经骄傲恣意的小姐露出如此伤情的神色,怜心心中发狠,埋藏在内心多年的怨恨脱口而出“不,娘娘不是您的错,是皇上,他一直都当您是棋子,他登上皇位的棋子”
“棋子”?“不,不”王府中的一切难道都是自己的错觉么?皇上,不是秦王也曾对自己那么温柔,那时候自己明明是人艳羡的存在,那么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眼见皇后逐渐陷入癫狂,怜心越发不知所措,慌乱中一把抓住皇后的手,“娘娘,是贵妃,是慧贵妃的错,是她迷惑了皇上的心智”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王怫然逐渐恢复理智“对,都是那个贱人的错”话未完面上已经满是狠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