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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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实验室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走出实验室的大楼夕阳比刚刚更浓烈了，傅焱的白衬衫都被染成了浅橙色。
他们在门口等了十多分钟都没有校车经过，周末校车本来就比较少，这个点早就下班了。
叶雨笙刚刚走得太猛了，如果说之前他说腿痛是假装的只是想引起傅焱的注意，而现在是真的有点疼。
拉伤的地方像在灼烧阵阵刺痛感不断地传来，他只能撑着拐杖不让脚落地，这样疼痛感会减少一点。
“你在这等我，我去开车过来。”说完傅焱迟疑了片刻半蹲在了叶雨笙前面，“算了，我还是背你一起走。”
叶雨笙看着傅焱的后背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拒绝了，“哥哥，你去开车吧，我在这等你。”
傅焱转身就看见叶雨笙一脸勉强的样子便说了句，“怎么？怕哥哥背不动？”
“不是。”叶雨笙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一米八.九的身高体重怎么都不轻，这边离南门停车场接近两公里，傅焱背他会很累的。
“我只是不想你累。”
傅焱盯着叶雨笙看了几秒，才做了妥协，又把叶雨笙扶到了实验楼大厅的椅子上，“乖乖在这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好。我哪次不乖。”
“今天就不乖，给你租了轮椅为什么不用？刚刚还走这么快。”傅焱轻轻地在叶雨笙受伤的那只腿上按了一下。
叶雨笙低下头小声地说了一句:“哥哥，痛。”
“现在知道痛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叶雨笙微微低头装出了一副超级无辜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圆圆的，“哥哥，我错了，明天一定听话。”
傅焱刚刚冒出来的那一丁点气马上就消了，无奈地说了句，“那就原谅你这一次。”
“嗯。谢谢哥哥。”
叶雨笙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实验室大厅的门口，等待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他好像一直都在等傅焱。
幼儿园的时候等着傅焱放学去接他，小学的时候在补习班楼下等傅焱下课，初中的时候傅焱上大学了只有周末回家，那时候他又在等周末。
后来傅焱工作了，周末也不回家了，他就在等傅焱休假，只可惜傅焱工作太忙了，就连春节都只在家待三天。
他跟傅焱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所以他只能用这种办法让傅焱多关心他一点，哪怕每天多跟他说几分钟的话，他就满足了。
这次他只等了傅焱二十分钟，傅焱就推着轮椅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回去之后傅焱还发了消息问祁随怎么缓解疼痛，但是消息发出去两三个小时了祁随都没有回他。
祁随是外科医生，京西人民医院又是京西最大的医院，平时特别忙，他以为祁随在上班也没有打电话过去，等祁随忙好了应该就会回他了。
谁知道连续几天过去了叶雨笙的腿都消肿了祁随还没回他消息。
之后几天叶雨笙乖乖都地坐上了轮椅，傅焱不放心叶雨笙一个人还是开车给叶雨笙送去了学校，来回这么跑等他到检察院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连续几天都踩点上班，他刚走进办公室就察觉到徐嘉和杨念可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还带着迷之微笑，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傅焱还以为是自己的脸上有什么，进了办公室后移开了柜子前成堆的资料，柜子上检查仪表的镜子露了出来，他脸上也没什么东西啊。
刚换好衣服坐在办公桌前翻开了几页文件办公室门就被扣响了，杨念可走了进来，“傅检。”
“傅检你上周五交给我存档的那起家暴案施暴者李敬水于九月十八号下午三点从看守所放出后，当天晚上九点他的妻子被他砍伤被送去医院后抢救无效十九号凌晨一点二十分死亡。”
杨念可边说边把尸检的报告放在了傅焱的桌上，傅焱翻开看着。
“今天早上四点接到死者家属报案，警局马上开始搜查。调查监控发现李敬水于十九号晚上凌晨三点由中都收费站上高速，看行驶方向是逃往圳北。警方已经联系了圳北当地的警局并且把嫌疑人的画像传过去了。”
“因为之前的家暴案是你负责的，这个案子就分到你这边来了。”
傅焱看着报告眉头紧锁，死者梁方慧颈部有掐痕还有勒痕，右胸肋骨处断裂，头部有多处上口。致命伤是肚子上的三道刀口，其中一刀直接贯穿胃部，造成了大量出血，最后导致送往医院抢救无效。
他看着躺在验尸房床上的梁方慧还记得一个多月前在医院见面的情形，十多天前她被丈夫李敬水殴打入院，警方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扣留了李敬水。
傅焱接到这个案子后第一时间去医院找受害人梁方慧了解情况，当时也是杨念可跟着他去的。去的时候李敬水的父母见来的是两个年轻的检察官以为是好欺负的就把他们拦在了门外不让他们进去。
两人都不讲理，杨念可跟李敬水的母亲解释试图让其冷静下来结果李敬水的母亲更加发疯，哭着喊着是梁方慧自己摔倒的跟他儿子无关。
杨念可没有办法只好出示证件，可是却被李敬水的父亲猛地一推，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撞到病房走道上的休息长椅上。
傅焱眼疾手快拉住了杨念可。
杨念可被吓一跳还以为要摔了，后面还是休息长椅，她这么一摔摔到椅子上肯定要受伤，还好傅焱及时拉住了她。
站稳后杨念可拍了拍胸口，她还没从刚刚的惊恐中缓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傅焱说了句，“谢谢傅检。”
“没事吧。”
“没事。”
傅焱工作的时候都是很严肃的，他也遇到过很多不讲理的人，但是动手的还是少数。他面色铁青地朝李敬山的父母走了过去，两人还死死挡在病房门口。
“你刚刚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妨害公务罪，故意阻拦公职人员并且实施暴力按照法律规定当处于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傅焱的声音冰冷再加上他本来就严肃的表情，李敬山的母亲吓得都停止了哭喊，连忙使劲拽了一下她旁边的人。
李敬山的父亲还以为傅焱在恐吓他，他站直了身体，冲着傅焱说：“你吓唬谁呢，我不就是推了她一下吗？这样也是犯罪，那你叫警察来抓我啊。”
像这种人傅焱见多了，也不会惯着，直接拿出手机拨打了东山区警局的电话，“你好，我是京西人民检察院检察官傅焱，在东山人民医院住院部十二楼楼1235号病房例行对受害者进行调差时受到了施暴方家属的阻碍……”
李敬水的父母见傅焱真的打电话报警了变马上认怂道歉，可是傅焱还是把话说完了，挂掉电话后面无表情地对李敬水的父母说：“请让一下。”
这下他们也不敢阻拦了，连忙从门口给傅焱让了道。见傅焱是动真格的并且不想跟他们废话只好又去求杨念可。
杨念可人不高看着挺可爱的一个女生，可是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她面带微笑的把李敬水母亲的手冲她手上扒下来，“抱歉阿姨，我帮不了你们，还好我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叔叔不会坐牢的，最多拘留十天。”
说完她就把刚刚掉落的证件捡了起来，“请你们让一让，我要进去记录了。”
她进去之后傅焱已经在跟梁方慧交流了，梁方慧脸上被打的地方已经淤血了，形成一大片青紫，整张脸都是肿的，看着触目惊心。
梁方慧半躺在病床上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眼睛空洞无神，回答傅焱的话也没有什么力气，讲述了李敬水是怎么打她的之后还问了一个问题，那是她唯一一次抬起头看向傅焱和杨念可。
“傅检察官，如果我告他的话，可以判几年啊？”
“根据你的验伤报告的结果来看，轻伤二级处一年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听到回答后梁方慧似乎又沉默下来了，之后也没有再问什么。在傅焱准备材料提交诉讼的时候梁方慧又打电话到检察院，说已经把谅解书寄过来了，不告了。
傅焱立即就给梁方慧打了电话过去询问，可梁方慧说，她去法院递交离婚申请的时候李敬水的父母拿着保证书跟她下跪，说就原谅一次，决定不会有下一次的。他们的孩子也还小，才四岁刚上幼儿园，孩子也吵着要爸爸，她就心软了就再给一次机会。
挂电话前傅焱又问了一遍：“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有可能你这次的心软会换来下次更严重的殴打，你确定还要撤诉吗？”
“嗯。”梁方慧说，“这一个多月辛苦你跟杨检察官了，谢谢。”
前天傅焱整理资料存档的时候还向梁方慧最后确认了一遍，如果那个时候梁方慧坚持要告的话，谅解书就会作废，那么那天李敬水就不会被放回家，那么梁方慧就可能就不会死了。
“梁方慧和李敬水的儿子也被打伤了，轻伤二级，现在正在医院。据梁方慧的父母说孩子的心理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估计很难作为证人调查了。”
傅焱合上资料，又问：“今天早上才报的案吗？”
“嗯。”杨念可说，“梁方慧不是京西人，因为被家暴之后每晚都要给父母打电话。她父母在十八号晚上联系不上梁方慧后，连夜开车来了京西结果却被告知自己的女儿在正在抢救室抢救。当时她的父母伤心欲绝，在梁方慧被宣告死亡后，梁方慧的母亲直接晕倒了，醒来后才吵着报警。”
“先去案发现场吧。”
他今天要去勘察案发现场，去完现场后要去李敬水家了解情况，还要去见梁方慧的父母。应该会加班到很晚，应该不能去学校接叶雨笙回家了。
出发之前他给叶雨笙发了消息，让叶雨笙做地铁或者打车回家。
从大学城打车回去应该要五六十，他怕叶雨笙钱不够就转了两千块过去。
这几天他应该又要继续住在法院了，他早就已经习惯这样忙碌的生活了，就是有点担心叶雨笙的腿，怕叶雨笙一个人在家不方便，他又给祁随打了个电话，但是祁随还是没有接。
傅焱觉得奇怪，祁随这几天加班现在也该休息了，怎么到现在都不回他消息。
他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又给叶雨笙发了几条消息，让叶雨笙联系一下祁随。
叶雨笙看见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尝试着给祁随打了个电话，没想到祁随马上就接通了，懒洋洋地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哥说联系不上你，然我联系一下。”
“哦。”祁随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的，“现在联系上了，可以放心了吧？”
叶雨笙听得出祁随的语气不怎么对，便又问了句，“你为什么不回我哥电话？他很担心你。”
“就是心情不太好，我接他电话他肯定要问一堆，我懒得解释。”
叶雨笙想起上次他给祁随发的微信，祁随也没有回他，如果换做是以前的话祁随早就发十几条或者几十条微信轰炸他了，而这次隔了好几天都没有回。
“你真的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说完祁随沉默了一会又恢复了以前那种欠打的语气，“怎么？我之前待在傅焱那的时候你不是超级不待见我吗？我才几天没过去你就开始关心我了？我怀疑你们兄弟俩是不是有点抖M体质啊？是不是……”
接下来的话叶雨笙没怎么听了，他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听这语气应该是没什么事了，等那边没什么声音之后他才说了句，“挂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012-等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