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无下限》厌芒

1、No.1

　　天旋地转。
　　周围的一切破碎重组，营造出荒诞的不真实感。我不断下坠，如要溺毙在不见光的深渊中。
　　记忆的最后，是一抹幽蓝。
　　“……悟，不要乱动。”
　　“欸~才不要~”
　　“你们两个围着伤患干什么呢！”
　　“嘶——硝子，他没那么容易死好吗。”
　　“……”

　　我感觉头很痛，像是那种刚从时速三十六千米每时的云霄飞车上下来。
　　咳，感觉要吐了。
　　我的意识逐渐清晰，但保险起见我仍让身体保持昏迷的状态。
　　我封印六眼的缎带不见了。
　　我感知到这里的三个人都有数量惊人的咒力，尤其是和我靠的最近的那个。
　　等等这个人在做什么？
　　一只手伸到我的脑袋上方，蠢蠢欲动地蹭过我的一头白发。
　　我：“……”
　　我猛地睁开眼睛，将他的手腕擒住。
　　“嗨～你醒啦～”同样是白发的少年冲我笑着打招呼，我却手一抖，险些发了一发苍。
　　少年的眼眸如延展的晴空，飘渺浩荡，云雾浮沉，此时盛满笑意的样子更是熠熠生辉，让人挪不开眼睛。
　　要是这双眼睛我没有这么熟悉就更好了。
　　六眼。
　　我身上也有一双一模一样的。
　　他说：“怎么样～看到这双眼睛你有什么感想吗？”
　　我略感惶恐：“我应该没这么大的儿子。”
　　“哈——?”他瞪大了眼睛，这张与我有七分像的脸露出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有的扭曲表情。
　　“噗。”
　　我和他同时扭头，看到旁边的有着丸子头和奇怪刘海的黑发男生和另一个棕色短发的女生笑出了声。
　　“喂，杰，硝子！”
　　“咔嚓——”
　　一阵闪光后，丸子头男生把这一刻他的扭曲表情拍了下来。
　　不得不说，干的漂亮。
　　我适时地松开手，看着白发少年猛扑过去，与对方打作一团。
　　正打到酣处，一双铁拳给了他们一人一下。
　　“痛！夜蛾你干什么啊！”
　　打扮非常□□的中年男人冷着脸：“再打写五千字检讨。”
　　两人安静了。
　　“那么这位……”他转过头看向我。
　　“秋元澈。”
　　“秋元君。”他面色凝重，“你为什么会倒在高专门口?”
　　这里是高专?
　　我不动声色地摇头，适时地露出警惕的眼神：“我不知道……一醒来就在这了，你们是?”
　　“我是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二年级班主任夜蛾正道，他们是我的学生。秋元君——”他的墨镜这时看上去极有威慑力，“你知道你的这双眼睛代表什么吗？”
　　我决定装傻：“额，视角累一点?”
　　那个白毛笑出声了。
　　夜蛾正道坚强地问下去：“那你知道五条家吗？”
　　“听说过……很有钱的家族。”
　　五条家也就只有这一个优点了。
　　夜蛾正道却愈发严肃：“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冒犯，秋元君之前定居在哪里?”
　　是在试探我是否是五条家藏起来的杀手锏吗？
　　还是很奇怪五条家为什么会突然又出现了六眼，年纪甚至和我差不多。看他们的态度也是公开的事情，我不可能不知道。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横滨。”
　　“那你是为何来到东京的?”
　　“不清楚。”我摇头，“或许是有人暗算我……”
　　就决定是这样吧。
　　有的时候有保留的真相比谎话更能蒙蔽人的双眼。
　　看吧，看他们的眼神不知道已经在脑补什么了。
　　让我想想……唔，果然想的是五条家的嫡系血脉流落到封闭的港口城市，独身一人摸爬滚打，完全没接触过咒术界，只凭天赋活到现在，还被人暗算的可怜野生咒术师的剧本吧。
　　啊，替我脑补完了所有背景。
　　不过他们最多只会相信一半。
　　“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夜蛾正道皱着眉，显然对这种情况感到棘手。
　　那个白毛很不爽地“啧”了一声：“喂，夜蛾，你就这么相信他说的话了?”
　　“秋元君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被不少咒术师看到了。”夜蛾正道正视我的眼睛，“你很可能是五条家的嫡系后裔，你也知道五条家的情况。如果想回到五条家我们尊重你的决定。”
　　我歪了歪头。
　　是个不错的老师啊。
　　“呕——那群烂橘子有什么好的。”白毛夸张地做了个嫌恶的动作。
　　“……”我礼貌地询问，“请问这位是五条家的吗？”
　　“额，是的。”
　　“那还是算了，我现在很好。”
　　“哈？！”白毛第二次露出了狰狞的表情，“跟我去训练场走一趟吧，澈——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