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门徒》若水玄猫

27、工地闹鬼

　　午饭之后，韩末开车带着依旧显得心事重重的冷欢去镇上的派出所，把她想要去老楼里查看的行程彻底打乱了，他们需要向当时过来查看现场的民警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路上，冷欢一言不发，应该是还在想着上午看到的那些照片还有昨晚老楼里游荡的身影。

　　韩末没有出言打扰，他隐隐感觉冷欢这次来桃花源就是为了查和国子伟有关的事，但却不知道她究竟想要查些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空间，如果冷欢信任他和严之夏，早晚有一天她会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两个人提前已经联系好了派出所当天过来养老院查看的警察，其中两个就是前两天工人闹事时前来解决纠纷的警官。

　　冷欢礼貌地上前打招呼，“两位警官好，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两位律师是想来了解事故情况的，对吧？请坐。”接待的警官十分客气，毕竟当天那么多人闹事，三季事务所的人帮忙解了围，他们对这几个人的印象不错。

　　“方便说说当天去养老院勘查的情况吗？”

　　“可以。我们是凌晨四点多钟接到的报案，当时正好是我值班。我带着另外两名警官先去了区医院，人已经抢救无效死亡了，尸体停在太平间。情况一目了然，医生的抢救说明十分明确，从他们派车到现场急救再到把人拉回医院，记录非常详细，确实是触电身亡。”

　　“然后，我们又开车赶到了事故现场，应该是工人穿线过程中的误操作，导致触电身亡。当天医院的死亡证明开出来之后，我们所在这面盖了章，这样家属也好安排丧葬的事。”

　　“能说一下当天事故现场的情况吗？”

　　“可以。你问吧？”

　　“一楼配电箱的各个电闸当时是什么状态？”

　　“除上面最大的总闸外，其它分闸都是断电的状态。”

　　“断电？为什么还会出现触电的情况？”

　　“我们当时也问了工地的负责人，就是吴友德。他当时的解释是，他接到张军爱人的电话匆匆忙忙赶过来，知道是触电，第一时间就是冲进配电室把所有分闸都拉下来了，他怕自己或者其他人再出事。”

　　“我们问他之前哪个电闸是合上的，他当时慌慌张张的急着救人记不太清了。”

　　“像这样带电走线的情况你以前遇到过吗？警官。”

　　“还真没遇到过，我们也向养老院的人了解过情况。这是一个老建筑，最初把电接进来的时候，变压器就在老楼旁边，这个配电箱一直都在，整个养老院的电都是从这分出去的，虽然四合院那边还有一个配电箱，但这边的总闸一拉就意味着全院停电，所以老楼这边施工只能够靠分闸断电。”

　　“施工现场难免会有用电的地方，所以有些分闸合着也是常事。因此，我们勘察完现场之后，一致认为这是一起意外触电事故。”

　　冷欢拿出手机打开自己照的张军出事房间的照片递给了对面的警察，“这是我昨天拍的现场照片，你几位看一下跟当时的现场一致吗？”

　　警察仔细看了看照片，“没错，完全一致。”

　　“那配电柜这几张呢？”

　　警察再度仔细看了，“也没问题，我们当时看到的现场就是这样。”

　　冷欢说完，一直没有开口的韩末问道：“警官，你有向工地的工人了解过情况吗？”

　　“在医院的时候确实有几个工人在，但因为有医生的证明，便没多问只登记了一些基本信息。工地现场除了张军夫妇没有工人住，发生事故之后整个工地就没人了。”

　　“我没有其它问题了，谢谢你警官。”

　　“你们对死者的死因有疑问？”

　　“只是想把情况了解得更清楚一些，你这里才是第一手材料，对我们很重要。”冷欢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韩末和冷欢从派出所出来后直接回了养老院，之后，韩末就一直关在房间里捣鼓他的电脑设备，冷欢知道大神一定是在发挥他强大的黑客技能搜集资料，便没去打扰，自己去找唐伯了。

　　晚饭之后，韩末对冷欢说：“我们出去见几个人。”

　　冷欢没有多问拿起包就跟着他开车走了，她知道韩末应该是找到了一些线索。

　　“我黑进吴友德的手机看了他的通话记录，事故当晚那段时间他联系的人应该就是跟去医院的几个工人。”

　　韩末他们并没有开太久，在离桃花源最近的一处村子停了下来，看到村子最里头一处院子旁停靠的两辆施工卡车，冷欢知道这里就是工人们的住处。

　　韩末把车子停在一个隐蔽处，带着冷欢向院墙靠近，并没有进院找人的打算。

　　院子里的几个人此时也是刚刚吃过晚饭不久，正坐在院子里乘凉闲聊。

　　“这都立秋了，这天气咋还这么热？”

　　“比前几天好多了，那几天热得人气都上不来，咱们还得在工地干活，你就知足吧。”

　　“现在不用干活，可也没钱哪，知啥足？家里的娃还等着我给他挣学费呢。”

　　“你们两个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够复工？吴老板让咱们去闹两回了，真能要回钱来？”

　　“谁知道？吴老板精得跟什么似的，没钱的事他能干？”

　　“不是说闹鬼吗？”

　　“谁看见了？”

　　“工地晚上就张军两口子，要是看见也是他们俩，现在一个成了死鬼一个成了寡妇。咱们要是真看见了，还能有好？”

　　“最先传工地闹鬼的是吕东顺吧？那小子说他有天晚上回工地找手机碰上了，还说那个看门的老头儿神神叨叨地在那儿招魂呢。”

　　“难不成张军真被鬼勾了魂？”

　　“张军这人谁不知道，干活儿从来都不戴绝缘手套，在工地上接电多少年了，怎么就这回触电了？不是被鬼迷了还能是什么？”

　　“快别说了，大晚上的听着就瘆人，今晚可是头七。”

　　“吕东顺那小子的话还能信？你真信他去工地找手机，应该是回工地偷东西吧。”

　　“要不是这回他偷钱被当场抓住，这小子还不承认呢。这才来几天啊，就把周围的人都偷遍了，幸亏是被吴老板开除了。”

　　“就这样还跟吴老板那不依不饶的呢，张军火化那天我不是跟去了吗？无意中瞄了一眼吴老板的来电显示，好像是他正跟吴老板要钱呢。”

　　……

　　院里的谈话还在继续，聊着聊着就下道儿扯上了女人开起了黄腔，韩末和冷欢没再多听直接退回到了车上。

　　坐回车里，冷欢忍不住吐槽，“偷东西被抓居然还敢威胁着要钱，看来这个吕东顺应该是知道点什么，或者抓住了吴友德的什么把柄。”

　　韩末点头认可，这倒是一个意外收获，没准儿在这个吕东顺身上真能得到不小的突破也说不定。

　　“你查吴友德通话记录的时候有查到这个吕东顺吗？”

　　“没有，回去就查。”

　　韩末只查了事故当天吴友德和这几个工人还有李娟的通话，其他人倒没太注意。现在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方向，回去再仔细查查就是了。

　　回到养老院，韩末一边搜集各种信息，冷欢一边随着进行分析整理，两人一直工作到很晚。

　　理出一个头绪之后，冷欢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我想我知道你那天追的人是谁了。”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韩末在后面叫住了她，“别去了，危险，不会有结果。”

　　冷欢知道韩末是想阻止她跟着唐伯去老楼那边，晚上楼里光线暗，到处堆满材料、工具，电线接头又乱，在那里追踪一个熟门熟路的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韩末见冷欢没有反应，又劝了一句，“想要看选在白天吧，我陪你过去。”难得的又多说了一句，“一直游荡在那儿的人，只要没有重新开工，还会再来，并不急于一时。”

　　冷欢最终还是接受了韩末的善意，“好，我们明天一早过去查看。”

　　第二天冷欢起得很早，她敲了敲墙壁，很快墙那边传来了韩末的敲墙回应。两个人洗漱好后很有默契地穿着运动装以锻炼为由从大门出了养老院。

　　出院门时刚好碰到一早出门的党晴天，冷欢主动跟她打招呼，“这么早就要出门，晴天姐？”

　　“嗯，今天严律师约我过去谈工地解约的后续方案和措施，另外我还要顺便再和下一个施工方谈一次。你们这是要去哪？”

　　“今天天气不错，刚好适合爬爬山锻炼锻炼。”

　　和党晴天分手之后，冷欢忍不住轻笑出声，“严师兄越来越着调了，办事效率真够高的，虽然我们之前有猜想，但真正有进展也就是昨晚的事，他居然今天一早就开始计划着收网了。”

　　“他这样估计是想为养老院多挽回点经济损失，还别说，他最近还真是对经济越来越有概念了。”韩末也忍不住加入了吐槽的队伍。

　　“严师兄的‘春天’终于来了。”冷欢忍着笑意，脑海里不知不觉就映出了春助理那张明艳的小脸儿。

　　韩末嘴角也微微泛起笑意，但还没忘毒舌，“什么春天？还不是老牛吃嫩草。”

　　冷欢这回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不知道身边这位的“春天”什么时候来临，所里是不是需要再招一个助理？