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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遍寻不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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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呱坠地,牙牙学语,初入课堂,因病停学……灰扑扑的生平再一次在宁霜雪眼前展现。每每都会定格在泊岸初抱着他跳楼那一幕的走马灯这次开始极速推进,他看见了自己经历过的一个个副本,看见了永远挡在他身前的泊岸初。
“我还有这么多倒计时,出了副本之后就全作废了,好浪费啊。”宁霜雪看着走马灯中的自己在玫瑰花海前坏心眼地对泊岸初说着。
“长毛怪,肥水不流外人田,要不,你把这些时间收了吧。”
泊岸初没言语,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无悲无喜。
走马灯一刻不停地播映着,很快,宁霜雪便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和他预想的一样,出了副本之后没多久他便病发了,早已是强弩之末的身体无悬念地治疗无效,他躺在病床上,听见医生说他能撑到现在是个奇迹,听到父母的呜咽,而当他精神即将涣散的时候,最后听到的,是一声“对不起。”
走马灯中的他已经感知不到触碰,辨不明音色,但此刻处于观众视角的宁霜雪知道,最后握住他的手,跟他说对不起的人,是泊岸初。
那张永远表情浅淡的脸上,滑下了一滴泪。
“我死了,他会哭?”
走马灯很快走到了尽头,宁霜雪眼前的场景骤变。虽然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但于彼世和现世之间的穿梭仍然让宁霜雪怔愣了一瞬。
宁霜雪放下已经失去效用的组队道具,意识到这一幕和自己方才在走马灯中看到的毫无二致,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是真的啊。
这个时间,酒店露台的风已不再宜人,宁霜雪缩了缩脖子,揉了揉自己惨白的手腕,那个刺目的倒计时,果然消失了。
宁霜雪根据走马灯的内容估算了一下,他剩下的时间,只有不到一周了。
接下来,泊岸初会来到露台,恰好遇上他病发,送他去医院……宁霜雪快步走到露台的入口,打算偷袭泊岸初,但还未藏好,玻璃门便被拉开了。
是泊岸初。
宁霜雪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便被泊岸初拦腰抱起,不过两秒,他觉得自己飞了起来。
又跳楼?什么情况,这段在走马灯里没见到啊!
“活下去,宁霜雪,为了我。”
下一刻,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了,宁霜雪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
“汝想活下去吗?”
……
回到现实世界,念何以手里还拿着陶土碗,一个恍惚,碗掉到了地上,与此同时,他的右臂受到撞击,那位自称刘石的快递小哥擦着他的右臂倒了下去。
“呀,这人怎么了?”戴悦这一嗓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有人上前查看,有人在喊“打120”,一时间办公室内乱成一团。
念何以后退了两步,看向刘石腕间,眸色晦暗。
没用的,他的倒计时归零了。
……
亭廊水榭,古典非常,宁霜雪搭上雕花的木头围栏,失望道:“又是古镇啊。”
他没问泊岸初为什么要再次将他拖进彼世,对方在他病榻前流的那滴泪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泊岸初牵起宁霜雪的手,轻轻地描摹着宁霜雪手腕上的倒计时:“在下余生……”
宁霜雪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可否与卢月大人共度?”
宁霜雪轻挑眉毛:“看你表x……”
宁霜雪没能继续说下去,他后面的话都融化在泊岸初轻柔的吻里。
一直以来,宁霜雪想摆脱的生,此刻好像也没那么难捱了。三千苦难,只要有泊岸初陪在身边,他甘之如饴。
……
经历了一番兵荒马乱,医院和警察局都走了一轮,念何以终于得以喘息,他掏出手机准备给纪如是打个电话,但他翻了半天,愣是没有在通信录里找到纪如是的名字。
“被我误操作给删了?”
念何以转而去通话记录里寻找,可奇怪的是,各种杂七杂八的通话记录都在,独独他和纪如是的通话记录,一条都没有了。
一股不详感陡然而生,念何以拨出了那串他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冰冷的机械女音提示他,该号码是空号。
寒意从指尖席卷全身,念何以心神不宁地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学校。
一路狂奔到纪如是的宿舍,念何以上气不接下气地敲了门。
个头直逼190的大男孩给他开了门,变脸一般从急赤白脸刷新为喜出望外。
“念导,你咋来了?”
“纪如是呢?”
方铎一脸懵逼:“啥?”
“纪如是,老纪,你室友。”
方铎更懵了:“念导,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没室友啊,这屋就我一人儿。”
念何以闪身进门,宿舍里乱七八糟,而原本属于纪如是的床铺是空的,仿佛真空地带,桌椅,柜子,全部干干净净。
方铎慌慌张张地整理着四散的衣物和外卖盒,正想解释自己只是还没来得及收拾,回过头却发现念何以已经走了。
方铎看向纤尘不染的床铺和柜子,感觉到一丝怪异。他向来有多大地盘就嚯嚯多大地盘,为什么没把那片区域利用起来呢。
就好像一直以来,那里住着个不好惹的人一样。
念何以冲回办公室,翻出生科院大一学生的花名册,比着手指一行一行地查找着。
“没有……没有……怎么会没有……”
花名册上没有纪如是的名字,不光如此,念何以的微信,□□联系人里都找不到纪如是。
恰逢戴悦折返办公室取东西,念何以一把拉住了她。
戴悦看到念何以猩红的双眼,吓了一跳:“念导,你怎么了?”
“纪如是,我们负责的学生里,有个叫纪如是的学生,身高一米九二,总是穿着一身黑,刘海很长,戴着黑框眼镜,不爱说话……”
戴悦越听越懵:“我们带的学生里,没有姓纪的啊。”
这个时候,念何以的手机来了电话,看清来电显示,他几乎是颤抖着按下了接听。
“兔子哥哥,晚上好呀~”
宁霜雪俏皮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念何以颤声问道:“你知道纪如是吗?”
觉察念何以声音有异,宁霜雪顷刻正色:“纪二哈怎么了?”
“我找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