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明仔

18、第 18 章

　　武阳王的心情很好。
　　来上早朝的官员们都看出来了。这趟南巡本就没限定时间没限定区域，皇上给了他南巡的权利，却更像是让这位大红人借着南巡放了次大假。
　　可不知为何明明是风光的南巡，武阳王却在前段时间狼狈地提前回了京城，还病倒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才起来。
　　莫不是遇到什么事情？
　　满肚子疑惑，却无人敢在早朝上提出来，因为先提起南巡的，是皇上。
　　从南方的风土人情至各地的吏治，一一询问过后，便转开了话题。卫沧澜也退回了队伍中，半垂眼眸地听着其他官员的进谏，时不时还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微微打个呵欠。
　　退了朝，卫沧澜在外面晃悠了一圈，又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上了一顶轿子。
　　下轿的时候，便看到皇帝卫延信——他的七哥，正坐在水榭里，斜倚着柔软的虎皮太师椅品茶。一张与自己有这七分相似的面容带着一抹笑意，可却瞧不出着笑容里的含义。
　　卫沧澜始终相信，自己肚子里若是七成黑墨，那眼前这人肚子里基本上也就只有黑墨。
　　坦然坐到了他对面，接过贴身小太监递过来的茶杯，卫沧澜先是客客气气地跟他打了声招呼，还没说多几句，就被卫延信笑着打断了话语：“这里还有别人么？该说的快点解决，待会儿还有好事要跟你说。”
　　卫沧澜长叹一口气，便开始叙述刚才在早朝上并未提及的几件奇事。卫延信微挑眉角，始终不发一言，他知道这个弟弟从不说废话，也绝不会漏掉任何一个疑点，因而无需追问，便能得到最完整的来龙去脉。
　　等第二壶茶水都冰凉了，卫沧澜才安静下来。
　　卫延信喝完杯中的茶水，才慢慢地笑道：“弥国么？正巧我要说的好事，便是与弥国有关。”他看了眼身后的小太监，对方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
　　卫沧澜微皱眉头，看出锦盒上的印章正是弥国皇室的标记。
　　“弥国的长公主今年刚满十八，才艺双全容貌倾城，即便是在我国内都略有耳闻，其母后是弥国皇后，外公那边乃弥国最强盛的黑家。可谓是……两国联姻的最佳人选。”卫延信笑道别有深意，卫沧澜却起了一身的毛。
　　“你回京后的第三天，弥国使者‘正好’来到京城，向朕恳请此事。”他随手挑开锦盒，露出里面的东西。不过是一张极薄的信纸，可不用看也能知道其中的内容。“如今人还在京城内，等着……你的答复。”
　　“我的？”卫沧澜似笑非笑，终于听到自己最不愿听到的话语。前两日积累下来的好心情全在此刻消散殆尽。粗鲁地拿出那张质地极佳的信纸，皱眉看了半天，冷笑着扔开：“臣弟身体有疾，不能祸害这位长公主。”
　　早已料到他的答案，卫延信大笑：“沧澜，这可不像你的性格。这趟南巡回来，你可变得豪放许多了。”
　　卫沧澜冷哼：“请问皇上我该是如何反应，才算应该？”
　　“至少……”卫延信捡起那张信纸，抖了抖，“应当是极尽刻薄地数落过那个女人后，再谦虚地道出自己不便的理由才是。”
　　长公主变成了那个女人，这桩“好事”似乎就此定案。
　　卫沧澜的眉头终于松了些许：“臣弟只是不想浪费时间而已。”
　　卫延信轻笑：“怀中抱着最适合的人儿，又怎会愿意加塞一个并不怎么舒服的刺猬？”
　　此话一出，卫沧澜的眼皮跳了好几下。他与长生的事情从未向任何人透露，尽管他俩关系密切同进同出，却始终没有在京城里作出惹人瞩目的亲昵行为来。
　　虽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可卫延信既然知道了，现在才提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可挑起话端的人突然又转了话题，卫沧澜再次确认此人不当皇帝，必将为害众生。
　　两人正谈着过几日的科考，身后的小太监突然看到门外有人，便过去问了几句，折返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让卫延信突然从太师椅上坐起的消息：“皇上，神武大将军夏沛离将在三日内抵达京城，先遣的队伍已经入城。”
　　这也许是卫沧澜这辈子看过的卫延信最欣喜的表情，即便是他得知自己终于得到皇位的那天，也不曾有过如此纯粹的喜悦。
　　“好极，哈哈……好极。”卫延信慢慢放松了身子，眼底有什么感情一闪而过，“再有四天正是一年一度的科考，夏沛离回来的正好。”
　　卫沧澜明白这句正好的意思。
　　夏沛离乃卫延信在当皇子时最信任的武将。若卫沧澜是卫延信的矢箭，那么夏沛离便是卫延信的军队。这个人有着一代名将该有的所有品格与素质，连年克退边境的敌军，使他毫无争议地被赐予了神武大将军的名号。这对一个年仅二十九的青年来说，是何等的荣耀。
　　同时夏沛离也是卫延信的好友，然而自从他镇守边疆后，几乎只有一年才能回京一次，往往这一回来，卫延信便会让他直接进宫，秉烛夜谈三日三夜。感情亲密得一如往昔。
　　而进行科考的三日内，朝廷各部几乎都会暂缓各种要事上报，也是卫延信最清闲的三日。
　　卫沧澜看了眼慢慢放松了表情的卫延信，突然觉得这人与自己太多相像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_,= 终于让小皇帝出场了，同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配角……嘿嘿
不告诉你们他是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