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爱》兰天依旧·歆

27、第二十七章 是喜是悲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散射而下，歆然坐在亭子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手里的奶茶，看着正忙着踢毽子的五个活宝，眉眼间满是纵容。自打入冬以来今个还是头回见太阳呢！不让大家玩个尽兴怎么行？见毽子滚落到自己的脚边，她顺手弯腰捡起，冲着五人大声问道：“轮到谁了？”

　　冬阳举着手高呼道：“我，我”。

　　歆然虽然有些不信，但依然把毽子抛向了她。这丫头向来就是个耍赖大王，没办法，谁让这个坏习惯是自己宠出来的呢？

　　夏雨先冬阳一步接过毽子，笑着问道：“阳妹妹，你是不是记错了？好像该我了吧？”

　　冬阳看着毽子眨了眨眼睛，提醒道。“雨姐姐，咱们可是从大到小排的哦”说着，就欲伸手来夺。

　　早在冬阳眨眼睛的时候，夏雨就知道冬阳在打什么歪脑筋，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冬阳的手碰到毽子时，只见夏雨一个闪身，便闪到了春景的背后，学着冬阳眨了眨眼睛道：“是吗？我怎么记得刚才立规矩时，有人坚持要从小到大排呢？”

　　冬阳见硬的不行，她只好来软的，看着夏雨一脸讨好的道：“雨姐姐，你就让我一回嘛”

　　若是别的事，夏雨也就让了，可谁让她也是个毽子迷呢？

　　见夏雨没吭声，冬阳连忙伸出自己的手指，另一只手拍着胸脯保证道：“就一回”

　　冬阳的这一举动，把大家都给逗乐了，夏雨更是笑的直不起腰来。

　　冬阳见自己成了大家的笑料，她有些恼怒，无奈自已是这几个人当中最没有发言权的，她只好朝歆然求助道：“福晋，您快管管姐姐们”。

　　歆然连忙制止道：“好了，好了，都别笑了，哈哈。。。。。。”想起冬阳刚才那个动作，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冬阳恼的直跺脚“福晋。。。。。。”

　　“好了，不笑了，真不笑了”怕自己再一次忍不住笑出来，歆然索性喝起奶茶来。

　　“福晋，福晋，不好了。。。。。。”划破沉寂的嗓音顿时响起。

　　歆然猛地一惊，奶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奶茶溅了她一身不算，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奶茶也一下子呛到了嗓子“咳。。。。。。咳。。。。。。”由于咳的太过剧烈，脸颊涨的通红。

　　玉儿见歆然呛成这样，脸色一片惨白。

　　五个活宝俱是一脸紧张，连忙朝歆然跑去，一个拍着歆然的背，一个忙着擦她身上的奶渍，一个蹲下身子检察她是否伤着，一个。。。。。。

　　见歆然都成这样了，玉儿还傻站在那里看着，秋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训斥道：“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你还有没有规矩？”

　　玉儿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朝地上跪去，直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咳。。。。。。秋月我没事，咳。。。。。。你先把她扶起来”看着玉儿那已红了一片的额头，歆然心里难免有些不自在，她强忍着不适，看着秋月说。

　　玉儿却挣脱了秋月要扶她起来的手，依然跪着哀求道：“福晋，奴婢求您快去救救我家宝主子吧”。

　　歆然听玉儿这么说，心猛的一紧，急急的问道：“你家主子怎么了？”虽然自己向来不喜欢芸芳，但听说她出了事，自己还真做不到面如泰山。

　　“回福晋的话，我家主子她、她要生了”玉儿又磕了个头，然后急急的说。

　　歆然一脸的疑惑：要生的也该是宝珠啊？芸芳不是还得好几个月吗？又看了眼玉儿，这丫头确实是芸芳房里的啊？难道是早产？想到此，她连忙朝西院的方向走去。

　　玉儿见歆然半天不吭声，本以为她见死不救，正在心里骂歆然呢，又见她这么心急火燎的往西院去，一时之间，面上满是愧疚。

　　还没走近沁芳院，就隐约听见芸芳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惨叫传进耳朵，歆然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话说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现场版的生孩子呢！记得小时候看着电视里的女人生孩子，自己还傻傻的跑去问妈妈是不是生孩子真的像电视里叫的那么恐怖，每次妈妈都笑着说，如果都像电视里叫的那么恐怖，谁还敢生孩子啊？如今看来，只怕是跟电视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啊。。。。。。啊。。。。。。”感觉到肚子越来越疼，芸芳则叫的更大声了。这都是第三次生孩子了，怎么还这般疼？

　　“主子，您忍着点，凌福晋已经派人去找福晋了”董嬷嬷边给芸芳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安慰道。

　　“她。。。。。。她不。。。。。。不会。。。。。。啊。。。。。。啊。。。。。。”芸芳忍着疼，断断续续的说，可是话还没说完，又疼的叫了起来。

　　董嬷嬷自然知道芸芳后面未完的话是什么，想着她平日里在福晋面前那么跋扈，福晋不在后面推一把就不错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来？抬头看了眼窗外，心里默念：愿苍天保佑。

　　走的越近，芸芳那声音听着越恐怖，歆然也越发的慌了神，跨过沁芳院的大门，还没等凌儿走到她跟前，她就如见到救星般直奔上前，一把拉住凌儿的手问道：“妹妹，打电话给你们爷了没？救护车叫了没？”

　　还未等凌儿答话，歆然又接着自顾自的道：“算了等救护车还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咱还是直接打的去医院吧！”说着，就让铭儿赶紧去找王福安排人来抬芸芳。

　　铭儿却愣在那里：格格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什么车什么的。。。。。。咱们把谁打地上？。。。。。。再看其他人，也都是面面相嘘。

　　见铭儿站在那里没动，歆然不禁有些火了：“还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啊？”这个铭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平时出去玩，磨磨蹭蹭的也就算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还这个样呢？

　　“格格，我没听说咱府里有叫医的院子”好半天，铭儿才站到歆然身边小声小声嗫嚅着。

　　“叫医的院子？”歆然皱着眉一脸疑惑的问道。想了好一会，她这才弄清楚自已身在何处，难怪这铭儿不知道医院是什么，她若知道，自已还不得抱上去大哭一场？

　　歆然定了定神道：“赶紧的把该叫来的都给我叫来，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这个鬼时代，要什么没什么，偏偏自己又没生过孩子，也不知道到底要样才好了。

　　凌儿这才听出点头绪出来，忙握了握歆然的手笑了笑说道：“姐姐，您别急，接生婆已经在芳妹妹房里了，热水也着人准备了，爷也着人去八爷府上寻了。。。。。。”

　　听完凌儿的汇报，歆然这才松了一口气，朝凌儿投去感激的一瞥。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这眼看着三个小时即将过去，仍不见众人的爷回来，也未见有人过来报喜，歆然有些坐不住子，索性站起来在房里走来走去。

　　凌儿被歆然的身影晃得头疼，她忙走上前去劝道：“姐姐，您还是坐会吧，您这样走来走去，没得把身子累坏了”

　　歆然这才觉得腿酸，于是听了凌儿的劝，可没坐两分钟，她又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瞧瞧，再这样下去急也把我急死”说着，就拔腿朝门外走去。

　　“姐姐，您。。。。。。您不能去”凌儿见歆然出去，忙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怎么了？为什么？”见凌儿拉住自己，歆然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那不吉利”凌儿正色道。

　　纵然知道凌儿是为自己好，但歆然心里仍然很是不悦，“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说完，便甩开凌儿的手，跨过门槛直直的向芸芳的卧房走去。

　　凌儿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了。

　　卧房里的人看见歆然与凌儿进来，哗哗地跪了一地“福晋吉祥，侧福晋吉祥”

　　董嬷嬷的脸色变了变，不知道两位福晋的到来对于主子，是喜还是忧？

　　芸芳更是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自觉的直冒冷汗。

　　看着床上的芸芳，歆然不禁火大“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虚礼？赶紧的都干嘛干嘛去！”

　　话毕，大家都纷纷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了，却独独只有接生婆还站在那里。

　　见接生婆一脸的欲言又止，歆然皱了皱眉爽快的道：“有什么你直说吧！”。

　　“回福晋的话，芳主子她。。。。。。她怕是难产”

　　歆然的眉头锁的更紧了，问道：“难产？”本来就是早产，现在还难产。。。。。。唉！

　　“是的福晋，请问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接生婆小心翼翼的问道。

　　屋子里的人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纷纷看向歆然，就连芸芳也死咬住了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歆然狠狠的瞪了一眼接生婆，朝她怒吼道：“这还要问，当然是保大人，你有没脑子啊？”虽然舍弃任何一个都是残忍的，可是两害只能取其轻。

　　“是，是，福晋教训的是”接生婆连声道。说完，又跑到芸芳身边去了。

　　芸芳心里暗骂道：博尔济吉特·歆然，你好狠的心啊！表面上是保全了我，却想让我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她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挣扎着坐了起来，吃力的道：“不。。。。。。不。。。。。。保。。。。。。保孩子。。。。。。姐姐。。。。。求您。。。。。。求您了。。。。。。”

　　歆然赶紧跑到床边坐下，温柔的劝着芸芳说：“傻妹妹，你听我的话，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芸芳心里冷笑道：哼！说的好听，他日你一旦得了宠，你还容得了我有孩子吗？想到此，她虚弱的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诚恳的道：“不，姐姐。。。。。。我。。。。。我求您了。。。。。。以。。。。。。以前是。。。。。是妹妹。。。。。。妹妹不对。。。。。。求姐姐。。。。。。姐姐不要。。。。。。不要跟。。。。。。跟我计较。。。。。。”俗识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自己和孩子，低下头认个错又算的了什么？

　　歆然朝芸芳笑了笑，朝她伸出了友谊之手。

　　芸芳连忙伸出自己的手，紧紧的握着歆然的手，眼里满是乞求：“姐姐，我。。。。。我求你了。。。。。。保。。。。。。保孩子。。。。。。”

　　看着芸芳那早已毫无血色的嘴唇，歆然不禁心中一软，回头对着接生婆重重的吐出了四个字：“尽力全保”尽管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但不是说有希望就有可能吗？

　　虽然说凌儿看歆然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敬仰，但她心里却直骂歆然是个笨蛋，眼前不正是除掉芸芳最好的机会吗？

　　董嬷嬷一脸感激的朝地上跪去，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恭敬的朝歆然磕了个头。

　　芸芳眼睛一亮，吃力的说“谢谢。。。。。。谢。。。。。。啊。。。。。。”道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叫声淹没，反正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那些言不由衷的话还是算了吧！借着疼痛她放开了歆然的手，死死的抓住了被单。

　　看着疼的死去活来的芸芳，一阵恐慌朝歆然袭来，可眼前的芸芳生死未卜，她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看着歆然那张苍白的脸，凌儿连忙走上前去握住歆然的手，安慰道：“姐姐，您别担心心，会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

　　那一双温暖的手，无形中让歆然心中的恐慌降低了许多，她眼睛里满是坚定“嗯，一定会没事的”

　　“吸气。。。。。。呼气。。。。。。”接生婆在旁边喊着。

　　“用力，您再用点力啊”没过多大会，接生婆又喊了起来。

　　可怜的芸芳折腾了这么久了，她哪里还有力气啊？

　　“芳主子，您倒是用力啊!”接生婆有些急了起来。

　　芸芳听接生婆催，她也急的不行，可她实在是使不上力啊。

　　“主子用力啊，小阿哥的头出来了”董嬷嬷情急之下只好撒谎了。

　　芸芳疼的无以复加，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分辩董嬷嬷说的是真是假，想着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她一下子来了精神。

　　“哇。。。。。。哇。。。。。。”新生儿的啼哭声响遍整个沁芳院。

　　“生了，生了”歆然与凌儿异口同声的道。只是歆然的脸上是激动，而凌儿的脸上却是惋惜。

　　“恭喜福晋，是个小阿哥！母子平安！”接生婆一脸欣喜的道。

　　众人吩吩朝地上跪去道喜。

　　看着已包好在襁褓里的新生儿，歆然深深的吸了口气，默念道：愿一生平安！还没来得及跟芸芳说点什么，就见小香慌慌张张的跟了进来。

　　小香强挤着笑，跟芸芳道了一声喜。

　　歆然见她脸色不怎么好看，心下暗自疑惑：莫不是宝珠那边出了什么事？话说，算起来，她也就是这两天了。

　　小香的答案果然跟歆然猜的一样。

　　歆然连忙把孩子交给董嬷嬷，又简单的跟她交待一番，便和凌儿匆匆朝北院跑去。

　　“福晋吉祥，侧福晋吉祥”歆然刚跨进宝珠的房门，巧儿就迎了上来。

　　“里面怎么样了？”歆然急急的问道。看着巧儿眼角隐约还挂着的泪，想来是这丫头可能也是跟自己一样，没见过人家生孩子，所以给吓住了吧？

　　“回福晋的话，我们主子生了”巧儿面无表情的道。

　　歆然暗自松了口气，欣喜的道：“生了？快带我去看看”说着，便快步朝房里走去，还不忘问生的是个阿哥还是格格。这下好了，还真怕芸芳那一幕再在眼前发生一次。

　　“福晋。。。。。。”巧儿在歆然身后哭喊着。

　　歆然见巧儿这副样子，这才感觉到她的不正常，忙问道：“怎么了？”

　　“我们主子生的是个。。。。。。是个。。。。。。死。。。。。。死胎”巧儿咬了咬唇，从牙逢里挤出了几个字。说完，低声抽泣了起来。

　　“你说什么？”歆然一脸的不敢相信。

　　而凌儿等不及巧儿回话，直接越过歆然朝房里跑去。

　　看着宝珠面如死灰的躺在那里，歆然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怀胎十月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孩子竟是个死胎，搁谁也没法接受啊！

　　“爷。。。。。。爷回来了么？”不知过了多久，宝珠虚弱的说。

　　“快了”正当歆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凌儿接过话干涩的笑了笑说。

　　接着又是沉默。

　　漫长的等待中，宝珠终于因体力透支昏睡了过去，此时的天色已经全黑了，歆然与凌儿相视了一眼，谁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知又过了多久，“呯”的一声，房门一下子被打开，歆然皱着眉起身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当她看清来人是谁时，她直直的朝那人怀里倒去，神色间满是安心。

　　“然儿，然儿，你怎么了？”来人快速接过歆然，他无比惊慌的拍着她的脸喊着。

　　“太医，快宣太医”见怀里的人纹丝未动，来人的声音几近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